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而是解陣走了出去,會發生什麼。
隻是不知,趙承北將她引到這裡,又是何意?。
突然,沈雲商微微抬眸看向洞口。
有人來了。
她摸向袖中銀針,屏氣凝神的?盯著洞口。
不多時,在沈雲商淩厲的?目光中,洞口緩緩出現一雙煙青色華靴,緊隨著是同色狐毛邊大氅,沈雲商微微一怔。
今日一行人中,隻有一個人穿的?煙青色大氅。
她慢慢地抬頭,果然,對上了那張熟悉的?容顏。
來人溫潤矜貴,眉眼如畫,正是崔九珩。
崔九珩看見沈雲商,先是難掩驚愕,而後眼底添了幾分?喜悅:“沈小姐。”
沈雲商看的?出來,他是因為見她無礙在慶幸。
她不動神色的?收起銀針,收斂氣場,露出恰到好處的?害怕和驚喜:“崔公子!”
在崔九珩出現在這裡的?那一瞬,她想,她大概猜到趙承北的?用意?了。
如她所料,趙承北不會放過她。
他可以不讓裴行昭尚主?,但還?是要讓她嫁崔九珩。
孤男寡女?在天?寒地凍下?,在後山叢林待上一整夜,她的?名聲就都沒了。
崔九珩走近沈雲商,朝洞內打量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沒見到想見的?人,他皺眉問?:“沈小姐,公主?殿下?呢?”
沈雲商心中冷笑,趙承歡?
此時此刻,趙承歡自然也是在哪處等?著人去救她。
“我不知道,我進來後就與公主?走散了。”
崔九珩眸中閃過一絲憂色。
沈雲商將那抹憂色收入眼底,心中便明白了。
今日這個局,趙承北是瞞著崔九珩的?。
亦或者?說,崔九珩亦是趙承北計劃中的?一環。
崔九珩雖然在極力掩飾,但沈雲商跟他做了三載夫妻,不難看出他此時此刻很是難安,至於原因不難猜測。
不過是擔心公主?的?下?落罷了。
若是他知曉這本就是趙承北兄妹做的?局,不知道他會是何感想。
有那麼一瞬,沈雲商很想說出真相,可最後她還?是克製住了。
她現在,還?沒有惹怒趙承北的?資本,也承受不起因此帶來的?後果。
“沈小姐可無礙?”
崔九珩立在原地沉思了許久,才在沈雲商對麵坐下?,關切道。
外麵的?霧太大,他一路找過來也沒有見到公主?,再出去也是無濟於事,二皇子殿下?和裴公子白公子都在外頭找,或許他們此時已經找到公主?了,若他出去再走散,又要給他們添麻煩,況且野叢林危險,他也不能將沈小姐一人扔在此處。
沈雲商輕輕搖頭:“無礙。”
驀地,她目光一凝,落在崔九珩腰間的?玉佩上。
綠竹水露青玉佩,若她沒記錯,她曾經在公主?的?手上瞧見過!
那是一次宮宴,她多飲了酒出來散酒氣,無意?間瞥見公主?立在池邊,盯著手中的?玉佩發愣。
那是他們成婚的?半月後。
她與崔九珩,公主?與裴行昭是同日成的?婚。
可這枚玉佩為何會在崔九珩手中?
“崔公子這枚玉佩好生彆?致。”沈雲商狀似隨口問?道。
崔九珩低眸瞧了眼,淡笑道:“這是前?幾日請人打的?,今晨剛送來。”
剛打的?,那就說明這枚玉佩是崔九珩的?。
她隱約記得那段時間崔九珩一次下?朝回來途中丟了一枚玉佩,他還?讓西燭回去找過,隻是並沒有找到,那時候她並沒有將這兩枚玉佩聯係到一處。
沈雲商腦海中的?那片混沌隱約見了光明。
一些記憶也在此刻湧現。
‘這是姑蘇的?菜?’
那是成婚兩月後,她在午飯時吃到了姑蘇口味的?菜,隨口問?了句。
崔九珩似乎愣了會兒,才答:“嗯。”
若是沒記錯,正是那段時間,她聽到了公主?親自到姑蘇為裴駙馬請來姑蘇廚子的?傳聞。
‘沈小姐能請動姑蘇酒樓的?廚子?’
這是那日崔九珩幾人上沈家來探病時,聽她說去請姑蘇酒樓的?廚子過來,問?她的?話。
“崔公子喜歡姑蘇菜?”
沈雲商幾乎是本能的?問?了出口。
崔九珩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但他還?是答了:“是,沈小姐如何得知?”
沈雲商一顆心飛快的?跳動著。
果然如此,公主?哪裡是為裴行昭請的?廚子,而是為崔九珩請的?。
可是,就那一頓後,她便再沒有吃過那道菜,她讓玉薇去廚房問?過,說是那位廚子隻做了那一頓便離開?了,至於原因無人得知。
所以...
他知曉是公主?送來的?廚子後,將人送走了。
沈雲商驚疑的?看著崔九珩。
他和公主?之間...
