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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1 字 6個月前

然後謎底揭曉。

噢,是王鶴年王先生啊!

那沒事了!

我是小醜總行了吧?!

而王鶴年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力排眾議,把那首“茅房大”的打油詩排在自己那首詩的前邊發表出去了。

“詩是用來抒情的,南都報本就是用來麵向南都上上下下的,倘若不能最大程度的叫南都上下聽懂,那又有什麼意思?”

麵對錢梅吉的疑惑,他的態度表現的十分堅決:“如果您要繼續聘用我,那就要按照我的意思來行事,如若不然,請辭退我,另尋高明!”

錢梅吉哪裡能說得出一話?

最後還是應了。

第一日南都報發出去,在中高層產生了一部分的質疑,但是在底層,卻收獲了廣泛的好評。

人心都是肉長的,誠然會有不識好歹的人,但那畢竟隻是少數,底層的人雖然不識字,不通文墨,但是難道會看不出那首詩究竟是為了方便誰嗎?

全心全意為官老爺服務的東西,我們還有什麼必要隔三差五的花點錢去茶樓聽?

而與此同時,對於原詩作者乃是大詩人白樂天的消息也傳的沸沸揚揚,最後輾轉回到了事件當事人王鶴年的耳朵裡。

王鶴年:“啊???”

他問錢梅吉:“誰說那是白樂天寫的?”

錢梅吉也覺得奇怪呢:“外邊人都這麼說啊。”

又怕此事處置的不好,影響到樂天先生——畢竟南都報本身就帶著一定的政治屬性,而樂天先生此時雖然被貶,但也還在朝廷的地界上當官呢。

若是因此叫朝廷對他生了猜忌之心,還真是有點對不住人家……

她歎口氣,跟王鶴年解釋:“雖說這事兒也不是我們乾的,外邊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也跟我們沒有關係,但畢竟南都報是咱們辦的不是?”

王鶴年的神情很微妙。

尤其是再聽到那句“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也跟我們沒有關係”的時候,神色就更加複雜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的說了聲:“噢……”

王鶴年稍有些歉疚的想:這回真是有點對不住白樂天了哈……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啊!

……

官署。

潘嚴前腳令人把戶房封住,後腳便迅速啟動了調查程序。

先把受令去查那幾家人戶籍的吏官尋來審問,確定乃是受到專人指使,故意拖延之後,馬上又去查他的頂頭上司。

緊接著,自從節度使下令“凡行事必見印章,否則視同無效”那一日起,所有經過戶班的文書全都重新查檢一遍,凡是程序缺失的,統統打回去重批,順帶追究相關負責人。

這麼一套組合拳下來,戶班幾乎空了三分之一。

這位老兄一話不說,馬上以南都通判的名義遞了公文上去——該他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剩下的就給交給暴力機關來做了。

李元達順勢組建稅部,同時下令以李約為稅部主官,品階與六房案首同。

彼時商稅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公布,官署裡的人還暗地裡猜測,這個新鮮出爐的稅部是乾什麼的?

收稅的?

要收的是什麼稅?

旋即便見李約披掛上馬,英姿勃發,帶了近千餘人殺氣騰騰的出去,坐下都是高頭大馬,人也俱是體量剽悍,遠遠瞧見,都覺那股逼人的銳氣直衝霄漢。

在當下這時代,一千騎兵已經足夠進行一次戰場衝鋒了,現下這樣一支精銳騎兵出現在南都城裡,不免叫許多人心中惴惴。

這是李約第一次對外執行公務,也是稅部的第一次出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回想著腦海中的作戰計劃。

同時對戶班的數家胥吏發難,羈押其家小,清查其財產,同時著專人把守各處街道要處,以防止消息走漏,有人狗急跳牆……

深吸一口氣,李約沉下臉去,向左右道:“出發!”

……

城中許多人見李約如此陣仗,便知道這回的事情隻怕小不了,胥吏之中眼明心亮者,更是今日之事有了預感——戶班的天,隻怕是要變了。

而出乎許多人預料的是,此時此刻,南都節度使李衡並未坐鎮府中,甚至於,他此刻並不在南都城內。

此番李蘭芷成婚,各方來賀,然而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次的來賀,並不僅僅是賀喜那麼簡單。

同時也是對於南都,乃至於其餘各方勢力的斟酌和打量。

如今婚事近在眼前,返程時刻日近,也到了該做出決定的時候。

建州派來的使節姓宋,名延釗,相較於彆處來使們的年輕,他的白發和蒼老要顯得突兀許多。

且相對於其餘人來說,他的身份也更加的緊要。

因為他官居建州尹。

什麼,不明白這三個字的分量?

好吧,許景亨現下肩膀上最要緊也是含金量最高的那個職位,喚作南都尹。

換言之,在毗鄰南都的建州,宋延釗的地位同許景亨是一樣的!

甚至於他比許景亨還要要緊許多。

因為從官位之外來看,許景亨是李衡的至交,而宋延釗,卻是建州節度使席蔭的老師!

李元達明白,建州之所以派這位老臣來使,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沉重的意味,而此時此刻,他選擇在這個時機內單獨約見自己,其實就相當於是一種曙光。

然而即便如此,宋延釗布滿皺紋的臉上卻也沒有多少黯然。

雖然已經年邁,他也仍舊展現出一地之長應有的沉穩氣度來:“此次臨行之前,我主再三叮囑,道是天下混沌,皇室無德,山河有即將易主之兆,建州席氏乃是前朝所製,怎麼能再繼續心安理得的盤踞於此富庶之地?”

