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湖路暢通無阻,安益清開得很快,十幾分鐘才到。
這裡綠化很好,柳樹繞堤,休閒椅設置在一棵古老的大樹下。
樹幹很粗,直徑大概有一兩米。
喻司柔站樹下,朝她招手。
找個地方停車,安益清快步跑她身邊,詢問情況。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誰在後麵?”安益清警覺地站好。
喻司柔撫額,請她過去看看。
所謂的幫忙真相,就藏在大樹後麵。
安益清掀掀眼皮,跟在她身旁。
湖風吹來,古樹的葉子嘩啦作響,隱約夾雜著人的悶哼。
絕不是打架的聲音。
繞過大樹,半空中,一個網兜映入眼簾。
網兜裡裝個人,團成一個球,安益清看不清是誰。
剛才的悶哼就是她發出來的。
網兜吊在大樹上。
繩子大約有拇指那麼粗,很光滑。
安益清本想走過去,網兜突然下墜,驚恐的悶叫在耳畔徘徊。
她本能往後退一步。
兜住的人在她前麵搖搖晃晃,叫聲有點絕望。
安益清扭頭看喻司柔。
旁白的人早就不忍直視,捂住眼睛。
“聽說昨晚她找你們麻煩,才落得這個下場。兩個小時,差不多了,請你勸勸阿音,別再整了。”喻司柔頗為無奈。
安益清終於知道,這人是胡冰潔。
視線掃向網兜,安益清看見胡冰潔求救的眼神。
她嘴巴被封住,說不出話,眼神就格外可憐。
很難想像,昨晚發瘋撞上來的人,會是她。
安益清伸手摸摸網兜。
胡冰潔得救了似的,瘋狂掙紮,眼裡充滿希望。
喻司柔也終於放下手,長舒一口氣:“胡冰潔總是這樣,沒有分寸,是該罰的。就是阿音的脾氣,一罰就停不下來。聽說你力氣大,給她解一下。”
“她這樣,挺適合的,不會出來禍害人。”
安益清丟下這句話,順著繩子另一端,去找許泠音。
第11章 磨合期
安益清看著是個乖乖女,葉淺歌說,她對死皮賴臉的追求者,都沒說過一句重話。為了不起衝突,寧願選擇自己搬家。
絕不會整人。
難道,她和葉淺歌都看走眼了?
喻司柔看著繞過去的身影,神色很複雜。
網兜裡的胡冰潔還在掙紮,沉悶的聲音很痛苦。
流露出求救的眼神。
喻司柔瞟她一眼:“知道阿音的脾氣,你非得去惹她,誰能救你?別掙紮了,留點力氣給阿音和安益清磕頭謝罪比較實在。”
喻司柔踩著安益清的步子,往樹後走去。
昨天剛下過雨,散發著泥土的清香。
樹下放一張休閒椅,椅子上坐個人。
細軟的髮絲隨風飛舞。
她霸氣地靠在椅子上,手裡抓根繩子。
繩子很長,在掌心鬆鬆垮垮繞幾圈。
視線落在網兜上,她拽緊繩子,雪白的手腕往下一沉。
咻——
網兜裡的人猛地往上升一截。
像一頭吊在半空中的豬。
尖叫聲透過黑色膠布傳出來,沉悶難聽。
椅子旁邊站著的人靜靜看一眼,向許泠音伸手。
“給我吧。”她聲音淡淡的,和此刻吹拂的風一樣。
許泠音抓緊繩子,冷笑:“安老師要大發慈悲?”
那表情,馬上就要生氣了。
喻司柔一看不對勁,趕緊過去。人是自己叫來的,萬一吵架,那就不好看了。
“阿音,胡冰潔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你牽著這根破繩子,多傷手。為了胡冰潔,這不值得。”喻司柔挨著她坐下,順手去拿繩子。
許泠音扭頭,瞧著喻司柔。
似笑非笑,就是不開口說話。
這樣的表情,意味著許泠音要爆發的。
喻司柔收回手,笑道:“行吧,你繼續。”
“我不是為她。”許泠音說,“胡冰潔是什麼東西,我不過是看不過她破壞別人的車。那是要進我家門的車,她也配來碰?”
“所以,你是為了安益清……”
喻司柔的話沒說完,接收到許泠音的眼刀,她趕緊補了兩個字。
“的車。”
許泠音把玩繩子,點點頭:“安益清從我家裡開輛破車出去,我多沒麵子。”
“嗯,很有道理。”喻司柔看向一直安靜的安益清,“你說呢,安小姐。哎呀,你別站著了,趕緊坐。”
安益清順勢坐下,接了她剛才的問話:“有道理。許小姐,把繩子給我。胡小姐畢竟是個成年人,體重擺在這裡,你一直牽著不累嗎?”
許泠音忍不住看過來,連網兜裡的人也在尖叫。
喻司柔直接笑出聲。
胡冰潔平時最討厭別人說體重的事。
安益清雖然是無心,但戳中了胡冰潔的痛點。
真是殺人於無形。
安益清看她們的表情,眼神閃開:“不是,我沒有攻擊體重的意思。我是說……”
她難得有急於解釋的時候。
萬一被許泠音誤會自己是個膚淺的女人,那很不好。
視線落回自己手上,安益清補充道:“我力氣大,適合牽繩子。”
喻司柔看看安益清,目光又轉向許泠音,捂著嘴笑:“阿音,我算是知道了,安小姐根本沒有救人的意思,我這是給你找了個幫手。”
“有眼光。”許泠音解開繩子,放安益清手裡,誇了喻司柔一句。
這話到底誇誰呢?
