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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4 字 6個月前

華長公主重用舊貴族,貶斥出身寒門的朝臣,他臉上逢迎,在皇後在時主動獻好,心裡隻怕已經恨得滴血!

宗室、軍隊,乃至與朝臣,隻是片刻之間,新帝便重新拉齊了這三駕馬車!

至於內宮——昌華長公主憑什麼跟全太妃抗衡?

其一,那是先帝的後妃,是昌華長公主的長輩。

而其二,那是當今天子的生母,名份上勝過長公主萬千!

英侯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聰明,李炎是浸%e6%b7%ab朝局多年的政客,匆忙得到傳召往來此處,還覺得莫名,待見到天子與宋王言笑晏晏,隻拉著他們品茶,卻不論朝事之後,心裡便也有了領悟。

一盞茶吃完,宋王屏退左右,無需嬴政開口,那二人便跪下`身去,心悅誠服道:“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英侯與李炎領命而走,嬴政旋即起身,返回宮中。

宋王心下擔憂,忙勸阻道:“宮中今日有變,陛下九五之尊,實在不宜深入險境!”

“母親還在宮中,我豈能不回去?至於所謂的險境……”

嬴政輕蔑一笑:“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

是年十月十二日,英侯奉天子令,以穢亂宮闈、朋扇朝堂,不敬先帝等故問罪柏氏,族其家。

而李炎則持天子詔令,掌控中樞官署,令各部不得擅動的同時,又悄悄傳了心腹過來:“你替我走一趟……”

今日國都之中的平靜,是相對的平靜,但是因為軍隊的調動和官署內的動蕩,有宵小之徒借機行事,也不為奇。

心腹從令而去,不多時,卻神色驚慌,折返回來。

李炎見狀大為不悅:“如何回來的這般匆忙?”

心腹在他耳邊低語:“小人剛到監獄門口,便被人攔下,那人讓小人帶句話給您……”

李炎聽到此處,心中不祥之感大盛,忙道:“什麼話?!”

心腹顫聲道:“令君難道不想效仿先帝與江茂琰,與朕做一對善始善終的君臣嗎?”

李炎倒抽一口涼氣,身體顫唞,不由得合上雙眼。

幾瞬之後,他再度將眼睛睜開,壓低聲音,一字字道:“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以後勿要再提!”

心腹戰戰兢兢的應了,恭敬的退了下去。

徒留李炎在原地心驚肉跳,最後苦笑一聲:“大行皇帝直到今日,才算是可以瞑目了!”

第231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45

昌華長公主將將梳洗結束,就聽外邊忽然間有吵嚷聲傳來。

枯熬了將近一夜的頭腦隱隱作痛,她不由得抬手去揉太陽%e7%a9%b4。

而那邊她的心腹宮女已經怒衝衝的走了出去:“不知道長公主受不得驚擾嗎,怎的還如此不懂規矩……”

這話隻說到一半兒,就被一聲驚叫取締。

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士手持兵器,三兩下將戍守宮門的衛士殺掉,繼而便持著那尤且在滴血的劍刃刀戟衝上前來。

那宮女看得膽怯,倒是還有些忠心,大喊一聲:“殿下快跑——”

昌華長公主聽得外邊聲音,也是變色,霍然起身,正對上來人冷銳森寒的目光。

她倒是還算沉得住氣,厲聲嗬斥道:“爾等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內宮之中作亂?!”

那為首的軍士待她也算客氣,歸劍入鞘,繼而伸出手臂,做了個請的動作:“長公主殿下,今日陛下臨朝,您也往前殿去吧!”

陛下……周明?

昌華長公主心下瞬間轉過數個念頭,神色卻愈發冷寂:“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要玩什麼把戲!”

宮中顯然經曆了一場變故。

從她所在的殿宇向外,到處可見的到底的屍骸,甚至於她還見到了……

“柏彥卿!”

昌華長公主快行幾步,追了上去,見那位向來風光霽月的宰相被幾個武士控製住,嘴巴也給堵得嚴嚴實實,不由得作色:“還不快快把他放開,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是誰?!”

奉命主持此事的嚴格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懶洋洋的一揮手:“帶走!”

昌華長公主攔在柏彥卿麵前:“誰敢?!”

嚴格遂又朝旁邊人一揮手:“連她一起帶走!”

昌華長公主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便被人製住了,像是老鷹提著小雞似的,同柏彥卿一道,輕輕鬆鬆的被帶向前去。

昌華長公主的嘴巴並沒有被堵住,她也應該出聲叫罵的,但是她卻沒有。

因為她看見前殿外林立著前來參與朝會的官員,越是被人帶上前去,那官員們身上官袍的服色便越是顯著,她不願折損自己的尊榮,也羞於在此時表露的像是一個市井潑婦。

力氣要留在要緊的時候使。

她這麼想。

大殿之上,李炎當仁不讓,立在最前,身後文武官員依次而立,秩序分明,人多至此,卻是一聲不聞,寂靜的近乎可怕。

而在玉階的上方,正襟危坐的卻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當朝天子周明。

柏彥卿尤且被人控製住,昌華長公主卻被放開了。

她活動一下手腳,同時整頓衣著,力求不失輔政長公主的體麵,繼而冷冷開口:“陛下今日究竟意欲何為?難道你是要違逆先帝和孝昭皇後的遺令嗎?!”

