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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蘇格蘭,目標即將到達,是否已經就位?”

諸伏景光架好狙擊槍,瞄準鏡正對一家名叫“結界”的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的名字很奇怪,“結界”這個詞偏傳統日式文化,咖啡卻是舶來品。

聽見詢問,諸伏景光微微按壓耳機,眼睛緊盯著狙擊槍倍鏡不放。

專注,耐心。

就像一隻即將狩獵的猛獸,靜悄悄的蓄勢待發。

“已經準備就緒。”

諸伏景光冷淡地回應。

“哼!這是你取得代號後第一個任務,希望能維持一貫的水準。”

諸伏景光沒理會耳機中不懷好意的話,繼續盯著狙擊槍倍鏡。

他加入這個以“酒”名為代號的跨國犯罪組織差不多一年了。一年裡,為了潛入的更深,他的雙手沾滿血腥。今天的任務目標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目標是黑bang成員,他動手沒那麼多內疚。

小鬆翔太,東京黑bang“泥慘會”幹部。

幾天前,組織明麵上白道企業和泥慘會發生糾紛,那位大人下令,命行動組除掉這次糾紛的罪魁禍首——泥慘會幹部小鬆翔太。

這個任務是他晉升為代號成員的第一個任務。

他不能失敗。

據琴酒提供的消息:今天上午十點,小鬆翔太將與一名政府官員約見在“結界”咖啡廳。

按照正常來說,他隻需要在小鬆翔太出現的時候射殺就可以,但他還有zero都想等一等。

等等看和“泥慘會”勾結曖昧的腐敗官員到底是誰?

諸伏景光冷靜地用狙擊槍瞄準鏡監視結界咖啡廳附近。

等他確定那個政府係統的敗類是誰,公安會聯合檢察廳對那個腐敗官員進行調查起訴。

瞄準倍鏡從結界咖啡廳門口移到路邊,再到落地窗邊。

組織底層人員占了靠窗位置,他們會在小鬆翔太過來前離開,這是為了防止小鬆翔太過來時,窗邊位置被其他顧客占據。

同時為了避免小鬆翔太和那名官員坐的太靠裡麵,zero以兼職的名義雇傭了十多人充當暖場顧客。時間在九點半之前到達,需要他們一直坐到十點以後,餐費會報銷。

約定時間即將到達,落地窗邊的幾名組織底層人員也先後離開。

諸伏景光本來巡視的倍鏡在此時卻突然停下。

他死死盯著落地窗邊收拾桌子的女人。

很眼熟,就像曾經的夢。

透過狙擊槍的高倍鏡,他可以清晰看見那個女人漆黑柔順的頭髮,白皙的臉頰,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脣。

喉結不自覺的滾動,諸伏景光目不轉睛的通過倍鏡觀察窗邊的女人。

他看見她雙眼微閉,有些疲憊的對著落地窗仰頭伸了個懶腰。

午後耀眼的陽光傾灑在那張精緻秀麗的臉上,這讓窗邊的女人仿佛被鍍了一層明%e5%aa%9a的柔光。

女人緩緩睜開眼,一雙紅瞳在陽光下如琉璃般通透。

果然是她,陸生加奈。

——

“快看那邊,看那邊!”

兩年前,鬆田陣平表情賤兮兮地指著操場邊上。

那是他警校時期的事。

當時萩原收到一封死亡預言信,信中詳細記錄了萩原、他、鬆田還有班長未來幾年裡會陸續離世。

這事怎麼說呢,太過離奇,又太過不幸,讓他們很難不去想,這是不是哪個同學的惡作劇。

諸伏景光在訓練課上走神,身旁的鬆田陣平一直用胳膊肘撞他,示意他快看。

操場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位身穿傳統黑色喪服的女人。

那個女人看著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每一根頭髮絲都被近乎苛刻的板正梳好,一絲不苟。

他從中品出了女人對逝者格外鄭重的緬懷。

警校不允許外人進入,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人多目光忍不住看向操場邊上。

黑色的頭髮,黑色的喪服,女人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在黑衣黑髮映襯下顯得蒼白又羸弱。

鬼塚教官很快就讓他們自由訓練,他走到那位羸弱的女性身邊,兩人聊了很久,離開前,那個女人和鬼塚教官互相鄭重的鞠躬道別。

在這一瞬間,諸伏景光眼前莫名出現一副幻象。

靈堂裡縈繞著和尚的念經聲,他的視角懸掛於高空。

他看見操場邊上的喪服女人頭上簪著白花,跪坐在家屬位,作為未亡人對每一位來吊唁的客人還禮。

他好奇地順著棺木張望,好奇這是誰的遺體告別會。直到看見棺木中躺著的是他自己,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

“景老爺,你不會是看呆了吧!”

鬆田陣平笑嘻嘻地伸手在他眼前亂晃,“喔哦,我們的景光春心萌動了嗎!”

降穀零立刻看向自家幼馴染,“hiro,你不會吧……”

雖然那位女性看起來確實漂亮,但對個服喪的人春心萌動什麼的,太冒犯了。

諸伏景光沒好氣的拍掉鬆田陣平亂晃的手,景老爺(hiro旦那)是什麼見鬼的稱呼!

“別聽鬆田瞎說。”

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啊,他怎麼會睡在棺材裡……

最主要的是,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那位黑髮紅眸的女士,就幻想人家是他的未亡人,那也太變態了。

一定是那封死亡預言信搞的鬼,才讓他胡思亂想!

