右手抓住冰冷的長髮,許泠音用力往下一扯,左手捏住胡冰潔的肩膀,按到牆上。
“許泠音你別他媽發瘋。”胡冰潔尖叫,“安益清,你快拉開她。”
安益清手指動了動,搖頭:“我沒辦法管許小姐的行為。”
轉眼間,兩行眼淚落下來,胡冰潔疼到失語,隻剩下扭曲的嘶喊。
許泠音彎起眉眼,笑得殘忍。視線落在慘白的臉上,紅唇輕啟:“道歉嗎?”
“對……對不起……”胡冰潔嘴唇差點咬爛,“許泠音,放……放開!”
許泠音壓下唇角,嗤笑道:“你找她的家人,我就找胡家。”
鬆開手裡的人,她拍拍手,轉身就走。
走出小路,安益清叫道:“許泠音。”
許泠音停下腳步,扭頭:?
安益清在身後蹲下,拿紙巾輕輕按在她腳跟:“流血了。”
第19章 磨合期
擦掉腳跟上的血,安益清起身,扶住許泠音。
“安益清,不知道的以為我腿斷了。”
許泠音抬腳走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身上的疼痛從來是這樣,不知道時,感覺不到疼,一旦發現,疼得要人命。
“胡冰潔呢?讓她賠我醫藥費。”漂亮的眉毛擰起來,許泠音眼神晦暗不明,“還有我的車。”
“跑了。”安益清扶著她,沒放手。
馬路上隻剩下安益清的車,整條路空蕩蕩。
許泠音扶開安益清的手,繞著黑色的車走一圈。
刹車拖曳出的痕跡非常清晰。
許泠音蹲下`身,仔細看了片刻,問道:“胡冰潔讓保鏢堵你?”
“嗯。”安益清打量她的神色,發現不太對勁。
許泠音眼神變得淩厲,盯著齊川中學門口的位置,片刻之後,陰暗的神色重新回到臉上。
“你先回去。”她聲音發冷,從地上站起來,往反方向走。
安益清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傷口容易發炎,先回去處理吧。”
許泠音充耳不聞,繼續踩著那雙高跟鞋往前走。
她的步伐沒有受傷口的影響,似乎剛才痛到吸涼氣的人不是她。
每一步都乾脆俐落。
安益清垂下眼眸。
許泠音蹙眉的樣子浮現眼前。
她不喜歡。
快步追上去,她擋住許泠音的去路。
“等會兒我送你去,先回家。”
“安益清,誰給你的膽子攔我?”許泠音似笑非笑。
安益清抬眸,直視她的眼睛:“遇到事情,直接一點比較實在。這是許大小姐的美好品德,我決定發揚光大。”
許泠音:?
作報告呢?
收到許泠音的眼刀,安益清神色如常,靠近兩步:“腳不方便,需要抱你上車嗎?”
她說這句話時,神色淡淡,根本沒有半點戲謔和調戲。
就是很真誠的出手相助。
許泠音輕抬下巴,警告道:“上次的刀不夠鋒利?”
森冷的刀光在眼前晃過,安益清說:“不管怎樣,你先回去處理傷口,剩下的,等你好了再說。”
地上的黑影輕輕晃動,卷髮甩出幅度,清亮的嗓音吐出兩個字。
“開門。”
話音落下,安益清唇角翹起,小步跑到對麵,打開車門。
她早該知道,許泠音表麵上裝作霸道,其實內心也有柔軟的地方。
屋子裡滿牆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安益清平穩地往前開,餘光掃過副駕駛室的人。
這個女人,經歷了什麼,才會滿身帶刺呢?
思緒轉了幾圈,她們回到家。
扶住許泠音進電梯,安益清提醒:“今晚別出去了。”
“嗯。”許泠音靠電梯上,閉著眼。
沒想到她這麼爽快答應,安益清驚訝之餘,鬆一口氣。
她打開門,一隻腳邁進去。
臉上一愣,急忙退出來,砰地關上。
安益清拉著旁邊的人就走:“家裡沒有消炎藥水吧?我們去醫院弄好了,或者去附近的診所。”
“安益清,你搞什麼?”許泠音丟開她的手,自己往門口走。
“許泠音!”安益清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身邊拉。
軟綿綿的身體倒進自己的懷裡。
今天的香水分外淩冽,撲鼻而來,籠罩安益清身邊,刺激她的感官。
一瞬間,她的世界隻剩下青桔味。
樓道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兩條黑色的影子落在地上。
相依相偎。
“安、益、清!”三個字從牙齒裡擠出來,氣憤裡的藏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安益清抓住她的肩膀,急忙扶起來。
“抱歉,我不小心的。”
“放開,我去找刀。”許泠音推開她,伸手去開門。
安益清顧不得糾結尷尬情緒了,風一樣鑽過去,擠進許泠音和門中間。
“我們先去醫院吧,醫院的刀可能鋒利點,趁手。”
許泠音雙手抱%e8%83%b8:“裡麵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安益清搖頭。
許泠音不問了,拿出手機:“我報警。”
“報警可以。”安益清點頭。
冷冷地盯著她,許泠音對著電話道:“喂,員警嗎?我家門口有個無賴……”
*
許泠音當然不是真的報警,而是叫來了助理。
上次去公司,給安益清倒咖啡的女孩,叫做莫芷。
三個人站在客廳裡,目光落在滿地狼藉上。
海報和相片丟了一地,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安益清不想影響許泠音的心情,才不想讓她看到。
等她收拾好,再和許泠音好好分析,或許沒那麼生氣。
事與願違。
許泠音能看不穿安益清那點小把戲?
