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人,不論何時何地,妻子都是自己的?第一選擇,如此,便可。”
崔九珩說罷又道:“久而久之,日久生情,也是一樁良緣。”
沈雲商內心一顫。
原來那三年,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情與她相處。
的?確,婚後她在他那裡永遠都是第一選擇,他從沒讓她受任何委屈,至於他是否如他現在所說對她日久生情,就不會再有答案了。
因為他們回到了起點,沒有發生過的?事不會有答案。
此時此刻的?崔九珩,心上人是趙承歡。
“那你可會覺得不公?”
“成婚是自己行的?禮,自己的?選擇何談不公?”崔九珩淡淡道。
沈雲商沒再開?口了。
原本,她對崔九珩就恨不起來,如今,又多出了幾分?同情。
若他知道,今日是他的?心上人和摯友做的?局...
罷了,各人有各命,她自己尚且顧及不暇,這一次,她不想再與崔九珩有任何牽扯,她想嫁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裴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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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昭走到迷霧儘頭,看見了一座亭子。
亭中坐著一人,石榴紅耀眼奪目。
裴行昭眸色一暗,轉身欲走。
“來都來了,急著走作甚?”
裴行昭深吸一口氣,折身走了回去。
他冷眼看著趙承歡,問?:“沈雲商呢。”
趙承歡的?眼眸微微泛紅,抬眸看他時,卻帶著高傲和不屑:“你的?未婚妻,我怎麼知道。”
裴行昭還?是因她眼底的?紅微微一滯。
在他的?記憶中,趙承歡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對他不算壞,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他從不曾見她哭過。
不...他見過一次。
那是他臨死前?的?那一天?。
隨著時間輪轉,趙承歡對他一日比一日耐心,甚至有時候還?會到他院裡問?他的?傷勢,可那一天?她突然一反常態,帶著原本交到他手中的?暗衛氣勢洶洶的?衝進來讓他滾。
他看的?出來,她好像很著急,似乎在害怕什麼。
暗衛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幾經猶豫後才上來製住他。
‘裴行昭,我從不曾喜歡過你,如今皇兄登上皇位,你對皇兄已經沒有用了,所以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的?駙馬,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鄴京,再也不要回來,再讓我看見你我就弄死沈雲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本公主?把他趕出鄴京,趕的?越遠越好!’
可他沒有被趕出鄴京。
因為還?沒有踏出公主?府,趙承北的?人就來了。
他記得那時趙承歡飛快抽出暗衛手中的?刀指著烏軒,厲聲道:‘他的?命隻能是我的?,我要他活他就得活,我要他死他才能死!’
烏軒麵露為難:‘公主?,卑職是奉陛下?之命而來,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卑職’
趙承歡幾乎沒做猶豫,將刀橫在自己脖子上,眼眶隱隱泛紅的?朝暗衛吼道:‘帶著他滾!永遠不要回來!’
到了那個地步,他哪裡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趙承北派人取他命來了。
烏軒不敢讓公主?傷著自己,邊退後邊道:‘陛下?有命,不動沈白兩家’
言下?之意?是,他若反抗,裴沈白三家都活不了。
他已墜入絕境,能不再牽連人便不牽連。
他上前?握住趙承歡手中的?刀鋒,從她的?脖頸間取下?來。
‘公主?不必如此,這是我的?命’
他被以刺傷公主?為由押走,聽到了身後趙承歡喊著要見皇兄。
他的?悲劇不是因趙承歡而起,但趙承北是她的?嫡兄,她也插手其中,他們注定不是同路人。
他大約能猜到趙承歡為何要在最後關頭拚命救他,因為趙承歡從沒有想過讓他死,也從沒有想過讓裴家死。
她並非殺人如麻的?惡人,她隻是竭儘所能在幫助她的?皇兄登上皇位,同時也是為了活命,趙承北不贏,她,她的?母後,皇兄和崔家都活不下?來。
但她在這條路上,並不想手染鮮血,所以當她知道趙承北要殺他時,才會那般歇斯底裡。
可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想讓她在乎的?人活,他也想,勝者?為王敗者?寇,這一世他必要竭儘全力贏,也不會再與趙承歡有任何瓜葛。
他想娶的?人,從來都隻是他的?沈商商。
“我不管你們在耍什麼詭計,若她出了事,我與你們不死不休。”裴行昭壓下?了一些戾氣,沉聲道。
趙承歡冷笑了聲,道:“你對她的?感情真令人羨慕,不過本公主?勸你,皇權至上,有時候該低頭還?是得低頭,免得牽連無辜,死傷無數。”
她承認她從不是什麼好人,今日行事也卑鄙,但她彆?無選擇,誰叫沈雲商有可能是那個人的?血脈。
她想活,想讓母後活,皇兄活,也想讓崔九珩活。
為此,她卑鄙無恥又如何,她不在乎。
“我再問?一遍,她在哪裡?”
趙承歡看向她,眉眼一彎:“你既然到了這裡,那就說明有人比你先找到她了,彆?急,今夜過後,你們,就再無可能了。”
裴行昭神色一冷:“何意??”
