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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抹了抹虞濃的櫻桃唇,聲音無比溫柔道:“乖濃兒,在這裡睡一會……”

乖濃兒?虞濃本來臉就有火燒,聽到這三個字,耳朵都紅了。

楚瑜說完,卻揮掌放下了床帳,快步抽身而去。

虞濃聽到腳步聲離開了,強忍著心裡的羞憤,再度運轉著蘊氣術,咬咬牙,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陽氣不能浪費。

畢竟她進這個夢,就是為了陽氣。

她抿了抿嘴,上麵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在擦掉和陽氣之間,她選擇吸了,全部吸掉。

她漲紅著一張臉,待氣息完全平穩,才冷靜下來。

強迫自己去遺忘剛才令她失心失神的事,專注地想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陳總鏢頭?

就是那個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前幾天剛過完六十歲大壽的那個陳威遠?

虞濃雖然不太關心,但也有所耳聞,畢竟虞浚前兩日還跟著楚瑜去陳家吃了席。

陳威遠死了?剛才來的人說,他死在了鏢局裡?

剛過完壽就死了,這似乎很蹊蹺。

如果是正常死亡,來人不會這麼緊張。

那麼,死得原因,讓人意外?

不知為什麼,雖然這件事跟她沒關係,但她仍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

但沒想多久,就身子一軟,倒在了床鋪上,先將存到的陽氣全部煉了再說。

楚瑜進了父親內室,沒過多久,威遠鏢局陳威遠二子陳充,就紅著眼晴匆匆趕來,要麵見楚館主。

虞濃將陽氣吸得差不多,就掀了簾子,睡什麼午覺?她隻覺得心神不寧,肯定出事了。

穿了鞋子,她出了東廂,內院的弟子沒在練功,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什麼。

廚房的三個廚娘也慌慌張張,陳威遠出事,為什麼武館的人這麼緊張。

她走動間,聽到有人聲議論。

“……咱們楚館主與陳總鏢是多年至交好友,我們武館很多弟子都在鏢局做事,陳總鏢都被人殺了,那我們館主……”很多人來武館,都是圖武館楚雄勢力的庇護,但現在,楚雄的關係環中,最重要的陳總鏢被人殺了,那代表著,楚雄也將不安全。

楚雄若出事,武館就完了。

但好在還能穩住,畢竟楚雄的兒子楚瑜也在,雖然無人見他出過手,但青城山的名頭還是能唬人的,應該無人輕易敢對他動手。

院裡小廝在武館裡走動。

有的小廝路過正房,還能聽到裡麵陳允的說話聲。

“……楚叔,我爹已死,他是為了離開風雲城一事才被人殺死,父親之前找了楚叔,聚德酒樓的掌櫃,還有一直保持中立的南海派,馭風幫,禪院,以及真清觀各大小勢力,已經商量好,近期一同離開風雲城,誰知就在回來的時候,被人追殺,回鏢局時已經不行了……”

“楚叔,風雲城已經不安全了,有人知道我們要走,這才動手殺了我爹,想要阻止我等離開風雲城,我爹生前說過,這次城中內亂,定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不過當時隻是猜測罷了,直到這次我爹身死,他說的滅城之禍,近在眼前,我們留在這裡恐有殺身之鍋。”

“……若是滅城,先滅的定然是城內楚家武館,陳家鏢局這樣的本土勢力,這些人,好狠!”

“終有一日,我要為我父報仇,可當下,我等先要逃離風雲城這場滅城之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小侄打算今晚子時,趁其不備,帶人離城,他們絕想不到,我會今晚離開,我這一走,對方已有防備,以後楚叔你若再想走,恐怕難如登天……”

“……楚叔,你與父親是至交好友,臨行前我特來告知楚叔,若楚叔也有意,今夜,子時城外……”

陳允來去匆匆。

離開武館後。

內室,楚雄對兒子道:“陳充的話,未可全信,但他說的對,今晚是離開這裡最好的機會,錯過今晚,日後想離開,更難如登天。”因為沒人會想到他會在陳總鏢頭還沒下葬時,選擇離開風雲城。

楚瑜坐在那裡,環抱著劍道:“他來的目的,是擔心陳家孤身上路危機四伏,想集多些人,幫他鏢局分擔部分危機。”陳楚兩家,終因陳總鏢頭的死,而生幾分隔膜,話留半句,未儘真心,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雄不語,哪怕多年交情,但人死如燈滅,雖有悲意,但他現在還身在局中,楚雄不知現在的風雲城陷入了怎樣的陰謀中,但從陳鏢頭的死,可以窺視一二,這城內的勢力確實已在有心人的掌握之中,人心難測,風雨……欲來啊。

“陳家想找人分擔風險,楚家又何嘗不是?”若今晚不走,接下來想走,就要孤身麵對未知凶險,更難離去……

楚雄沉凝片刻。

“瑜兒,且幫我處置了楚家的產業,該舍得舍,該扔的扔,隻將貴重的藥材和銀兩帶走,我會召集門下子弟,儘快湊齊人數,今晚子時出發離城。”

虞濃一下午沒見到楚瑜,武館一直彌漫著不安緊張的氣氛,連吳總管都不見蹤影,虞濃觀察到,下午館裡的弟子突然少了一大半。

廚娘也回家了。

她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天很快黑了下來,虞濃沒吃什麼東西,隻吃了三顆巧克力棗兒,補充了能量。

洗漱完,楚瑜終於回來,他神情冷峻,見到虞濃時,語氣才有兩分溫和,吩咐道:“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兒?”大概看出他的心事重重,虞濃順從與他走出武館外。

“先上車。”武館外是一輛馬車。

虞濃猶豫了下,在楚瑜強硬的握著她的腰,將她拎上了馬車後,不得不坐了進去。

結果車裡已經有人了,竟然是虞浚。

“阿浚?”虞濃看著他,“你……?”

