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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5 字 6個月前

,隻死盯著自己的丈夫。

到了近前,她咬牙問:“李衡,你當真要休了我?!”

李元達擺手:“給她筆墨。”

這就是他的答案。

“好,好好好!”

曹夫人連說了四個“好”字,手掌顫唞著接過侍從遞過來的墨筆,將要落下的一瞬,卻又抬起。

與此同時,她左手扯住那份曹舅爺屬了名的文書,三兩下撕得粉碎,揮手撒到李元達臉上:“李衡,你想趕我走?白日做夢!”

曹夫人臉色鐵青,神情猙獰:“你憑什麼休了我?是李方雪跟季家女兒做的惡,同我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一朝富貴想換個年輕漂亮的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都有些什麼花花腸子?你——”

李方慧急了,趕忙拉她:“阿娘,彆說了阿娘!”

曹夫人一把將她推開,恨鐵不成鋼道:“沒出息的東西,你怕什麼?你娘都叫人欺負到頭上了,你居然還叫我忍氣吞聲!!!”

偌大的前廳裡回蕩著曹夫人的咆哮聲,尖銳的格外刺耳。

李家的族老們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曹舅爺沒有說話,因為不敢吭聲。

李方慧又氣又急,一時語滯。

許景亨興致勃勃,雙眸鋥亮,隻恨不能站在椅子上鼓掌歡呼:吵,再吵!

搞大點,死我門口!!

我愛看!!!

曹夫人希望能夠在丈夫的臉上看到幾分波動,哪怕是憤怒,也勝過現在的雲淡風輕。

隻是叫她失望了,即便鬨成這樣,即便將那份文書撕得粉碎,那人臉上的神情也沒絲毫的變化。

好像那些浸染了墨色的碎紙屑不是撒在他臉上,而是落雪一樣化在了庭院裡一樣。

李元達保持著先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神色平和的指了指院子裡的日晷:“這裡有紙跟筆,你有一刻鐘的時間,重新謄抄一份休書,簽上自己的名字。”

曹夫人嘴角瀉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她將要說話。

然而李元達的食指已經抵在了唇邊,那是個示意噤聲的動作。

曹夫人不屑一顧,卻見他將食指從唇邊挪開,指了指廳堂之上粗獷大氣的橫梁。

這座府邸從前屬於一位藩王,規製極高,曹夫人隨從丈夫搬進來的時候,有討巧的侍從奉承著告訴她:“連那廳中的橫梁木,都是從南洋采購的,生有奇香,可避蟲蛇,據說即便過去千年,也不會腐爛!”

然後她聽見丈夫語氣平淡的說:“手長在你的胳膊上,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寫,這是你的權力,但是如果一刻鐘之後我見不到你署名了的休書,我就把你吊死在房梁上!”

他抬起眼簾,定定的看著她,甚至於和藹的笑了一下:“當然,你也可以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某個族老忽然間覺得廳內的光芒好像忽然間亮了起來。

左顧右盼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許景亨許先生的眼睛在發光。

然而此時此刻,許景亨有多心潮澎湃,曹夫人心中的巨浪就有多麼洶湧。

她其實是想要撒潑的。

想馬上跪在地上抱住李衡他叔叔的腿,哭著說這些年她給李家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實在不行就說要一頭撞死在這裡。

可是她沒敢。

冥冥之中好像有個聲音告訴曹夫人,你要是玩尋死覓活這一套,他很可能真的會成全你!

曹夫人隻能退縮,這讓她覺得痛苦。

痛苦極了。

“李衡,你真的要如此絕情?”

曹夫人柔和了神色,流著眼淚看著他,神色中投出了敗者的哀求:“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是朝廷認定了的節度使夫人,你,你真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我吊死?”

李元達笑:“不信就試試。”

他說:“隨便你怎麼選,我都可以。”

曹夫人臉頰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一下,嘴唇抿得死緊,再沒有說話。

李元達神色寡淡的看著她,渾然沒有催促的意思。

倒是李方慧迅速從驚駭當中清醒過來,取了紙筆和休書複件,又去拉母親:“阿娘。”

曹夫人已然生了退縮之意,卻拉不下臉來,不輕不重的掙開了她的手。

李方慧氣急道:“阿娘,你真的想死嗎?!今日早就把臉丟光了,現在倒是想起體麵來了?!”

曹夫人心頭一痛,倏然淚下,繼而失聲痛哭。

李方慧動作近乎粗魯的拉過她的手,把那支墨筆遞到她的手裡,惡狠狠道:“寫!”

又補了一句:“不想死就快一點!!!”

曹夫人有些委屈的看了女兒一眼,大概是想說句什麼,然而被李方慧那冰冷到近乎懾人的目光瞧著,最後竟沒敢做聲,老老實實的照著抄了一份。

遲疑再三之後,終是附上了自己的名字。

薄薄的一張紙,竟像是重達千鈞。

李方慧小心的將其接過,送到舅父麵前去。

有了先前那一場波折,曹舅爺豈敢拿喬,乖巧又迅速的寫了名字上去,乖巧又迅速的將那份文書遞還到了外甥女手上。

李方慧深吸口氣,雙手捧著,送到了父親麵前去。

李元達瞟了眼,微一側頭,親信便會意的收下了。

李方慧該鬆口氣的。

可不知怎麼,眼眶一酸,兩行淚滾滾流了出來。

李元達默不作聲的遞了張手帕過去。

李方慧雙手接過,手忙腳亂的擦了眼淚,欲要開口,眼淚卻再度流出。

她哽咽道:“父親,我,我隻是……”

李元達溫和的看著她,說:“去送一送曹家的兩位客人吧,隻是不要耽誤太久。”

“內宅如今沒有女主人,你是長女,該承擔起責任來,晚些時候你的義妹明仙同她母親會過來,屆時她們母女二人的器具用度,怕要勞煩你多掛心。”

李方慧微覺愕然:“我?”

