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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36 字 6個月前

一怔,很快又笑了起來。

“你說這個啊,”她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後給出答案:“細說的話,是當今天子被冊封為皇太女的那一年,你父親覺得,他畢竟曾經參與過爭位,應該避諱,希望就此逐漸疏遠中樞,淡卻鋒芒。”

李慶寧遲疑著問:“……您覺得不應該嗎?”

“怎麼會?”蔣英茜詫異道:“我覺得他這個想法很正確啊。”

李慶寧迷糊了:“啊?那您二位是怎麼——”

蔣英茜又笑了:“因為我跟他說,不如你帶著孩子去封地避避風頭吧,我想留在神都奮鬥一下,皇太女打算試個點考舉女官呢,我得去試試!”

李慶寧大吃一驚:“啊?!”

“你父親堅決反對。”

蔣英茜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他不能理解我的選擇,也不願接受我離開丈夫和兒女,去選擇一條我想要選擇的道路。我們大吵一架,他問我,當初嫁給他難道也是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嗎?”

李慶寧稍顯畏懼的看著她。

蔣英茜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我說是的!”

李慶寧嘴唇動了動,可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作為母親,我覺得很對不起你,給予你的陪伴不夠多,但是我並不後悔做出這個抉擇。”

蔣英茜端坐在馬背上,手持馬鞭的姿態很像蔣銓,那個桀驁不遜的南都名將:“你就當我是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女人吧,慶寧!”

她又重複了一遍,臉上帶笑:“就當我是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女人吧。”

……

如同錢梅吉和蔣英茜那樣,李平和李約也不可避免的老了,甚至於同輩的兄弟之中,早已經有人凋零。

那個胖胖的,腦子很聰明的李氏郎君,甚至於還走在大行皇帝之前。

而他們兄弟二人,由於年輕時候的往來征戰,身子骨也同樣不如同齡人硬朗。

年輕的時候彼此之間或多或少的存在幾分競爭,但是到了今時今日,真就是純粹的扶持之情了。

兄弟倆沒有叫侍從跟隨,讓家眷乘坐馬車入城,自己反倒落在後邊,慢騰騰的向前走:“聽說,許相打算離開了?”

“是啊,他打算回南都去。”

“南都,那可真是個好地方啊,夏天不熱,冬天也不算太冷……”

“等許相離開的時候,一起去送一送吧?”

“我倒是想與他同行,一道回去看看呢。”

一陣笑聲恰到好處的傳來:“同行,同行!”

天氣略有些冷,好在太陽出來了,冷昏昏的照上一個晌午,待到現下這樣的午後時分,便也薄薄的有了幾分暖意。

貴太妃圍著大氅,在樓台之上看著遠處兩人漸近:“雖然八郎才是先帝的親生子,但是隻說相貌,反倒是平哥兒更像他啊……”

說完,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侍奉的宮人沒有接茬,隻是語氣稍顯焦急的勸道:“上邊風大,我陪您回去吧?”

貴太妃輕輕搖頭。

風吹動了宮牆上的旗幟,使其獵獵作響的同時,也叫她回憶起了往昔。

他在水邊垂釣,她打旁邊路過,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問安。

正躊躇為難的時候,他好像是察覺到了,扭頭看了她一眼,抬手做了個輕聲的姿勢,繼而向她朗然一笑。

她心臟漏跳了一下,果然沒有出聲,也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居然鬼使神差的放輕腳步,走上前去了。

宮人見她長久的沉默,實在擔心,強行尋了個話題,意欲將她從那種寧寂之中喚醒:“陛下廣宴宗親,今晚隻怕會很熱鬨呢,許多常年少見的老人都來了,不知道許相會不會來……”

貴太妃對此不甚在意,緊緊身上大氅,最後看了眼風中飄搖的旗幟,轉身步下台階。

“我同許相一樣,都是在緬懷過往的舊人,而陛下今日的這場宴會嘛……”

日光燦然,她微微眯起眼睛來,恍惚間仍舊能夠看出年輕時候風華絕代的影子:“就是新的故事了。”

第371章 你們戀愛腦是真難殺啊1

“皇爺,這些話奴婢原不該說的,怕饒了您的清淨,隻是自打皇後娘娘辭世之後,東宮殿下傷懷不已,臥床數日才好,那之後殿下夜裡便時常咳嗽。”

“朝中的事情奴婢不懂,隻是見東宮舊日的班子在那兒,想來也出不了什麼亂子,但是若是涉及到皇族家事,許多事情上,殿下怕也就是有心無力了……”

朱元璋初一睜眼,就聽耳朵邊上有個蒼老卻帶著柔和的聲音絮叨,心下不耐——你在教我做事?

再仔細一回味:啊?老馬已經不在了?!

再仔細一回味:啊?標兒近來身體不好?!!

空間裡幾個人就跟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打眼一瞧他眉宇間神色的變化,就能把他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嬴政輕咳一聲,友情提醒:“這個東宮太子,可未必就是你想的那個太子。”

朱元璋短暫的emo一下,下一瞬接收到了屬於原主的記憶。

大概的人生履曆同他有些相似,但細微之處又略帶著些不同,可很重要的一點是——老妻真的是老妻,標兒也真的是標兒!