虞浚見到虞濃勉強一笑,“姐。”見到跟著虞濃後麵上車的楚瑜,他眼前一亮立即道:“姐夫。”

虞濃:……

呿!

這聲姐夫叫得可真親。

楚瑜長腿一邁,上來後,坐在了虞濃旁邊。

馬被驅趕,馬車開始掉頭,朝虞家匆匆行去。

“發生什麼事?”虞濃一看,是往虞家的方向,中午回了一次,為什麼晚上又要回去?還把她們姐弟都叫上了馬車?

楚瑜將手裡握著的劍,放在了一邊。

“今晚子時,武館的人會離開風雲城,前去青城山,虞浚你可以選擇走,也可以留在家裡,但你姐姐我會帶走,今晚送你們回家,和家人道個彆,隻有兩刻鐘的時間。”說完他閉上眼睛,倚在廂壁休息。

這已經是楚瑜百忙之中,擠出來的時間,之後還有事。

他以為虞濃會鬨人,甚至在車裡打滾不走。

但出乎意料,虞濃並沒有,更沒有打滾,她聽完很平靜。

畢竟對虞濃來說,這個夢在哪裡不重要,陽氣在哪裡才重要。

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要走了。

“如果虞浚你要走,就要考慮清楚,留下會有危險,離開亦很凶險。”楚瑜道。

如果局勢能儘快穩定下來,有勢力殺出重圍,占下風雲城,那對普通百姓來說,沒有多少影響,反而安全得多,若今夜跟著他們離開風雲城,卻危機四伏,對於普通的百性,楚瑜不鼓勵離開。

他讓虞濃回虞家和家人告彆,虞浚隻是順帶罷了。

虞浚已經隱約知道武館要走的事了,因為外院很多弟子下午走光了。

他本意是想跟著姐姐和姐夫,但是他又是虞家唯一的男丁,走了以後父母怎麼辦?

可若帶父母走,從風雲城到青城山路途遙遠,而且凶險萬分。

外麵馬夫鞭子甩得飛快,車馬很快到了虞家門口。

不知是不是風雨欲來,整個街道靜悄悄的,隻有馬車停下後,馬兒的噴氣聲。

楚瑜沒有下車。

虞父則披著衣服打開了門,看到一雙兒女突然回家。

有些意外。

待虞濃和虞浚進去後,將要走的事一說,虞父和溫娘都愣住了。:-)思:-)兔:-)網:-)

從房間裡出來的虞思雨,聽罷,眼睛轉了轉。

虞家安靜了片刻。

虞父才道:“虞浚,你跟著你姐夫走吧。”

“爹!”

“武館不在,你留在這裡,武藝就耽誤了,跟著你姐夫去青城山闖蕩,我和你娘也放心。”虞父道:“等你過兩年學成了,有本事,再回來看我們,我和你娘哪也不去,就在家裡……”

“爹,娘!”虞浚一下子跪了下來。

“快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溫娘眼裡泛淚花。

“你不用擔心我和你娘,我們在這裡做豆腐多年,爹早就藏了一些豆子糧食,餓不死,而且,你妹妹剛和阿輝定親了,阿輝他也進了黑狗幫,多少也能照應我們,沒事的。”

虞濃看著虞浚和虞家夫妻眼淚汪汪,不斷擦淚。

她也暗暗歎了口氣。

兩刻鐘很快,幾乎一眨眼就到了。

外麵傳來馬蹄的聲音,還有武館的人催促:“虞姑娘,該上馬車了。”

最後,溫娘取出了兩個平安符。

“今日下午,我和你妹妹去真清觀,給你們求了平安符,沒想到這就用上了,一人一個,戴在身上,保我兒我女,無病無災,平平安安,一路順利。”

虞濃猶豫了下,接了過來。

“姐,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就回來啊。”虞思雨也在旁邊輕聲說道。

虞濃看了她一眼,她點了點頭。

然後在虞家人抹淚的目送中,上了馬車。

一回到武館。

楚瑜就讓虞濃換了身夜行衣,窄袖緊腿,行路方便。

虞濃穿了一身黑,內襯是白色絲絹,她將頭發用青繩綁成了馬尾,簪子挽發容易掉。

也沒多少東西,大概整理下,包了兩套換洗的衣服。

平安符她看了眼,是個黃紙包,有根紅線栓著,她隨手放在腰間。

虞濃想了想,又找到了虞浚,拉過他,悄悄用紙,包了十來個巧克力紅棗,這個東西很補氣血,她就是吃這個補得嘴唇紅得像櫻桃,雖然沒有給人吃過,但想來對這些習武之人,應該有用。

“這個東西,特彆補氣血,是……楚瑜的,貴著呢,你留著吃。”她說。

虞浚拿了就放在懷裡,“謝謝姐,你到時跟著姐夫,可彆跟丟了,到時姐夫還得找你,麻煩。”

虞濃聽了,差點沒當場把棗搶回來,當即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姐夫姐夫,楚瑜到底給他吃了什麼[***]。

……

待到子時前一刻出發,一行人靜悄悄出了城,城門口的人已經被鏢局的人買通了,大行方便之門。

武館楚雄門下弟子近千人,然而匆忙之間,隻帶走了兩百多人,家眷不帶,所以很多弟子無法跟隨。

畢竟他們是要逃城,不是去遊山玩水,帶著家眷拖累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