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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業有多豐厚了。

他這偌大的江山,仿佛是為了世家大族而打的。

“真叫人羨慕啊……”皇上意味不明地歎了一句。

成安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這些日子賣玩具的收入一直未曾斷過,再加上這次掙的一大筆,皇上快要見底的私庫立馬豐盈了一大半兒?。傅朝瑜有功,皇上也不會虧待了他外甥,於是宮中的幾位皇子公主便?意外得到了一次出宮的機會。

成安公公叫人帶話時說是因為大公主下場參賽,並未提及傅朝瑜,可這絲毫無損周景淵的好心?情。隻要能出宮看舅舅,他便?止不住的高興。

周景淵像隻小陀螺一般到處轉悠,搜刮著好吃的東西準備帶給他舅舅。

秦嬤嬤見他轉出了一身的汗,連忙將然攔住,好言勸道?:“殿下,如今天熱,您帶出去的東西不禁放,若是一時半會兒?吃不完那不是浪費了?”

周景淵愣住,但?是又不想空手過去。

秦嬤嬤哄道?:“您先去看看書,點心?吃食奴婢給您備好一份就成了。”

周景淵糾結了一番之後?,覺得秦嬤嬤肯定比自己靠譜,便?放心?地將這事?兒?交給她了,還再三叮囑一定要帶最好吃的出宮給舅舅嘗嘗。

福安在旁唏噓不已,要是放在幾個月前?他跟殿下哪敢有這般奢望?能吃飽都是老?天保佑了,再不必提還要帶出宮。自從舅老?爺來?京他們的日子不知好過了多少倍,連他這個冷宮裡出來?的太監手下都有人差使了。

幾日一晃而過。

馬球賽當日,馬球場內座無虛席,連場外都人流如織,小攤販們早早地占據了馬球場外那條長道?,各式各樣?的點心?瓜果飲子都有,簡直比廟會還要熱鬨。

裡頭?各看台幾乎擠滿了人,前?台尤以女子居多。她們過來?,一則是為了支持大公主等教訓禦史台那些臭男人的,二則也是想看看那些畫究竟是不是真的,國子監的監生是不是真有這般俊俏。

不求那人真有畫上的十分風姿,哪怕隻有五分,她們的錢也花得值了。

最前?排還有幾位皇子,大皇子與太子分立兩側,邊上便?是周景淵等一眾小孩兒?的看台了,幾個孩子都擠在一塊兒?咋咋呼呼地說著自己的見聞。

周景淵默默扒著欄杆,他個子還沒有欄杆高,隻能擠在欄杆之間張望台下,企圖尋找舅舅的身影。但?看了半天,一無所獲。

周景成許久沒見到他三哥了,五弟張望他是能理解的,但?是三哥怎麼也這麼魂不守舍的,周景成好奇地問:“三哥你在看什麼呢?”

周景文目光掃過矮小的周景淵,終於拾起了一絲自信:“我舅舅待會兒?也要打馬球。”

周景淵耳朵一動,迅速轉過身,與其對視。

周景文抱著胳膊,倨傲道?:“這回我舅舅必不會再輸。”

他舅舅提前?給他帶了信,說自己這回一定能大放異彩,周景文叫人仔仔細細打聽了,他舅舅確實?擅長馬球,這回傅朝瑜跟周景淵輸定了!

周景淵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才不信呢,他舅舅才是最厲害的。

第33章 比賽

傅朝瑜等在後場換衣裳。

為?了區分, 兵部的馬球手著紅衣,國子監穿藍衣。如今天氣愈發炎熱,這衣裳為?了透氣吸汗不過隻是薄薄的一層, 傅朝瑜在腰間係上一條藍腰帶, 整個人又乾淨又利落。

陳淮書三人稀罕地圍著傅朝瑜轉著看了半天,總覺得他跟平日裡在國?子監那溫文?爾雅的模樣很不相同,有種淩厲之感。

他們靠的太近, 看得傅朝瑜沒好氣地將這幾個腦袋都拍走:“都閒著沒事兒做?”