馬皇後沒有熬過去年那個冬天,又一次拋下了他。

人到中年的皇帝失去了伴侶,年輕的皇太子失去了母親,父子二人都為此病了一場,尤其是前者,因此倍感人世無常,甚至於有了再度削發出家的念頭,隻是被幾個老臣和皇太子死命勸住了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也無心打理朝政,將權柄下放到皇太子手上,自己隻是偶爾垂問一二,以防不測,也是安定人心。

皇太子是他的長子,曆練有成,班底雄厚,朝政交給他,皇帝很放心。

直到今日,曾經侍奉過先皇後、如今執掌尚宮局的尚宮女官漏夜前來,言辭懇切的哀求他看在先皇後的情麵上,多去關懷一下`身心俱疲的皇太子……

朱元璋想到這兒,心臟就跟下了油鍋似的,顧不得形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東宮去。

前世老妻與他相伴幾十年,今生卻憑空斬了許多載。

而標兒當初好歹也是中年辭世,難道這一世連幾十年的壽數都沒有?!

朱元璋想到此處,便覺心頭一片寒冷,幾乎要將他五臟六腑凍結。

腳步如飛一般到了東宮,揮退湧上前來問安的侍從,他問明皇太子所在,大步往正殿去。

標兒!

標兒,爹來了!!!

人還沒進門,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傳到自己耳邊,朱元璋眼眶一熱,險些滾下淚來,再一聽,又覺得不對——我兒子這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的,不像是有病啊?!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前去報信的女官。

後者麵籠愁緒,低聲道:“奴婢方才不是同您說了嗎?朝中的事情,皇太子殿下處置的很妥當,但是自家人的事情……”

她領著滿臉疑惑的皇帝到了正殿旁的小書房裡,示意掌管文書的官員將宗正寺遞到皇太子處的奏疏呈給皇帝看。

朱元璋眉頭擰個疙瘩,伸手接過,隨手打開了第一本。

女官低聲講解給他聽:“寧嘉長公主想請皇太子殿下為她做主,才剛成婚兩個月,就發現駙馬在外邊養了個外室……”

寧嘉長公主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妹妹,比他小了很多,甚至於比皇太子還要小兩歲,才剛出嫁沒多久。

朱元璋雖然對她沒有太多的感情,但還是很有血親之間的關懷的,馬上就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叫我妹子不痛快?去賞他三十板子,再問問長公主是怎麼個意思,要和離打死他啊,還是打算繼續湊活著過?”

馬上就有侍從領旨去了。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朱元璋又翻開了第二本奏疏。

女官瞟了一眼,低聲講解道:“這是尚宮局安排給大公主的陪嫁女官發過來的秘折,據她觀察,大公主成婚至今,都沒有同駙馬圓房……”

這個大公主,是原主的長女,兩年前被他安排著嫁給了南邊一處頗有人望的諸侯之子——他爹當然已經死了,就等著皇帝閨女生個兒子出來安撫人心,順帶著接收他們家的政治遺產,最後再送這小子上路。

是以朱元璋聽完之後,不禁麵露殺機:“是綏安侯輕慢公主?!”

還是覺得可以無期限的拖延下去,以求活命?!

女官神色略略有些凝重:“據那邊傳來的消息,綏安侯對公主還算恭敬,隻是……他有一個十分寵愛的妾侍。”

朱元璋眉毛將將要皺起來的時候,那女官便迅速打消了他可能會有的疑慮:“公主同他那妾侍相處的也不算壞,平日裡閒了,也時常一處出去燒香踏青。”

朱元璋心下捉摸不定的時候,劉徹已經興衝衝的開了口:“朱桑,是故鄉的百合花開了嗎?!”

朱元璋:“滾啊!”

他心煩意亂的擺擺手:“大公主想跟誰交朋友,那是她的事,我隻要一個能繼承綏安侯爵位的孩子,她自己生也行,抱養彆人的也行。”

想了想那是自己跟老馬的大女兒,也怕她真的不喜歡那個綏安侯,就又加了句:“隻要是我的外孫,就行。”

女官會意的點點頭:“奴婢馬上叫人給大公主發信。”

朱元璋又拿起第三份奏疏。

女官神色稍有些複雜的解說道:“沂王殿下下落不明,宗正寺猶豫著,您給他定的婚事,是不是還要繼續籌備……”

朱元璋:“???”

頭頂緩緩出現三個問號:“下落不明?”

幾個意思?

在咱的地盤上,咱的兒子丟了?

“王府管事的長史怎麼說?!”

女官:“……並不知情。”

朱元璋勃然大怒:“剛吃飯不乾活的廢物,先把他拉出去把皮扒了!!!”

侍從瑟瑟發抖著出去了。

案上總共就三份奏疏,排除掉寧嘉長公主府上狀況未名、大公主處兩眼一抹黑、沂王下落不明之外,所有事情都快刀斬亂麻的得到了完美的處置(不是)!

朱元璋想到此處,不由得失笑起來:“標兒也真是,有什麼大不了的?居然會為此頭疼……”

女官欲言又止。

朱元璋卻很高興,隔著窗戶偷偷摸摸的瞧了健壯的好大兒一會兒,吩咐下去:“再有這種事,都報到我那兒去,標兒畢竟是小輩,有些事情不好處置,但我不一樣!”

女官等人聞聲下拜,他隨意的擺擺手,沒有打擾兒子的意思,懷著一種“咱今天幫了兒子大忙!”的充實感,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坐下沒多久,第一波往寧嘉長公主處的侍從們回來報信了。

朱元璋喝著茶,懶洋洋的問:“打完了?我妹子怎麼說,和離不和離?”

侍從麵有難色:“回稟皇爺,奴婢到了長公主府上,宣讀了您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