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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中的意外。

所以,她還應該留下嗎?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晏雙霜主動說:“你熱嗎?”

古辛條件反射地回答:“不熱。”

和她的話語相反,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耳鬢滾落。

古辛感受到了,她僵硬了一瞬,迅速改口道:“還是有點熱的。”

晏雙霜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自然地起身:“我去給你拿風扇。”

“不用麻煩……”

晏雙霜跟沒聽到一樣,進屋了。

等晏雙霜進去,古辛不知不覺吐了一口長氣,這份氣息裡帶著緊張、焦躁,還有不知名的……歡喜。

就在古辛怔然回味自己的情緒的時候,晏雙霜突然從屋裡探出頭來:“不許走。”

古辛嚇了一跳,連忙撇清自己:“怎麼會。”

她確實有不告而彆的意思,因為她真的還沒想好如何麵對晏雙霜。

時間往回撥一點,是古辛那天晚上,跟晏雙霜說了不要對她心軟以後,晏雙霜驟然變冷的眼神。

那一刻,晏雙霜像是把淬了火的冷刃,她說:“你做了什麼?”

明明話頭是古辛起的,但本人卻十分茫然:“我隻是知道了一些事……”

晏雙霜起身說:“你想起來了?”

“沒有。”

“所以你還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回答的隻有沉默。

晏雙霜是像是一刻也忍不了了,她倏地起身:“你先走吧。”

古辛就這樣被趕出來了。

她隱約知道這種做法可能勾起了晏雙霜一些不好的回憶,但任憑她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

下來之前,古辛本以為將會接受另一輪的洗禮,晏雙霜雖然說想見她,但或許難免存了一些上次的幽怨。

古辛也做好了再一次麵對怒火的準備。

但古辛怎麼也沒想到,晏雙霜這次竟然這麼平和,平和得甚至讓古辛產生了一種,她似乎原諒了她的錯覺。

是錯覺嗎?

疑惑終結在晏雙霜拿著風扇出來,插上電,抓住她的手腕開始。

那一刻古辛的大腦停擺,全身上下的肌肉繃緊,隻剩下了本能還在運轉。

晏雙霜把她帶著,帶到沙發上,讓她坐在她的旁邊:“這樣一起吹吧。”

即便坐下,晏雙霜始終沒有放開她。

手腕的觸?感變得敏銳,且癢。

難耐的癢意從心底長出,一瞬間就成了參天大樹,遮蓋了她砰砰作響的心跳。

她的脈搏會出賣她嗎?

晏雙霜這是什麼意思?

亂七八糟的疑問最終都歸結於一句話——晏雙霜的手,好涼。

上一次,古辛就發現,晏雙霜的體溫比常人要低,這一次在天氣的高溫下,她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腦海裡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停電了,她熱得不成樣子,死乞白賴地要抱著身邊的人,還討好地拿了扇子不停地在扇,身邊的人沒辦法在看劇本,隻好任由她扇著。

本來就熱的大腦因為細碎的記憶變得更熱,似乎她已經感受到了旁邊的人抱在懷裡是什麼感受。

古辛竟一時不敢看她。

晏雙霜發現了身邊人的僵硬,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冰涼的手指悄然鑽進古辛攥成拳的指縫,稍稍用力,強迫她張開手。

古辛因為這意外曖昧的動作,渾身上下的毛簡直都要炸起來了。

晏雙霜不慌不忙地說:“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是妖精嗎?”

古辛腦海裡下意識閃過一句話:姐姐的手不是手,是康橋旁邊的垂柳。

垂柳柔柔的,涼涼的,但在夏日裡,不僅沒讓古辛降溫,甚至讓她出了一身的熱汗。

古辛不敢看晏雙霜,但晏雙霜倒是光明正大地看她,當發現她並不排斥,隻是緊張後,語氣裡帶了一絲調笑:“我怎麼感覺,就算我不是妖精,也得是妖精了。”

古辛打了個激靈,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抽得出來,隻好弱弱地問:“什麼?”

晏雙霜說:“因為你是唐僧啊。”

古辛的嘴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頓時鴉雀無聲。

她被比喻成了唐僧,晏雙霜又說自己是妖精。

她她她,她什麼意思!?

古辛不敢抽回手,又不敢再做多餘的動作。

晏雙霜卻更近了一步,與她十指相扣,牢牢地掌控著她:“這樣呢,你討厭嗎。”

隔了很久很久,晏雙霜才聽見一句低聲啞氣的“不討厭”。

晏雙霜笑了。

就這樣兩人吹著風扇,握著手,坐在客廳裡,安靜地聽外麵的蟬鳴。

好一片悠閒的夏日時光。

*

古辛坐在工位上,用手撐著頭,細碎的頭發擋住了她臉紅得不成樣子的模樣。

小柯走過來,放下一遝資料,交代了一些華染的話,卻發現該聽的人根本沒有反應,她不由得提高了聲量:“古老師,這是今天需要跑的數據,你先看看。”

古辛還是在發呆。

小柯忍不住湊到她耳邊大喊:“古老師!你醒醒!”

