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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搜尋,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暗格。”

談及此事,她又悄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病弱美人。果不其然,美人對於此事有些瞭解。

“沒有藏在府衙裡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顏%e5%90%9f漪扯了扯嘴角,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多半是擱置在了於府。”

提及於府,她心頭強烈的恨意上湧,藏在被褥下的手緊握成拳,用力到指尖發白。

她雖沒有正式說明自己的身份,但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也讓孟溪梧心中隱隱有了數,但先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正事要緊,她問道:“可是昌平府同知於勉府上?”

顏%e5%90%9f漪垂下眼瞼:“對。”

得到明確的回答,孟溪梧想了許多,除了今夜去於府查探一番的事,便是在想昌平知府顏海林這個人了。

依照尹一所言,恐怕如今昌平當家做主的人是同知於勉,而非知府顏海林了。這就奇怪了啊,知府不管事,由著下麵的人亂來,大約是這位知府已經被架空了?又或者是……不在了?

顏海林出生普通,是興安六年的探花,由於為人正派,又沒有什麼勢力,所以被外放後從小官一路爬到了知府的位置,但很可惜的是一直沒有被調回京。

而同知於勉是興安十年的進士,是京城裡永甯伯的庶子,為官之後似乎與家中分裂了,也是被外放後一直沒有被調回京城。

可沒想到才過去五年的時間,沒有家中勢力幫襯的他就已經爬到了一府同知的位置……

還真是有些古怪呢!

第13章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是文竹端了熬好的薑湯來。

屋內的沉默被打破,孟溪梧來到門口,拉開房門,接過了文竹遞到麵前的湯碗,叮囑了兩句:“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咱們去一趟於府。”

然而收拾好準備歇息的三人卻還是沒有安穩入睡,天大亮後,街道上就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渾身鎧甲的府兵侍衛挨家挨戶地敲響房門,進屋裡搜尋。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何事,在看到眾多侍衛手中鋒利的長槍後,便什麼也不敢打聽了,也不敢多加阻攔,任由這群人像是土匪一般在家裡翻找。

侍衛們來到三人暫住的商鋪,文竹打開了門,裝模作樣地將人應了進去,搓著手諂%e5%aa%9a地笑著:“各位官爺這是要做什麼?小人都配合。”

領頭的人見他識趣,丟下一句“找人”就推開他的身子,大步跨進了後院。

院內打掃一新,看著是有人煙的模樣。他環顧四周,揮了揮手,身後的侍衛們一窩蜂湧進,四處查找,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偏房內走出一男一女,看麵相大約已有三四十歲了。領頭的人見他們神色有些茫然慌張,隨意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扮做中年夫妻的孟溪梧和顏%e5%90%9f漪一前一後來到院內,頂著驕陽,戰戰兢兢地問:“官爺怎麼得閒到寒舍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小人一定配合官爺,必定知無不言。”

領頭男子斜了他們一眼,目光在顏%e5%90%9f漪身上停留了許久,探究的意味明顯,“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顏%e5%90%9f漪似乎很害怕,緊緊抓著身旁老伴兒的手,聲音低啞地回道:“回官爺的話,我是孟尹氏,今年三十有七了。”

說完,又捂著嘴猛烈地咳嗽了好幾聲,本來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眼角的細紋密佈,渾濁的眼垂了下去,看起來倒是一副體弱多病的模樣。

如此,為首的男子對這名老婦人的猜疑消散了,又瞧見侍衛們紛紛表示沒有查到什麼,便揮手收隊,烏泱泱地離開了小院。

腳步聲漸行漸遠,枯葉隨風落下。

孟溪梧扶著尹一,手還搭在她的後背,無意識地輕輕拍著。

合上了大門的文竹走進後院,見她們兩人還抱在一起,眯著眼睛調侃道:“老爺夫人,人已經走遠了,怎麼還如此恩愛啊?”

聽著文公子這番吃醋時“陰陽怪氣”的話,顏%e5%90%9f漪紅潤的臉變得煞白,忙直起了身子,輕輕拂開了孟溪梧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那人為何隻問了我?真是好生奇怪。”

那自然是因為當日孟溪梧在逃走時,刻意放下了長髮,讓這群人的探查目標著重放在了“女子”身上,而她對外扮做男子,自然不會懷疑到她,而且尹一身子虛弱,一看就沒有武功,也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來。

如此一來,他們三人就能在今日這樣的搜查中躲開官府的注意力了。

但另一件事就比較棘手了。

今日一早就有官兵在城內搜尋,昨夜她與文竹夜探府衙還是打草驚蛇了,即便於勉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大約還是會加強府邸的防護。這樣一來,今夜恐怕不能再去於府查找了。

為著此事,三人密談了一下午,最後決定還是要去於府轉轉,若是守衛森嚴,難以入內,那就之後再議。

起風了,暮色來臨時,三人商議到了尾聲,孟溪梧囑咐文竹出去買些飯食回來,卻不想文竹帶回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城外聚集的百姓內出現了嘔吐、發啥、暈厥的情況,看樣子很有可能是災禍之後的疫症!

