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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之禮的,群臣衰服入臨奉慰,傅朝瑜這個安平侯自?然也?混跡其中。

奉慰時,傅朝瑜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太子。

許是?因?皇後?病逝被打擊到,太子殿下遠不如往日風光,神色似乎也?多?了幾分陰鷙。

傅朝瑜走近時,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集。

太子攥緊了拳頭,眼中有暗芒閃過。

傅朝瑜淡淡地收回目光。

往後?大概是?不會太平了,不過對付他也?好,總比對付個孩子強。

第72章 皇貴妃(二更)

皇後無?端病逝, 太子心中始終都有一根刺。

偏偏他之前被父皇派到了宮外,京城中的動向一概不?知,母後也?不?知為何, 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等到了京城之後, 大悲之下,太子險些病倒了,這兩日才漸漸地緩過?來, 拉著心腹開始複盤這兩個月的事。

太子能確信, 端妃與大皇子肯定插手了。

縱然父皇極力壓製,太子還是聽說了。當日端妃攜眾妃跪在禦前要求嚴懲他母後,太子慶幸父皇將這件事情?給壓住了。他是知道母後行事風格的, 自然也?知道她手下犯了不?少?人?命,此事若是傳出去?了,他這個儲君也顏麵無存。

端妃此舉, 不?過?是為了將他們?拉下水, 扶持老大上位罷了。

至於傅朝瑜, 太子原本並不?確定他是否有這個本事,直到聽聞父皇給他姐姐洗刷了罪名,還封為了淑妃, 太子便覺得此事多少?也?與他有些關係。

對付老大或許還要費不?少?功夫, 但是對付沒有根基的傅朝瑜, 太子覺得應該還是輕而易舉的。

得知太子想法的張儉連忙出聲阻止:“殿下, 萬萬不?可!”

太子冷冷地看向對方:“為何?”

張儉一個頭兩個大,他其實是不?願意跟傅朝瑜對上的,不?止是不?想跟傅朝瑜扯上關係, 他甚至都不?想跟太子扯上任何關係。上回吃的教訓已經足夠多了,張儉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平安致仕的機會, 他自己分外珍惜,不?願意再生?事。

張儉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再經不?起任何風浪,他誠心誠意地勸太子:“殿下,如?今皇後娘娘才剛薨逝,喪禮都還沒有走完,朝中各方都盯著您這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傅朝瑜是新晉的安平侯,聽聞聖上對他格外器重,殿下還是不?要同他對上得好。”

太子嘲諷道:“不?過?是看在新糧種的份上給他幾分薄麵罷了,你還真以為父皇有多看重他?”

張儉一臉難色。可憐的殿下,隻?怕他還不?知道自己父皇有多偏心吧。想來也?是,畢竟誰能想到做父親的不?偏心自己兒子,反倒偏心一個外人?呢?就上回他跟皇後算計傅朝瑜這事兒,聖上那偏袒到極點的模樣能說他不?看重傅朝瑜?

不?看重傅朝瑜,能把皇後都禁足了?

天真!

張儉道:“如?今外人?私底下都猜測,皇後娘娘去?世乃是與淑妃有關,外頭流言紛紛,屢禁不?止,這會子您若是再跟安平侯對上豈不?是坐實了那流言?對您的名聲也?越發不?利,還會失了學子的心。”

傅朝瑜可不?僅在聖上跟前有分量,在天下學子跟前也?有分量。新糧種一旦麵世,他在天下百姓麵前都有分量,說句不?中聽的,甚至高過?儲君。

太子這回並未反駁。她已經失了母妃,絕對不?能再失了儲君的威望。

說到這兒,其實張儉心裡也?犯嘀咕:“之所以不?讓您動手,也?因?為微臣曾經與他對上過?。這個傅朝瑜有點邪性,不?管遇到什麼都能化險為夷,殿下還是小心些吧。”

太子再一次露出輕蔑的表情?。

張儉知道他是不?信的,其實沒有親身經曆他也?不?信。這樣的人?若是能收為己用,自然更好。倘若日後成為敵人?,還不?知道有多麻煩呢。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了,張儉如?今肯提醒太子殿下,不?過?是為了保全自身而已,等過?些時候消停下來他便主動致仕,不?會等到皇上想起來再發落他。

屆時,他便與太子沒有什麼關係了。說實話?,張儉早已經後悔上了太子這條賊船。

因?為張儉的勸阻,太子決定暫且觀望,並不?準備立馬動手料理了傅朝瑜。

除了傅朝瑜,太子還懷疑一人?。

自他回京之後,發現不?少?人?都因?為貪汙受賄被關到了大牢裡,原本的差事已經換了彆的人?。偏偏犯事的人?都是跟他母後有關,如?今換上去?的人?既不?是他這邊的,也?不?是老大那邊的。

太子心中隱隱有猜測,隻?是他不?敢相信。況且,如?若父皇當真做的這麼絕,應當不?會還保全母後的聲譽,更不?會在母後喪禮上對他格外親近,甚至於一同回來的老大壓根未曾得到分毫的注目。

應當……不?會是父皇。

太子在喪禮上的功夫修煉不?到家,連傅朝瑜身邊的鄭侍郎也?察覺到不?妥了。

回工部之後,鄭侍郎便將傅朝瑜叫過?去?告誡兩句,讓他趁著皇後喪禮結束,最好趕緊將宮裡修路的事兒給解決了,彆再往後拖。拖得越久,太子能夠動手的幾率也?就越大。

鄭侍郎平生?最怕麻煩,如?今傅朝瑜是他工部的人?,傅朝瑜出事兒,便意味著工部出事兒,鄭侍郎隻?想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並不?願意參與任何黨爭。

傅朝瑜心頭一暖。

雖然這位鄭侍郎似乎總喜歡折騰他們?,但是為人?還是不?錯的。

想到杜寧最近修路修得挺高興,對營造工程之事很是感興趣,傅朝瑜覺得他日後將他留在工部也?未嘗不?可。往後若有機會,便讓杜寧多多請教請教鄭侍郎??x?吧。

傅朝瑜回衙署後,杜寧幾個立馬圍上來。他們?官兒小,身上也?沒有爵位,壓根沒有進?宮的機會,隻?能在這裡乾著急。傅朝瑜一回來,他們?便追問在宮中有無?人?欺負他,言下之意指的就是太子。

傅朝瑜攤開手:“大庭廣眾之下他們?能做什麼,我這不?好好生?生?的回來了嗎?”

