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看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無法形容的美貌,有著魔域從未有過的明%e5%aa%9a與燦爛。
朱厭的心跳更快,砰砰砰聲中,縈繞著一句心聲——她若是睜開眼,該是怎樣一番盛景。
落搖:“……”
朱厭故意道:“是不是很美?”
落搖:“…………”
尬死了,早知道“憶珠”是這樣的視角,她打死不看!
“明白什麼叫一見鐘情了?”
“那又怎樣,一副皮囊而已,殿下找傀儡師照著捏一個便是。”
“你不懂。”朱厭慢悠悠道,“我最初隻想著,她若睜開眼,一定美極了,後來才發現,她說話時最美,再後來……嗯,我喜歡她撲向我時的神采奕奕。”
誰撲向你了!
到嘴邊的話,落搖硬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不必感受不到朱厭的情緒,那這“憶珠”到也挺好。
落搖看到了自己不曾知曉的事。
比如朱厭救她並不容易。
小遮護主,任朱厭怎麼好生說道,它都不肯收起金雨,死死護著傘下少女,大有天荒地老的架勢。
這幽熒深淵可不太平,有各種凶獸出沒,還有那沉睡的魔尊,有蘇醒的跡象。
朱厭在此耽誤了好一會兒,小遮一直不理他。
隨侍的妖仆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朱厭看了眼那昏迷的少女,沒走。
一天、兩天、三天……
足足七天過去了。
落搖驚訝道:“你竟守了這麼久。”
朱厭:“不然呢。”
落搖:“……”
這七天七夜,無數凶獸撲過來,朱厭都一一將其擺平,若非他的“生生不息”,還真撐不了這麼久。
小遮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器。
愣是這般一直護著落搖,等著主人醒來。
直到落搖動了動。
小遮也油儘燈枯。
神傘光華散去,化作一把普通至極的油紙傘,摔落在地。
朱厭寬袖輕拂,收起了這把忠心護主的神傘,看向了於昏睡中微微蹙眉的白衣少女。
她是誰?
叫什麼?
神族的年齡莫測,她看似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可真正的年齡……也許萬萬歲都有了。
“前……”朱厭本想客氣地喚一聲前輩。
少女似是牽動了傷口,無意識地輕|%e5%90%9f了一聲。
聲線輕柔,音調綿軟,透著淡淡的清甜,直讓人耳朵都酥了大半。
朱厭愣住
他喉結微微滾動。
卻道不出那聲前輩了。
“冒犯了。”
朱厭將她彎腰抱起,掌心水綠色縈繞,用“生生不息”助其恢複傷口。
落搖看得心情複雜,她屬實沒想到……
朱厭救她救得這麼費勁。
也沒想到,這家夥待她如此用心。
圖什麼呢?
她那副皮囊來自自父親母親,好看是肯定好看的,隻是……至於嗎。
一張臉而已……
落搖腦中驀地閃過魔尊那冷白俊逸、驚豔絕倫的模樣。
“……”
有一點理解了。
落搖傷得很重。
其實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踏入幽熒深淵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恍惚間踏進去。
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身處妖皇宮了。
朱厭將她帶回亭瞳殿後,立即招來妖族最好的醫師,給她治療身體。
他因為是水木雙修,對醫術有著天然的體悟,又因為“生生不息”的緣故,研究過不少醫書。
他日夜守在落搖身邊,同醫師們一起琢磨治療方案,用了整整三個月功夫,才終於讓落搖醒了過來。
三個月……
著實費心了。
落搖對此一無所知,她隻知道自己醒來時……
朱厭看著她睜開眼,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他心跳得極快,周遭一切像潮水般褪去,隻留眼前少女。
她半坐在猩紅軟榻上,如初生朝陽般明%e5%aa%9a燦爛,那雙眸子比他想象中還美,清淩淩的,猶如水洗的天空,那眼底染著些許迷惑,像極了澄澈天邊飄過的幾縷絲帶般的雲彩。
“不必言謝,”朱厭隻覺這些天的日夜不眠全值了,看到她醒來,他心中湧蕩著喜悅,脫口便是,“今晚就以身相許吧。”
再度聽到這段話。
落搖滿心都是無語。
朱厭並無惡意,也沒有戲弄的心思。
他說這話時,甚至想的是——滋補她的身體。
在妖族的價值觀裡。
雙修是恢複身體最快的法子。
朱厭願意把修為渡給她,所以才說了這樣的話。
然而……
當時的落搖聽不懂。
她隻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當場就撲向他。
如果這是朱厭口中的“撲向他”。
那她的確撲了。
撲過去對著他麵門就是一拳。
彼時落搖身體還沒恢複,朱厭又不是個低等妖族,他輕鬆接住她的拳頭,目中透著驚訝。
落搖怒道:“你做夢!”
後來的記憶……
落搖全知道了。
她醒了,也就不存在盲區,基本上都是她記得的事。
隻不過,同樣的打打殺殺。
朱厭和她的感受截然不同。
落搖是氣得肝疼,見麵就要打,一點不留手。
朱厭呢,每次都是心情愉悅,甚至是……興奮。
因著身處他的識海。
落搖感受到了這股“興奮”。
她臉一熱,忍不住罵道:“變態!”