李元達輕輕頷首:“是的,你。”

李方慧怔怔的看著父親,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她好像有很多話想說,然而到了嘴邊,又覺得都沒有必要了。

最後,她紅著眼睛跪下`身去,向父親行了個大禮,說:“好,您放心吧。”

李方慧送了曹舅爺和曹夫人出去,李家的族親們也很有眼力見的起身告辭,族長道是這兩天就把過繼的事情完成,見侄子無意留客,也很識相的走了。

隻留下兩眼發光的許景亨和無事一身輕的李元達。

得了,問題都解決的差不多了。

許景亨隻覺得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勁兒了,連兩人之前鬨矛盾的事兒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會兒見周圍沒人,便馬上湊了過去:“嘿喲,你剛才那個氣勢真不錯!她要是死活不寫,你還真能把她吊上去啊?”

曹夫人方才憤怒一撒的結果仍舊靜悄悄的停留在案上,零星兩三塊,像是幾點碎雪。

李元達以手支頤,輕輕吹了一下,那幾點碎雪便無力的落到了地上,與更多的同產骨肉彙合一處。

然後他笑了:“怎麼會?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李元達哈哈笑了兩聲。

許景亨在旁邊瞧著他,也跟著笑了。

至於這話是真是假,他其實也不怎麼在意。││思││兔││在││線││閱││讀││

是假的,說明李衡這個主君已經有了說一套做一套的政治家本能,這是好事。

是真的,說明李衡這個朋友骨子裡還是念舊的,即便曹氏先前做過諸多昏頭的事兒,並不能承擔起節度使夫人該有的責任,他也仍舊顧念著從前的夫妻情誼。

怎麼看都是贏了。

許景亨很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不然早八百年就被李家這群人給氣死了!

這會兒曹夫人被休回了娘家,頭腦庸碌的大公子被過繼到了二房,他琢磨著:“或許您該重娶一位夫人了……”

李衡年過四旬,並不算是很老,如今曹氏退卻,南都多得是願意嫁女於他的權貴,要是他願意,遣使致信南逃的朝廷,娶一位正經的皇室公主都不稀奇。

李元達擺手道:“且再等等吧。”

李衡膝下有數個兒女,其中不乏有年幼之人,其間有沒有可造之材,都還未知,不必早下決斷。

若是有,其母又可堪造就,那就將其扶正,順理成章的選為繼承人,也便是了。

若是挑不出什麼出色的,再去想續弦的事兒也來得及。

李元達心裡邊這麼想著,冷不防瞥見門外人影一閃,自家心腹猶猶豫豫的停在那兒,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模樣。

李元達還沒發話,許景亨先自皺起眉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來回稟?”

那心腹被他叫住,臉上的遲疑之色便更濃了些,快步入得內來,小聲道:“曹舅爺,不,曹家那位老爺在外邊不肯走,百般央求,說是已經帶了自家幾個女孩兒過來,求大人好歹看一眼,哪怕不是續弦,做個妾也沒什麼……”

“他畢竟是大小姐的長輩,跪在地上苦苦懇求,大小姐也不好直接叫打出去。”

許景亨對於曹家此行此舉倒是不覺詫異,他詫異的是彆的:“曹氏竟也在那兒乾看著?”

依照這位的脾氣,不當場炸裂才怪呢!

心腹忙道:“曹夫人叫罵不停,她哥哥隻是聽著,並不反駁,前者體力不支,已經暈厥過去,大小姐跟人攙扶著她上了馬車,往大人與的那處宅院去,卻叫屬下來將此事回稟大人,看該如何處置才好。”

許景亨聽罷眉頭微鬆:“大小姐能看得開,也好。”

李方慧帶著母親去了李元達給曹氏的那處府邸,而不是曹家,又叫人就舅父之事來回父親,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真要是想幫襯舅家,就該馬上把舅父打走才對,哪能由著他在那兒丟人現眼?

可見從此以後,曹夫人與曹家,大抵也就一彆兩寬,再無瓜葛了。

李元達看顧曹夫人幾分,好歹是因為她與原主是結發夫妻,可曹舅爺算什麼東西,到這會兒都不死心!

他馬上就要叫人把曹家那群人一起趕出去,冷不防空間裡邊劉徹忽然間說了句:“李元達,你說你老婆會不會托生到曹家去啊?”

李元達:“啊???”

李世民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這還真說不準!”

朱元璋很有經驗的道:“如果你老婆真在這個世界上的話,大概率在與你產生交集的幾家人裡邊。”

李元達心動了:“那是得去看看!”

他這話剛在空間裡說完,都沒落地呢,就聽身旁許景亨冷笑一聲,嗤道:“他們在想屁吃呢!好容易把曹家那群傻蛋攆走了,還能再接一個過來?”

他兩手插腰,洋洋得意又美滋滋的道:“滾,叫他們都滾!”

李元達:“……”

在節度使府上,許先生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就能代表節度使本人的意誌。

且依今日之事來看,曹家人以後明顯也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