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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他重要吧……反正大部分咒術師平常是想不起他來。

整個咒術界真心尊崇他的人不多,但也沒誰會去特意針對他。他既能幫他們加持“帳”,又不參與爭權奪利, 隻需要給一個麵上的尊重, 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這群被思維定勢禁錮住的咒術師們揣測了無數種或靠譜或離譜的可能性, 就是沒有想到五條悟居然會直接襲擊天元。

——是了,五條悟想針對的是所有咒術師, 還有什麼比直接殺死天元更能打擊咒術師的力量呢?

當看到薨星宮遇襲時,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層。

可惜已經晚了。

高專方的最強戰力還在港區分身乏術,其他老師學生們又被五條悟一派的咒術師所牽製, 眾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蘑菇雲緩緩消散,炸出了數名看守薨星宮的咒術師。

儘管高專眾人自身也陷入苦戰,但依然勉強擠出一份注意力關注著那邊的情況。他們在見到那幾名一看氣勢就知道實力不弱的咒術師出現後, 剛想鬆口氣,卻又發現不知從哪再度湧出一批敵人和他們對上。

高專師生:不是說咒術師人少嗎?五條悟到底從哪兒收攏的這麼多強者!

……

關於這一點,五條悟是沒法給他們解答了。這些年來隨著夏油傑吞噬收服咒靈的數量增加, 他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就算五條悟自詡比他更強也不可能輕易將他打敗。

他隻是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每一根神經都在繃緊。

夏油傑同樣也應對得很困難。低級咒靈在五條悟手裡根本走不過一刀, 至於一級乃至特級咒靈, 他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的儲備。

“你的目的是天元。”明明是疑問句,夏油傑卻說得很篤定。

他一開始也有想過是不是五條悟要對高專的師生下手了,但很快他就拋卻了這個想法。不論五條悟是不是真的念舊情,他都不可能這個時候對東京高專的人動手。排除掉最顯眼的高專眾人, 東京高專能夠讓人重視的就隻剩下天元了。

五條悟也很爽快地承認:“是呀,天元的存在就像個蛀蟲一樣呢。”

“傑你當初不也很討厭這家夥嗎?”畢竟永生的代價要犧牲許多如天內理子這樣的無辜者, 夏油傑雖沒有明麵上反對,但並不認同。

“我確實不喜歡。”夏油傑操控虹龍一尾巴甩在五條悟身上,“不過沒有帳的話,咒術師以後祓除咒靈很容易被普通人看見。”

未知會引發恐慌,當普通人見多了這種非自然的事件,自然而然就會開始恐懼,咒靈也會因此增加。

身為一級,其硬度卻比特級還要強的咒靈攔腰狠狠抽過來,正麵硬扛虹龍一擊的五條悟也僅僅隻是後退幾步,身上甚至連傷痕都沒有。

悟的體質又增強了……

夏油傑心頭一凜,雙手掐出一個手勢:“領域展……”

殺氣極盛的刀鋒毫不客氣地向他的雙手斬來,夏油傑不得不放棄掐訣,暫且避開鋒芒。

天予咒縛的劣勢和優勢一樣明顯,麵對夏油傑這種可以開領域的特級咒術師,隻能在一開始就阻斷他展開領域。不然麵對領域內的【必中】效果,五條悟就隻能硬撐著等待領域的主人咒力耗儘。

“普通人也要有知情權嘛~”他一刀斬殺背後偷襲的二級咒靈,反手扣住虹龍襲來的利爪。

手臂肌肉鼓起,五條悟竟硬生生單手舉起虹龍,把人家的咒靈當自己的武器揮了起來:“說不定沒了天元,這些咒靈反而會變得更弱呢!”

圍攻他的咒靈被虹龍抽飛,夏油傑想趁機再次展開領域,卻又被五條悟提前察覺,把小山似的咒靈甩了過來。

“轟——”

堅硬如虹龍都被這一通操作搞得遍體鱗傷,隻能癱倒在自家主人麵前半天爬不起來。

又一次被打斷的夏油傑將重傷的虹龍搓回咒靈球的樣子收起,看也不看地橫起遊雲截住了從刁鑽角度刺出的刀尖:“普通人實在是太多了。隻要他們還在恐懼,就算沒有帳的增幅,咒靈也不會弱到哪去。”

不是沒人想過這一點。既然在天元的帳中,日本無論是咒靈還是咒術師都比外國要強出很多,那若是撤除掉結界,情況會不會反而有所好轉呢?

但很快這個提議就被否決了。原因也很簡單,如果沒有天元大人的結界世界就能和平的話,他們也不需要每年派遣特級咒術師到國外去出差了。

因為不喜歡日本咒術界高層那群汙糟事,出差這活大部分都被九十九由基攬下,成天沉迷公費旅遊。後來五條悟和夏油傑成長起來,他們有時也會接到國外的任務。

很顯然,會需要特級咒術師出馬,外麵那些咒靈等級也不低。哪怕數量上跟日本境內沒得比,但若是因為失去天元而不再誕生高等級咒術師的話,萬一出現特級咒靈,造成的傷亡必然比現在更多。

“說得也是。”五條悟嘴上認同友人的觀點,兩人說話的內容甚至就像是普通的閒聊,但下手可一點也沒手軟。

沒有虹龍阻隔,逮著機會好不容易近身的五條悟當然不會再給他機會拉開距離,兩人湊得極近,刀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夏油傑的咒靈根本找不到插手的機會。

