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1(1 / 1)

和人拉近關係。

這真的是門很難的學問。

白鳥凪本來應該無比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此時站在她對麵的是狗卷棘。

她自覺想了個好計劃,信心滿滿:“今天我覺醒了新技能,正要用的時候被前輩打斷了。”

狗卷棘:“……?”

要說的是這個嗎?

他仔細看了白鳥凪的表情,太平淡了,看不出她是什麼意思。

狗卷棘雙手合十做懺悔狀,語氣沉痛:“鰹魚乾。”

白鳥凪:“……?”

欸?

為什麼?

為什麼變成狗卷棘向她道歉了?

這和她計劃的不一樣。

白鳥凪停頓了一下,決定繼續沒有說完的話題:“所以前輩現在要看看嗎?我的新寶可夢。”

狗卷棘果斷點頭:“鮭魚!”

要看!

“這次不是毛絨動物。”

即使是這個溫度,白鳥凪依舊穿著開衫外套,薄薄的,她是不穿外套就沒有安全感的類型。

白鳥凪抬起右手,淺色的袖口下是潔白的手腕,上麵還綁著釘崎野薔薇送的發帶。

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從袖口探出頭來,鱗片瑩潤如玉,爬過淺藍與奶白相間的絲質發帶,順著纖細的手腕纏繞著向外爬,動作間帶著蛇類特殊的靜謐森然和力量感。

然後撐起腦袋,直直地看著狗卷棘,黑玻璃球一樣的眼睛閃著冷質的光澤。

狗卷棘和它對視,覺得這種無感情的冷淡眼神和一開始的白鳥凪還挺像的。

想到這裡,他伸出食指,用指腹輕輕摸了摸白蛇的腦袋,涼涼的,有凹凸的紋理,手感很好。

“這個體型很方便攜帶,不過有足夠的咒力就會變大……”

白鳥凪話沒說完,小蛇像是有自己想法一樣順著狗卷棘的手纏在他手腕上。

狗卷棘嚇了一跳,他挪開手想躲開,然而小蛇是以束縛為主要靈感誕生的,沒那麼容易被甩開,直接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鑽進袖口,然後從領子裡探出頭,繞過他的脖子和臉,最後盤在額頭上,穩穩地不動了。

狗卷棘頂著白蛇,以這樣有些搞笑的姿態懵懵地用眼神詢問白鳥凪:“……金槍魚?”

怎麼回事?

白鳥凪:“……”

她隻是想向狗卷棘介紹自己的新寶可夢,然後拉近關係,為什麼總有突發情況?

白鳥凪頓了一下,決定繼續進行設想的計劃:“就像這樣。”

於是,盤在狗卷棘頭上的小蛇以極快的速度變大變粗了。

本來覺得無所謂的狗卷棘不得不出聲打斷白鳥凪的介紹:“木、木魚花!”

等等,白鳥!遮住眼睛了!壓住鼻子不能呼吸了!

狗卷棘很想這麼說,但他做不到,隻能自己用手扒拉纏頭上的蛇。

即使被扯下來,蛇還在變大,然後順勢將狗卷棘的上半身連同兩個手臂都纏繞束縛。

狗卷棘試著掙了一下,不儘全力似乎做不到,於是他又放棄了,和撐在半空的蛇頭對視,還看到它吐了吐信子。

分叉的,上半截是粉色,下半截是白色的叉形舌須。

大概是顏色太可愛,以及主人的身份,即使蛇是仿佛下一秒就能勒死他的姿態,狗卷棘也不覺得可怖。

白鳥凪語氣平靜,沒有感覺有絲毫的不對勁,還在等狗卷棘誇她:“它很結實的,這樣我下次就可以直接把敵人綁起來,是不是很酷?”

狗卷棘:“……”

你是隻能按程序走的機器人嗎?

在那雙眼睛期盼的注視下,狗卷棘決定附和她:“鮭魚。”

很酷。

如果不是綁著他就更好了。

不過有這種類型的召喚物,就能在戰鬥中有更多策略,白鳥以後做任務也安全些,應該不用那麼頻繁地使用反轉術式了。

狗卷棘和蛇黑漆漆的眼睛對視著。

“……”

看不懂它在想什麼。

明明米飯海苔它們還挺好懂的。

白鳥凪看著頭發都被弄得有些淩亂的狗卷棘,因為被高高的領子掩住口鼻,她很多時候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他眼神很平靜,應該沒有生氣。

之前她惹狗卷棘不高興,他不僅不介意,還送了她禮物。

說是惡作劇的話,應該是和野薔薇他們向狗卷前輩提到的?

這到底是說明前輩真的是善良的好人,還是說明他們兩個的關係還挺好的呢?