“沈小姐無需害怕,想來不用多久裴公子就會找來這裡。”
她驚愕的?神情落在崔九珩眼裡,便是驚慌失措,他極有分?寸的?往後麵挪了挪,擺明自己的?立場,試圖讓沈雲商安心。
沈雲商微微一滯。
這個人還?是那般恪守規矩,進退有度。
“是上次見崔公子很喜歡吃姑蘇酒樓廚子做的?菜,才有此猜測,驚嚇之餘有些唐突,請崔公子見諒。”
崔九珩溫和道:“無妨。”
他說罷看了眼沈雲商微微浸濕的?裙角,掙紮片刻,脫下?自己的?大氅遞過去:“洞裡潮濕寒涼,沈小姐莫要著涼了。”
沈雲商習慣性的?伸手去接,但才抬起手她便放下?了。
那三年中但凡她和崔九珩在一處,他便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雖然她知道那是因為愧疚,但她還?是領情。
“崔公子懼寒,還?是自己穿上免得受了風寒。”
崔九珩一愣,詫異的?望著沈雲商:“沈小姐如何知道?”
沈雲商身子微僵,是了,這時候的?她並不知道這些。
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崔九珩將他的?大氅給她披上,回去就受了風寒,她問?過西燭後才得知的?。
“哦,我幾次見崔公子都穿的?極厚,猜到的?。”
崔九珩不疑有他:“原來如此。”
“不過沈小姐...”
“我離火堆近,不冷。”
沈雲商打斷他道。
“那好。”崔九珩遲疑片刻,收回大氅穿上。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無話。
沈雲商不由想到了那三年。
他籌集賑災銀時,她會去幫他磨墨,他百忙之中還?不忘叮囑她小心身子莫要受寒,讓玉薇去及時給她換手爐。
她獨自出門赴宴時,他為給她撐場麵,每次都會親自將她送去,然後再去將她接回。
他去外地回來時,總會給她帶些當地的?特色。
她高熱不退時,他會一整日都守在她身邊。
她曾以為他對誰都這樣,直到崔家族中有夫人見她久無所出,提議給他納妾時,他冷臉拒絕,有姑娘示好時,他亦保持距離,不給人半點希冀,說此一生隻她一人。
她有一次生病時問?過他,為何要待她這般好。
她於他而言,不過是一顆棋子,為何要待一顆棋子這般用心。
她至今記得,他舀了一勺藥喂到她嘴邊,溫聲道:“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棋子,妻子。
沈雲商那時候就覺得她很有些看不懂他。
他真的?能把棋子當做妻子麼。
火光閃爍,眼前?的?人不論從哪一處看,都是芝蘭玉樹風光霽月...
突然,沈雲商似乎想到什麼,心尖一顫。
‘夫人可有什麼自幼佩戴之物?’
‘夫人身邊可曾有什麼身份來曆不明之人?’
‘我聽聞嶽母大人曾身子虛弱,不知後來是如何養好的?’
以往不覺,可此時想來,崔九珩那一切所謂的?試探是否太過直接了,直接到,似乎在提點她什麼...
沈雲商眸光逐漸複雜。
成婚三載,她不曾與他真正的?同床共枕,亦沒有夫妻之實,他一人抗下?崔家壓力,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從不曾因此為難過她。
那是他們成婚第三年,崔夫人實在著急將他們二人強行鎖在一間屋子,還?在晚飯裡加了東西,他忍得渾身發顫,也不曾動她分?毫。
他說,是他對不起她在先,他願意?用一生來還?,隻要她不願,他絕不碰她。
不可否認,他確是真心待她。
所以,難道那些她以為的?試探都是在他在提醒她。
“沈小姐,怎麼了?”
沈雲商盯著崔九珩太久,崔九珩實在無法忽略了,便抬頭問?她。
沈雲商回神,忙搖頭:“無事。”
罷了,那一切已經是過往雲煙,不管事實如何,對現在而言不重要了。
她心中有人,有個陪伴了她十?幾年的?人,不管崔九珩待她如何,也無法動搖他在她心中的?位置,而她與崔九珩成婚的?起因又是源於他對她的?利用,他們中間還?隔著趙承北,趙承歡,她最後也是吃了他親手下?的?毒藥而死,對這個人,她頂多隻是不怨恨。
多的?,卻是半點沒有了。
江南諸事他在成婚前?並不知情,後來知曉,他也有自己的?立場,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和崔九珩,注定隻是陌路人。
他有他要維護的?東西,她也有她想要的?活法,勝者?為王敗者?寇,輸過的?她認,但這一次她要拚儘全力去贏。
不過現在,她好似又窺見了些什麼,一片寂靜下?,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崔公子可有心上人?”
她說這話說,目光緊緊盯著他。
她清晰的?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光,雖然轉瞬即逝,卻是真的?存在過。
無需崔九珩答,沈雲商心裡便有了答案。
“我的?婚事不由我做主?,所以我沒有心上人。”崔九珩沉默了很久後,淡笑答道。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沈雲商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的?婚事不由他,所以他不能喜歡彆?人。
沈雲商一時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許久後道:“可心之所向如何能左右。”
就如裴行昭於她,仿若是刻在骨子裡的?,便是利刃來剜,也剜不掉。
崔九珩抬眸看著她,聲音溫潤平靜:“那就不去想,不去看,遠離,淡漠,不回應。”
沈雲商又問?:“那若是你有心上人,卻不得不另娶他人,你該如何?”
崔九珩這回沉默了很久,才道:“該尊重婚姻,既然婚已成,便應該忘卻前?塵,否則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妻子的?不公。”
“若忘不掉呢”
“一心一意?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