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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的 路曲十三 4382 字 24天前

當轉了一圈後又滾回到季澤遠腳邊。

齊越攤手,“全部。”

“你讓他一個人喝那麼多?”謝鑫昊踢開正前方擋路的酒瓶,“也不知道陪一個。”

齊越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有老婆。”

謝鑫昊:“……”媽的。

齊越叫來保潔打掃完地上的一片狼藉,順手又從酒櫃裡薅了幾瓶伏特加,挑眉聳肩看向謝鑫昊,“說吧,謝少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謝鑫昊坐下來,一屁股擠走沙發上季澤遠的大半邊位置,坐下後一言不發就開始猛灌。

齊越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驚悚地說:“不是,你真遇上事兒了?”

“何嘉把我忘了。”謝鑫昊冷聲說。

“……哪種忘?恩斷義絕?封心鎖愛?”

謝鑫昊冷冷地看他一眼,“各種。”烈酒順著喉嚨往下竄,火辣灼燒的感覺似乎要把黏膜都給捅穿,“他失憶了。”

齊越更驚悚了,這年頭還會有人失憶?

謝鑫昊漠然地盯著手中的酒杯,在齊越的注視下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他現在和章博煜在一起了。”

齊越內心受到巨大震顫,久久不能平靜,片刻後才猶豫著問,“什麼時候,在你們分手前,還是之後?”

“嗬,”謝鑫昊苦笑了一聲,把嗓子都笑啞了,“他失憶之前,我親眼看到章博煜抱著他下車。昨天,他又親口承認他們在一起了。”

齊越默了。

謝鑫昊第一瓶已經見底,伸手要去開第二瓶,齊越卻猝不及防地問他,“你為什麼這麼難受?”

謝鑫昊一怔。

齊越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心中有數了,洞悉般地邊歎邊笑。他這個發小啊,這回是栽了。

謝鑫昊為情買醉,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於斯連和人跑了你不難受?”謝鑫昊怎麼會不知道齊越心裡在想什麼,可任齊越嘲笑也好,說風涼話也罷,他栽在何嘉身上,是事實。

“操。”齊越登時毛了,看謝鑫昊一臉頹廢樣又咬咬牙忍了,“這回,動真格了?”

謝鑫昊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他媽真是傻/逼。”原本在一旁安靜如雞的季澤遠突然拔高音量插了進來,“我是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偏不聽!”季澤遠義憤填膺,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情緒比自己追不到祁禹時還激動。

謝鑫昊皺著眉斜了一眼,“喝高了吧你。”

“高什麼高,我清醒得很。”季澤遠捏著酒瓶反駁,他看著謝鑫昊,表情嚴肅,“我問你,如果祁禹現在和我在一起,你會介意麼?”

謝鑫昊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介意。”

“那何嘉呢?他和章博煜在一起了,你丫為什麼偏偏這麼在意?”

“這怎麼能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季澤遠反問。

謝鑫昊愣在原地,足足有二十秒。季澤遠瞧著他,勾唇冷笑,所以說呢,旁觀者清。

有什麼不一樣?謝鑫昊問自己。

在得知何嘉的青梅竹馬就是他的初戀男友時,謝鑫昊至今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憤怒和嫉妒。後來章博煜一次又一次介入他和何嘉,甚至拿出那段錄音和手串促成他們的分手,謝鑫昊無一例外都是憤怒和介懷的,然而在那之下,被隱藏更深的,是他對章博煜的嫉妒。

他嫉妒何嘉如此漫長的年少時光都被章博煜霸占,也嫉妒在何嘉最無助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是章博煜,更痛恨何嘉會對章博煜餘情未了。

他嫉妒、痛恨、不安到近乎失去理智。

然而對祁禹,對無數個“祁禹”,他不可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就像季澤遠問的,如果他和祁禹在一起了,謝鑫昊不會有任何感覺,他的任何一個前男友,就算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除了何嘉。

這就是不一樣,他終於後知後覺。

謝鑫昊飲儘杯中最後一口酒,喝到現在,已經感受不到辛辣,反而是極致的苦澀留在舌尖,正躍躍欲試地企圖向心臟侵襲。

“我連喜歡他都沒有說過。”謝鑫昊突然低語。

從在一起到分手,何嘉對他說過無數次喜歡,可他從來沒有回應過。唯一的一次,還是昨天在醫院,何嘉失憶的時候。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齊越冷哼了一聲。

“想辦法讓他恢複記憶,然後重新和我在一起。”

“你就那麼篤定,萬一他不答應呢?”齊越皺眉。

“那就換我追他。”

齊越聞言躊躇再三,想想還是閉了嘴,有些話說出來,容易熄滅某人愛情的小火花。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既然你想讓何嘉恢複記憶,為什麼還要編那些話騙他?”

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謝鑫昊何嘗沒有考慮過這些,但當時的氣氛根本容不得他細想。如果他直言自己的身份,以何嘉的性格,他能不能踏進病房都還是未知數,更彆提什麼重新追求。

說是朋友,反而更容易待在他身邊。謝鑫昊是這麼想的,可看見何嘉又緊張又戒備,明明臉紅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他實在是沒忍住,逗弄得過了火。

季澤遠這會兒又沒聲了,謝鑫昊踢他一腳,“你怎麼追祁禹的。”

齊越樂了:“你問他?”