吳之煥憂心忡忡:“你還有心思說這種話?,就怕有人?背地裡耍什麼陰招。”

陳淮書抬頭:“我讓我家裡人?盯著些。”

杜寧緊隨其後:“那我也?讓父親多多留意。”

人?都有好惡,都有親疏遠近。太子固然是儲君,可傅朝瑜還是他們?的朋友呢。若是儲君對上朋友,那自然是要幫朋友的,不?論是對事還是對人?,哪有不?幫自己人?反倒幫一個外人?的道理?

傅朝瑜領了他們?的情?:“回頭請你們?喝酒。”

陳淮書警告:“如?今是國喪,你彆做得太過?。”

傅朝瑜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他慶祝肯定隻?會私底下慶祝,誰會知道?讓他給仇人?守喪,傅朝瑜做不?到,他在人?前能裝,人?後實在難掩憎惡。

晚些散值的時候,傅朝瑜還碰到了從大理寺出來還一臉倦容的周文?津。

瞥見他這神色倦怠的樣子,傅朝瑜都嚇了一跳,這模樣跟他之前見到的太子也?不?遑多讓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一琢磨,傅朝瑜也?明白了,最近犯事兒的官員太多,官員的案件大多都交到了大理寺手上。大理寺日夜審案,想必工作量也?是極大的。又聽聞大理寺卿程大人?很器重周文?津,不?論辦什麼都得帶,也?真是難為周文?津了。

傅朝瑜與他並肩而行:“你自己悠著點兒,彆累壞了身子。”

周文?津苦笑?。他這陣子狀態確實不?對,不?僅僅是勞累過?度,也?是因?為見識了太多的醜惡。那些犯事兒的官員沒有一個禁得起徹查,貪贓枉法對他們?來說是常事,欺壓百姓更是司空見慣,他們?手裡的肮臟事周文?津如?今想想都覺得慎得慌。周文?津見到了太多的冤屈,心裡一度消化不?過?來,以至於對這些上位者漸漸產生?了排斥。

不?過?這些齷齪東西他並不?願意多提,免得臟了懷瑾的耳朵,周文?津還不?忘關心外頭的傳聞:“都在傳皇後之死同你有關,太子不?會信以為真吧?”

傅朝瑜想到了太子今日看他的神色:“估計是信了。”

周文?津蹙眉,那些狗官不?過?是仗著自己手中有些權利便胡作非為,更彆提那些位高權重的了。他在大理寺還沒能徹底站穩腳跟,陳淮書他們?在工部亦然。若是這回太子鬥起來,他們?幾個小魚小蝦能擋得住嗎?

周文?津又開始提前憂慮了。

傅朝瑜也?在琢磨太子會下什麼樣的死手,結果皇後喪禮之後,滿朝文?武卻?被另一件事情?牽絆住了。

——有人?提議是否要立後。

這個絕妙的提議自然是大皇子叫人?折騰出來的。他母妃若是能夠再進?一步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無?妨,宮中不?論是誰做繼後對太子都是不?利的。

大皇子如?今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就想給太子不?痛快。太子所依仗的無?非就是嫡子的身份,若是這身份沒了,自然也?就沒有囂張的本錢了。

隻?要立了後,對太子無?疑是致命的打擊。隻?要太子不?痛快,他便痛快了。

傅朝瑜花了幾天功夫將禦花園的路修好之後,便跟陳淮書他們?靜靜的圍觀這場立後之爭了。

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中宮不?可一日無?主,貴妃、端妃、賢妃等都未曾單獨掌管過?宮權,讓她們?代管六宮始終不?是一個長久之策,為了六宮穩固還是早立繼後為好。

太子險些氣紅了眼睛,他母後屍骨未寒,這些人?竟然打著上位的心思了。他必然不?肯讓大皇子等人?如?願,一旦端妃上位,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如?此吵吵鬨鬨了好幾日,皇上始終沒有表態。

弘文?館還沒開課,傅朝瑜卻?先被領到了禦前。

皇上叫他過?來,隻?為了發發牢騷。最近立後之事風波不?斷,實在叫人?煩心。朝臣各懷鬼胎,跟他們?討論沒有任何意義,也?隻?有傅朝瑜,才能讓皇上暫且卸下心防叨叨兩句。

傅朝瑜聽了一肚子的牢騷後,終於凝練了一條最有用的信息——皇上不?願意立後,甚至從未想過?這麼快立繼後,他不?會退讓。

真是遺憾啊。

若能立後,太子也?不?足為懼了。可惜,皇上還是不?願意放棄太子,亦或是,他不?願意放棄穩定。

既然已確立皇上不?願意立後,那傅朝瑜也?不?準備勸了,他對於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摻和任何黨派與儲君之爭,忠君愛國的純臣、排憂解難的能臣,隻?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與皇上這份“純粹”的君臣之誼。眼下傅朝瑜便開始貼心地給皇上出謀劃策了:“聖上實在不?必為此事煩心,若是暫且無?立後人?選,不?若另立一個皇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