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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她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兩個太不一樣了,還記得我們剛戀愛的時候嗎?”

她想起那些甜蜜回憶,仍然感到一股純然的心動,那是她最珍貴的東西之一:“那時候剛辦完《自白》首映禮,我們坐在沙發上,談起電影票房,你對我說;‘你要紅了’,說到賣姬也得有人買帳,你說我們兩個很般配。”

江雪荷也不知道怎麼能把這些小事記得這樣清晰,她如數家珍:“但其實你說的相配的點,都在胡攪蠻纏,硬要說的話,隻能說是相反,勉強稱得上互補。”

“我們太不一樣了,”她說,“寄凊,你自己都很明白,我們太不一樣了,所以你頭回來探班的時候,說我很包容你,實際上那是很不健康的。”

白寄凊很堅決地搖頭:“不一樣,難道不好嗎?和太過相似的人在一起,就像照鏡子,有什麼意思?”

“兩片能拚到一起的拚圖也是不一樣的,”江雪荷說,“可是它們能拚到一起,我們拚不到一起。”

“我們可以磨合啊!”白寄凊說,“我們能在一起,不正證明了我們是可以拚在一起的嗎,我們已經在一起不短時間了,我們感情上沒出什麼差錯,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為什麼不能繼續堅持在一起磨合呢?”

江雪荷還是笑,她歎了口氣:“你這話,就是我們沒法繼續磨合的原因。”

“別人磨合,是你一步我一步,同時向前,撞到一起,自然就開始磨合。可咱們兩個的性格是你進兩步,我退一步半,好不容易要磨合了,你卻總能強詞奪理地巧妙避開。這樣的關係,再維持下去,對我們兩個都是傷害。”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是我讓咱們倆走到了現在這一步?”白寄凊竭力地要重新燃起自己的怒火,她很害怕,很害怕自己會傷心欲絕,很害怕接收到江雪荷這種看似溫柔,實際上每一個字都在把自己往外推的冷靜話語。所以她必須得憤怒起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雪荷說,“你知道的。”

又是這四個字,為什麼總在反復地強調她知道,她不想知道,不願意知道!

“不隻是你的錯,”江雪荷說,“我也有錯,我的錯甚至不比你的小。你媽媽對我說,她全力營造的,就是你要什麼有什麼的世界,讓你盡情地爭強好勝。你有這種資本,你是公主,這都是很對的事情。後來我想,我也願意為你營造這種氛圍,況且我根本不會談戀愛,我隻能去縱容。”

“但是咱們兩個的愛情,遲早會被我們這種相處方式給毀了的,趁它還沒有太糟,留下最美好的回憶,這樣不好嗎?每兩個人的愛情都是不同的,肯定有一個和你最合適的人,有一種最適合你的戀愛方式,彼此雙方都不需要去改變什麼,輕輕一拚,就成了一幅新的、漂亮的圖畫。”

她仍然緊握著白寄凊的手:“寄凊,小貓,這些壞事都是預兆,我們的緣分盡了,就到此為止,好嗎?”

第125章 情何以堪(二更)

江雪荷從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她之前讀《樹猶如此》的時候,裡麵有這樣一件事,白先勇和王國祥種在院子裡的三棵義大利柏樹長得十分巍峨, 蒼翠欲滴,尤其是中間那一株, 長得最好。

可是有一天,白先勇突然發覺中間那顆長得最好的柏樹葉尖焦黃, 之後不過幾天工夫, 就完全壞死, 如同遭了天火雷擊一樣。

這實在是太突然,太叫人意料不到的事情了,可偏偏是事實。

江雪荷想她的粉絲發小作文,本來隻是作自己個人的情緒宣洩, 可能存著讓她看到的想法, 結果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發酵到如此地步這件事, 正像枝繁葉茂卻忽然枯死的柏樹一樣, 太突然了,令人感到不詳, 幾乎是一種奇禍的預感。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粉絲這件事比柏樹枯死要有理由得多——積怨已久,終於爆發, 所以指向的不詳之禍也是如此的直白而在意料之中。

那就是她和白寄凊不能再強撐著, 繼續在一起了。

她言辭懇切:“寄凊,我們緣分已盡,就到這裡吧。”

白寄凊看著她, 慶倖自己維持住了怒火, 冷冰冰地把江雪荷的手給甩開了:“我從來不相信緣分。”

“這世界上, 有什麼緣分可言?”她對江雪荷說,“《自白》的機會是我一遍遍試戲試來的,文子佳這個角色是我把你推薦給趙霜濃的,咱們倆的再次遇見,是我自己拚盡全力爭取的,我根本不信有什麼緣分!”

“好,”江雪荷也不糾結,從善如流,“你不喜歡這個詞,那就不用。”

“江雪荷,江雪荷,”白寄凊看著她,她明明都這麼憤怒了,為什麼依舊想要掉眼淚呢?她遏製著自己,又叫了一聲,“江雪荷。”

江雪荷認真地看著她,不閃不避,聽她說話。

“江雪荷,”她把所有的怒氣彙集起來,讓自己去堅信,也試圖讓江雪荷意識到這點,“你一定會後悔的!”