周文?津笑著道:“可不就是閒著麼, 就等著看你大放異彩呢。我方才出去瞅了一眼,好家夥,人山人海, 也不知道今兒究竟來了多少人,從前國?子監有什?麼動靜外頭的人壓根不會在意,如今托了你的福, 咱們國?子監也成了京城的風向標了。”

話音剛落杜寧忽然經過, 不輕不重?地?“嗤”了一聲。在周文?津等看過來之際, 又仰著腦袋大搖大擺地?離開。

周文?津不解:“他怎麼了?”

傅朝瑜忍俊不禁:“甭管他,大概是人來瘋吧。”

杜小公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但是傅朝瑜就是不想?讓他如願。今兒他家小外甥也在場上?, 總不能讓杜小公子獨占鼇頭吧。三皇子好麵子, 他們家五殿下?的麵子也不能丟。

不多時, 寂靜許久的馬場上?終於?有了些許動靜, 馬蹄聲呼嘯而至,叩響看台上?所有人的心弦。

“出來了嗎——”

看台處掀起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凝視著同一處地?方。連周景淵也忘記了跟討人嫌的周景文?置氣, 趕緊轉身重?新扒上?了欄杆,眼睛睜得大大的, 目不轉睛地?盯著賽場。

然而等兩邊人馬出現?之際,周景淵卻失望地?挪開了目光。

不是他舅舅,是一群他不認識的人……

旁邊的大皇子精神一震:“明嘉她們出來了!”

前頭不少姑娘家都不約而同地?起身,就連平日裡再穩重?不過的林簪月都走向看台遠眺起來。

先前禦史台大放厥詞時京中?貴女無不義憤填膺,女子在世間立足本?就不易,這些男子占據世間最?好的資源,可以?讀書、可以?入仕、可以?議政、可以?掌權,他們幾乎擁有了一切,卻還想?要擠壓女子的向上?之路,何其自私殘忍。

她們同為?女眷,自然要為?女子發聲。先前叫囂的男子得了教訓,禦史台也休想?獨善其身。普通女子不能對上?禦史台,可她們能。男子壓迫女子,她們隻能以?更高的身份壓製男子。

若非林簪月並不擅騎術,她也想?跟崔妙儀一般下?場與男子較量。

大公主等威風凜凜,自打出現?之後場中?姑娘家的喝彩聲便沒有斷過。反觀禦史台這邊,縱然派出了十個人,但也是勉強湊足,其中?有三個還是跟彆的衙門借的,可謂寒磣至極。

禦史台都是言官,且這一屆禦史基本?從皇上?登基之後便一直駐紮在禦史台,資曆深的同時年紀也不小,如今貿然上?場,光從氣勢上?就已經輸了。

結果也是毫無懸念。大公主這邊率先得了三籌,直接碾壓禦史台了贏得比賽。

禦史台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輸得毫無懸念。

看台之上?掌聲雷動,姑娘們與有榮焉,仿佛自己也下?場參賽了一般,這般結局實在是大快人心。看從今往後,朝中?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胡說八道?

崔妙儀興奮地?看向表妹,開始擠眉弄眼。

看到了嗎,剛剛她打中?了兩籌,所以?是她贏了賭局!

林簪月失笑。

大公主雖然遺憾方才自己隻中?了一籌,但是自己這邊能贏就行,目的也達到了。她橫著鞠杖對準禦史台的幾人,輕蔑地?晃悠了兩下?,神色淡漠地?警告道:“老實記著,下?次若再口無遮掩,便不隻是輸球這麼簡單了。”

大公主身份尊貴,不僅有大皇子撐腰還有??x?端妃兜底,即便是禦史台的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好男不跟女鬥,況且這回是他們有錯在先,除了忍著還能怎麼辦?要怪隻能怪姓陳的嘴臭,自己招搖也就罷了還連累了整個禦史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台下?的禦史大夫看到這一幕直接羞憤欲死,連後麵的比賽都不願意再看了,直接領著禦史台的人離開了馬球場。惹不起,他們還躲不起嗎?

