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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小一個月呢。”江雪荷說,倒是白寄凊的生日就在明天,12月21號,一個小小的回文,很容易記。

盧想慧今天剛給她發了一堆手鐲照片,她在拍戲沒來得及回,一看手機發現自己的大經紀人居然根本沒打算徵詢她意見,自己已經給手鐲們分出了個高低貴賤,挑出了一對,說和蛋糕一起,明天早上八點派車送到。

八點,完全來得及。

化妝師卸好,又幫忙清潔,擦好麵霜,江雪荷頓時感覺輕鬆不少:“謝謝,辛苦了。”

旁邊白寄凊也學著她的語氣,不過嬌氣很多:“也辛苦你啦。”

江雪荷沒有立刻要走,也沒去休息室,靜靜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一片靜默中,她睜開眼,發現白寄凊也沒動。

她本來打算繼續一言不發的,隻不過既然睜開了眼,氣氛就從靜謐變成尷尬了:“怎麼不回酒店?”

“和你一樣。”白寄凊說,“休息。”

她停了停,又說:“這兩天的戲份,拍的太累了。”

江雪荷點了點頭,越到最後,拍起來越是順暢,越是情感豐富,也越是讓人身心俱疲。

她又要說話打破這種沉默的尷尬,卻被白寄凊製止了。

“你不用說話。”白寄凊合著眼,“和你待在一起,不用說話也很好,不會尷尬。”

合著尷尬的隻有我一個人。江雪荷更尷尬了,真的不再說話。

外麵的聲音漸漸輕了,化妝間裡更是落針可聞。白寄凊均勻的呼吸聲在她耳邊,讓她也是昏昏欲睡。

空調暖氣開的很大,化妝品和香水的香味纏繞到一起,熱乎乎的熏得江雪荷腦子發暈。

“姐姐?”她隱約聽到有人輕聲細氣地叫她,是鄭瀅嗎?

一些細碎的人聲響起來,仿佛有人在推搡她的胳膊。

壞了,江雪荷心想,我別是睡著了。

她睡眠很輕,不過有一個毛病,就是俗稱的鬼壓床,有時候明明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有一個人湊到她耳畔,低聲對她說:“江姐,起來了。”

這是白寄凊。江雪荷腦海裡轟隆一聲,打算死也不能叫白寄凊看見自己睡著的傻樣,當即全力調動起自己的胳膊腿和眼皮,一定要馬上醒過來。

旁邊鄭瀅忽然尖叫了一聲,著急忙慌地說:“我們姐馬上就起來了,沒事,她醒得慢!你不要——!”

江雪荷霍然睜開了眼睛,白寄凊一手掐著她的下巴,一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美麗的臉孔近在咫尺,若無其事地說:“噢,我還以為你過去了呢!”

第28章 生日快樂

趙霜濃雖說不替白寄凊過生日, 但確實不得已空出來了一點上午的時間,因為白寄凊交遊之廣泛,當天從早上開始就有禮物送到劇組來了。

就連趙霜濃自己, 都不得已親自把兩個橙色的包裝袋交到白寄凊手裡,祝她生日快樂。

“趙導, 你也同樂。”白寄凊把袋子放到休息室的沙發上,張開胳膊擁抱趙霜濃, “也替我謝謝童師姐。”

很明顯大明星的擁抱把趙霜濃嫌棄壞了, 她象徵性地拍拍白寄凊的背, 趕緊掙脫,扭頭先走了。

盧想慧派過來的司機八點準時到達,提來了一個巨大的蛋糕,就擺在休息室桌子上, 江雪荷坐在椅子上, 手裡捏著手鐲的包裝繩, 深深地感到了一陣尷尬。

自己千叮嚀萬囑咐, 要盧想慧把握一個普通同事的度,結果這蛋糕轟轟烈烈足有三層, 未免也太隆重!