趙承歡卻不再答了。
知道問?不出來什麼,裴行昭裹挾著怒氣大步離開?:“這一次,我們死,也會死在一處。”
他們之間沒有‘再無可能’,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嫁給彆?人!
趙承歡唇邊的?笑意?緩緩凝固。
怎麼會有這麼固執的?人啊。
然就在這時,裴行昭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你們做的?這一切崔九珩都不知道吧?”
趙承歡麵色一變。
“你喜歡他?”裴行昭話鋒一轉,又問?。
趙承歡砰地站起身:“你胡說什麼!”
裴行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冷笑道:“方?才我見崔公子對公主?多有維護在意?,不願讓公主?嫁與旁人,便有此猜測,看來竟是真的?。”
“崔九珩作為二皇子的?伴讀,與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裴行昭看著趙承歡逐漸驚詫慌亂的?麵色,繼續道:“公主?當著舍得看著他另娶他人?”
“那公主?殿下?還?真是大方?。”
趙承歡眼睜睜看著裴行昭遠去,心亂如麻。
不,不可能,崔九珩怎麼可能喜歡她,他從來都是遠離她,不待見她,連她逼他見她流連於秦樓楚館,他都不肯親自去見她一麵。
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呢。
不可能的?啊。
對,一定是裴行昭故意?說這些擾亂她的?心神,好利用她找到沈雲商。
趙承歡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但最終仍舊是淚流滿麵。
她一想到那人心裡可能有她,而她卻算計他與旁的?女?子...她就心痛如絞。
以往她總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可現在,她竟開?始祈禱他從未喜歡過她,如此,她才能好受一些。
第26章
火光跳動, 趕走了洞中的潮濕寒涼,逐漸讓人感到發熱。
沈雲商本能的往後靠去,離火堆遠些, 卻無意間瞥見對麵崔九珩微皺的眉頭?,透過火苗, 隱約瞧見他額上似滲著一層薄汗。
沈雲商一怔, 崔九珩極其懼寒, 這樣的天氣他不該冒汗才對。
不容她多想,體內便?不由分說的湧起一股燥熱,就連冰涼的石壁也不能緩解。
沈雲商心中猛地一沉,不對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感覺,與那一次崔夫人將?她和崔九珩關在房中時極像。
這是...那種藥!
沈雲商眼底快速劃過一絲暗沉, 警惕的看向崔九珩, 卻見?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為了解熱正褪去大氅。
“沈小姐...”
終於, 崔九珩似是難以忍耐, 又似是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他抬眸隔著火光對上?沈雲商的視線, 聲音沙啞, 艱難問道:“你可有什麼不適?”
他想到一個可能, 但不敢確定。
沈雲商自然聽得出他的試探。
崔家嫡長子?何其尊貴,接觸不到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但也多多少少略有耳聞。
沈雲商直直對上?他的視線,蹙著眉頭?回答:“渾身?發熱, 猶如置身?火中, 不知這是怎麼了,崔公子?瞧著好像也不適?”
她麵上?不顯, 心中卻滿是惡心。
她怎麼也沒想到,趙承北竟然會用這種下流的法子?!
更沒想到,這一次,趙承北會這樣對崔九珩。
她和裴行昭退婚後,裴家接了賜婚聖旨,崔九珩才上?門提親,雖然她知道這樁婚事並非崔九珩所願,而是對她有所企圖,但在拆散她和裴行昭的事件中,崔九珩並未參與。
後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趙承北也都?是瞞著崔九珩,不去臟他的手,除了最後欺騙他的浮水和碧泉,崔九珩的手可以說是乾乾淨淨。
趙承北對無數人狠心殘忍,但對崔九珩,他始終是留著情?誼,以成?全?他的君子?之風。
卻沒想到重來?這一遭,趙承北竟也會對他不擇手段。
看來?,她對趙承北,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不惜讓崔九珩沾上?汙點。
她看著麵色已開始泛紅的崔九珩,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笑崔九珩,笑他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趙承北的伴讀。
若崔九珩不曾認識趙承北,他一定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能造福蒼生,如明月高懸。
可有時候識人不清,也是一種罪。
“不知...”
崔九珩心中快速的思忖著,可始終沒有頭?緒,他真的想不到這是怎麼回事。
沈雲商比他先到這裡,是他第一時間應該懷疑的人,但他直覺告訴他,她不會做這種事。
可不是她,又會是誰?
這裡是裴家莊,卻同樣不可能是裴行昭。
裴行昭不可能會設計他的未婚妻與旁的男子?...
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女子?一聲難以抑製的輕%e5%90%9f聲打斷他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緒,崔九珩抬眸望去,卻見?女子?靠著石牆,雙眼微闔,眉頭?緊蹙,在極力的隱忍著。
崔九珩不敢多看,忙收回視線,撐起身?子?往洞口蹣跚而去。
此時還不是去找原因的時候。
他不能留在這裡。
沈雲商聽到了動靜,微微側目。
崔九珩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這般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婚內他沒有碰她,這一次就更不會。
不得不承認,兩次,她都?很感激崔九珩的君子?作風,有時候她也在悲觀下感到那麼一絲絲慶幸,慶幸趙承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