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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砰!”

一枚子彈從刁鑽的角度射出,直直擊中少女心口,迸濺出血花。

“理子妹妹!!”

夏油傑瞳孔驟縮,衝上去接住了倒下的天內理子,向來穩重的他難得有些顫唞地伸手試圖阻止血液流出。

趁著他失神的這點空隙,直升機迅速撤離,很快不見蹤影。

當然,他們還是低估了咒靈操使的實力,直升機這麼大的目標,夏油傑有千百種方法讓他們無法逃脫——但是沒有必要。

少年人低垂著頭,就連劉海都好像透露著悲傷,嘴唇卻不著痕跡地顫了顫,輕喃出聲:

“嚇我一跳,還以為理子妹妹真的……”

回去一定要狠狠揍悟一拳。

被嚇到的咒靈操使保持著悲傷的表情如是想道。

……

在遙遠的某座大樓天台,頭戴針織帽的男人收起狙擊槍,衝著對講機彙報道:“Gin,任務已完成。”

“做得好,Rye。”

第55章 暴虐(十四)

Rye, 或者說名為諸星大,代號萊伊的男人結束彙報後並未急著離去,而是給某個加密號碼發了一條信息:

【目標已順利脫身。】

發完也不等對麵回複,果斷清除所有痕跡, 從天台撤離。

諸星大本名赤井秀一, 是FBI安插在某跨國犯罪組織的臥底。兩年前, 他的臥底身份險些暴露,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神秘人出手, 竟讓最痛恨臥底的琴酒放棄追查, 他得以繼續保留現在的身份。

時至今日,這是神秘人第一次找他幫忙, 讓他保下那個被黑市懸賞的少女,並送來了特製的麻醉彈。

不管是為了探究神秘人的身份,還是為了還人情, 赤井秀一都沒有理由拒絕。唯一的不確定就是組織是否會為了這區區五億日元出手對上以神秘著稱的咒術界。

然而組織居然真的接了這份懸賞,並且派出來的執行小隊中正好有他的名字。

要說這是巧合,赤井秀一是不信的, 但這若全是神秘人一手推動,那這人的能量未免過於可怕……

赤井秀一思忖著,動作熟練地避開所有監控前往組織成員的集合地點。

而這一切, 行動範圍被限製在五條悟身邊的阪口安吾自然是無從得知的。

……

【呃,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連這種細節都做出來啊?】小七看著跟電影分鏡一樣的夢境,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不是為了糊弄主要角色嗎?萊伊這邊的畫麵阪口安吾又看不見。

頂著黑眼圈連夜在係統麵板奮筆疾書的織田星見莫名亢奮:[我這是敬業!敬業懂嗎?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反正再怎樣也不會比迷宮那次更麻煩了!

織田星見的眼睛在夜色下亮得詭異,嘿嘿笑了起來:[我隻是忽然get到了寫作的樂趣。]

【暴虐】可不像【迷宮】隻需要熬一晚上就能搞定,肉眼可見他這段時間都沒法好好休息了。

他都這樣了, 如果不在夢境裡搞點有意思的東西提提神,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小七:【……】

壞了, 它宿主不會熬夜熬傻了吧?

……

它那快被逼瘋的宿主大人到底在劇本裡埋了什麼坑小七不得而知,夢境裡的故事依然在繼續。

在阪口安吾可以看見的場景中,戰鬥中的五條悟敏銳感覺到口袋輕輕振了兩下。儘管看不見文字,但他也能猜出來消息內容——理子那邊搞定了。

旋即他一反剛才和甚爾膠著的陣勢,像忽然爆種似的鏗鏗鏗一通砍,出手那叫一個讓人眼花繚亂。甚爾瞬間意會,放緩速度一副陷入頹勢的樣子,很快被他擊飛出去,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五條悟不緊不慢走過來就要補刀,卻被一個電話打斷了後續動作。

“悟!我們被人埋伏了,理子妹妹她……”聽筒中傳來夏油傑悲痛的聲音。

趁此機會,剛才還疑似重傷的甚爾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眨眼間就跑沒了影,而急於和夏油傑確認情況的五條悟自然“無心追擊”,任由他成功脫身。

——“星漿體”天內理子死亡,東京高專二年級的“最強”二人組宣告任務失敗。

當天下午,衝繩縣那霸機場,一架前往美國的飛機直衝雲霄。

“黑井,美國那邊是不是消費很高啊,我們的錢真的夠嗎?”飛機頭等艙內,少女憂心忡忡。

身穿女仆裝的女性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請放心,大小姐,五條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

她欣慰地注視著這個徹底脫離悲劇命運的孩子,由衷感謝那兩位咒術師——哦對,還有那位先生。

黑井美裡悄悄瞅了一眼旁邊疑似睡著的黑發男人。

甚爾懶洋洋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沒有理會旁邊兩人的竊竊私語。

——才把自家小鬼送出去,又要照看一個新的小鬼……果然五條的便宜不好占啊。

……

機場不遠處的甜品店內,夏油傑透過窗戶目送著飛機逐漸遠離視線,扭頭對正在暴風吸入甜食的同期道:“我們現在回去麼?”

