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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60 字 6個月前

臣在此。”

便聽皇帝道:“朕臥病期間,軍國大事皆由你裁決,不要叫朕失望。”

劉徹應聲。

皇帝又看向其餘人:“爾等要儘心儘力,輔弼太子才是。”

眾人唯唯。

如此短短說了兩句話,皇帝便流露出疲憊的樣子來,叫內侍攙扶著重新躺下,擺擺手,打發他們出去了。

劉進看著祖父如今的情狀,著實有些擔憂——摒棄掉皇家不可避免的勾心鬥角之外,他對於這位祖父,其實也是很有感情的。

他在祖父身邊待的時間,比在父親身邊待的還要久。

想要留下來陪伴,但是皇帝已經堅決的表露出不要來打擾我的意願,又有誰能違逆呢。

劉徹已經做了幾十年的皇太子,堪稱是根深蒂固,此時皇帝身體不適,由他來代行職權,並不稀奇。

而丞相和禦史大夫,乃至於宗正見了皇帝,知道他頭腦尚且清明,並不存在受製於人的情況,自是心悅誠服,馬上著手協同皇太子穩定朝綱。

至於兩位大將軍……

這倆明顯是鐵杆的不能再鐵杆的皇太子黨,大概率不論怎樣都會站皇太子的。

經曆過短暫的群龍無首之後,大漢王朝這個龐大而強盛的國家機器,終於順暢的運轉了起來。

……

自打九皇子往建章宮去見皇帝,周若冰的心就懸了起來,在寢宮裡等了又等,都不見人回來,眼皮子也開始不安的跳動。

再得知建章宮緊急封鎖,皇後已經趕了過去,那感覺簡直不亞於五雷轟頂了!

皇後的親信倚華前來傳話:“皇後娘娘說了,夫人留在宮中,不要外出,至於九殿下那裡,她會儘最大的努力。”

周若冰聽此不詳之言,險些當場暈過去,滿心焦灼的等了又等,到最後,都快要不抱希望了,卻又有皇後處的人來報信:“九殿下正在皇後娘娘處,馬上便就能回來了!”

周若冰乍喜乍驚:“這……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如此?

不隻是她,皇後也深感疑惑。

小九在陛下那兒所的那些話,她聽了都覺得膽戰心驚,倘若說陛下不為之動怒,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他是為什麼暈過去的?

可醒來之後,怎麼又一聲不吭的把人給放了呢?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了李元達的嘴裡:“他在想什麼啊?總不能是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當場失憶,把之前的事兒給忘了吧?”

“不能,”嬴政思忖道:“若真是如此,他又怎麼會記得九皇子,打發他離開,又替他脫罪?”

幾名內侍持燈在前,將這黑夜割開了一道口子。

劉徹負手在後,穩步前行的同時,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給出了答案:“因為他雖然是個老登,但也是個講道理的老登啊。”

“八皇子跟李廣利要死,是因為他們的確炮製了巫蠱案,不是嗎?”

“而九皇子有什麼錯,又該以什麼罪名來懲處他?”

空間裡邊幾個人都怔住了。

而劉徹很肯定的給出了答案:“他當然沒有罪,他說的全都是對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叫我爹惱羞成怒,最後當場破防,原地暈厥過去。”

“最能刺痛人心的就是真相,你們覺得,他是會為虛無的指控而憤怒的人嗎?”

如八皇子那樣無理無據的指責皇帝,他會覺得好笑,輕蔑的看這家夥垂死掙紮,可九皇子不一樣,他真的是在有理有據的指責皇帝!

正因為皇帝無從辯駁,所以他才格外難堪!

這要怎麼去懲罰九皇子?

甚至於懲罰他這件事,本身就跟皇帝做登的準則相悖——他隻殺他覺得有罪,覺得該死的人,而以他的評判標準來看,九皇子沒有任何過錯。

他當然可以耍賴,說九皇子不敬君上,把大不敬這個萬金油搬出來,但如此一來,就極大的違背了他的準則,這也就相當於否定了他先前的所有行徑——因為他踐踏了自己製定的底線。

這才是皇帝即便醒來之後也一直懨懨,不願見人的緣故。

朱元璋冷笑一聲,對此給出了評價:“雖然不乾人事兒,但還是有點逼數的。”

劉徹聽得莞爾,笑完之後,卻是若有所思:“不過,我這位九弟,或許會給大漢帶來一些前世不曾有的變化呢。”

……

劉徹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皇帝,這會兒緊急上架,自然是輕車熟路,不會出現什麼過錯。

後宮有皇後鎮守,當然也沒人敢興風作浪。

隻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皇帝卻始終把自己關在建章宮裡不肯見人。

不隻是不願意見皇後和皇太子,連同朝臣也不肯見,負責診脈的禦醫住在裡邊兒,宮門一關,裡邊的動靜誰都不知道。

對於儲君一係來說,這其實是件好事,因為政治上的交割已經完成了。

皇帝在神誌清楚的情況下,在宰相、禦史大夫和宗正的見證下將國家托付到了皇太子手中,說得難聽點,他現在是死是活,對於儲君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但就在這種緊閉持續到第七天的時候,劉徹親自去拜訪了自己的九弟:“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一回,怕還得叫九弟走一遭。”