這樣下去可不妙啊……

沒人想跟天予咒縛比肉搏。夏油傑咬咬牙,在五條悟下一刀襲來時僅僅隻是稍微偏了偏避開要害,卻並未躲開。

但他到底還是太久沒有和五條悟全力戰鬥過了,對這種反向天予咒縛的了解僅有過去和五條悟一起訓練的經驗,和現在正在帶的那個出身禪院家的學生,根本想像不到五條悟現在已經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他的動態視力和反應速度已經遠超人類範疇,在夏油傑看來已經能夠避開要害的動作,在他眼中完全有變招的餘地。

五條悟可以很快變招直接割開夏油傑的喉嚨,就算暫且不想殺他也能直接斬斷他的手臂。

但是他沒有。

正在戰鬥的夏油傑和旁觀的“透明人”都沒有看出他那微不可查的遲疑,隻能見到他手中的短刀就這樣穿透夏油傑的肩胛。

鮮血迸濺而出,但就這麼一瞬間的遲滯已經足夠特級咒術師召喚出新的咒靈。

“刺啦——”

刺耳的破風之聲在身後響起,五條悟果斷抽出刀刃躲開來自身後的攻擊。

粗壯的、長滿尖銳鋼刺的長尾重重砸在地上,將平整的水泥路麵砸出數道裂縫。其餘八尾在身後狂舞,身著精美和服但麵容醜陋的女性咒靈嘴角咧出一個人類達不到的弧度。

【特級假想怨靈——化身玉藻前】

“我、我美嗎?”

幽怨的女聲飄飄忽忽響起,巨大的剪刀毫不猶豫刺向剛落地還未站穩的男人。

五條悟以近乎平移的角度避開了剪刀,然後躍起,足尖點在剪子上借力,又躲開了另一條長尾。

“抱歉呢小姐,我可看不出來你美不美。”

【一級咒靈——裂口女】

裂口女當然不會因為他有理有據的借口而放棄攻擊,簡易領域展開,與化身玉藻前的能力互相配合,一時居然真的拖住了五條悟。

不過是否真的“拖住”……還未可知。

操縱這兩個咒靈、尤其是特級假想怨靈對於夏油傑來說並不是沒有消耗的,更何況他剛剛還被刺了一刀。

他想要趁機展開領域也需要準備更長時間。

像他們這樣的強者對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發生轉折,夏油傑當然不會因為自己的咒靈暫且拖住五條悟而掉以輕心。

“領域展開——”

“哢嚓、哢嚓……”

可是他沒有想過轉折居然會發生在這種地方。

隻有咒術師能聽見的、微不可察的碎裂聲在整個日本境內響起。每個咒術師自有記憶起就一直籠罩在日本島上空的“帳”……驀然碎裂開來。

五條悟的動作頓了頓,輕輕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

“成功了啊,是個值得誇獎的小朋友呢。”

在他身後,數條長尾並不因他的停頓而有所收斂,依然殺意不減。

夏油傑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等等!化身玉藻前!”

正在調動咒力展開領域的他一時間竟沒能立即製止化身玉藻前的攻擊。

“轟——”#思#兔#網#

長尾與持刀的男人相撞,掀起大量碎石與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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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吉田步美遵循著記憶中五條大人提供的地圖,悄無聲息地行走在內部結構無比複雜的薨星宮中。

薨星宮外部的建築已經被特製的炸彈轟碎,駐守在各處的咒術師也被五條一派的咒術師所牽製。

女孩行於其中,如入無人之地。

數年如一日的訓練,讓她將收斂氣息融入了本能,哪怕周邊並無敵人存在她也沒有放鬆一絲一毫。

薨星宮內大部分的機關符陣都被她所避開,少數無法規避的也不可能阻攔借用了詛咒之王實力的女孩。

她就這樣毫無阻礙地潛入了最深處,緩緩接近端坐於抬上的、麵容可怖的咒靈。

五條大人說得沒錯,確實是很醜很醜的咒靈呢……

吉田步美心裡這麼想著,動作卻沒有絲毫遲滯。

“噗——”

尖銳的短刃刺入“咒靈”心口。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在那一瞬聽到了它的歎息。

第79章 暴虐(三八)

“是你啊……”

很快吉田步美發現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眼前的“咒靈”確實在歎息。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明知不該和“咒靈”搭話,但心中隱隱的不安讓她忍不住脫口問道:“你認識我?”

四隻眼睛的醜陋“咒靈”、或者說向著咒靈方向進化的天元語調很平穩,就像根本沒有被天逆鉾刺穿一樣:“我當然知道。在我的‘帳’內, 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曾是星漿體, 後成為宿儺的容器……”

他還未說完, 女孩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吉田步美!”

她強調著自己的名字,才不是什麼星漿體, 也不是宿儺容器, 她就是“吉田步美”而已。

“好吧,吉田步美。”天元意外的寬和, 哪怕身體已經向咒靈轉變,哪怕身後的女孩剛剛才捅了他一刀,他依舊沒有生氣的樣子, “我沒有想到,最後是你來殺我。”

“我還以為會是五條悟。”

“五條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天元有些吃力地緩緩偏過頭, 儘管語氣再淡定,他也確實是被天逆鉾刺中了要害。天逆鉾的特殊效果截斷了他“不死”的術式,吉田步美嚴格遵照五條悟的囑咐, 在天元徹底死亡之前不會抽出刀給他使用反轉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