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第12章

趙小航這還是從錢溪悅那裡獲得的靈感。

他陳述完自己的見解,最後補充了一句:“前提是你不害怕。”

周堅秉偷偷瞄了吳秀敏、吳婧、吳漳三鬼一眼,右手順了順胸口,“現在已經好多了。”

大家坐一起聊了這麼長時間,他對於這三鬼的恐懼淡了不少。

周堅秉之前從來沒考慮過趙小航說的這個方向,這會兒他細細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無論是小混混鬨事兒還是色狼性騷擾,這種瑣事兒警察也很無奈,最多也就是關他們幾天,這對於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小混混和色狼來說不痛不癢。

可如果讓吳秀敏它們這些鬼出手可就不一樣了,它們出手悄無聲息,隨便給那些人托幾個夢可能就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出來作惡。

周堅秉越想越覺得可行。

“你們有興趣跟我合作嗎?”他說,“合作內容就像小航說的那樣,你們幫我處理一些難纏的家夥,我每日給你們提供酒水、紙錢、香燭、貢品等,或者你們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來給你們準備。

“當然,我不會讓你們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也不會指使你們欺負好人,在這一點上你們大可放心。”

他停頓了下,期期艾艾地看向吳秀敏:“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不等吳秀敏回答,吳漳眼神一亮,“合作合作!我跟你們合作!你也彆給我搞什麼洋酒,國產酒就行,我覺著還是咱們自己的酒喝著最得勁兒!”

這看起來是雙贏的買賣,吳秀敏聽著卻有些為難。

它是真不想去招惹人類。但剛才自己信誓旦旦跟人家周老板說要補償對方,現在人家不僅不要補償,還提出了一個雙贏的合作方案,自己要是扭扭捏捏做不到,豈不是顯得它說話辦事還沒信譽?

閻煦見吳秀敏這副糾結的模樣,大抵猜到它的顧慮。

她想了下,開口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強行送你們去冥界。”

吳秀敏半信半疑:“你真能保證沒人逼著我們去投胎嗎?”

閻煦沒打算在它們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含糊其辭:“嗯,我在冥界有熟人,她在冥界說話還是挺有分量的。”

吳秀敏盯著她看了半天,最終點下了頭。

雙方當即就簽下了協議,皆大歡喜。

協議簽完,周堅秉一掃之前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慫樣,整個人喜氣洋洋的。

“對了,我今天下午特意向我朋友打聽了一下這棟樓當時動工的場景,我朋友說這片兒以前確實是墳地,但他們施工前已經和附近村民談妥,將墳地都遷走了。”他關心道,“可我聽閻大師之前提到說你們的墳在這下麵?是說他們工程馬虎,沒把所有的墳都遷完就草草動工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去討個公道。”

見識了閻煦隔空點香燭之後,周堅秉對她的能力深信不疑,她說下麵有墳地,肯定就是有。如果對不上,那

一定是彆人出的問題。

“與他們無關。”吳秀敏笑著搖搖手指。

它側頭吸了口香燭,緩緩說起事情的由來。

時間往回推個五、六十年,TheGravityClub附近這片區域都是吳家村,而TheGravityClub所在正下方是吳家村的墳地。

經過歲月變遷,他們所在的禹城發展越來越迅猛,城市麵積不停往外擴充,逐漸將周圍的村落都納入城市規劃之中。

吳家村正是其中之一。

禹城打算將吳家村整個改造成商業CBD,這就需要拆除吳家村所有房屋,吳家村的墳地也得向外遷移。

那幾年經濟上行,政府手上有錢,各種決策執行的很快。

吳家村的村民拿到拆遷賠償款,立刻配合著政府先搬家,再遷墳。

可沒想到村民們剛搬完家,正打算遷墳時,禹城遭遇了一場4.2的地震。

這場地震不算大,來得快去得也快,也沒有人員傷亡,算是皆大歡喜。

可吳秀敏、吳漳、吳婧三鬼埋的位置較深,這場地震又湊巧將他們的墳向下掉了幾米,這就導致遷墳時他們的親人沒找到墳墓所在地。

再後來這一片蓋房子,墳地正上方設計了一個三層高的小樓,可當時地基下挖至3米都沒摸到它們三鬼的墓。

索性三鬼中一隻鬼愛喝酒,另外兩隻鬼愛出去玩,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墳到底在哪兒。

……

閻煦和趙小航從TheGravityClub出來時已經快半夜3點了。

閻煦早就困了,到了後麵幾乎哈欠連天。

畢竟哪怕她的魂魄不知疲憊,這具身體也受不了這麼熬夜。

周堅秉雖說對三鬼的恐懼已經淡去了不少,但讓他單獨一人和三鬼待在一起……他還是沒這個膽兒。

見這兩人要走,周堅秉立刻厚著臉皮鑽進後座,哀求小航先送閻煦回家,再去他家陪他一晚上。

趙小航被他磨得沒辦法,隻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汽車到達閻煦家門口正好3點,趙小航心裡還惦記著隨時可能作惡的閻誌光,拉著周堅秉一起將閻煦送上樓,看著她進了家門才放下心來。

重新回到車上,周堅秉鑽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揶揄道:“你這麼關心閻大師,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趙小航一副【不許用我來侮辱我師父】的神情,言辭義正地說,“我對師父她隻有崇拜和敬佩!”