九皇子對此有些遲疑:“大哥,非是我不願前往,而是此時此刻,父皇隻怕未必想見到我……”

回想起先前之事,他為難的額頭生汗,用手帕擦了擦,如實道:“我是不會作假的,如若父皇再問,我還是會那麼說,我倒是無妨,隻是怕父皇若因此大動肝火,卻不知是否會有上一回的幸運了。”

劉徹笑著寬慰他:“放心的去吧,無妨的。”

他數了數日子:“過去七天,足夠父皇想清楚了。”

又告訴九皇子:“我叫你去,就一定能保住你,九弟,你且寬心。”

九皇子輕歎口氣,向長兄行禮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

內侍前去回稟,道是九皇子在外求見的時候,皇帝正獨自坐在殿內出神。

這也是這些時日以來,他慣常有的姿態。

聽了內侍言辭,他難以避免的回想起數日前那個孽子對自己的冒犯,一股煩悶之情油然而生:“不見,叫他滾!”

內侍畢恭畢敬的應了聲,馬上就要出去的時候,卻又被他叫住了:“且慢。”

皇帝遲疑再三,終於歎息著道:“還是叫他進來吧。”

不多時,內侍引著九皇子入內,這對曾經親近過,也曾經決裂過的父子四目相對,一時之間,竟都不知道該作何言語。

“說話啊,”皇帝麵無表情道:“你來求見朕,還等著朕跟你說話嗎?”

九皇子躑躅一會兒,跪下`身去:“兒臣有罪。當日若非兒臣言語過激,也不會……”

皇帝冷冷的覷著他:“真是虛偽啊——你是真心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嗎?”

九皇子下意識道:“當然不是。”

皇帝又冷笑了一聲。

九皇子嘴唇動了動,緩緩開口,解釋道:“兒臣當日的錯,錯在以言語致使君上身體受損,並不是錯在言論本身。”

皇帝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前傾一些身體,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狐疑的質問他:“朕錯了嗎?”

九皇子怔了怔,很快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您錯了。”

皇帝眸色猝然一寒:“朕的確存著平衡朝局的心思,可這難道錯了嗎?一旦兩級失衡,權柄外落,因此造成的惡果,又由誰來承擔?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你可知道,君主的仁慈,本身就是罪惡!”

九皇子有些茫然,訥訥道:“我,我聽不太懂這些話。”

又問:“您是在詭辯嗎?”

皇帝:“……”

皇帝為之語滯。

而九皇子很快便反應過來:“隻是陛下,萬物都該是有度的,您的所作所為,明顯已經逾越了那個尺度。”

“朝廷上的事情,您要勝過我萬千,個中細節,我分辯不清,但是我很清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您無需再試著說服我了。”

皇帝又是長久的默然。

良久之後,他忽的道:“你知道當初那場火,是朕讓人放的嗎?”

九皇子頓了頓,道:“大概有所猜測。”

皇帝注視著他:“後悔嗎?當時冒死衝進去救朕。”※思※兔※在※線※閱※讀※

九皇子搖搖頭:“不後悔。”

皇帝有些疑惑的挑了下眉。

九皇子道:“您選擇做陰謀的炮製者,我選擇做一個忠君的孝子,是您的鬼蜮伎倆錯了,不是我的孝道錯了。”

皇帝又一次被刺痛了:“你在跟誰說話?注意你的言辭!”

什麼鬼蜮伎倆,這也太難聽了!

而在惱怒之後,他又有些落寞。

看著麵前這個少年,朦朧間回想起了另一張麵龐。

曾幾何時,他們臉上都有著如出一轍的赤誠。

皇帝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如若再有火災,朕身陷其中,你還會毫不猶豫的去救嗎?”

九皇子有些遲疑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皇帝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九皇子猶豫著問:“您想聽真話嗎?”

皇帝果斷道:“朕累了,你退下吧!”

第334章 劉老登大舞台49

這就打發我走了嗎?

九皇子有些遲疑,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子的性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難道他是今天才知道的嗎?

鄭重行過禮,將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聽皇帝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不無惆悵的道:“向來天無二日,誰願意權柄下移?如今朕交付國事出去,靜居養病,還有誰會記得朕呢。”

九皇子聽到此處,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再行一禮:“陛下此言差矣。”

他如實道:“您以為今日,是兒臣自告奮勇來的嗎?非也,是大哥擔心您的身體,又怕您心裡愁苦,憋出病來,這才叫兒臣前來開解您一二的。”

“而除此之外,母後也好,丞相等重臣也好,乃至於兩位大將軍,皆是問候不斷,怎麼能說已經沒人記得您了呢!”

皇帝先是冷笑了一聲:“你何曾寬慰到朕了!”

又有些動容,神色感懷道:“是你大哥叫你來的?”

“正是,”九皇子頷首道:“大哥說心病還須心藥醫,便叫兒臣來給您請安。”

皇帝聽得沉默下去,卻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半晌過去,終於朝他擺了擺手。

這一回,是真的打發他走了。

九皇子躬著身退後幾步,一直到快要出門的時候,才背過身去。

將門扉合上的時候,他聽見殿中天子發出一聲五味雜陳的歎息:“據兒啊……”

九皇子往建章宮去走了這一遭,好似也沒什麼用。

因為他走之後,皇帝還是把自己關在寢殿裡,絲毫沒有打算出來的意思。

他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