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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1 字 6個月前

金山卻茫然不知,居然以為你父親行事不妥,想要指點起他來,這難道不可笑嗎?!”

劉進聽得毛骨悚然,汗流浹背。

在母親點明這其中的關係之前,他居然毫無所覺!

父親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啊,居然把這段本該是全天下最危險的父子關係經營到他這個下一任要承擔風險的人都無知無覺的地步!

這簡直是近乎鬼神了!

他膝行近前,近乎哀求的看著母親:“那您覺得,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皇太子妃取出手帕,替這孩子擦了擦汗,反倒柔和了語氣:“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切如常便可。”

小孩子就是有這種好處,他還小嘛!

所以即便是陛下那樣心機深沉、老謀深算的人,也會溫和的提點他,而不是暴力糾正他。

陛下如此,更何況是皇太子呢。

……

皇太子在宮宴上的舉動,震碎了許多人的眼球。

周若冰的父親在宴飲結束之後前去拜見貴為夫人的女兒,也不禁老淚縱橫:“他怎麼這樣啊!”

有被濺到!

事發的時候周若冰沒在那兒,沒能見到那極其波瀾壯闊、驚心動魄的一麵,不過即便隻是事後聽人說起,也是相當炸裂的程度了。

這會兒聽父親委委屈屈的跟自己哭訴,也隻能勸他:“您還是看開點吧……”

周父顫聲道:“我哪兒敢看不開啊!”

海西侯他都呲,更何況是他?

當時那場麵,他想想就心有餘悸——如此刻骨銘心的羞辱,海西侯回家之後馬上吊死都不奇怪啊!

周若冰在震撼之外,其實還是有一點爽的——八皇子隻比九皇子大一點,倚仗著受寵,沒少欺負她兒子,這會兒看那甥舅倆倒黴,她才高興呢!

隻是回想起離開時皇後說的話,她隱隱的有些猜測,遂再三叮囑父親:“近來朝中多事,父親和家裡其餘人都少在外走動,謹言慎行。”

周父很老實的應了:“夫人放心,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劉徹親自提著燈籠,往寢殿去,途中道:“李廣利死定了。”

空間裡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愣了下,最後是朱元璋沒繃住,問了句:“你,不是打算去李廣利家追著他呲吧?”

劉徹:“……”

劉徹臉都黑了:“那我成什麼人了?!”

沒等他們再說什麼,就主動給出了答案:“我爹扶他上位,是為了製約我,可事實證明,雖然他稍稍能夠製約到,可同時也沒有任何的政治頭腦,隨隨便便就踩到了他的底線,他不死誰死啊!”

對於皇帝來說,魏霍意味著什麼?

那是他此生最為輝煌的政治成果,死後能挺%e8%83%b8抬頭去見劉氏先祖的軍功章,誰敢否定這兩個人在本朝的功勳,就是跟他對著乾——要麼你把他乾死,要麼他就要把你乾死!

尤其是冠軍侯。

這是他親自教養,手把手栽培出來的軍神,是本朝的一麵旗幟,也是他本人的意誌投射,李廣利居然敢流露出想騎在冠軍侯脖子上的意圖——你他媽想乾什麼?!

找死啊!!

分分鐘刀了你!!!

“但是沒辦法啊,李廣利這時候已經被架起來了,且還是他親自架起來的,想拉下去倒是也簡單,一句話就行,但這麼一搞,可就是把皇帝跟儲君之間權力平衡的那層遮羞布給撕掉了,所以說……”

劉徹摸著下頜,不懷好意的笑了。

其餘幾個人還真是搞不懂他的腦回路,亦或者說搞不懂皇帝的腦回路。

李元達不由得問了出來:“所以說,皇帝會怎麼辦?”

劉徹卻給出了一個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答案:“你們還記得當初他是怎麼對待周夫人的嗎?”

第326章 劉老登大舞台41

對於李廣利來說,這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黑,而是天崩地裂、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的那種黑。

因為過於痛苦,他甚至於無法去回想事發時候的畫麵,哪怕隻是回想到一絲一毫,大腦都會瘋狂尖叫,然後自動屏蔽畫麵,讓他倒地暈厥。

那場宮宴,李廣利是最後一個離席的。

這當然不符合規定,畢竟按照禮製,該是先君後臣,先尊後卑,皇室眾人離席之後,朝臣依次離場,魏大將軍之後,便該是他了。

可是……

李廣利感受著自己濕漉漉的屁股,隻覺得那不再是自己的屁股,而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魏大將軍叫人攙扶起來,在群臣的注目禮下緩緩走出大殿,而在他之後,李廣利僵坐在席一言不發。

周夫人的父親當真是個老實人,見狀二話不說,馬上就起身了。

李廣利很感激他——他甚至於都沒有開口問候一句,便起身走了。

這極大的避免了李廣利更進一步的難堪。

先前殿中的四位禮官都被皇太子下令處死,太常寺馬上補了新的人來,他們對於這明顯逾禮的行為也沒有提出任何質疑,李廣利在欣慰之餘,愈發覺得心如刀絞。

終於,群臣都走得差不多了。

李廣利低著頭從坐席上站了起來,感受著殿中留守的宮人和內侍們若有若無的目光,腳步虛浮的往宮門處去了。

到了殿外,一陣晚風拂來,李廣利清晰地感受到了涼意。

他不由自主的回了下頭,正見到司馬遷探頭出來,對著他的背影陰暗觀察。

李廣利:“……”

李廣利衣袖掩麵,快步疾走,甚至於根本回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第二日,便開始對外稱病。

家裡人起初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有去勸的,聽聞昨夜的變故之後,便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煊赫張揚了多年的外戚李氏,一夕之間竟開始閉門謝客,嚴守不出。

到第三日,有李廣利的門客前去見他。

來人進了書房之後,甚至不等神色懨懨的李廣利開口,便先自道:“君侯如今閉門不出,可是已經為全家人置辦了棺材和喪葬之事?”

