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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大度,儘乾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兒。

明明沒影兒的事,想起來還是不得勁得很。

甚至剛才遠遠看到兩人坐在同一個燒烤攤上言笑晏晏的樣子,都覺得礙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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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鐘黎回去地太晚了,宿舍早就關門了。

她沒地方去,隻好跟他去了酒店。

之前她沒怎麼跟他來過酒店,他這人不喜歡住酒店,覺得隱私沒有保障。

鐘黎也不喜歡去酒店,兩人算是不謀而合。有一次他好奇地問她為什麼不喜歡去酒店,是給他省錢嗎,人都貼到她麵前了,那張含笑的俊臉看得她不好意思極了,那還是他們沒認識多久的時候呢。

鐘黎支支吾吾的,說這樣好像有點像偷情,逗得他不行。

這套房又大又寬敞,總體是新中式裝修,大麵積的宣紙色牆紙配細格子屏風、重色黃梨木家具,總體布局很是端正、對稱,視覺效果舒適。

她發現他很喜歡這種室內風格的裝修,很多行館都是采用這種。

“愣著乾嘛?”他在靠窗邊的位置烹茶,一套簡單的水循環茶具被他用得得心應手,不大的地方倒也顯出了幾分格外的詩意。

鐘黎沒搭理他,拿出手機翻明天的課業和兼職。

也就是翻開手機的兩秒後吧,他抬手就抽走了她的手機,隨手扔一邊。

鐘黎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有時候真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他做什麼橫行霸道的事情都能這樣理所當然。

“彆看了,陪我說說話。”他在她身邊坐下。

鐘黎就這麼盯著他,眼中的憤怒看得他反而有點好笑。

“彆不理我啊,跟我說說,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他抬手碰碰她的手背。

鐘黎抽走自己的手:“好得很!”

容淩笑笑:“你餓不餓?”

“不餓!我剛剛吃了很多……”話沒說完,肚子咕咕叫起來。

她一頭黑線。

牆上掛鐘這時響了一下,都12點了。

他撈起自己的外套站起來:“走,我們去樓上吃東西。”

“這種時候還有東西吃?”

“我讓老板打電話把廚子叫起來。”

鐘黎深深地代入了打工人:“算了吧,你這樣太無良了。”

後來他們在露台上煮泡麵吃,學生鍋是跟前台要的。

這個時節的北京晝夜溫差很大,呼出一團白氣都能凝結成霜霧。

鐘黎裹著羽絨服在原地蹦蹦跳跳了會兒:“好冷啊——”

“你進去吧,煮好了我喊你。”他曲著膝蓋半蹲在那邊,一雙長腿無處安放,仔細看,還真有點兒窩囊滑稽。

鐘黎看著看著,忽然就沒那麼討厭他了。

她覺得自己有時候心太軟,總是對人狠不下心腸。

但是實際上,僅僅是因為他這個人而已。

她隻是對他格外地有濾鏡。

鐘黎在屋子裡待了幾分鐘,玻璃窗就被人敲響了。

鐘黎回頭,他站在那扇透明的窗戶外麵,白襯衣裹著精瘦修長的身軀,長腿優越,肩背也寬展,一張寒玉般的臉,連眼下那淡淡的黑眼圈都俊得不行。美中不足的是,手裡端著一鍋泡麵。

鐘黎沒有忍住就笑了出來。

他的眼神有點兒無奈,作了個要倒掉那鍋的手勢。

鐘黎連忙推開玻璃門出去了。

其實她那晚也不是很想吃東西,餓有一點兒,但也沒餓到那份上,就是想吃點兒東西。

她迎著冷風蹲在露台上吃,後來實在累得受不了,他把西裝扔地上讓她坐。

“坐皺了你會不會讓我賠?”她警惕地看著他。

他一臉“你智障啊”的表情:“真這麼計較那你得欠我多少?把你賣八百遍都不夠還的。”

他冰冷譏誚的目光,真實實在在刺到了她。

鐘黎低頭默默吃東西,沒吭聲了。

她每次吵不過他的時候就不搭理他,容淩早就習以為常。

他淡淡笑了笑,坐在一旁看著她把麵吃完。

鐘黎過兩天有個戲要拍,她一早就去拍攝現場候著了。沒想到季心瑤也在,跟她站一塊對著鏡頭,在拍攝時特意站位擋住了她麵前的光,笑得燦爛。

女明星在片場搶站位搶角度什麼的事兒多了去了,為有更多表現機會和更多出彩鏡頭,可惜她今天似乎打錯了如意算盤。

因為今天某人一早就說了他要來探班。

導演黑著臉叫停,讓重來一遍,還當眾把季心瑤叫了過去,一點兒麵子沒給她。

“黎黎姐,你是沒看到她剛才的臉色啊。”助理小夏悄悄摸過來,把探聽來的“敵情”告訴她,“李導可一點兒不客氣,直接說她站位有問題,擋了光線,不是主演還堵在中間。你說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前些日子李導對她可是客客氣氣的呢?畢竟她咖位還是比咱大的。”

鐘黎捧著保溫杯,隻是笑笑。

季心瑤回來時,路過她身邊還瞪了她一眼。

目光往她杯裡看時,透著鄙夷:“二十出頭就開始喝枸杞養生了?你能不能再土一點?”

