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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到孩子跟前,看了一會兒她們的睡顏。

然後,何玉燕這才問男人:“明天你去廠裡報道嗎?”

按道理出差回來時該去廠裡報道的。但是,顧立冬的手臂受傷了。而且縫了好多針。明天要去醫院檢查,順道換藥。

“先去報個道。然後把最近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去醫院。”

回來前他已經給廠長打過電話,很多事情有了些安排。他隻要不出車,其實工作量並不大。

夫妻兩人有商有量,做著後續的一些安排。

到了晚上10點,兩人就關燈睡覺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整片胡同的住戶基本上10點多,肯定全都睡了。

外麵黑漆漆的,隻能偶爾看到月亮的光線照在地上,映照出一些影子。

到了半夜兩點多,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時候。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忽然從二號大雜院竄了出來,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一陣尖叫聲傳遍了整座大雜院。

何玉燕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抱怨:“又發生什麼事情?”

顧立冬用左手摸出了手表看了看,居然才早上五點多一點。這可真是……

兩人想再睡一會兒,畢竟昨天火車坐了小半天。但是外頭越來越吵了,兩人隻得起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換好衣服,何玉燕看了看孩子。發現都在呼呼大睡。就跟男人一起打開屋門,走到廊下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一出門,隔壁江嬸子就來了句:“聽說蔡招娣跑了……”

何玉燕一聽,驚訝地瞪大眼睛。

“跑了?”

江嬸子點頭:“聽說半夜跑的。”

那頭,朱大媽已經在乾嚎:“真是個不省心的,就這樣跑了,丟下那麼小的孩子跟文理。以後可怎麼辦喲?”

胡文理平時很溫和的一個人。這會兒卻一副氣得要死的模樣。

“媽,彆說了。我們趕緊去找,把人找回來。我怕她去做什麼啥事情。”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驚訝。隨即,一個個表示可以幫忙。

何玉燕看到這裡,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男人:“你說,蔡招娣跑哪裡去呢?”

尋死應該不太可能。何玉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這個直覺。

不過,當馮大媽組織人去找蔡招娣的時候。何玉燕夫妻兩還是過去幫忙找了下。隻是找了一個多小時,沒有結果。大家要趕著去上班。隻能暫時放棄。

“怎麼樣?有找到嗎?”

何玉燕拎著幾個包子回來,給她媽遞了過去。同時搖頭:“影兒都沒有。真要走,半夜就跑了。現在去找其實不愛可能找到。”

聽到這話,何母也忍不住歎息:“你說好好的一個家,怎麼最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何玉燕想起那天蔡大嫂說的話。覺得蔡招娣她們給的錢不夠。最終走上了犯罪道路。就這樣的人,能怎麼形容。

一個貪字唄。

蔡招娣的離開,何玉燕傾向於是為了讓那些找胡家麻煩的人死心。

但是這樣一來,她家兩個孩子以後的成長就沒了母親。

哎,怎麼看,最後受傷的還是孩子。

這真是讓人不忍心。

而事實也跟何玉燕估計的那般進行。

蔡招娣這一跑,昨天還上門來鬨事的老大媽。再次上門的時候,就被朱大媽給撅了回去。

“蔡招娣已經跑了,跑了……我們一家都是姓胡的。跟姓蔡的沒關係。你要找就去外頭找。再來騷擾,我就去你家潑糞。”

之前作壁上觀的鄰居們,一個個都指著大媽嘀咕:“人家兒媳婦都被你逼走了。你還想怎樣?”

老大媽是想訛錢。但是,這蔡招娣跑路的屎盆子,怎麼也要往她腦袋扣?

無論大媽有多麼不爽,最後整片胡同的人都說是這老大媽,硬生生把人家蔡招娣逼走。讓老胡家都沒有了兒媳婦。

這件事情到了這裡,在大雜院這裡暫時畫上休止符。之後,大雜院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另一頭,遠在山省醫院的顧學天。也在一大早就跟親媽跟大姐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不同於何玉燕夫妻,他們三人直接坐的軟臥回來的。回到北城同樣也是夜晚。

來接他們的人特意開了第一機床廠廠長的配車,以便把受傷的顧學天拉回家裡。

車子一路順利回到了第一機床廠。

作為萬人大廠,第一機床廠的道路寬敞。廠長住的更是獨棟的小洋樓。

“你爸還沒回來,你先去裡麵呆著。待會兒我喊個人來給你衝個澡。”

顧學天同意受傷,而且比顧立冬更加嚴重。傷的還不是手而是腳。沒人知道他怎麼在跟人搏鬥的時候,會把小腿給弄得骨折。

這小腿骨折可比手受傷更加不方便。

顧大姐把母親跟弟弟送回家後,也麻溜兒往自己家趕。出門幾天,她家裡還有一攤子事要處理呢。

顧學天見家裡沒啥東西好吃,十分不高興。但他也沒發脾氣,就是拿起電話,喊他那些朋友給帶好吃的過來。

顧媽媽也沒阻止他。先去洗漱,然後吃了點東西。丈夫顧廣盛就下班回來了。

“回來啦!怎麼樣,今天忙不忙?”

顧廣盛看到妻子跟小兒子都回來了。一貫嚴肅的臉緩和了下來。

“小天沒事吧!”

顧媽媽搖頭:“小腿骨折了,其他還好。這次事情鬨得有點大。沒人傷亡已經很好了。”

作為這次任務的發布的單位,事件的具體經過,顧廣盛更加清楚明白。聽到妻子的話,點點頭。然後帶著妻子直接來到書房。

“怎麼樣?是不是查到呢?”