喻司柔無奈地笑。
眼裡映著網兜,看著胡冰潔上上下下。
做極限運動似的。
讓許泠音整人,也就花樣多點,力氣不足以支撐太久。
整一次下來,胡冰潔最多身上留點網兜的痕跡,腦袋暈一會兒,休息休息就能繼續作死。
安益清不一樣。
她畢竟是練體育的,最大的優勢就是力氣大,持久。
胡冰潔想和她比,那是癡人說夢。
到了飯點,胡冰潔被動在天上跳了一套廣播體操。
下來的時候,腦袋晃暈了。
許泠音給胡家人打電話。
胡冰潔的姐姐來接的人,不停給她道歉。
許泠音眼神都不給一個,臉色比冰還冷。
瞟一眼安益清,她紅唇輕啟:“回家吃飯。”
安益清跟上,載著她走了。
胡家大姐扶扶住胡冰潔,目光纏著遠去的兩個人,問喻司柔:“柔柔,那個人是誰?”
“管別人是誰,你真是拎不清。那個胡作非為的才是你該管的人。”喻司柔沒好氣,“胡冰潔再瞎惹事,我不會幫她說話了。”
“別啊柔柔,都是一起長大的,你能見死不救?”
“這麼個作法,死神難救。”
“柔柔……”
*
安益清和許泠音離開後,打算回家做飯,許泠音讓她拐個彎,去市中心。
跟著許泠音的指引,安益清來到一個停車場。
她剛停下來,許泠音降下車窗。
工作人員看見她,立刻笑起來,一邊開路,一邊問:“許小姐,好久沒來了。”
“嗯,今天有空。”許泠音勾唇笑了笑。
趁她們說話,安益清透過玻璃,瞄一眼停車場的名字。
很好,寧城最高端的西餐廳。
安益清開進去,隨口問道:“不回去吃了嗎?”
“一點了。”許泠音望著窗外。
其實,自己做更快一點。
安益清沒點破,換了個問題:“許小姐,你喜歡吃西餐?”
“不是。”許泠音順手整理頭髮,看她一眼,才說,“要吃中餐,直接回家吃你做的就行。既然出來了,當然換點不同的口味。”
車子猛地停下。
許泠音一個不妨,差點撞車窗上。
幸好安益清手快,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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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甩安益清身上。
“安益清,你會不會開車?”許泠音狠狠瞪她。
安益清臉有點發熱,眼神躲開:“抱歉,剛才不小心的,下次不會了。”
許泠音解開安全帶,下車去了。
車裡隻剩下安益清,她看著旁邊空掉的位置,有點愣神。
許泠音誇她菜做得好,她的心有點不聽話。
她真沒想害許泠音撞車上。
深深呼吸兩次,安益清這才下車,跟上許泠音的步伐。
從下車起,就有服務生過來接待。
領著他們來到餐廳。
一點多,不是用餐高峰期,人不是特別多。
許泠音選了靠窗的位置。
聽服務生介紹菜品。
安益清坐她對麵,眼睛望著窗外。
那句話還在心頭徘徊。
她回憶許泠音說話時的語氣,吐字的神態。
感覺比西餐有吸引力。
“安益清?”
清亮的聲音又鑽進耳朵裡。
安益清看著對麵的人。
眉毛挑起,狐狸眼微眯。
唇角噙著迷之微笑。
一副要生氣的樣子。
安益清輕咳一聲:“抱歉,可以再說一遍嗎?”
“安小姐,您想吃點什麼呢?”服務生重複道。
許泠音揮揮手,服務生點點頭,走了。
許泠音拿著菜單,翻開,推到安益清麵前:“選一個。”
安益清象徵性掃一眼:“跟你一樣就好。”
“喝的。”
“跟你一樣。”
啪——
許泠音合上菜單,聲音冷下來:“安益清,跟我吃飯這麼痛苦?”
這話不知從哪裡說起。
安益清趕緊搖頭:“沒這個意思。”
“話沒空聽,吃的不想選。你不願意,剛才直接說就好了,到地方了,你又來這一套,有意思嗎?”
許泠音雙手抱%e8%83%b8,扭頭看向窗外。
她唇角耷拉,眼神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委屈。
安益清直覺是生氣吧。
委屈這種情感,和許泠音不沾邊。
坐直了身體,安益清凝視對麵的人,認真解釋:“許小姐,我很少來西餐廳,不知道什麼好吃。剛才的工作人員和你很熟,我尋思你經常來,點的東西不會差,所以參照你的口味來選。”
“人家有介紹,你為什麼不聽?”許泠音語氣緩和一些,還是不肯放過她。
安益清抬手,指尖抵在唇上,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看外麵風景不錯,看入迷了,沒聽到。”
許泠音眉頭舒展開來,叫來服務員:“老規矩。”
“安小姐呢?”
“和我一樣。”
服務員離開之後,許泠音開口道:“你喜歡這裡,以後可以常來。”
安益清嗯一聲,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了。
在這位許小姐麵前,真是不能有半點糊弄之心。
她不過是走個神,就得編幾句話來圓。
餐前上的是兩份焦糖烤布丁,樣式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