白寄凊顯然是高興的很,她送別趙霜濃,回過身來對著蛋糕左看右看:“江姐, 這蛋糕是訂做的吧?還挺漂亮的。”

江雪荷嗯了一聲, 手心都有點微微出汗:“我覺得有點太大了,早知道還是小巧一點好。”

“我就喜歡大的啊。”白寄凊笑盈盈的,“現在這個就特別好, 等到晚上下戲, 可以分給全劇組吃。”

白寄凊也不拆送過來的其他禮物, 單隻是拿手機拍蛋糕。

江雪荷心裡演練了幾遍,想著差不多了,就微笑著望向白寄凊。白寄凊很配合,放下手機,專心致誌地聽她說。

“寄凊,生日——”

休息室的門哢一下打開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長髮女人興沖沖地走進來:“白寄凊,生日快樂!”

張呈忽然感覺氣氛十分微妙,她摘下墨鏡,試圖更清楚的觀察眼前的畫麵。於是她看見白寄凊纖毫畢現地瞪了她一眼:“你帶白糖來幹嘛呀!”

“雪荷姐,你好,我是張呈。”張呈對白寄凊的質問充耳不聞,她懷裡摟著很大一隻的白糖爽,這獅子貓不怕人,在陌生環境也比較悠哉,看見主人就從張呈的懷裡下來,慢吞吞地跳到了白寄凊身上。

白寄凊立馬把白糖爽摟住了,小聲沖著它的聰明毛說話:“張呈就知道折騰你,是吧?”

張呈目光還落在江雪荷身上,都是演藝圈的當然彼此認識,不過確實也沒怎麼見過對方。

江雪荷比照片看著更加柔和秀麗,她伸出手握住張呈,笑道:“你好,前一陣我還看了《醉打金枝》,演的真好。”

就說社恐和情商高是兩碼事吧!

白寄凊倒不社恐,說出話來多難聽!

張呈被誇了,臉上不藏,笑笑的很高興:“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呢,不過我是不是來的不巧,打擾你倆了?”

本來這個許多話想說就已經夠讓江雪荷摸不著頭腦了,後麵那句打擾更不知從何而來,不過白寄凊一聽這話先惱了:“你知道打擾能不能推門重進啊,人家剛才正要給我說生日快樂!”

張呈還沒說話,江雪荷先不好意思了:“沒事,”她將袋子遞過去,“生日快樂。”

“謝謝。”白寄凊甜甜地說,將裡麵的盒子打開。相當漂亮的一對翡翠手鐲,纖細乾淨,光澤清澈。

“一對啊……”張呈說。

江雪荷忙解釋:“是兩條,寓意很好的。”

白寄凊手上還令人疑慮地戴著之前江雪荷送的那條靈蛇手鐲,她小心地將其摘下來,把這兩條套上去,輕輕一晃,就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真好。”她有點嬌氣地說,“隻不過又是手鐲的話,那你之前送我這隻就戴不上了。”

怪怪的。

江雪荷心想。

“之前送的啊。”張呈問,“你難不成過了兩回生日?”

江雪荷本能的想解釋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隻好始終微笑。

“誰過兩回生日,”白寄凊很不滿,“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她一手摸著白糖爽蓬鬆的長毛,把左手抬起來,映著休息室的燈光,手鐲冰清玉瑩,襯得皮膚也更加白皙。

她不怎麼戴翡翠,喜歡的不得了。

白糖爽卻被她敷衍的撫摸弄得有點不耐煩,從她膝蓋上站起來,異瞳望著前麵的江雪荷。

江雪荷絕對算排得上號的愛貓人士,隻是因為種種顧慮遲遲沒有養,看見白糖爽早已經是按捺不住,小小的用手指碰了下它的粉鼻頭。

白糖爽很給麵子,沒叫,依然是仰著臉看她。

江雪荷一擊得中,膽子大了,這下伸手摸了下它毛絨絨的腦袋。

白糖爽好像對她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評估,確認她有做貓奴的潛質,輕盈地蹦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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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凊:“你還挺自來熟的。”

