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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女翻紅指南 銀山堆 4529 字 1個月前

,眺望著窗外,文子佳頓了一頓,“不能先入為主地去猜測她,如果都是事實的話,當然沒有破綻。”

徒弟盯著她,趙霜濃盯著攝像機。這是卞梓慶迄今為止演的最好的一個鏡頭,那種驚訝,難以置信,微微憤怒,略帶觀察和一點釋然的惡意:“那這本書呢?”

他把放在中控臺上那本色彩斑斕的書舉起來晃了一晃,“那這本書呢?師父,這本書要怎麼解釋?你還記得那天問話的時候她說的什麼嗎?‘能順理成章地結婚體麵地活到現在,想想就很幸運’,這不剛好印證了——”

文子佳啪地一聲,把望遠鏡摔了下去。

她非常不希望討論過多集中在遊沁的第一本書上——發自內心的。那是一本基調和詭計幾乎被用得都有些俗套的小說,一名女子遭受侵犯,幾年後,她終於親手殺了當年的兇手,隱蔽且不為人知。

“你有找到案件卷宗來佐證你的推測嗎?”文子佳冷冷地說,“如果有的話,你再來和我大呼小叫!”

徒弟%e8%88%94了%e8%88%94嘴唇,後知後覺地有點後悔,他低聲說:“書裡……書裡不都說了沒人報警也沒人知道……”他止住話頭,訕訕地閉嘴了。刑警隊一向是老帶新,平心而論文子佳是個不錯的師父,他害怕如果惹得文子佳生氣,往後會給他下絆子,不再用心帶他。

文子佳把望遠鏡又攥到了手裡,但遲遲舉不起來,她隻是望著二樓那扇大玻璃窗,想像著遊沁在裡麵的一舉一動,不過她不知道自己這麼為遊沁開脫,到底是否願意在想像中補全她沒有犯罪的證據呢?

文子佳不知道,江雪荷也不知道。

她和文子佳一樣,不知道目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什麼,無法控製的鼻血,疑似殺夫的女人,鮮豔盤踞的蟒蛇,還有這樁她已經完全厭倦的殺人案。文子佳是視角局限的人物,可她是應當縱覽全域的演員啊!

從來沒有一部片子,讓她拍得這麼舉步維艱,這麼苦悶過。

然而好像她越不知所措,趙霜濃就越滿意。喊了卡之後,趙霜濃特意對她說:“雪荷,今天演得特別好,之後還這樣演就對了。”

江雪荷隻好陪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演的,又怎麼今後保持?她努力維持著即將破碎的道心,到化粧室去換衣服,剛把大衣脫下來,門就響了。

“幫我把包裡手機拿一下。”江雪荷正解襯衣扣子,騰不開手。那人一言不發,很聽話地從沙發上她的包裡翻出手機,遞了過去。

江雪荷一低頭,看見一隻又白又細的手,上麵密密麻麻,戴了好幾枚金銀戒指。

那根本不是鄭瀅的手!

江雪荷嚇得心砰一下頂到了喉嚨口,她急急忙忙後退兩步,隻可惜天公不作美,她看到的不是鬼,而是白寄凊。

此女含著笑,若無其事地說:“看見我這麼驚喜嗎?”

江雪荷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這麼愛說反問句?”

白寄凊把她的問題當耳旁風,向前走了幾步,在她麵前站住了:“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麼是我呢。聽南去買奶茶了,茶色滿園新上了高山茉莉奶蓋,鄭瀅就跟著去了,說要給你買來嘗嘗。”

什麼給我。江雪荷腹誹,明明是自己想喝吧!她麵上不動:“原來這樣。”

江雪荷本來今天心情已經夠煩悶了,結果白寄凊還一副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伸手要去幫她解紐扣。江雪荷趕快握住她的手:“不用麻煩你。”

白寄凊應該也是剛換的衣服,大衣沒穿,腳上還是一雙毛絨拖鞋,江雪荷穿的皮鞋,這就比她高出了一線。

兩個人麵麵相覷地僵持了一會兒,白寄凊微微抬頭看她,眼睛一眨一眨,長睫毛又開始閃,江雪荷總覺得這場麵實在很像一場催眠。

江雪荷手仍壓在白寄凊手上,終究是猶豫著不好太用力製住她。白寄凊就一顆一顆地把紐扣解開,裡麵是件簡單的純色體恤,有股很素雅的香水味。

“還在生氣嗎?”白寄凊問她。

“謝謝。”事已至此,江雪荷順勢把襯衣脫下,隨手套上自己的大衣。“沒有的事,我想出去走走,晚會再見吧。”

她剛抬起腳,那邊白寄凊簡明扼要地說:“站住。”隨後她快步走到自己化粧室,窸窸窣窣花了兩分鐘又回來,已經完全穿戴整齊,“我和你一起去。”

江雪荷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我想自己散散步。”她竭力很有耐心地補充道,“寄凊,我沒有生你的氣,也當然不會影響拍戲,就是我想自己單獨待一會。”

她以為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夠絕了,但她早該知道白寄凊這個女人,不想聽得懂人話的時候也是絕對聽不懂的。

“我不會打擾你的。”白寄凊說,“我也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人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江雪荷哪還有什麼願不願意的。她隻好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外麵的空氣冷得紮人,白寄凊在她的餘光裡像那天晚餐一樣,裹緊大衣,抱著胳膊,明明是怕冷,卻怕出了一種美麗的生人勿近。

江雪荷不由得想:“我有什麼好跟著的呢?”