五條悟“嗷嗚”一口吞下大福,比了個OK的手勢。

就在此時,被他特殊標記的手機鈴聲響起。繃帶遮擋下的眉頭微皺,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

阪口安吾隱約聽到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

“家主大人,您讓我們注意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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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吉田步美眨了眨眼,看著圖書館門口等待的夫妻倆,有些不解。

這個點不應該是大人的上班時間嗎?

吉田夫婦上前和班主任解釋說家裡有事要帶步美離開,然後牽著孩子上了車。

吉田爸爸在前麵開車,媽媽則抱著步美坐在後座,眼中閃著異樣的興奮。

綾辻行人心裡咯噔了一下。像這種精神狀態他時常會在一些犯罪嫌疑人身上看到。

果然,明明旁邊還有空位,吉田媽媽卻並未放下孩子,反而緊緊摟著她,語氣莫名驕傲:“步美,爸爸媽媽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步美被女人的胳膊箍得有些不適,輕輕掙了掙卻沒有掙開。

“……什、什麼好消息呀?”

“步美醬呀,很快就可以獲得永生了!”

吉田步美懵了一下,年幼的她並不太理解“永生”的含義,但母親的狀態讓她有種微妙的不安:“永生?”

“是的,你被天元大人選中了!”正在開車的吉田爸爸聲音高亢地插話。

隨後兩人一股腦地說了一堆信息量極大的話:什麼“本以為備用的星漿體沒有機會獲得青睞”,什麼“終於等到這一天”,什麼“總算沒有白白教導步美”……

本就不太聰明的小孩子更是兩眼變成蚊香狀,不知道平時一向溫和的爸爸媽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過步美聽不出來,坐在旁邊的綾辻行人倒是很快理清楚了前因後果——一個名為“天元大人”的永生者需要步美去獻祭。

是的,甭管吉田夫妻倆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用“同化”、“神聖”、“融為一體”這些冠冕堂皇的詞包裝他們的目的,都無法掩蓋這本質就是要犧牲吉田步美的生命這一事實。

“永生者”是否真的存在這件事有待商榷,如果有,那大概率和咒術界有關,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步美從小就有人在周邊保護她的安全,防止她被咒靈吞噬。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而吉田夫婦很明顯沒有任何咒術天賦,僅僅隻是信仰“天元大人”的狂信徒——考慮到步美的特殊性,這對夫妻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都未可知。

綾辻行人推測,“天元大人”所需的“星漿體”本就有兩個,步美由於年齡太小隻能作為備選,現在要把步美送過去,隻可能是原本的星漿體出了問題。

偵探先生皺起眉頭,“天元大人”對世界是否有重要意義還未可知,但是獻祭一個六歲小女孩生命的行為可不符合他的道德觀。

幸好以目前他所知的情報看,吉田步美此次應該不會有事,畢竟他在現實中還見到了活生生的她。

——不對。

綾辻行人一頓,緩緩打量著夢境和現實基本沒有區彆的女孩。

如果說夢境的內容是步美的“過去”,她為什麼一點都沒有長大?

小孩子的生長速度是很快的,哪怕相差一歲也能看出差彆。既然現實中的步美和此時幾乎沒有變化,那就很可能在這一年之內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和那位“五條大人”穿越時空來到他的世界。

或者說……

綾辻行人腦海中轉悠了無數種可能性,礙於情報不足,無法真正得出結論。

就在他思索時,吉田家的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夫妻倆牽著孩子下車,和早已等在路邊的幾個裝束各異的、疑似咒術師的人交談起來。

沒多久,他們蹲下`身按著步美的肩膀:“步美呀,接下來的路你就跟著這幾個叔叔阿姨走,記得一定要聽他們的話哦!”

說著就把她往那些人身邊推了推。

“爸爸?”吉田步美扭頭試圖抓住父母的衣角,卻抓了個空,表情迷茫又不安,“媽媽?”

“我到底需要做什麼呀?”

此時的吉田夫婦已經後退好幾步,帶著奇異的笑容注視著她:“我們在車上不是跟你講過了嗎?沒聽懂沒關係,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你隻要聽叔叔阿姨的話就夠了。”

吉田步美仰頭看向這些奇奇怪怪的“叔叔阿姨”,他們好像非常看不起吉田夫婦,不耐煩地驅走他們,在低下頭看她時才勉強有點好臉色。

“步美是吧?請跟我們走吧。”其中一個女性上前,用詞雖然恭敬,語氣和動作卻相當隨意,絲毫不顧及小孩子剛脫離父母的迷惘,直接把人往自己身邊拽了拽。

吉田步美踉蹌了幾步,掛在身上的小包隨之晃動。

“哢噠——”

一路顛簸下來,包裡被遺忘的木盒開了一個小口,露出裡麵已經徹底散開的符紙。

還有符紙裡包裹著的——乾枯的手指。

……

“好香……好香啊……”

“在哪裡……”

“那邊……能變強……吃掉……”

與此同時,方圓數十裡之內的咒靈紛紛昂起頭顱,齊刷刷將目光投向同一個方向。

帶著備用星漿體準備前往薨星宮複命的咒術師們莫名打了個寒噤。

“我怎麼有種不妙的預感。”其中一個咒術師搓了搓胳膊,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異常。

“畢竟是背著那位做的,有點危機感很正常。”天元大人和高層們不怕,他們這些小人物可擔不起五條家家主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