江雪荷手都摸到了貓肚子上,聽了這話比較害臊:“沒有……”

白寄凊:“我說白糖爽。”

這貓一看就完整的進行過一套性格訓練,被捏爪子,摸肚子毫不反抗,乖得不得了,安然地打著小呼嚕。

不過才在一起玩了幾分鐘,江雪荷就將它視如己出,直到趙霜濃催她倆出來拍戲才戀戀不捨地起身。

而白糖爽投桃報李,也依依惜別地喵了一聲。

等到今天的戲份拍完,天也黑了,全劇組分吃了生日蛋糕。

張呈在休息室舒舒服服待了一天,喂白糖爽吃了一個罐頭,自己拉著鄭瀅和許聽南聊了好幾個小時的天,終於把白寄凊給等了回來。

“雪荷姐呢?”張呈問。

“少裝熟啦。”白寄凊已經卸好妝,上來摸了摸白糖爽,“人家有事,回酒店了已經。要不是我還惦記著你,我也直接回了。”

張呈知道她在開玩笑,也笑道:“其實我原本的計畫是你下戲前到酒店,然後等你進屋一開燈,啪,我坐你床上呢!”

“我才不怕。”白寄凊不以為然,“所以你為什麼沒執行?”

“因為我想見見江雪荷啊。”張呈理直氣壯地說。她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素顏,眉毛黑,眼窩深,帶點異域感。當年那部電視劇也算挺罕見,不是常有的紅白玫瑰,更像玫瑰海棠,爭奇鬥妍。

白寄凊不急著回酒店,也坐下來:“見到了,感覺怎麼樣?”

“真好。”張呈學著她收到手鐲時的語氣,“溫柔中不失冷淡,特別有韻味的——一個直女。”

白寄凊皮笑肉不笑:“怎麼,我不是直女,你不是直女嗎?直女直接喜歡女人,有什麼不對?”她話一出口感到不妥,“你少來,別人對我不感興趣的時候,我理都不理的。”

張呈當然知道她這人很傲氣,絕不可能主動追人:“那你在那嬌聲嗲氣的幹什麼,平常不見你對我這樣。”

“我怎麼不對你這樣呀。”白寄凊當即嬌氣地說,“我們前些天還聊到何純惠和《情人箭》呢。”

張呈恍然:“對啊,江雪荷不是那戲女二嘛!”她由衷地說,“娛樂圈真小。”

隨即她很感慨:“何純惠小女兒是真可愛,上次我在朋友圈看到她發小女兒騎搖搖馬,都忍不住給點了個贊。”她撓撓白糖爽的下巴,“知道嗎寶咪,比你還可愛呢。”

可惜白糖爽不受她挑撥,很高傲地趴在白寄凊膝蓋上。

“你是真……”白寄凊不知道怎麼形容她這種豁達開朗,不過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確實可愛,長得像她,將來說不定也會學著唱昆曲去。”

張呈不在意:“她自己都不唱了,給父母交完任務她也別活那麼擰巴了,好好過唄。”她不想在其他人身上多聊,故意轉移話題道,“再給我講講你大學時候,讓我感受一下你青澀的初戀。”

“得了吧!”白寄凊懶得理她這茬,說起正經事,“那個綜藝你想去嗎?靳弘威給你談下來了嗎?”

她們倆當年是同是廣燦藝人,靳弘威作為張呈經紀人,陪在她身邊也有五年了。白寄凊說的綜藝算是偶像選秀的變體,一旦人選成為三十多歲的女明星,收看率大漲,最近愈發的是有點擠破頭的意思了。

“還在考慮,遠沒定呢。”張呈說,“我倒是知道一個消息,那邊好像有意請江雪荷,不知道聯沒聯繫她經紀人。”

白寄凊說:“她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