李廣利勉強打起精神來,薄薄的顯露出些許怒色:“怎麼敢如此詛咒於我?!”

門客冷笑道:“您以為來日皇太子登基,會放過您嗎?八皇子與他畢竟乃是至親兄弟,又有著淮南厲王的舊例在,他未必會取其性命,可是您呢?”

“太宗孝文皇帝連親生舅舅都能逼死,您對皇太子,又算是那個牌麵上的人物?李氏滅門之禍近在眼前矣!”

李廣利麵露懼色,眼底不由自主的顯露出擔憂來。

那門客察言觀色,便繼續道:“先前宮宴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皇太子居然當眾……”

他還沒來得及把事情闡述出來,李廣利便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猝然變了神色,近乎哀求的道:“不,不要說了……”

門客見狀,便歎口氣,有些憐憫,又有些無奈:“事已至此,您難道覺得還有轉圜的餘地嗎?陛下尚在,他便敢如此,來日皇太子登基,怎麼可能放過您,放過李氏?”

李廣利當然也是有過雄心壯誌的,如竇氏、薄氏乃至於當今的母族王氏,可都曾經出過擺布天下的大人物啊,他有外甥,且外甥還極得當今寵愛,憑什麼他就不能肖想一下了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之前在宮宴之上搶占冠軍侯席位,就是存了與皇太子集團爭鋒的心思,也意圖叫群臣知道,李氏外戚這團火焰已經燒起來了!

可是……

李廣利已經不敢去回想當日發生的事情了。

那團火剛燒起來就被澆滅了,且滅的極其慘烈……

羞恥是很容易轉化為憤恨的,且他也的確有非常強大的內核原因去仇恨皇太子,而朝堂之上的風氣本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當日宮宴之上,皇太子幾乎以冠絕天下的姿態壓倒了他,倘若李氏外戚就此一蹶不振,不能想辦法進行反製,那就真的完了!

可這事兒想來簡單,做起來哪兒容易?

李廣利有些灰心喪氣:“皇太子背靠那樣強勢的母家,如今又羽翼豐滿,皇長孫也頗得陛下看重,哪是這麼容易就能還擊,且擊到他痛處的?”

那門客微微一笑,靠近幾分,卻是壓低聲音,惡魔一樣誘惑的道:“有時候勢力太強,未必就是壞處,您難道不知道,陛下正是因為覺得皇太子集團過於強勢,所以才將您不該得到的榮光賞賜給您嗎?”

李廣利皺眉看著他。

那門客於是便將聲音壓得更低:“我聽說,陛下春秋正盛的時候,曾經一口氣連埋了十幾個方士,對鬼神之說厭棄至此,可是近兩年,卻又開始召見來自海內的各地方士了呢……”

李廣利一點就透,豁然開朗:“魏大將軍年邁,時有病痛,聽說皇後曾經幾次令人前去為其祝禱……”

……

朝廷的盤子就那麼大,有人占得多了,當然也會有人占得少了。

李廣利要做的,就是去團結被皇太子集團擠壓、失去了政治地位的人,亦或者說,因皇太子集團而利益受損之人。

不能在正麵戰場上將其打倒,何妨去劍走偏鋒?

宮宴結束之後的第四日,李廣利終於重新走出家門,先使人往冠軍侯府上致意,厚贈歉禮,繼而又上表請罪。

皇帝昏昏欲睡的躺在塌上,聽郎官念完李廣利所上的奏疏,不禁道:“海西侯未免也太過於恭謹小心了……”

下令厚賜李廣利,又賜予其子官爵。

八皇子在旁聽得潸然淚下:“父皇給予舅父如此深厚的恩寵,他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的。”

皇帝睜開眼來,招手喚他近前,對著他的麵龐注視良久,流露出懷念和緬懷的樣子來:“畢竟是你的舅父啊,就算不為了你,也是為了你母親。”

八皇子想起從沒見過的亡母,再想起舅舅透進宮裡來的風聲,伏在父親懷裡,半真半假的哭了起來。

“兒子有父皇多年疼愛,母親知道,地下也能夠安心了!”

皇帝微笑的撫摸著他的發頂,好笑道:“瞧你,馬上都要娶親了,卻在這兒作小女兒情態。”

劉進打外邊兒進來,便見到這副父子和睦、骨肉親厚的情狀。

擱在從前,他臉上言笑晏晏,心裡邊卻會忍不住嘀咕幾句,但是到了今日,他卻能夠開始從祖父的角度來揣度問題了。

八叔是祖父的愛子,儘管這份愛護裡可能摻雜了政治上的考量,但是,世間哪有完全純粹的東西呢?

父親的侍妾錢氏為父親誕下了長女,之後又舉一男,她顯而易見的更在意兒子一些,可誰又能說她不愛惜自己的女兒?

人皆有私,水至清則無魚。

儘管從他的角度來看,八叔整日上躥下跳,不甚安分,極惹人嫌,但是在祖父看來,兒子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