鐘黎無辜地喝了口水,完美地充當一個被罵也不還口的受氣包角色。

季心瑤哼一聲,感覺找回些場子,踩著高跟鞋走了。

鐘黎笑了。

快中午的時候,幾個藝人嘰嘰喳喳湊一堆商量著要出去吃,再不吃這破盒飯了,趙監製神氣地過來說,今天去酒店吃,公費。

下麵一堆人歡呼,這才陸續退去。

“投資方那邊好像有大人物要過來探班。”有兩個還沒離開的藝人在竊竊耳語,路過鐘黎身邊。

“不然?就他倆那摳門樣兒,還公費請吃飯?笑掉大牙!”

“來頭不小哦,看趙監製和李導那個狗腿的樣兒。但人好像不太好說話,旁邊站倆便衣,那身姿氣勢,不像一般的保鏢。鐘珊珊早上想跟他搭話,連人都沒靠近就被轟走了。”

“這麼大牌?”

鐘黎在心裡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他一般不整這種虛頭巴腦的排場,除非是做給她看。

鐘黎也就下午有一場戲,拍完就準備收工回學校。

快出門時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才喊住她:“哪兒去?”

鐘黎背著背包轉回來,露出個笑臉,好像這會兒才看到他站在一旁似的:“回學校。”

容淩抄著手靠在廊下的陰影裡,就那麼冷淡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鐘黎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不知道他今天又發什麼瘋。

容淩緩步走到她身邊,在她驚懼的目光裡,摘下她的背包自在地提在手裡,揉了下她的腦袋:“不放假了嗎,還回學校?”

“還有幾節課。”

“我送你。”他清清淡淡又不容置疑的口%e5%90%bb。

鐘黎歎了口氣,心驚膽戰地跟著他走出去、上了車,心裡想著他又要怎麼磋磨她,等了會兒再回頭,卻發現他靠在椅背裡睡著了。

午後陽光正好,車輛行駛在亭亭如蓋的胡同裡,頭頂篩下的光斑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地掠過。

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怎樣一張迷人的臉孔。

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好像閃爍著萬千星辰,跟不笑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思¤兔¤在¤線¤閱¤讀¤

鐘黎難得這麼正兒八經地回憶這三年以來的事情,她那會兒確實是瞎了眼,被他皮相所迷惑,沒有顧忌那麼多,可真正意識過來猶豫起來的時候,已經一隻腳踩進泥潭沒辦法抽身了。

這時候已經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而且她欠他太多了,沒辦法償還。

“想什麼這麼出神?”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皺著眉看表,問她。

“在想這個年要怎麼過。”鐘黎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容淩靜靜望著她微笑的臉孔,巴掌大小,他一隻手就能蓋住,看了會兒淡淡彆開視線:“你想去哪兒?”

她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會兒,憋半天,結果訥訥地說:“不知道啊,好糾結,我這兩天再想想吧。”

他嘴角抽了一下,極力忍耐住才沒有說什麼。

第34章 嬌養

其實這段時間鐘黎已經有所覺察, 他應該有心事。

不過她從來沒問過。

他的事情,她從來不會主動問起,尤其是關於他家庭、關於他事業上的事兒。他們之間, 有些事兒是禁忌, 一旦觸及便是踩到了警戒線。他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她都將陷入兩難。

心裡這樣亂糟糟的,也表現在臉上。

容淩微涼的指尖勾了一下她的臉頰,俯在她耳畔問她:“有沒有想我?”

她還真狀似較真地想了想:“有吧。”

她這態度, 頗有些沒心沒肺的意味。

他眼中逐漸積聚起風暴, 雖麵上是平靜的, 鐘黎有些發怵了, 手主動勾住他的手指。他一直以來的隱忍便有崩潰的風險, 好似火山即將噴薄,燒得她打了個寒噤。

那個時候是有些害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 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眼兒彎彎地笑了, 甚至還拿眼角去瞥他。

無知無畏的, 讓人拿她沒辦法。

容淩定定盯著她看了老半晌, 笑了。

車回到酒店,從貴賓通道直接開上去, 停在房間旁配備的車庫裡。

汽車旅館就這點兒好,方便,旁邊一開門就是房間。

鐘黎伸手去勾車門, 準備下去時, 忽然被駕駛座的容淩拽了回去。就聽得“砰”一聲,車門在她身後甩上。她還沒反應過來, 密集的%e5%90%bb已經如雨點般驟然落下。

車門又打開,繼而又關上。聽得遙控聲,卷簾門在她視野餘光裡緩緩落下,帶著她眼前的一點兒光亮,那是到了後座的一點兒曦光。

一瞬間,四周陷入黑暗。

鐘黎覺得自己就像被黑暗給包裹住,便隻有唇上的感官變得清晰,包括他寬闊有力的懷抱,鼻息間充滿占有欲的氣息,她微微悸動,已經被一股更大的力抵入柔軟的椅背裡。

這樣局促的姿勢,這樣局促的空間,鐘黎腿曲張一下都困難,%e8%87%80尖兒更是隻挨著座椅的一點兒邊。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領,罵他混蛋,他卻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下%e5%90%bb了%e5%90%bb。

鐘黎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偏偏他還遊刃有餘地戲弄她,問她有沒有心理準備。鐘黎把頭彆開大罵他,他卻隻是笑。

那笑聲低沉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