古辛一下子捂著耳朵往後退,她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道:“什麼事?你在跟我說話”

小柯叉腰道:“是啊古老師,我喊你半天了,你剛剛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古辛混亂了一下,看見桌上的那遝紙,一把抽過來說:“啊,資料是吧,我馬上看。”

小柯犀利地拍住文件,不讓古辛拿過去:“古老師,這不是資料,是你待會兒要錄進去跑的數據,彆搞錯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古辛心虛地捂住了臉:“有嗎?是嗎?還好吧。”

小柯這下終於看見了古辛指縫間通紅的臉,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叫道:“古老師,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這麼紅?”

古辛聲音立刻比她還大:“沒有沒有,就是太熱了,這鬼天氣的,怎麼能跟蒸桑拿一樣。”

小柯回頭看了一眼開著18度的空調,又轉過頭來,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緊接著她眼珠一轉,對古辛說:“那古老師慢慢錄,我先走了。”

古辛胡亂嗯嗯著。

小柯一出辦公室,就直奔華染的實驗室而去。

實驗室裡昏暗一片,窗簾被拉上,隻有華染寫報告的那張桌子上有一片明晃晃的台燈。

見到小柯進來,華染有些意外:“給他們的數據都分完了嗎,結果這麼快就出來了?”

小柯擺了擺手,頗有些興奮地往前,快步走到華染身邊,她先是彙報:“才把該給古老師的給她送過去,其他人的數據還在跑。”

然後小柯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題:“組長,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看見古老師臉通紅的在發呆,她從午飯後就這樣了。她是不是……出去過了。”

華染嗯了一聲,見怪不怪道:“門口的打卡不是你在記錄嗎,查一下就知道了。”

小柯用行動表明,她等的就是華染這句話。

她立刻打開電腦,發現中午的時候果然有兩條古辛出去和進來的打卡記錄。

而且一去就是一個半小時。

小柯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吃飯的時候沒看見古老師,我還以為她還在做上午那個實驗呢。”

華染說:“嗯?什麼?古辛自己主動做實驗?你對她有什麼誤解嗎。”

小柯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也是哦。古老師從不自己給自己增加工作量。”

華染寫字的手停了下來,她若有所思道:“你好奇她去做什麼了嗎?”◎思◎兔◎網◎

小柯當即湊過來,趴在華染旁邊嗯嗯兩聲。以行動表明自己的好奇心。

華染把筆一遞:“你幫我把這幾個結果填一下,我去問。”

小柯半是高興,半是憂傷地接過筆,華染起身拿起一個文件夾,走出去之前她還不忘對接了班的小柯說:“等我,不超過二十分鐘,我回來跟你講。”

聽說隻需要替二十分鐘,小柯頓時什麼怨言都沒有了。

但是填著填著,她忍不住停筆小聲道:“組長最近沒那麼冷了,這又是為什麼啊?”

*

華染拿著文件夾,走到古辛身邊,看到的就是她一副心不在焉地敲著鍵盤的模樣,連她過來了都沒發現。

華染咳了兩聲,古辛依舊神遊天外。

華染咳得更大聲了,古辛還是沒反應。

華染直接捏著古辛的椅背,轉了一下,讓她麵對自己。

古辛看著突然變幻的景色,呆怔了兩秒,如夢初醒道:“什麼事?數據我在跑了。”

華染推過旁邊的椅子,在古辛身邊坐下,她把文件夾攤開,說:“不關數據的事,聽說你今天出去了,去哪兒了?”

古辛的臉又開始紅,她彆過頭說:“也沒去哪兒啊,有點私事要辦。”

“晏雙霜的私事?”

古辛立馬抓著華染的袖子噓了一聲:“彆那麼大聲。”

華染了然,在紙上寫寫畫畫:“嗯,說說吧,什麼感覺。”

古辛放開華染,反複搓揉著衣角,扭捏著說:“還能有什麼感覺,就那樣唄。”

華染說:“不對吧。如果什麼都沒發生,你不會是這個反應。”

古辛耳朵隻來得及捕捉“發生”兩個字,她虛張聲勢道:“發生了什麼,當然什麼都沒發生。”

華染淡定地寫下“有重大進展”,然後繼續問:“肢體接觸?什麼地步,牽手?接%e5%90%bb?”

“你!你彆亂說!”古辛麵紅耳赤地要去搶文件夾。

華染抬高了手躲開古辛軟弱無力的攻擊,自顧自地下決定:“那看來是牽手了。”

古辛對華染快沒脾氣了,她沒好氣地說:“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八卦我這麼有意思嗎?”

華染誠實道:“有意思。”

尤其是看到平常對工作一推二五六,沒臉沒皮的人,今天破天荒的這麼羞澀,她就忍不住想要聽聽晏雙霜到底怎麼她了。

最後古辛還是招架不住,把自己下去的原因,還有晏雙霜的異樣,都含含糊糊地說了一遍。

華染卻有一個敏銳的發現:“你是說,你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

古辛還沉浸在羞澀裡,她彆扭道:“嗯,就是他們的飯不好吃,我吃完了才反應過來。”

華染靜了一會兒說:“古辛,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

“你在麵對晏雙霜的時候,沒有那些零散雜亂的情緒了。”

古辛沉默,緊跟著是恍然。

是的,她當時隻顧著著急和震驚了,完全沒有之前那種詭異的、時不時冒起來的不舒服的情緒。

華染說:“之後你可以控製變量一下,看看是哪方麵的原因,要是有結果了,記得跟我說,我好繼續跟進。”

古辛第一次見到把八卦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人,她歎為觀止:“組長,你真是乾大事的人,你就算去車間擰螺絲,估計都能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