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三重奏(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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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桑,你們這是......”目暮警官驚得帽子都差點飛起來了,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

“抱歉了,目暮警官,這隻是權宜之計。”雪見朝他歉意地笑笑,“情況危急,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伊達警官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

她將發現的大量炸彈告知給在場的警衛人員,他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對癱倒在地上的井田文雄怒目而視。

“實在是太猖狂了!”目暮警官沒想到有人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造出那麼大亂子,頓時感到無比後怕,震怒道,“你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這次宴會聚集了大量社會名流,許多人都是在媒體麵前活躍的常客,一旦出事,那必然引起整個社會的騷動,不僅可能造成群眾的恐慌,還將嚴重打擊警視廳的聲譽,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麵對在場眾人的發難,井田文雄卻隻是冷笑:“那又怎樣?反正這些所謂的名流貴族裡就沒幾個好東西。”

他啐了一口:“一群虛偽至極的蛀蟲!”

“你!”目暮警官被他的態度氣得臉都紅了。

“我原本打算以那些名流為人質,強迫幸鬆宏明親口承認他手下的那些肮臟生意,如果他不願意說,就要挾警察對他的產業進行徹查。”井田文雄狠狠瞪著幸鬆宏明,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你這害死我女兒的惡魔,憑什麼還能安穩地活到現在!”

見無數審視的目光朝自己投來,幸鬆宏明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色厲內荏吼道:“胡說八道,你女兒是誰我根本不認識!”

“那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也對,大慈善家幸鬆宏明早就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孩子的人生,怎麼會專門記住他們的名字呢。”井田文雄狀若癲狂,就要往幸鬆宏明身上撲去,束縛他的警衛差點拉不住他,“但我不信你記不住她,八年前你們夫婦從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女孩,是你們把她送出去討好那個老變態,是你們親手害死了她!”

他吼出了某個名字,那是個曾經在政界頗有地位的官員,在場的老警察們都不陌生,隻是他在幾年前被曝出巨大醜聞,已經被捕入獄了,罪名中包括......侵犯並殺害了多名兒童。

“那是我的美咲啊,我唯一的女兒!她去世的時候隻有九歲,你們這些畜生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男人的哀嚎尖利刺耳,幾乎破了音,然而沒有人再去斥責他,隻因他話語中的絕望實在令人揪心,讓人連安慰都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雪見對此早有預料,但真聽到他親口講述這些真相,依舊忍不住歎息。

她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提早殺死幸鬆夫人,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原本沒打算直接殺她,看她被幸鬆宏明那樣苛責對待,我原以為她是被脅迫的。”井田文雄冷冷地看著雪見,“我潛入房間,原本是想勸說那個女人和我一起曝光幸鬆宏明的罪行,可她似乎把我當成了彆的什麼人,直接嚇得開始求饒。”

從女人顛三倒四的告饒中,他聽到了更多更加黑暗、還沒有被他查到的隱秘產業,這讓他驟然意識到,這一家人早已徹底無可救藥了,就算幸鬆瑛子一開始是被丈夫脅迫,現在也徹底成為了滿手罪惡的倀鬼。

那就,一起同歸於儘吧。

井田文雄露出了詭異的笑,時間到了。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得地板都在晃動,讓在場許多人都踉蹌幾步,耳中嗡嗡作響,井田文雄趁警備人員不備猛地開了身後的桎梏,拔腿往外衝去。

雪見和伊達航立刻穩住身形追了上去,對這次對爆炸他們早有預料,因為定時炸彈並不受井田文雄控製,但這動靜比他們預想中的要大,看來井田文雄還在其他地方安裝了定時炸彈,但隻要將逃生通道留出,不讓爆炸波及到宴會廳中的其他炸彈,那就不會造成太大危害。

隻要將人控製住帶走——

“都彆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然而,雪見幾人都沒能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井田文雄手握不知哪兒來的玻璃碎片,抵在身前男孩的脖子上,讓雪見不得不停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這孩子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跟著人群撤離酒店了嗎?

被鋒利的碎片在脖子上劃出一道紅痕,幸鬆敏也緊緊抱著懷中的玩偶,臉色白得嚇人。

因為遲遲沒能等到父母來接自己,幸鬆敏也實在擔憂,就決定偷溜到客房看看情況。

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得知了母親的死訊,又聽到井田文雄的怒吼、對他父母的控訴,驚覺自己的父母似乎成了無惡不作的壞人......年幼的男孩已經無法保持思考了,這才毫無防備地被井田文雄抓住成為人質。

“你冷靜些,再繼續反抗對你並沒有好處。”身後已經有警員取出了槍械,伊達航抬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語氣極為慎重,“如果幸鬆宏明確實涉嫌犯罪,警方絕不會姑息,你沒必要因此賠上自己的人生。”

“哼,說得好聽,如果我沒有鬨大,你們會管這件事?”然而,這番安撫反而起了反效果,井田文雄更加激動,“這些年來我一刻不停地收集證據,早已經不知報了多少次案,但哪一次不是不了了之?”

“他就是仗著有靠山才能為非作歹那麼久,你們警察在我這裡毫無信譽可言!”