待大公主等一群姑娘們聲勢浩大地?退場之後,賽場上?再次沉寂下?去,許久不見動靜。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準備問清楚究竟幾時才能看到下?一場時,熟悉的馬蹄聲在此響起。

來了——

下?一刻,紅藍兩隊相繼從入場兩側飛馳而來,看得眾人眼前一亮。

紅藍之間色彩分明,繞著馬場相對而行,仿佛魚貫而入,又似蛟龍入海。馭馬之術過於?熟練,似乎與坐騎融為?一體,比之上?回自出場起便有碾壓之勢的比賽更叫人眼花繚亂,眾人甚至都不知道要將眼睛放在哪個身上?了。

須臾,裁判吹響了哨子。

傅朝瑜緩緩放慢了速度,領著國?子監的學生停在了馬場中?間,對麵便是崔狄率領的兵部馬球隊。

兩邊對立,戰況也是也是一觸即發。

崔狄抖了抖韁繩,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麵。當?初國?子監來兵部邀約時,崔狄隻覺得國?子監這群毛頭小子在找打,後來聽說傅朝瑜也在其中?才改了念頭答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崔狄總覺得這人不太簡單,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簡單。

崔狄半是恐嚇地?道:“待會兒打起來,休彆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傅朝瑜拱手:“彼此彼此。”

崔狄咧嘴一笑,繞著韁繩牽著馬將傅朝瑜等來回打量了幾眼。他比一般人要壯碩魁梧許多,他的馬又是一匹高頭大馬,光是站定在那兒便有一股攝人的壓迫感。

不過傅朝瑜也不輸崔狄,他身量本?就高,英挺秀拔腰腹精窄,平日裡穿著國?子監的衣裳並不顯身材,如今換上?騎裝跨坐在黑色戰馬上?,是與崔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杜寧老大不樂意地?站在傅朝瑜身後,他也想?站在最?前麵,可惜國?子監的監生們寧願聽傅朝瑜這個半吊子,也不願意聽他的。

可實際卻是,傅朝瑜一露麵不少人便看得挪不開眼了。

少年郎昂首挺立於?賽場,藍色騎裝與紅色發帶交相呼應,英姿颯爽,目若朗星,簡直將“意氣風發”四個字刻在了骨子裡。有人比照著畫像,竟恍然覺得真人竟比畫像還要好看。畫像雖也有些神韻,但卻遠遠不及真人。

崔妙儀從賽場上?下?來之後便回了看台,眼下?她正對著畫像盯著傅朝瑜目不轉睛,看了一會兒便惱怒地?將畫像給扔了:“什?麼破畫像還收了我三貫錢,畫的都是什?麼東西?好好一個俊俏公子給畫得這麼醜!”

扔完,她攬著邊上?的表妹,興衝衝地?指著傅朝瑜:“如何,我沒說錯吧,這國?子監的小監生容貌確實出挑,在場就沒有一個比他好看的。”

林簪月盯著場中?的少年,緩緩開口:“確實不俗。”

“我就說麼。”崔妙儀沾沾自喜。

這位大小姐已經徹底忘了自家哥哥也在場中?了,哥哥常見,但是好看的公子可不常見。

場中?似她這般激動的大有人在,誰不愛好顏色?便是身為?女子也不耽誤她們愛看賞心悅目的男子。傅朝瑜這一亮相,瞬間就吸引了大半姑娘們的注意力了。剩下?的,崔小侯爺光看身材也分外惹眼,那魁梧的身姿彆有一番風味;至於?兵部其他人,隻能算勉強入眼了。國?子監這邊都是風華正茂,不乏有出眾者,不過因有珠玉在前七分的顏色也遜色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