“我主席蔭自覺無力繼續治理建州,願去節度使號,以弟事兄之禮事節度使,請您派遣官員前去協助共治……”

李元達靜靜的聽他說完,沒有急著應聲,反問溫和發問:“是什麼讓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宋延釗以為自己那一席話說完,會見到一個躊躇滿誌,亦或是禮賢下士的南都節度使。

他或者會因為對建州的不戰而勝心懷得意,或者會為了表示自己的德行而對自己這個降臣之首施加善意。

唯獨沒想到他會這樣發出一問。

短暫的怔楞之後,宋延釗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種名為苦澀的東西:“建州輸得不冤啊!”

“我在南都見到了強壯的士兵,見到了團結的官員和民心,李氏的年輕一代裡,連女孩子都開始試著獨當一麵,這樣的對手,建州要怎麼去戰勝呢?”

“與其將來戰敗受戮,生靈塗炭,不如尋求一個體麵,富貴離場。”

李元達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宋延釗神色懇切的與他對視。

終於他微微一笑,繼而道:“此時朝廷尚在,去節度使名號這種事,還是免了……”

宋延釗點點頭:“既如此,便請節度使選人前去管製建州吧。”

李元達由是笑意更深:“建州尹今日為建州所做的,建州的百姓都會記住的。”

宋延釗手扶膝蓋,有些疲憊的站起身來,苦笑道:“不是千古罵名,老朽便深感慶幸了。”

他離開了。

李元達反而有些遺憾:“真沒想到,建州居然不戰而降了。”

許景亨打門外進來,肩頭尤且有趕路沾染上的塵土:“不奇怪,知道自家是雞蛋,怎麼敢往石頭上碰?更彆說他們離南都最近,若有戰事,首當其衝。”

他隻是回身去望了一眼宋延釗離去的背影,心有幾分複雜的感觸:“他承蒙席蔭之父提拔,得以身居高位,今日保得席氏一族安泰,也算是不負先主了。”

李元達問:“城中如何?”

“李約公子初戰告捷,”同時,許景亨也反問:“來日置建州如何?”

李元達眼皮都沒動一下:“席氏獻城,可保資財五成。”⌒思⌒兔⌒網⌒

許景亨問:“那建州的高門又當如何?”

李元達略帶詫異的反問:“這不是該叫他們考慮的問題嗎,怎麼來問我?”

席氏能夠得以保全一半身家,是因為主動投降,且向來行事也不算殘暴無道,換言之——即便如此,他們都得吐出來一半,彆的人家,你們就好意思在那兒乾看著?

許景亨聽得失笑:“也叫他們送一半家財出來?”

李元達回以笑容:“可以叫他們試試看啊。”

……

李約此次出兵,在旁人看來,深有些殺雞卻用牛刀的意思。

區區幾十戶胥吏而已,居然也要出動足足一千騎兵?

隻是前後分彆帶隊的李約和李平知道,他們從中收獲了什麼。

戰前的動員和軍械的籌備,如何封鎖消息,著人把守何處的街道,先從何處發作,如何迅速控製住宅院,這些全都是學問。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把這當成一次簡單的抄家,而是將其當成一場小型戰役來做準備。

可即便獅子搏兔,底下也不乏有人受傷。

有戶人家不知是怎麼想的,家裡邊竟存了好些火油和箭矢,見事不好,馬上引弓而發,李約手底下的人猝不及防,馬匹也受到驚嚇,因此傷了七八個人。

而除此之外,還有兩家人見事不好,逃出了家門。

雖然很快就被抓住,但這無疑也意味著他們那看似天衣無縫的行動,似乎並不是那麼完美。

“我們考慮的並不周全,一不留神,就吃了大虧。”

兄弟一人立在義父麵前做出檢討:“還有戰前的籌備,其實也不太全麵,不應該全都從府前離開的,太過於招搖了些,若事情有變,則後邊的全都被堵死了……”

李元達沉著臉聽著,少見的沒有出言撫慰,這是年輕人的必經之路,也是玉器被雕琢出來的必有過程。

想一蹴而就?

你當你是霍去病啊!

重要的是能夠從失敗和缺憾當中吸取教訓,這就足夠了。

李元達叫人取了李方妍日前送來的沙盤,帶著兩個孩子翻盤全局,快要結束的時候,便見許景亨在窗外張望,隻是不曾入內,料想並非急事。

等李約和李平走了,他才滿臉興奮的入內,卻賣了個關子:“你不妨來猜猜,一口氣抄了三十九家胥吏,從中得到了多少財帛?”

李元達兩眼發光,作激動之態:“難道有一千萬萬兩那麼多?!”

許景亨:“……”

許景亨一口氣噎在喉嚨裡,臉色鐵青的瞪著他。

李元達哈哈笑了起來:“開個玩笑罷了,彆生氣啊!”

又好聲好氣的問:“抄出來多少?”

許景亨冷哼一聲:“不多,共計一百四十多萬兩而已。”

李元達臉上玩味之色頓消,鄭重起來:“真是肥的可以啊……”

一百四十多萬兩平均到每家人身上,大概是三萬五六千兩銀子。

千萬彆覺得這個數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