井田文雄一邊說著,一邊挾持著男孩往後退去,警察們也隨他的腳步向前跟進,雙方僵持不下,氣氛異常凝重。

這時,雪見的耳釘中傳來阿夜急促的喝聲:“老板!小心幸鬆敏也手中的玩偶,奶糖在上麵聞到過奇怪的味道,是炸彈!”

與此同時,井田文雄拽過男孩手中的玩偶,拚儘全力拋向混在人群中想要偷偷逃走的幸鬆宏明。

“滴——”玩偶在空中發出一道清脆的電子音。

雪見的眼睛豁然睜大,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奮力躍起截住下落的玩偶,用力往另一側天花板擲去——

“都趴下!!!”

“轟——!”

強大的衝擊力將周圍眾人撞出去數米,揚起的灰塵讓人咳嗽不止,幸好玩偶炸彈因為體型原因威力並不算很強,雪見也反應及時,因此沒有人受傷。

隻是,直接的爆炸衝擊依舊讓天花板損毀嚴重,崩裂的磚瓦正搖搖欲墜,隨時有塌陷的可能。

“可惡......”伊達航扶著暈眩的腦袋起身,發現遠處的樓梯門大敞著,果然沒有在現場看到井田文雄的身影,“被他逃了。”

而同樣失蹤的還有......

“月島呢?她不會單槍匹馬上去追人了吧?!”

————

井田文雄拎著男孩往頂樓跑去,心跳如擂鼓,讓他分不清到底是因為逃跑的急切,還是因為心中燃燒的怒火。

又失敗了,那個女人的反應太快,簡直像是能預見他的動作,總能在他差點就達成目的時及時阻止,害他所有的布置都功虧一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阻止他?他隻是想給美咲報仇,為什麼會這麼困難?!幸鬆這一家肮臟的魔鬼,到底有什麼存在世上的必要!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所有的底牌都已經用完,他依舊沒能殺死幸鬆宏明,依舊沒能在社會麵前將他徹底曝光。

但至少,至少——

他要讓幸鬆宏明的兒子給他女兒陪葬!

“算你這個小鬼運氣好,原本那個炸彈是給你準備的,現在讓你多活了一段時間。”井田文雄掐著男孩的脖子,表情極其陰狠,“要怪就怪你有個那樣的父親。”

“......”幸鬆敏也任由他動作,沒有反抗,也沒有言語,隻是默默流著淚。

樓裡的人員早已經撤離得差不多,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天台,此刻已近零點,月明星稀,夜風帶來了遠方的警笛聲,警方的增援已經到達,井田文雄知道自己連逃離蟄伏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扯著男孩往天台邊緣走去。

“叔叔。”男孩在這時突然開口了,他聲音低啞,卻帶上了令人心驚的平靜,“求你放過我爸爸吧。”

井田文雄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猙獰道:“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幸鬆宏明犯過多少罪,還好意思在這裡給他開脫?!”

男孩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還帶著清晰的淚痕,低著頭繼續說:“可他終歸是我爸爸,我代他給您道歉。”

“隻要您願意,您怎麼處置我都可以,殺了我也行,我不會反抗。”尚且幼小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了肉裡,“我爸爸他會接受法律的製裁,而我會替他贖罪,還請您放過他,也、也放過您自己吧......”

他隻是個不受重視的孩子,父母對他像是對待商品,自己也交不到朋友,如果他死了,沒有人會感到難過。

如果能以這一條不值一提的命,換回另外兩人的命,這筆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他不愧是商人的孩子,連這種時候都在考慮劃不劃算的問題。幸鬆敏也自嘲地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任何膽怯,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你......你特麼......”井田文雄卻是在這番話中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

他看著這隻有十歲多的孩子,終於是沒忍住放聲大笑:“可笑,太可笑了!幸鬆夫婦那種人竟然能生出你這樣的孩子,簡直太可笑了!”

這孩子表現出的性格和他女兒有幾分相似,井田文雄絕望地發現自己下不去手了。

所以他那麼長時間的準備都是在為了什麼?!

老天啊,你開開眼吧!憑什麼惡人就能瀟灑快活,心中還留有善意的人卻過得如此艱辛,他當年為了教訓猥褻女學生的混混而傷人,自認為行得端坐得正,哪怕入獄也不曾後悔,卻為什麼要他的女兒為此付出代價?!

他猛地將幸鬆敏也踹出幾米,神色癲狂地衝到天台圍欄邊,毫不猶豫地翻身跳了下去。

猛烈的風聲在耳邊作響,他閉上了眼睛。

美咲,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為你報仇,爸爸現在就來陪你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飛速探出,精準地抓住男人的手腕,雪見大半身子都探出了天台,隻有一隻手握著欄杆,咬牙切齒地盯著目露震驚的井田文雄。

“沒報上仇就想著去死,蠢不蠢啊,混蛋。”雪見的眼神非常凶狠,“真那麼想報仇,那就算拚了命也得活下來。”

“你就給我好好看著,看你的仇人伏法後被萬人唾罵,然後老老實實進監獄贖罪去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