朱厭坦蕩蕩的:“這有什麼,對心愛之人有欲望,人之常情罷了。”
落搖:“………………”
她不想看了,這“憶珠”裡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朱厭也怕嚇著她,略微撥弄了一下道:“好了,我也隻是想想,那十三年,我不也……什麼都沒做。”
他的確什麼都沒做。
每日見著她,逗弄她,和她打打鬨鬨。
心裡裝著一堆黃色廢料。
卻沒多碰她一根手指。
愛她所愛。
想她所想。
尊重她信任她守護她。
他絕不是說說而已。
這“憶珠”把落搖給看得心情複雜。
事還是那些事。
記憶也沒有絲毫虛假。
隻是感受截然不同。
感受……
落搖又想起了夜清那句話——與其聽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
同一件事。
怎麼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不同感受呢?
落搖忍不住陷入深思。
朱厭忽地道:“子時了,春不然可算是破了這‘惡’陣。”
落搖回神。
耳邊先閃過的是——子時!
她心驀地一緊,隻覺周身靈力像融化的冰雪般,瞬間從四肢百骸流走,沒留下一絲一毫。
糟糕!
今日要錯過時辰了!
第34章 破殺陣
這還是落搖第一次失約。
他們在陣中耽誤太久, 尤其是掉進這奇奇怪怪的劍塚後,又是給朱厭療傷,又是同他一起看“憶珠”, 不知不覺竟到了這個時辰。
憶珠還沒看完。
大概還有五六年光景。
關於落搖神骨受損之謎,想必在很後麵了。
落搖:“你給它加個速……”
她沒說完, 朱厭便道:“急什麼,出陣再看。”
落搖瞪他:“你故意的。”
既然那些黃色廢料可以撥弄,那其他的回憶肯定也能, 隻是這家夥故意不提速, 非讓她一點點看過去。
朱厭笑眯眯道:“嗯,我故意的。”#思#兔#網#
落搖:“…………”所以說, 她討厭他!
“走吧。”朱厭伸手去牽她, 神色略顯凝重, “這幻陣不對勁, 我們恐怕掉進了陣中陣。”
落搖心一緊:“陣中陣?”
朱厭看了看四周景象, 說道:“我曾入過仙族的絕殺陣, 陣中便是劍塚的模樣。”
落搖早就掃視過周圍, 自然知道這裡是一副什麼模樣。
幽幽峽穀,萬千斷劍。
金戈之氣遍布。
落搖想到銀索, 心咯噔了一下。
她一邊覺得荒謬, 一邊又覺得可能性很大。
為什麼?
守照珩怎麼會扮做一個小小銀索?
他來三界山做什麼?
落搖收住思緒, 不想對著朱厭暴露太多。
不能讓朱厭起疑。
他和守照珩不對付。
落搖開口,想要打消朱厭的念想:“怎麼可能,若這是仙族布下的絕殺陣, 又怎會這般安靜?”
“也是。”朱厭也在納悶, “按理說, 早該有萬劍齊落, 把你我捅成一對苦命鴛鴦了。”
落搖:“………………”這人就不該長嘴。
朱厭喜歡她氣鼓鼓的模樣,尤其是說不過想打他的模樣……
特彆可愛。
可愛得讓人想捏一下。
他想想這二百年的相思,一時沒忍住,捏她臉頰。
細滑柔嫩,他的手指像被吸住了一般。
“嘖,真軟。”
“朱厭!”
落搖一氣之下去拔傘劍,“雪儘”在手,卻沒了之前的威力,它軟趴趴的癱在她掌心,一如軟趴趴的她。
靈力沒了。
幽熒之力沒了。
方才體內還清晰的靈脈,此時消失無蹤。
這幽熒也太無情了。
說沒就沒啊。
朱厭察覺到她的異常,輕輕彈開那把雪白色的傘劍,撫向她細白的手腕。
“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方才還一股子蠻勁,怎麼一下子全散了。
落搖甩開他手:“與你無關。”
朱厭越發確定了。
她神骨受損,靈脈自是無處著落,修為全無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之前不知用了什麼法門,竟有了那般通天之力,讓他誤會許久。
青伏帝君這又是何必。
既給他送了信,讓他來三界書院。
又把她給周全得如同鐵桶一塊。
——害他好找。
朱厭想到神族的能耐,隻當落搖這讓人看不透的偽裝以及暫時的靈脈,皆是青伏所為。
他也沒著惱,反而覺得挺好。
有個暫時的靈脈,那小帝姬這二百年,想必過得也不難。
“走了,先出陣。”朱厭去牽她手。
落搖猶豫了一下,任由他牽了。
他們身處峽穀,想出去肯定得靠飛。
她如今靈力全無,騰雲訣像死了一樣,怎麼都喚不出。
這裡眼下是平靜的,可難保之後不會有凶險。
就像朱厭說的,這裡像極了誅魔陣法……
落搖也不想久待,隻能先暫時將就了。
她正安慰著自己呢。
朱厭略微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落搖睜大眼,嗓音顫著:“放……放我下來!”
朱厭垂睫看她:“你還有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