“我哪有瞎說!hiro旦那,你明明就看直了眼。”鬆田陣平不服氣地轉頭問旁邊的人,“hagi,你也看見了吧。”

“啊,這個……”

萩原研二尷尬地用食指撓了撓臉,雖然他很想肯定陣平醬,但這樣調侃好性子的景光,總覺得良心會有點痛。

諸伏景光可不想成為被調侃的焦點,他板著臉推著鬆田陣平的肩膀轉到一邊的訓練操場,“教官讓我們自由訓練,不是讓我們自由聊天,訓練,趕緊訓練!”

在推著抗議的鬆田陣平去訓練操場的路上,諸伏景光視線一直追隨那個女人羸弱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戀戀不捨,念念不忘,一見鍾情,不過如是。

鬼塚教官說,那是他們前一年畢業的學姐,家裡都是做特殊領域的工作。

學姐的姐姐最近不幸殉職,作為陸生家族最後一人,現在輪到她了。

“既然那麼危險,她為什麼不換個工作?”

鬼塚教官:“因為保密性。那份工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陸生桑為了已經殉職的祖輩還有姐姐也會繼續下去。”

警察學校畢業,進入公安後他問過許多人,可惜沒有人知道從祖輩開始,歸宿就是殉職的陸生家。

陸生加奈這個名字還是鬼塚教官看在他執著的份上告訴他的。

“景光,你不要再打聽了。陸生家的事很特殊,很特殊,那不是普通人能觸及的領域。”

如今兩年過去,諸伏景光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再次見到陸生加奈。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或者說,她怎麼會是一名……咖啡廳服務員?

在臥底嗎?像他一樣?

還是……終於脫離了那份讓她失去了所有家人的工作?

當初警視廳領導找他,問他敢不敢潛入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時候,哪怕死亡預言信裡他會殉職,他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就像zero覺得,當警察沒準有一天他可以再見到童年的醫生阿姨。他同樣也覺得,去危險的跨國犯罪組織臥底,沒準有一天能再遇見陸生小姐。

危險又保密的工作,隻能是臥底搜查官了吧?

諸伏景光也不知道用狙擊槍高倍鏡盯著陸生加奈盯了多久,一直到耳機裡傳來琴酒陰冷的聲音:“大魚即將就位。”

此時,陸生加奈也收拾完了落地窗旁邊的桌子。

窗邊的身影回到室內,高倍鏡再也無法捕捉,諸伏景光終於將狙擊槍的瞄準鏡換了個地點。

組織的任務是殺死小鬆翔太。

在陸生小姐的咖啡廳裡殺人……會不會影響到陸生小姐的工作?會不會……嚇到她?⑩思⑩兔⑩網⑩

陸生加奈很奇怪。

今天結界咖啡廳的客人異常的多。

她這個咖啡廳地理位置不怎麼好,距離鬧市區很遠,屬於酒香也怕巷子深那種。

從選址就看得出來,她的目的不在於賺錢。

沒錯,這裡外表看起來是個咖啡廳,實際上是內務省駐咒術界專門專項辦事處之一。

陸生家族世代作為鏈接官方和咒術界的紐帶,因咒靈的危險性,陸生家的人基本上都殉職在崗位。

窗邊的客人離開了,其他位置的客人還在。

距離她最近的是個看起來很社畜的上班族,西裝皺巴巴的,領帶係的也鬆垮,一雙黑眼圈,從進來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的後麵桌子坐的是一對小情侶,看起來也就高中生年紀,今天不是休息日,不會是逃學出來約會的吧?

按下電熱水壺的按鈕,陸生加奈等待水燒開。

水吧檯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她看了一眼,接通後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一手拿著咖啡杯,一手拿著奶缸拉花。

“喂,五條,什麼事?”

“加奈,我一會兒要去你那邊,我要毛豆泥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五條,我這裡是咖啡廳,不是喜久水庵。”

“什麼嘛,明明上週末還用和■子招待總監會那些爛橘子,怎麼那時候不說結界是咖啡廳了?”

“……”

該死,五條悟這是來找茬的嗎?

陸生加奈皺眉,“五條,你很閑嗎?”

連她用什麼點心招待咒術總監部都要管?

“我超忙的好嗎!”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有活力,“加奈,你背叛了——”

還沒等五條悟把話說完,隻聽“嘩啦”一聲巨響,結界咖啡廳的整塊落地窗玻璃碎裂成蛛網狀,坐在窗戶邊上的客人被一槍爆頭,大片的血液噴灑在桌子上。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結界咖啡廳陷入死一般的安靜,短暫的寂靜後,尖叫聲此即彼伏。

“啊啊——————,殺人啦!!!”

第2章

“是狙擊手,蹲下!桌子,墻,什麼都可以,找掩體蹲下,別亂跑!”

陸生加奈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和奶缸,抓著手機,一邊指揮一邊喊,“我們不知道那個狙擊手還會不會射擊,不要跑出去暴露自己!”

人在危機時刻總會下意識聽權威的聲音。

陸生加奈的聲音不慌不忙,讓人信服,咖啡廳裡的顧客紛紛躲在桌子下麵。

手機裡,五條悟聽見尖叫問:“情況怎麼樣?”

陸生加奈:“我去外麵看看。”

“喂喂,你們陸生家隻剩你一個了,別太逞強誒。”

“哎,叫什麼喂,叫前輩。五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