江雪荷神色不動,也不回答。

“你一定會後悔的,”白寄凊說,“你明明還那麼愛我,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向門口倒退,渾然不覺自己又開始失態了。

我的人生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白寄凊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明白,她的後背撞到了門板,這才堪堪停下,太狼狽了,太不好看了,她不能這樣。

白寄凊喃喃地說出最後一次一定,擰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有一些話,江雪荷沒有說出口。在和父母狹路相逢的那天,她就想著,驕傲的白寄凊是不能被陷入到這種境地的。

楊穎珍有句話給她觸動很深,我的寶貝女兒本來是最爭強好勝的,我把她這樣精心地養到現在,就為了她有這股勁頭,而不是讓她知道這世界的殘酷,是要什麼沒什麼的。

可是她現在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

你做何感想?楊穎珍問她,你做何感想?

如果單單隻是一個所謂的“世紀婚禮”,也就罷了,可這婚禮是一個美而巨大的象徵,在這背後,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東西,也代表著無窮無盡的含義。

你做何感想,楊穎珍問她,你做何感想?

樹猶如此,情何以堪?

盧想慧和鄭瀅進來,鄭瀅臉都白了,更不敢說話了,盧想慧不管這些,直接問道:“怎麼樣了?”

江雪荷避而不答和白寄凊的事情,而是說道:“準備發回應吧。”

盧想慧馬上來了精神:“想好怎麼發了嗎?公關那邊給你的建議你看了嗎?那邊說建議你就不要提戀愛相關,儘量還是別提這件事了。”

江雪荷嗯了一聲:“承認或者否認,都不好。粉絲說得有理有據的,否認反而顯得你不誠實,降低回應的可信度;承認也沒必要,容易引起更大的風波,更不好善後。”

盧想慧心想,但凡你和白寄凊中有一個是異性,承認確實也是條路,雖然不是上策,可也畢竟能走。可惜你倆沒一個是,所以絕絕對對的不能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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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這件事的重點,放到粉絲上來。”江雪荷說,“非常非常感謝粉絲對我的支持和關心,10年在蘇寧廣場的開業儀式上,你第一次見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那時候主持人問我在螢幕上熱播的電視劇是什麼,底下沒有一個人知道,”

“隻有你很大聲地說出了電視劇的名字,幫我緩解了尷尬。”

“這麼多年你一直陪伴著我,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因為太關心我了,不想我受到傷害,才發了出來這樣一篇文字。我們互相把彼此當作知心的朋友,可中間畢竟隔了這樣許多距離,有很多事情,你瞭解的並不清楚。

我知道你的初心全是為了我好,你說你的願望是希望我保持初心,永遠快樂,我也一定會努力做到的,非常地感激你,也感到非常的幸福,因為感受到了你對我的這種很難得,很難得的愛。

那篇文字中,有哪些誤會,有哪些不對,都是屬於個人隱私,個人生活的範疇,我沒辦法一樁一件,詳詳細細地解釋給你聽,也沒辦法解釋給每一個人聽。可是我能說的是,我並沒有受什麼委屈,我的情感生活,也並非你瞭解、猜測的那樣,請不要擔心我,我會對我的事業和生活負責,我也希望你,你們,支持我,關心我的粉絲朋友生活幸福,快樂。”

這篇回應徹底地將戀愛的重點轉移,轉到了與粉絲的關係上麵,不經公關團隊的手,甚至沒有經過潤色,這樣充沛的感情,是公關團隊的妙筆完全寫不出來的。

盧想慧等了十分鐘,她看到江雪荷微博下的評論,和即時廣場風向的轉變,這才把一顆心徹徹底底地重新放回了原位:“找了些水軍帶節奏,還有人討論那篇博文裡麵你物件是誰,不過基本上重心是算偏移了。”

“我去拍戲了。”江雪荷說。

“別去了。”盧想慧阻止,“今天好好休息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沒事。”江雪荷拒絕了她的好意,她不想耽誤工作,並且需要工作來填滿自己空蕩蕩的心。

因為她請了一會兒假,拍的是沒她的鏡頭,蕭貴妃和楊皇後在宮裡的戲份,之後她過來,緊接著就拍她和蕭吉寶在萬福殿內的戲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關爍不僅不打聽,不旁敲側擊,甚至提都不提她請了幾個小時假的事情,若無其事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定點位置擺好了姿勢。

這一幕拍的是蕭吉時於萬福殿內畫畫,畫一枝一枝的紅梅,玉白的緞袖和領口露出刺青痕跡,紅梅紛至遝來,於她白皙的皮膚上枝枝綻放,比在畫紙上的更加鮮豔。

蕭吉寶斜坐在她身後,整個人倚靠著她,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把鬢髮如雲的腦袋靠在她後頸上。

關爍摟著她,感覺她渾身冰冷,低聲問道:“你沒在戲服裡貼暖貼嗎?”

她轉頭望了一眼鄭瀅,小姑娘魂不守舍,看起來實在指望不住:“我助理那裡還有暖貼,我讓她給你拿過來,趁開拍之前,趕緊貼上吧。”

“沒事。”江雪荷說,她握著毛筆,緊盯著畫紙,丁信善讓她隨便亂畫,到時候成片會剪去,換成他們叫專業人士畫的紅梅,“快開拍了,別打擾你入戲狀態。”

關爍沒再說什麼,她是個很識趣的人,場記板一打,她撫摸著江雪荷的頭髮,蕭吉寶的情緒和想法走入了她心中來,麵前這個人變成了她的親妹妹蕭吉時。

蕭吉時的髮型既不是髮髻,也沒有像男子那樣束冠挽起,而是隻用一條絲帶紮了起來,紮得不潦草,有些現代,很適合行動,很漂亮。紮成了順滑的一束,她用手握住,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