周堅秉看趙小航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他靠著椅背,感歎一聲:“說起來閻大師長得是真漂亮啊,不過就她那性格和一身本事,一般人真配不上她。”

“嗯哼,知道就好!”

……

昨晚閻煦回家後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今天中午12點才起來。

她從臥室走出來,錢溪

悅正盤著腿坐在地上,手裡捧著個平板聽課。

見她醒了,錢溪悅趕緊關了課程收起平板,興奮道:“姐姐,我昨晚用你的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在我之前,那條河確實是淹死過人。”

“是嗎?有沒有查到他叫什麼名字?”許是剛睡醒的緣故,閻煦神色懨懨,嗓音中還夾雜著一次倦意。

“有名字的話,我可以讓我同事查一下對方是不是當年的水鬼,”

倘若這個人就是當年的水鬼,閻煦甚至還能讓判官司的同事查一下現在它在哪兒,是還在18層地獄受刑,還是說已經受完刑投胎來到了人間。

錢溪悅聽出她嗓音中沙啞,趕忙起身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她,“當然查到了,他叫鄭興業,死的時候35歲。他是喝醉酒之後,沿著河邊走路時不小心摔進河水中淹死的。”

“謝謝。”閻煦接過水杯小口小口的喝。半杯溫水下肚,她的嗓子和小腹都舒服了不少。

錢溪悅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調出當年的報道,繼續說道:“正常人摔倒了爬起來就是,可他當時喝了個爛醉,根本爬不起來,生生淹死在河裡。等第二天附近居民發現他時,他屍體早都涼了。

“其實那條河對於成年人來說毫無威脅,哪怕中間最深的區域都沒不過成年人的胸口,更彆說淺灘區了。他要不是因為當天喝醉酒,那點深度根本死不了。”

“我明白了,我一會兒就讓我同事查一查這個名字。”

閻煦仰頭喝空水杯,而後站在原地低頭盯著錢溪悅看了半天,突然道,“你以後彆去嚇唬閻誌光他們了。”

“為什麼?”錢溪悅眨了眨眼,不解地問,“姐姐,我昨晚用你手機看了一部電影,叫《盜夢空間》。我還從這部電影裡找到了不少靈感,今天打算在他身上試試呢。”

之前它都是將閻光誌拉進幻境花式弄死他,從來沒在現實中出現過。

昨晚看完電影後它靈感大增,還打算在現實中也時不時嚇嚇閻誌光,讓他根本分不清幻境和現實,徹底變成神經病!

閻煦似乎猜到了它的想法。她走到茶幾旁放下水杯,又彎腰摸摸它的腦袋,意味深長道:“點到為止即可,再進行下去容易沾染上他們的因果。”

沾染上他們的因果並不是什麼好事兒,這個道理錢溪悅還是懂的。

它乖乖點頭:“我明白了姐姐。”

閻煦滿意地點點頭,順勢接過錢溪悅遞來的手機癱倒在沙發上,打開外賣app喃喃自語:“啊,今天中午吃點兒什麼好呢?”

一覺睡到現在,她肚子早就餓了。

錢溪悅湊到她身邊掃了一眼屏幕上琳琅滿目的飯店,興致勃勃地提議:“姐姐,要不我們出去吃吧?吃完還能一起逛逛街。”

“算了吧。”閻煦隨手撈了個抱枕塞在懷裡,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勁兒,“我雖然能幫助你顯形,能讓你碰到人間的東西,但你本質是鬼,依舊無法正常進食。”

她們一起出去吃飯,在外人看來就是她

自己吃飯,錢溪悅眼巴巴看著。

她腦補了一下這個場麵,都怕路人報警說她虐待兒童。

“那我們出去逛一逛嘛,看看街上有什麼好吃的打包回家吃。”錢溪悅抱著閻煦的胳膊晃啊晃,一邊撒著嬌,“姐姐,我就是想跟你一起逛逛街嘛,走嘛走嘛!”