第12章 未竟的沉默

兩人靜默地走了一段路,即將傍晚,天上隱隱約約地降下黑影來。江雪荷不著急回劇組,她們劇組在趙導的英明領導下,說好聽點叫張弛有度,說難聽點就是把人累死了知道歇了。

今天的戲又是反反復複拍了好些條,正好是順拍,目前沒什麼夜戲,晚上的時間也就交給了她們自己。

手機剛才響了,微信上鄭瀅問她去哪了,她回了一條在散步,就徹底開了靜音。

以往她的每一個角色,她都能感同身受。

16年幫她拿了木蘭和金竹兩座視後的《長夜》常潤,還有18年金桂最佳女配的《飲馬河》王小泊,她們的生平,經歷,愛與恨,情感與動機江雪荷全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知道文子佳的身份,知道她的故事,但是一旦進入人物的一舉一動,她就感到進入了一團迷霧。

“聽說,”白寄凊冷不丁地說,“這裡晚上可能會有變態。”

江雪荷十分煩惱,完全不想接話。

白寄凊好像識趣一樣,不說話了,隨後過了幾秒,她疾走了兩步,和江雪荷肩並肩,篤定地說:“你心情不好。”

江雪荷不勝其擾:“還可以。”

“就是不好。”白寄凊說,“我看得出來。”

江雪荷很是心煩意亂,不過聲音頗為平穩,是十幾年的養氣功夫所致:“咱們兩個又不熟悉,你為什麼覺得能看得出來呢?”

白寄凊笑了:“你都說出這樣的話了,還不是生氣?”

“啊,”江雪荷強忍著,“你很瞭解我?”

她沒想到白寄凊裝模做樣地點點頭:“也不是故意瞭解你的,實在是因為你很有名啊。”

當紅女星白寄凊對她說出這話來,很難不說隻能讓人品到諷刺。也不用她問,白寄凊自己說道:“有名的脾氣好啊,長夜拿視後那年,VC 給你拍封麵,說後臺忙的要命,居然有人把咖啡撞撒了你身上BV的裙子上。”

“但是你一直說沒關係,還說要賠償的話自己會幫忙出錢。”

白寄凊側過臉看她:“未免也太軟柿子了吧。”

江雪荷心裡其實有點惱怒,不過她也懶得和白寄凊解釋當年發生的事:“是啊,如果不是軟柿子,也不能出來散個步,都能被你捏一下。”

這話說的刺了,但江雪荷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爛好人性格發作為這話感到後悔之前,白寄凊居然一下挽住她胳膊,甜甜地說:“嗯,對不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招製敵取勝,徹底把江雪荷給噎住了。江雪荷直覺她又要開始胡說八道,決定閉口不言,隻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胳膊,試圖掙脫。

白寄凊卻挽的很結實,她越想掙開,反而被貼的越緊。江雪荷很抗拒這樣的近距離,她連和朋友出門都聯手都沒挽過,更何況和一個普通同事?

“冷。”白寄凊說,“你別動了。”

她的聲音放得略低,很是優美:“江姐,我知道你在想拍戲的事,不過既然都出來散步了,就想點有意思的吧。”

“拍戲是工作。”江雪荷兩隻手都插進大衣口袋,“工作時間沒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誰說的。”白寄凊反駁,“這裡有間很好的夜店,叫XX,你聽過嗎?”

江雪荷在想這是什麼神秘代號,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時代潮流了:“這是……打碼嗎?XX?”

“就叫XX,兩個X。”白寄凊被她逗笑,“不過我也沒去過,之前拍戲聽朋友說的,要不要去試試?”

“還是不要了。”江雪荷乾脆地拒絕,她對夜店,酒吧等關於夜生活的名詞一聽就頭痛,很委婉地找了個理由,“這些天先好好拍戲吧。”

白寄凊捕捉到她話裡的活口:“拍完就可以去嗎?”

在江雪荷試圖用不怕被狗仔拍嗎,自己酒精過敏,拍戲太累等一係列藉口中挑選出一個最合適的之前,白寄凊斬釘截鐵:“兩周後金桂要開始了,劇組肯定得休息幾天,到時候結束了,咱們就來XX放鬆一下。”

江雪荷察覺到此次散步已經完全背離了她的初衷,故意不接白寄凊的話:“好了,該回去了,回去再看看劇本。”

白寄凊很輕鬆:“好呀,那就約好了。”

誰和你約好了!江雪荷打定主意,參加完金桂她勢必千裡奔逃,絕不可能與白寄凊見上哪怕一麵!

“姐!”江雪荷剛拿房卡打開門,屋裡的鄭瀅就發出好大一聲尖叫,“怎麼出去不和我說一聲啊,”她委屈的很,“奶茶都涼了。”

“沒事可以熱熱嘛。”江雪荷豎起手指在嘴唇上貼了一下,示意她也別太鬧騰,“你和許聽南去買奶茶怎麼不和我說一聲,還怪起我來了。”

鄭瀅有點理虧了,她眨巴眨巴眼,轉移話題道:“姐,你和寄凊姐一塊出去散步的啊?”

“意外。”江雪荷言簡意賅,“把劇本拿過來,幫我對對詞。”

鄭瀅依言去拿劇本,嘴還是不停,“這些天會好忙,下下下週一咱們就得回京城了,盧姐安排了我好多事,金桂還在鷺門,機票得從現在就開始定了……”

“別絮叨啦。”江雪荷翻開一頁,“實在不行就不回京城了,不也是一樣的,看趙導這邊怎麼安排吧。”

鄭瀅忙忙碌碌地翻到即將要拍的地方:“趙導肯定提前到週末放假吧,寄凊姐那邊更忙,可能都等不到週一,咱們要不索性也週末回?”

那可真是小牌大耍了。江雪荷想都不想:“不行,得聽趙導安排,晚走也不能早走,勻不開就不回京城了。”

“不和盧姐見一麵啊。”鄭瀅凝目看臺詞,嘴裡還在說有的沒的,“還是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