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1 / 1)

海拔8000米 YY的劣跡 4127 字 5個月前

時的情況,這才有了何棠江手裡的書和電影。然而這個著名事件中最觸動的何棠江的,既不是力挽狂瀾拯救了多人性命卻痛失摯友的俄羅斯人,也不是為營救夥伴而葬送了自己性命的新西蘭向導,更不是這生生吞噬了9個人的生命叫人痛罵的噩運!

而是最後一個遇難者霍爾打給他妻子的電話。

當時他困在海拔8700米的高度已經一天一夜了,在這個最致命的高度,沒有食物,沒有氧氣瓶,他堅持了24個小時,然而卻不可能更久。他的聲音還在通過對講機傳遞到營地,而他的人卻永遠留在高山無法回來——因為惡劣的嚴寒,幾位曾試圖去救援他的夏爾巴人都半途折返。

這位在最高海拔堅持了最久的罹難者,在無法前去救援他的夥伴們的幫助下,與妻子撥打了最後一個衛星電話。

遙遠的大洋另一端,新西蘭還是深夜,霍爾與妻子道彆。

“我愛你,甜心,睡個好覺。”

說完這句話後,他自己卻先睡著了,永遠地沉睡在珠峰海拔8700米的冰雪之中。

何棠江將記錄1996年珠峰山難的電影翻來覆去看了二十多遍,尤其注重去聽最後霍爾對妻子的告彆,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恨不得放慢十遍來聽。他想從中聽出些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也許他隻是想知道如果老天給何山一個機會,何山會不會同樣選擇在彌留之際給自己的愛人留下遺言,也許他隻是想知道——

如果是他自己被困在8700的絕境……,不,他絕不會去打這個電話!讓前一秒還聽見你聲音的親人,下一秒就必須接受你的死亡,世上絕對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

“何棠江……糖漿……”

“何棠江。”

一雙手闔上他麵前的電腦。

何棠江回頭,著才看到韓崢、劉礫在他的身後已經不知站了多久,旁邊是手足無措的肖丁,肖丁還在對其他人解釋。

“我說過吧,回來後他就一直這樣,已經快兩個禮拜了。除了上課吃飯睡覺,他就是窩在宿舍裡看電影,一個字都沒說!”

“他瘋了……”

“我沒瘋。”何棠江突然怒吼回去,“我沒瘋!”

肖丁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好好好,是我瘋了行吧。”

“何棠江。”韓崢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上前拽住他的胳膊,“跟我走。”

何棠江沒有反抗,或許他早就等著有人將自己從那個不斷循環的死角裡拉出來了。劉礫和肖丁遠遠跟在他們身後,沒有打擾他們的交談。

直到找到了一個遠離人群的僻靜樹林,韓崢才停下來。

“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就要去尼泊爾。”韓崢開口說出的卻是毫不相乾的話,“這一次尼泊爾冬訓結束後,明年我會前往K2。”

何棠江猛地抬起頭。

“K2?”

“何山去過的K2。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在明年春季去一趟珠峰,珠峰無氧登頂成功的下一個目標才是K2。現在我問你,何棠江——”韓崢漆黑的眼睛看著他,“你要和我結組嗎?”

一直沉浸在負麵情緒中的何棠江,大腦思緒空白了片刻。這是怎麼回事?結婚?誰和誰,韓崢和他?

“結……結組?”何棠江好一會才聽清楚韓崢剛才說了什麼,然而這卻讓他更加茫然了,“結組是什麼?”

“高山探險有兩種方式,或許不止兩種,但是被人們明確分類的登山方式卻劃分為兩種。喜馬拉雅式登山,和阿爾卑斯式登山,結組是阿式登山常用的一種方式。”韓崢說。

喜馬拉雅式登山是大部分商業登山團隊采取的登山方式,利用更多的人員、物資,更長的周期,以及更科學的策略,通過在數個登山營地裡緩慢輾轉,最後幫助團隊裡成員完成登頂的目標。比起考驗個人能力,更考驗團隊的作戰。

何棠江初登四姑娘山大峰,采取的就是典型的喜馬拉雅式登山方式。

而阿爾卑斯式登山則更是純粹拷問個人能力,通常隻有2-3人結成的一個登山小隊,中途沒有補給,沒有高山協作,必須靠自己克服一切困難。相比起蝸牛搬家式的喜馬拉雅式登山,阿式登山更偏向於挑戰自我的個人冒險。既便如此困難,依舊有很多非常出色的阿式登山家隻靠自己一人就征服了所有的8000米高山。但是阿式登山的風險也遠超於尋常,所以這裡就出現了韓崢提到的“結組”。

結組通常出現在有登山夥伴的高海拔阿式登山之中,用結組行進的模式可以提高雙方的安全,但是同樣的,一旦一方出現低級錯誤另一方也會受到牽連。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沒有比這句再適合不過的形容了。

在聽韓崢講解完結組的意義後,何棠江感到更加不可思議。

“你找我結組,你確定不是送命?”

“當然,不是現在的你。”韓崢說,“事實上如果你不出現,我本來不打算與任何人結組,自己完成所有的登頂計劃。”

何棠江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狂人,然而韓崢說話信誓旦旦的模樣,卻讓人生不出懷疑——他是真的會這麼做。

“為什麼找我?”何棠江撓著自己的腦袋,“我自己這邊還一片亂,什麼都沒理清呢。”

“不,正因為你已經清楚了,所以才混亂。”韓崢看向他,“你不甘心的,是自己最終還是走上與何山一樣的道路。”

步上他最厭惡的男人的後塵,甚至會和那個男人一樣傷害他最重要的人!此時被韓崢毫不留情地點破這件事,何棠江才後知後覺,他竟已走上了何山的老路!可是他和何山不一樣,他無法麵對母親的眼淚。

“……我不會再去登山了。”何棠江閉上眼,過了許久,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你去找彆人結組,彆來找我。”

韓崢認真看了他好一會,注視著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須臾,一言不發地走了。看他離開時的背影,似乎也有已經生氣。劉礫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倆,直到這時候才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他會一直當獨行俠,沒想到第一次邀請彆人結組就被拒絕了。哎呀,活該,早看他平時拽的那二五八萬的模樣不爽了。”劉礫笑著搖頭,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又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才故意這麼說。

“如果你也是來勸我……”

“我不是來勸你。”劉礫拍了拍何棠江的肩膀,“隻是糾正你對我們一個誤解。你真的以為我們嫌自己命大嗎?”

什麼?何棠江茫然地抬起頭。

“我是說,我們每一次登山雖然都是抱著登頂的目標而去,但是同樣的,我們也抱著一定會成功的自信。”劉礫說,“沒有人會把登山看做一場必死的冒險。何棠江你啊,彆以為好像所有登山的人都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