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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攏他們,無果。

這些人固執得很,沒一個搭理?他。

入夜之後,海山決定先休息休息。可他剛一入眠,還不過幾息便?被人突然潑醒。一道強光刺來,海山驚愕地醒來,眯了許久的眼睛之後才漸漸能睜開,牢中不知何時點上了燭台,有一人拿著銅鏡,將光投到他眼睛裡。

海山等著他們上刑拷打,可對方除了把?他叫醒,也?沒有彆?的動作。他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不知道大魏人究竟玩的什麼把?戲,又因實在是?撐不住,沒多久便?再次睡著了。

下一刻,他竟然又被叫醒。

海山煩躁至極,他太困了,這些人將他叫醒之後什麼也?不說,鎮定地看著他陷入狂躁之後又體力不支地睡下,而後再次叫醒他。這一晚上,海山不知被叫醒了多少次,到天明時分?精神幾近崩潰。

第?二日,仍換了一班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熬鷹。

如此熬了兩天一夜,海山終於撐不住了,餓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困,他隨時都能昏睡過去?,可是?隻?要他閉眼,立馬就會被人叫醒。海山想過事情敗露之後大魏會對他用刑,甚至會對他用重型,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們會用這樣的法子對付他。

海山已經撐不住了,不僅身體撐不住,精神也?快要撐不住了。等天黑之後再次被弄醒了兩次,他終於有氣無力地祈求對方:“求求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或者殺了他也?好,他實在是?受不住了。早知如此,他當初無論如何也?不會前來犯險。

沒人搭理?他。

海山忍不住??x?潮水一般的困意,頓時又合上雙眼,隨即臉上又被人潑了涼水,強行弄醒。

海山無力地睜開眼睛,緊接著便?聽到了綿長的腳步聲,他腦子裡仿佛有無數道腳步聲在回響,攪得他神色恍惚。

許久之後,似乎有人站在他身邊,見到他的模樣之後甚是?滿意地輕笑了一聲,轉身坐在了長椅上,漫不經心地開了口:“老實交代,我可以考慮讓你睡一覺,如何?”

海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崔狄也?不急,就這麼靜靜地候著,直到又熬了一晚上,這家夥才終於鬆口。

再硬的骨頭,也?架不住這麼熬。有時候上刑也?並不需要嚴刑拷打,折磨其精神就夠了。

聽海山交代完後,崔狄忍住將他就地處死?的衝動,轉身便?給傅朝瑜帶了信。

沙州如今雖然對外封著,但是?互市監與其同處一州,送起消息也?方便?。崔狄不僅給傅朝瑜帶了信,也?給他表妹帶了信。

可惜如今林簪月出不來。

幾個大夫跟送藥的小吏感?染之後,剩下的大夫商量著,索性將這一塊的棚戶全都關上了,除非缺了藥材否則不許外人靠近,若是?病患痊愈或者病逝才會有人出來,不然便?一直待在此處。

傅朝瑜也?擔心,可他也?知道如今衙門人手本就不夠,若是?有人繼續折在裡頭,到時候外頭都沒人做事,隻?會更加亂。他唯一能替林簪月等人做的,便?是?讓廚房每日多準備些茶水飯食,讓他們務必按時吃飯。

對於崔狄送過來的消息,傅朝瑜並不驚訝,他早就猜到了這次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他昨兒收到京城的來信,安南那邊的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了,皇上聽說了沙州鼠疫一事,不日即將返程。

傅朝瑜也?並非告狀、刻意勾起兩國戰事,他隻?是?覺得,皇上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至於打不打,全在皇上一念之間。

他總還是?希望能為沙州討一個公道,為這些無辜枉死?之人討一個公道。

傅朝瑜的書信一封送去?給太府寺楊直楊大人,一封送去?給涼州書院的安老。

這些日子,周景淵日日都在等著沙州的消息,可是?沙州如今已經封了,除了送藥的人能進去?,其他一概都被攔在了外頭。舅舅也?隻?在半月前帶了一句話過來,說自?己暫時無事,讓他乖乖呆在先生跟前,等他跟著先生學完了《論語》,舅舅便?能出來了。

雖然知道這是?謊話,但周景淵還是?認認真真地在學。時隔半月,再次收到了消息,還是?舅舅的親筆書信,周景淵彆?提多激動了。

能寫信就說明舅舅目前還是?平安的!

安老收到了信之後在外頭晾了半日才拿了回來,也?沒讓周景淵碰,自?己拿在手裡給他看。

傅朝瑜這家夥平日裡寫給外甥的信都囉嗦得很,這會兒卻格外簡短,想必沙州那邊確實是?忙,能擠出這點時間來安撫外甥已是?不易了。安老瞧著擔心到泫然欲泣的小家夥,哄著道:“這會兒總該放心了吧,你舅舅吉人自?有天相。”

周景淵鬆了一口氣:“希望沙州的鼠疫快些結束。”

太危險了,他隱隱聽說了沙州每日都有很多人中招,一人中招便?會連累身邊人。他舅舅還是?在沙州衙門附近辦公,少不了要接觸這些病患,鼠疫一日不消散,舅舅便?一日回不來。

安老笑著將信收起來裝好,心裡想的卻是?以傅朝瑜的運道,即便?情況惡化,他也?未必會中招。

有些人天生運道好,細看傅朝瑜這一路,遇到危險要麼是?碰到貴人扶持,要麼是?自?己逢凶化吉。安老早年間學了一點相麵之術,傅朝瑜的麵向並非是?大富大貴的麵向,甚至還有短命之狀,但不知為何,他在該死?的年紀沒死?,至今一直活得好好的,還氣運通天。這其中有什麼造化,一兩句也?說不清,可以傅朝瑜如今的運道,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跌跟頭。