話音剛落,齊越就感覺後背射過來一道灼熱的視線,頓時噤了聲。

季澤遠煩躁地拿酒瓶子出氣,鬱悶地說:“他剛剛把我拉黑了。”

“他竟然現在才拉黑你?”齊越驚呆了。

“……”

季澤遠才不會告訴他們,拉黑的是他第七個號碼。

謝鑫昊無聊地聽著他們鬥嘴,看見季澤遠飛快注冊了第八個,正想嘲諷,笑卻突然僵在臉上——他好像把何嘉的號碼給拉黑刪除了。

“操。”

謝鑫昊咬牙切齒,開了第三瓶。

季澤遠倒是偃旗息鼓了,一顆心全撲手機屏幕上,就連於斯連打電話來都渾然不覺。

“媳婦兒。”齊越打開免提,電話那頭的嗓音清潤溫和,“還在喝?”

“我一滴都沒沾。”齊越舉起雙手自證清白,“不信你問他們。”

謝鑫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查崗呢這是?”

“沒,就是讓你們少喝一點,齊越他胃不好。”

空氣凝固了一秒,謝鑫昊想到什麼,不再說話了。

季澤遠這才終於抬頭,扯著嗓子叫於斯連:“你能不能讓祁禹彆拉黑我啊……”

那邊回的很乾脆:“不能。”

“那今晚齊越喝了兩瓶,他不讓我告訴你。”

於斯連被逗樂,笑完卻篤定道,“不會的。”

季澤遠也不說話了,和謝鑫昊一起,倆人各自分坐沙發兩端,黑著俊臉聽齊越煲電話粥。

“累不累啊你,成天被這樣管著。”季澤遠懶洋洋地吐槽他。

“這你就不懂了,有人管著才叫幸福。”

謝鑫昊和季澤遠再一次雙雙陷入了沉默,但這一次誰都沒有反駁。兜兜轉轉了一圈,回過頭來才發現,曾經最嗤之以鼻的,竟是現在最遙不可及的。

第二天一早,頭痛欲裂的感覺比手機鈴聲管用,謝鑫昊揉著太陽%e7%a9%b4,撿起被扔到地上的領帶。

齊越和季澤遠還在睡,謝鑫昊撈起桌上的車鑰匙,驅車前往醫院。

路過茶餐廳的時候他順手打包了兩份何嘉曾經向他提過的廣式蒸餃,抵達醫院時已經是上午九點。謝鑫昊輕車熟路,走到病房門口前卻恍惚瞥見床鋪上一片潔白。

病床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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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越:哥有老婆。

第59章 為愛低頭

“三十四床的病人呢?”

值班的護士翻找記錄,不經意瞥到眼前的男人,被他陰沉的臉色凍得加快了手上速度。

“三十四床,”她抬起頭,“清早就出院了。”

“謝謝。”▽思▽兔▽在▽線▽閱▽讀▽

謝鑫昊聞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幾步之後卻又折返。

……

“媽,彆忙活了,我來就好。”何嘉說。

昨晚醫生查房的時候說已經可以回家修養,說不定回到熟悉的環境,還更有利於何嘉記憶的恢複。

宋敏華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一早就辦好出院手續和何嘉回到了麗水苑。

“怎麼樣,記得這裡嗎?”她聞言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兒子,不確定地問道。

何嘉哭笑不得,“我自己的家,當然記得了。”

宋敏華又鬆了一口氣,“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何嘉上樓收拾房間,她到廚房準備做早餐,進門時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謝鑫昊的聲音——

“阿姨。”

宋敏華先是詫異,隨後才得知謝鑫昊到醫院撲了個空,“不好意思啊小謝,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讓你白跑一趟了。”

“我能來看看他嗎?”謝鑫昊問。

宋敏華眉頭輕皺,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愣了片刻才說:“當然,隻要你不嫌麻煩就好。”

掛了電話,直到那盅小火慢熬的粥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她才回過神,伸手擰下開關。

何嘉拆下床單被罩,從櫃子裡找出前不久才換洗過的另一套換上。他掃了一眼自己的臥室,心頭沒什麼奇怪感覺,仿佛是每周末正常的回家,稀鬆平常。

他又起身走到書桌旁,陳列和擺設他都有印象,再往前回憶,記憶也都還連貫,卻唯獨少了謝鑫昊的部分。

思及此,何嘉動作一頓。

下一秒,他卻看到桌麵上擺放著兩隻石膏娃娃,一粉一藍,一貓一象。

何嘉閉上眼睛沉思了很久,還是無法回憶出它們的來曆,卻想起了謝鑫昊昨天問他,想不想要石膏娃娃。

何嘉眼神暗了暗。

“在看什麼。”一道低沉的聲音始料未及自身後響起。何嘉轉身回過頭,看見謝鑫昊鬆鬆地倚在門框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謝鑫昊?”何嘉訝異地瞪大眼睛,“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謝鑫昊淡淡地說,直起身看著他,“不歡迎嗎?”

“我可以進來嗎?”

何嘉站在原地沒動,神態不太自然地看著他,片刻之後才說,“可以。”

謝鑫昊走了進來,視線落到何嘉剛才盯了很久的石膏娃娃上,神色一瞬間變得複雜。

“你喝水嗎,我下去給你倒。”

何嘉說完轉身就要下樓,在與謝鑫昊擦肩而過的瞬間卻被人拉了一把,“不用,彆去了。”

“嗯。”何嘉皺著眉在他掌心掙了下。

謝鑫昊這才鬆開手,“弄疼你了?”

何嘉靜默著把左手垂在身側,謝鑫昊剛才按到他手背上打了許多天針的針孔,有點疼。

“對不起。”

何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