而官府的人得知這一消息後,已經派了官兵和大夫出城,一旦確認是疫症,就讓官兵將出現症狀的百姓丟進遠處的山林裡。

夜風颯颯,天邊亮起了幾點星子。街道兩旁已經點了燭火,整齊劃一的步伐由遠及近,大約就是將要出城的官兵。

孟溪梧來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去,臉上帶著抹布的士兵們快速走過,看數量約摸有幾百人。

手中拿著的長槍鋒利,在夜色裡閃著冰寒的光。

她知道昌平的官員對百姓極為漠視,可沒想到他們能漠視到這種程度!簡直是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居然不想著遏製疫症蔓延,研製治療的藥物,拯救外麵數不清的百姓,而是想著快速處理掉有症狀的人!

他們真是該死啊!

“公子,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已經很可憐了,如今出現了疫病,那豈不是更是雪上加霜?”文竹急得團團轉。

突如其來的疫症一下子打亂了她們三人的計畫,孟溪梧在院內駐足,思索良久。

她回頭看向同樣憂心不已的尹一,此刻也顧不上兩人之間還有些隱瞞的東西,直截了當地問她:“尹姑娘,你在於府可有熟識的人?若是今夜於勉和府內大多數府兵都出了府,你能否趁機進入於府查探一番?”

聞言,顏%e5%90%9f漪捂住跳個不停的%e8%83%b8口,腦子裡翻轉暈眩,可她知道這樣緊要的關頭,她不能露怯,她要與孟公子和文公子共同進退。

女子眼眶泛紅,眸色卻異常清亮,即便身形孱弱,但她咬了咬唇,沉穩地應道:“有熟識的人,如果於勉能出府,我可以借著那人進入於府。”

“好!”孟溪梧沒問那人是誰,轉了視線,對文竹吩咐道:“你和尹姑娘一同去於府,保護好她。”

文竹有些驚慌:“公子,那你呢?沒有屬下在身邊,你有危險了,可如何是好?”

到了這個時候,孟溪梧還能扯開嘴角,開個玩笑:“怎麼?本公子雖然比不上你,但也算得上是武藝高強,難道還不能保自己一命?”

眼見著文竹和尹一還想在說些什麼,她揮了揮手,輕笑道:“我出城引於勉出府,你們二人趁此機會在他府上查找一番。”

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夜空,她領著兩人來到偏房,將一張紙裁成兩份,沒一會兒便將兩張紙寫滿了細小的字體。吹幹墨蹟後,折成一小塊,交到了文竹手中。

“現在,把密信送出去,一份送到京城,一份送到保甯府的徐青雲手中。”

這密信裡寫了這段時間她查到的證據,雖然還不夠,但也能交到皇舅舅手上了。而另一份則是請求她的好友徐青雲領兵前往此地支援她。好在她離京時,母親讓她帶上了長公主府的虎符,所以她可以調動駐紮在保甯府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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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在查到所有證據後,再如此行事,可如今突發疫症,她隻能將所有計劃提前了。

第14章

文竹有對外聯絡的法子,在孟溪梧的身影消失在房簷上後,他就已將密信妥善送了出去。回頭看著尹一仍舊仰著頭望著郡主離開的方向,撓了撓後腦勺,他試探性地出聲打斷了尹一的出神:“尹姑娘,接下來該我們行動了。”

顏%e5%90%9f漪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眸:“好。”

……

大批的官兵朝著城門口湧去,跟在後麵的是幾名年輕的大夫。此時暮色來臨,街道上雖點著燈籠,但燭火黯淡。孟溪梧在屋簷上急掠而過,眨眼間便出現在了最後那名大夫身後。

小個子大夫察覺到耳後拂過一陣輕風,詫異地往後一瞧,發現後麵還有個中年男子,一時之間腦子有些發懵,“你也是大夫?”

孟溪梧拎著小木箱,點了點頭:“是啊。”

見此,小個子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最後一名大夫了,但轉念一年,城外若當真出現的是疫症,大多數醫者應當都不願意出城吧,便也沒再懷疑身後中年男子身份了。

城門已經大開,官兵們分成兩隊,一出城就往左右兩個方向而去,慢慢呈現出包圍之勢,將城外聚集的百姓圍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火把燃起,跳躍的火光映在了神情倉皇的百姓臉上,憔悴,不安,恐慌……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醒來,茫然之中,不知官兵來此是什麼目的。

“出現了嘔吐發熱的人,出來!”為首的官兵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掃過被團團包圍的百姓。

眾人聞言,以為官府終於要管他們了,一個個忙爬出帳篷。

“我我我!我今天下午就發了熱!”

“官爺,發熱不要緊的,我們不需要看病,忍忍就好了……就是太餓了,你們可以給我們發一些救濟糧了嗎?”

……

被火光照亮的夜色之中,百姓們眼含希冀,以為就要熬出了頭,結果下一瞬,就看到方才索要救濟糧的人被官兵一腳踹在心口,倒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鮮血,抽搐幾下,再也沒爬起來。

無盡的黑暗中,似乎連閃爍的火光都被吞噬,再無一絲光明,毫無溫度的夜風拍打在衣不蔽體的身上,眾人渾身一個激靈,眼中的希望破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懼膽寒。

他們下意識往後退,可身後也站著麵目猙獰的官兵,像是地獄的惡鬼,來取他們的性命。

領頭官兵朝身後招了招手,幾名士兵便領著那些大夫走進了包圍圈,“給他們看看。”

剛剛還踴躍站出來的百姓此刻不敢再動了,渾身顫唞地由著士兵按住自己,大夫將手搭在了他們的脈搏上,此刻他們仍舊抱有一絲希望——

或許官府要為他們看病,隻是做法有些粗暴而已?

接連診了數十人後,幾名大夫神色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