安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說起來,這小家夥的麵向其實也?值得推敲呢……

得知舅舅平安之後,周景淵也?活潑了些,晚上用過晚膳之後便?跟月兒她?們一同出去?晃了一圈。

這回他出門,福安、秦嬤嬤還有安叔等一眾人都跟著,在學堂附近租了一個宅子暫住,光是?周圍侍衛便?有十?來個。傅朝瑜怕的就是?有人趁著他不在,趁著所?有人目光都放在沙州的時候對小外甥行不軌。

可有些事真的防不勝防,周景淵出門之後還是?被人給盯上了。

那人隔得有些遠,生怕被周景淵身邊的侍衛發現。

等了這些天,一直沒等到這小孩兒出來,他本來都不抱指望了,誰知道今兒偏又出來了。想到上頭催得急,他決定拚一拚。

小心翼翼從取出一塊手帕後,那人自?己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彆?看這帕子不起眼,這可是?鼠疫死?者身上的手帕,沾染了對方的唾液。為了拿到這個帕子,他們不知折了多少人進去?,沙州對鼠疫死?者管得嚴,人死?之後立馬拉出去?掩埋,一應被褥用具都被火化。若不是?擔心有人鬨事,他們毫不懷疑傅朝瑜會連這些人的屍身都要火化。

墳場也?有人日夜看守,嚴禁有人進出,他們好不容易才盜來了這方帕子,雖不知究竟還有多少用處,但是?總要試試才行。

他口中念念有詞,往外踏出了一步:“彆?怪我,要怪隻?能怪你跟舅甥倆得罪了上麵那位。”

語畢,那人麵上凶光一閃,正打算借機走向周景淵,忽然之間不知從何處躥過來一隻?白貓,厲聲尖叫撲向他,直接在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口。

行凶之人應聲倒地。

白貓跳下了地,回頭看了看一無所?知的周景淵,若無其事地將帕子給叼走了。

還在跟月兒說話的周景淵仿佛聽到了一聲貓叫,等到抬頭時隻?看到一個白影一晃而過,很像當初在宮裡見到的那隻?母妃的貓。不過應該不是?一隻?,母妃的貓還在宮中,怎麼可能會跟來涼州?況且,那隻?貓似乎不太喜歡靠近他。

貓沒看見真容,但周景淵卻發現遠處躺了一個人,似乎周邊還有血跡。

“月兒,我看邊上有賣芙蓉糕的,不如我們去?那邊瞧瞧吧。”周景淵牢記舅舅的交代,隻?遞了一個眼神給福安,沒有驚動其他孩子,生怕嚇到了他們。

還是?離開之後,很快,那人便?被處理?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福安帶人尋到他時人已經斷了氣,脖子上是?道致命傷,他們趕來時,血已經流了一地,甚至連旁邊的牆壁都染紅了。不像是?仇殺,因為那脖子上的血印似乎是?牲口撓的。

福安將人送去?給馬騫一查,這人竟不是?涼州人,身上的路引似乎也?是?假的。

衙門眾人神色凝重。

這人是?在小殿下旁邊發現,鬼鬼祟祟不說,身份還大有問題,該不會是?有人要害小殿下吧?

馬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遂趕緊加派人手在涼州學堂附近駐紮。眾人雖然沒有明著討論,但心裡自?有一杆秤。周景淵乃是?皇子,還有一個大權在握的舅舅,他能對誰有威脅?除了宮中的皇子,便?再沒有旁人了。

此事往上是?查不出來了,若是?大張旗鼓甚至還會驚動幕後之人。涼州上下都默契地將這件事情爛在了肚子裡,可是?太子在京城的一舉一動卻都被楊直給捅到了在外征戰的皇帝麵前。

楊直身為皇上心腹,他留在京城的目的便?是?替皇上監視太子,這件事情皇貴妃不好說,旁人礙於情麵會替太子遮掩,唯獨楊直不會。

他隻?忠於皇上。

打完了最?後一場戰役皇上收到這封密信後險些沒有被氣死?。他知道太子惡毒,但是?沒想到他能如此惡毒,既惡毒又愚蠢,簡直跟他死?去?的母後一模一樣,真不愧是?親母子。

那可是?鼠疫,他究竟有沒有腦子,竟敢在這節骨眼上給傅朝瑜添堵,視沙州百姓生死?於不顧?皇上原本還想著等幾個小皇孫跟小皇子長大,屆時先培養他們,等人扶持起來再廢太子,可如今來看,竟是?不必再等了。

有這樣的儲君,日後不知會給大魏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索性南邊的仗已經快打完了,皇上禦駕親征,不過是?為了收攏民心,如今目的達成,剩下的事情交給幾個心腹便?夠了,他決定即刻回京,收拾太子!

第163章 廢棄

聖駕回鑾, 就連大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年前皇上準備出征之時,便將已經出嫁的大公主??x?接回京城小住。大公主前兩年便被催著嫁出去了,如今難得回來。

皇上讓她?回京, 也是為了稍微牽製太子。

大皇子廢了, 這兩年時常酗酒,再也沒有了往日風光。憑他這頹廢的樣子注定沒?有辦法再與太子抗衡了,於是皇上便想到了這個不甚安分的女兒。他原打算自?己出征後?將女兒叫過來, 等回京再讓她返回婆家即可?, 大公主野心勃勃,皇上其實也不喜歡。可?問題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大公主明顯也不是安分守己之人,這次回京,她?壓根也沒?準備走?。

得知父皇要?回來後?, 大公主便心潮澎湃, 晚些時候甚至親自?到她?皇兄府上分享這一消息。

大皇子卻?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