小水鬼獨自一人在那片水域生活這麼多年,它沒有夥伴,也不敢靠近人類。

好不容易遇到能和它親近,又對它很好的閻煦,它是真的很喜歡她。

閻煦吃軟不吃硬,再說一起逛個街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便同意了它的請求。

她回臥室換了套乾淨衣服,一人一鬼一起下了樓。

仗著這棟單元樓臨街,閻煦懶得從小區大門往外繞,直接下到一樓,從樓道進入商鋪後門,又從商鋪大門出來。

錢溪悅在商鋪中穿行時東張西望。

“姐姐,這就是你家的商鋪吧?真大啊,你怎麼不打理一下呢?”

“懶得折騰。”

反正她完成曆練之後就會回到冥界,她在人間的資產都會上交國家或者直接捐了,因而她也懶得折騰這些身外之物。

“商鋪無論是租還是賣都很值錢吧。”錢溪悅仰著小臉,不理解道,“放著不管多可惜啊。”

閻煦雙手揣進上衣口袋中,漫不經心地反問它:“要這麼多錢乾嘛?夠花不就行。”

錢溪悅歪了歪腦袋:“也是哦……”

一人一鬼邊聊邊逛,走一路買一路。

一條街還沒逛完,閻煦雙手已是滿滿當當,連錢溪悅的手裡都拎著兩杯奶茶。

她們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家川菜館子門前終於停下。

可望著緊閉的大門,閻煦有些失望。

“居然沒開門……”

原主很喜歡吃川菜,這家店在她的記憶中評價最高。

閻煦原本也想過來嘗嘗到底能有多好吃,沒想到店家今天居然沒開門。

錢溪悅趴在玻璃大門上往裡看,“姐姐——”

“彆看了。”

它的聲音被隔壁店出來的一位大叔打斷。

大叔原本是想出來透透氣兒,抽根煙。見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他又默默將煙和打火機塞回口袋,補充了一句:“他家這幾天估計都不會開門了。”

錢溪悅朝著玻璃大門內又看了好幾眼,扭頭問大叔:“為什麼?”

大叔眼珠子四處亂瞟,見周圍沒人,他虛虛掩唇,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是鬨鬼了。”

閻煦眉梢輕輕挑起:“鬨鬼?”

“對啊,今早我過來開門時聽隔壁店員說的。”大叔嘖嘖稱奇,“要我說啊,他們家這鬼還挺講究,我家要是有這麼勤勞一鬼,我做夢都能笑醒!”

“到底是怎麼鬨的鬼呀?”大叔說話半遮半掩的,錢溪悅被他吊足了胃口,“叔叔你能仔細說說嗎?”

“小丫頭今年幾歲呀?你不怕鬼啊?”大叔彎腰與錢溪

悅平視,打趣道,“小心晚上睡覺的時候嚇得睡不著,哭著鼻子找媽媽哦。”

錢·水鬼本鬼·溪悅摟住閻煦的胳膊,眨著天真的大眼睛,“我都是摟著姐姐一起睡,我才不怕呢!”

隔壁是一家新疆館子,閻煦剛來到這具身體的那天晚上點的就是這家烤肉。

閻煦記得這家烤肉也是好吃的,既然那家川菜館子關門了,不如點些烤羊肉串打包回去。

閻煦帶著錢溪悅走進去找了個角落裡的空位坐下,點了5串紅柳烤肉,又要了兩碗酸奶。

點完菜,錢溪悅期待地望著大叔:“叔叔,現在能跟我們細說了嗎?”

大叔哭笑不得,把單子給後廚送了過去,又拿了一壺鹹奶茶過來。

“其實這個故事可能沒有你們想象的這麼刺激。”大叔放下茶壺,在她倆桌子對麵坐下。

“我們乾餐飲的基本都得起早貪黑。像我家這種不做早餐的還好些,隔壁川菜館子連帶著早餐也做。他們是老板自己負責早飯,其他廚子負責午飯和晚飯。你們是不知道啊,隔壁老板每天早上不到5點就得起來備菜,6點前就得營業,辛苦得很。

“今天早上5點,隔壁的老板照常來到店裡準備備菜。可他來到後廚時卻發現所有的菜都已經備好了,整整齊齊碼在那裡等待下鍋。老板也沒多想,以為是店裡其他員工乾的,照例開門營業準備早餐。

“到了早上9點半,店裡其他員工陸陸續續到齊了。老板隨口提起早上備菜的事情,可居然沒有一個員工認領。”

大叔給自己倒了一杯鹹奶茶,身體微微前傾,神秘兮兮地說:“老板愣了好久,再次回憶起早上那些備好的菜,發現菜品的刀工、還有各種菜品的擺放習慣,和店裡一個月前去世的那位廚子的習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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