書房的門剛關上,顧媽媽就迫不及待地問丈夫。那天遇見顧立冬後,她就給丈夫打了電話,讓對方查查顧立冬的具體情況。

一廠跟八廠是兄弟單位,調閱顧立冬的檔案很容易。

但是在那之前,顧廣盛必須跟妻子申明自己的觀點。

“明理是在十多年前那次意外才失蹤的。而那個叫顧立冬的小夥子,已經二十三了。如果他真的是明理的兒子。那麼,中間的這幾年時間,明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件事情?”

顧廣盛跟顧明理、顧明霞兄妹兩人一起長大。準備來說,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公犧牲了。而當時顧明理、顧明霞的父親顧伯伯,跟他的父親是好朋友。於是,顧伯伯就把他領回家裡撫養。

對外說是兄妹三個。剛好他也姓顧。雖然跟顧伯伯家的顧姓八竿子打不著北。但外人也不清楚這些內情。

後來情況穩定後,他的身世這才被人知曉。不過,三人也習慣稱呼對方大哥、二哥、小妹。

直到後來他跟顧明霞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最終結婚。這個稱呼才慢慢變成了丈夫、哥哥、妻子。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他對顧明理相當了解。如果顧明理真的結婚,又或者有了孩子,不會瞞著他們夫妻才對。除非,這個孩子的存在,連明理自己都不清楚。

這些事情隨著明理的失蹤,已經無法驗證。

顧媽媽也就是顧明霞,聽出了丈夫的言下之意。

她也明白這個時間線的問題。但是,萬一呢?萬一對方真的是哥哥的孩子。那麼,她也能得到一些安慰。﹌思﹌兔﹌在﹌線﹌閱﹌讀﹌

見妻子明白了這一點,顧廣盛也沒再說什麼。而是語氣平靜地跟妻子說起顧立冬的履曆。

棄嬰出身,被老人撫養長大,初中畢業就為了賺錢給爺爺治病,進了第八機床廠運輸科工作。

為了保護公家財產,跟劫道的人搏鬥,最終臉上留下深深的刀疤。

去年結婚娶妻,妻子是工人家庭出身。前兩個月雙胞胎女兒出生。

這一次一廠運輸任務,直接跟歹徒搏鬥,右手手臂割裂傷。

這個履曆聽起來很簡短,但對於一個23歲的年輕人來說,已經相當複雜。

沒想到這個小夥子的人生會是這樣的崎嶇。

顧廣盛是個相當務實的人,所以看完顧立冬的履曆後,對他也挺看好的。

“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明理在市中心的那套一進四合院,最後被這位顧立冬給買下了。”

這話讓顧明霞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在她看來,這就是緣分啊!對方肯定是哥哥的兒子了。不然,為什麼會那麼巧,那院兒空了那麼多年。偏偏就被對方買走。

顧明霞說著,就立刻站起來,一副準備去找顧立冬相認的模樣。

顧廣盛立刻站起來,把妻子攬在懷中:“冷靜點,冷靜點。你現在貿貿然跑過去認親,不說人家願不願意。這個事情的真假還需要辨彆。再說了,你忘了明理的身份嗎?”

聽到這話,顧明霞瞬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她哥哥是有留學背景的。這些年家裡低調行事,加上她哥哥早就被宣布死亡了。有些事情才沒有發生。如果現在嚷嚷出來,說顧明理還有個兒子。不說其他,有些人坐不住,可能就會害了那個小夥子。

這樣想著,顧明霞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你這幾天在家裡盯著小天,彆讓他拖著斷腿到處溜達。正好我們一廠有個項目,要跟其他兄弟工廠進行合作。本來我準備讓八廠的廠長帶人過來協商的。現在看來,我這裡直接安排去八廠一趟。”

顧廣盛把自己的安排和盤托出,希望妻子能放慢腳步:“到時候我會去見這位顧立冬同誌一麵。確定一些信息,然後再談之後的事情。”

顧明霞點頭,心裡十分激動。不管怎樣,那個小夥子跟自己的哥哥長得那麼像,已經足夠讓她高興的了。

與此同時,在大雜院的顧立冬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一次變動。

他這會兒吃完晚飯,正被大雜院的老爺們圍著,打聽起他遇到劫匪的詳情。

“哎啊,你是不知道。當時你住院的消息被帶到後,你媳婦兒那個緊張喲。我們這些老鄰居,一個個也都很擔心你。聽說遇到的劫匪裡麵,就有那個蔡大嫂的丈夫,是嗎?”

問問題的人是曹德才。對方說道最後的時候,還特意壓低聲音。顯然知道蔡大嫂這個人,已經成為老胡家的禁忌。

“那你怎麼不來看我?”

顧立冬閒閒地看了曹德才一眼。等看得對方不好意思地訕笑。這才跟圍著自己的老爺們,說起了自己的經曆。當然,是潤色過後的經曆。

大概就是顧立冬他們所在的車隊,好好地開車。路上遇到劫匪,哐哐一通搏鬥。解放軍同誌趕到救了他們。他們中受傷的人又被哐哐送到醫院治療。

故事簡潔明了,起承轉合都已經具備。聽得這些大老爺們如癡如醉。再也沒人問起其他細節。

不過,倒是有人跟顧立冬提了提蔡大嫂事件的後續。

“那個黑市被搗毀了。聽說裡麵賣的日用品都是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