但那個領子果然看起來很礙事。

她根本看不清對方什麼表情。

“五條老師是因為術式才戴著眼罩,前輩你是為什麼呢?感覺很悶的樣子。”

“……金槍魚。”

狗卷棘努力晃了晃拿著手機的手,企圖增強它的存在感。

他也很想回答,但是做不到啊。

白鳥凪歪頭看了他幾秒,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抱歉,因為這孩子很喜歡狗卷前輩的樣子,所以忍不住放縱它和前輩多待一會兒了。”

白鳥凪收回了注入的咒力,白蛇迅速變小,在它要掉地上的時候,狗卷棘伸手托住了它,然後白蛇乖巧地纏繞在他的小臂上。

狗卷棘活動了一下手臂,他不掙紮的時候白蛇沒有用力,隻是安靜地掛在他身上,所以沒有很累。

接著,他打字回答白鳥凪的問題。

【AAA鮭魚批發商:是為了減小音量。】

白鳥凪覺得這個理由很迷惑:“為什麼?”

這個原因複雜也簡單,從根本上說隻是心理因素。

狗卷棘思考著怎麼說才能讓白鳥凪理解且不覺得他很奇怪。

【AAA鮭魚批發商:白鳥你第一次聽說我的術式,是什麼感覺?】

白鳥凪想了想,誠實地回答:“沒什麼感覺,硬要說的話,是覺得和前輩的名字很搭。”

【AAA鮭魚批發商:名字?】

“荊棘是帶刺的,言語是會傷人的,這種感覺。”

虎杖是一種藥材,野薔薇聽著就很符合她本人,釘崎也能和術式搭上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

很多人的名字和他們本人很相稱。

【AAA鮭魚批發商:我的名字確實是來自這個……】

【AAA鮭魚批發商:咒言比較難控製,我小時候容易傷到彆人,降低音量能夠幫我好好控製自己的能力。】

他的家族是咒術界少見的,抵觸自己術式的異端家族,極力避免像狗卷棘這樣繼承術式的孩子誕生。

名字一般要伴隨人的一生,他在這上麵獲得的不是家人的愛,而是嚴厲的管束與告誡。

如同從記事起就開始學習的兩種語言。

不用飯團語說話就會被製止,喜怒哀樂全部無法付諸言語。

連普通地呼喚他人的名字都惹人不快。

但他不能不高興,因為這是在保護彆人,也是在保護他自己。

“但前輩現在已經控製地很好了。”白鳥凪眨了下眼,還是不太理解,“大家都覺得在你身邊很有安全感,從來沒有擔心過你會傷到人。”

【AAA鮭魚批發商:主要還是習慣吧。】

“習慣啊,這就沒辦法了。”

【AAA鮭魚批發商:白鳥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之前也有提過幾次。】

“因為想要好好看清前輩的臉,而且之前想不通前輩為什麼這麼折磨自己,很悶不是嗎?”

白鳥凪的眼神看起來很平靜,她這個狀態經常出現,一般可以歸為“無所謂,沒興趣”之類的。

想要猜她的想法,從這件事會不會讓她覺得麻煩入手會比較方便。

這顯然是個麻煩的事。

【AAA鮭魚批發商:白鳥的話,會覺得這種行為很蠢嗎?】

“如果是我自己在做的話,會這麼覺得,因為沒有意義。”

狗卷棘安靜地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但是放在狗卷前輩身上,就顯得很正常。”白鳥凪也不知道形容,她認真思考著,“溫柔細膩的,好像可以對所有遇到困難的人伸出援手的感覺……會在意這種細節也很正常。”

會為了他人給自己增添負擔,即使感到沉重也覺得值得,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

即使白鳥凪自己不會這麼做,也不會對此進行負麵的評價。

更何況,如果狗卷棘不是這樣的人,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自己關係這麼好吧?

但是狗卷棘搖了搖頭。

【AAA鮭魚批發商:不是所有,是值得的人。】

他很想認真地說些什麼,但是打字這種交流方式,怎麼都沒有辦法像語言一樣輕鬆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於是狗卷棘努力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真誠。

纏在他手臂上的白蛇晃了晃腦袋,柔軟的脖頸從肩胛處緩緩滑下,繞過後頸,從另一邊的肩上探出頭來,然後把小腦袋撐在上麵,黑豆一樣的眼睛默默地盯著白鳥凪,“嘶嘶”地吐著信子。

被兩雙眼睛注視著的白鳥凪沉默不語。

狗卷棘感覺有些奇怪:“鮭魚子?”

怎麼了嗎?

白蛇說狗卷棘的領子很礙事,它想纏他脖子上。

白鳥凪想了想,決定無視白蛇的意見:“沒什麼。”

白蛇:“嘶嘶——”

狗卷棘眼裡滿是懷疑:“鮭魚子?”

真的嗎?

白鳥凪緩緩點了下頭,然後明顯是意圖增強說服力般用力點頭:“真的!”

看狗卷棘沒說話,她補充說:“它說喜歡狗卷前輩,希望你能幫它取個名字。”

狗卷棘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圓了,他指了指自己:“鮭魚子?”

我嗎?

白鳥凪這次點頭很快:“對。”

反正她取名技術很爛,兔子們現在還統稱兔兔呢!

也不是她偏心,就是普通的想不出好名字然後叫習慣了。

有狗卷棘幫忙就不一樣了,靠譜的狗卷前輩這方麵一定也很靠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