安益清默默歎氣,蹲到地上,開始收拾。
“別動。”
許泠音嘴角下拉,表情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可怖。
感覺下一刻就要提刀出門了。
她當然沒有出門,阻止完了安益清,無比冷靜地回到房間,拿出相機開始拍照。
莫芷找個拍完照的地方,拿出電腦忙著什麼。
她們都在幹活,安益清也不閑著。
等她拍完照之後,問許泠音:“現在可以收拾了嗎?”
“有人收拾。”
許泠音的話音剛落下,門口出現兩個人。
一個不認識,另一個卻很眼熟,是剛剛才走的胡冰潔。
瞧著地上的狀況,胡冰潔眉頭挑起,笑得前俯後仰:“許泠音,叫你經常得罪人,遭報應了吧。”
“別叫。”許泠音走到唯一完好的冰箱麵前,艱難地打開,拿出四瓶飲料,一人丟一瓶,除了胡冰潔。
斜睨門口的人,許泠音冷笑:“開幹啊,當自己來做客的?做不到一塵不染,今晚別回家。”
“許泠音,你不會以為這是我弄的吧?”胡冰潔橫眉怒目。
啪。
許泠音拉開酒瓶,轉身走到落地窗前,拿張破掉的沙發,若無其事地坐下,雙腿交疊,喝一口酒。
胡冰潔想跑,安益清順手拽住她。
門口的保鏢同時堵住門。
天羅地網,根本出不去。
“許泠音,不是我幹的我不認。”胡冰潔氣死了,沖向許泠音。
安益清攔住她:“快點吧。”
胡冰潔左右不是,隻能蹲下來,罵罵咧咧地收拾。
安益清拿來消炎藥,走到許泠音麵前,蹲到她身前,輕輕脫去高跟鞋。
許泠音:?
安益清:“身體重要。”
第20章 磨合期
客廳裡有五個人,出奇的安靜。
莫芷敲字的聲音尤為突出。
下意識停住動作,她轉動眼睛,用餘光打量落地窗前的狀況。
許總的腳落進安小姐的手中。
抬起腳,安小姐拿著棉簽,沾一點藥水,塗到傷口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輕輕點上去,動作很輕柔。
視線上移,莫芷愣住了。
被人碰了,許總居然任由身前的人動作。
之前有合作商來公司,欺負許總是女人,伸出鹹豬手,碰了一下。
那合作商的手脫臼了。
還有一次是個女人,饞許總的身子。
不是跑得快,手指就保不住了。
安小姐的手……
莫芷按住電腦,眼睛死死盯住她們。
許總微微低下頭,目之所及,正是安小姐。
“安益清。”許總發話了。
安小姐還不明情況,漫不經心地應一聲。
莫芷的心提起來。
掃一眼剛收拾三分之一的客廳,心道不好,隻怕又會淩亂不堪。
咚。
酒瓶子落地,砸進廢墟裡。
許總說:“起來,我沒叫你弄。”
“我自己想處理。”安益清發揚有話直說的美好品德,“胡小姐能為你打掃客廳,我為你處理傷口,算不得稀奇吧?”
“安益清你閉嘴。知道我跟她什麼關係嗎?你就跟我比。你配嗎?”胡冰潔揚起斷掉的相框,砸向她。
門口的保鏢沒來得及阻止。
那東西飛出去,猶如離弦之箭,射向窗邊兩個人。
相框比較硬,被砸到,得穿個血窟窿。
莫芷嚇一大跳,急忙站起來:“許總小心!”
話音未落,半截相框穿透燈光,往許泠音腦袋上砸。
莫芷呼吸差點停止了,想沖過去,卻見遠處一閃。
相框擦過烏黑的長髮,砸在玻璃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而後往回彈,摔回沙發腳下,壓住垂下的長髮。
這是許泠音的頭髮。
此刻,她坐在沙發上,上半身貼著大腿,低垂腦袋,頭發散下來。
腦袋充血,想吐。
她背上壓了個人,根本起不來。
相框上來的前一刻,安益清用力把她按下去。
那東西有沒有砸到安益清,她不確定。
抬手推推背上的人,許泠音嗓音有點急:“安益清?”
寂然無聲。
許泠音急忙喊道:“莫芷,過來看看。”
莫芷如夢初醒,一個激靈,飛奔過來,扶起安益清。
安益清呆呆愣愣,毫無反應。
眼珠子都不會動了,一副被砸傻的模樣。
“莫芷,叫司機送醫院去。”許泠音起身,扶著人就要走。
手臂被拽住。
“不用。”安益清突然開口,抬手揉揉腦袋。
許泠音狐疑地打量:“沒砸到?”
安益清搖搖頭,放開她的手,彎腰撿起相框,愛惜地摸摸上麵十來根黑髮。
“我隻是在想,剛才再趴下點,頭髮就不會斷了。”
“嗯。”許泠音應完,眼神閃爍片刻,轉開腦袋,臉色泛紅。
剛才發生危險時,安益清的腦袋,大概在自己的腰部。
安益清橫了一個手臂,隔住她和安益清的臉。
按照這女人的說法,沒有那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