孝昭皇後,是昌華長公主輔政之後,做主為母親擬定的諡號。

嬴政卻不理會她,目光向下一掃,淡淡道:“禮部尚書何在?”

便有人匆忙出列,應聲道:“回稟陛下,臣在此待命。”

嬴政道:“夏太後是朕的什麼人?”

禮部尚書聽到此處,便知道皇帝是打算從哪裡發難,然而即便知道,事情又豈是他能夠更改的?

當下滿心苦澀,言說道:“夏太後乃是陛下的高祖母。”

嬴政又問:“夏太後並不是穆宗皇帝的皇後,何以能夠得到太後的尊號呢?”

禮部尚書道:“因為夏太後為穆宗皇帝誕育了後繼之君,莊宗皇帝登基之後,遵從國法,宣揚孝道,冊封自己的母親為皇太後。”

嬴政微微頷首,臉上在笑,眼底卻含了三分肅殺之氣,又問:“既然有此舊例,那朕的母親,何以至今都隻是太妃?!”

禮部尚書不能對。

當日先帝大行之後,他也曾經提議過要冊立全妃為皇太後的,隻是這個提議,卻遭到了昌華長公主的極力反對,連孝昭皇後本人,也是不置可否。

說到底,還是這母女二人,不覺得全妃有資格跟皇後平起平坐。

隻是時移世易,這會兒陛下當政,算起賬來,卻是要將此事說個清楚明白了。

禮部尚書到底還是有著幾分聰明,見今日之事如此,料定昌華長公主多半已經不能翻身,而年輕的天子隻怕也不想再見到自己這樣的老臣,當機立斷,馬上摘下官帽,叩頭請罪:

“臣年老昏庸,不堪擔此重任,今日犯下如此大錯,不敢再厚顏無恥,忝居高位,隻求陛下與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為太妃操持完加封太後的典製之後,便致仕歸鄉!”

嬴政臉色便都未變,便道:“準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於朝臣們來說,全妃究竟是太妃還是太後,其實都無關緊要——反正新帝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這誰都改變不了。

但是對於昌華長公主來說,這很重要!

一個出身西域的卑賤女子,居然可以得到與她母親一般的尊榮,這怎麼可以?

她幾乎立時就要出聲反對,不曾想卻沒有奪得先機,就在嬴政吐出“準奏”二字的同時,便有早就侍立在側的郎官行禮上前,開始宣讀旨意。

那長長的褒美都被昌華長公主無視掉,那滿紙的金石之聲她也恍若未聞,隻聽見最後一句“冊太妃為太後,上尊號為慈顯,稱慈顯皇太後”……

這怎麼可以?!

昌華長公主且驚且怒,殿外侍從卻已經開始高聲唱喏:“慈顯皇太後到——”

全太後穿著全套的太後衣冠,在雙紅的攙扶下穩步進殿。

嬴政步下玉階,親自去迎,當先跪拜,而群臣在後,豈敢不從?

最後,也唯有昌華長公主仍舊僵立原地,將滿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雙紅侍立在全太後身邊,見狀眸光一寒,疾言厲色道:“長公主既見了太後,何以不肯屈膝問安?您的孝道在哪裡,教養又在哪裡?!”

昌華長公主幾時會將這樣一個婢女看在眼裡:“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我說話?!”

全太後神情溫和,語氣中卻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力量:“雙紅是在替我闡述我的心意,又說的有理有據,何罪之有?昌華,你見了我,何以不肯跪拜?”

昌華長公主心裡憋了無數句狂妄之語要說,然而她自己也知今日勢不如人,且自己理虧,再見滿殿眾人皆以跪拜,自己到底不好過於例外。

幾番為難,百般羞辱,她終究還是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不甘不願的屈膝向全太後請安。

全太後微微一笑,目光裡一片冰冷,卻沒有再去看她,轉向群臣之時,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今日到這裡,是因為聽到民間風傳,江相被下獄問罪,乃是一樁冤案。”

“先帝在時,與江相君臣相得,我在內宮,也知道君臣二人之間的感情極為深厚,說是肝膽相照,亦不為過。這樣的深情厚誼,江相又怎麼會對先帝做出不敬之舉?”

說到此地,她歎了口氣:“江相有功於大周,這樣的人,怎麼能夠隨隨便便的就被處以刑罰?因為此事疑點重重,所以我重新審問了當日指控江相的侍從們,不想,他們卻給出了與從前截然相反的證詞——”

全太後話音落地,便有人押解著數名內侍進殿。

當先之人痛哭流涕,懊悔不已:“太後娘娘恕罪!當日之事,實在是孝昭皇後以我等性命威逼,我們才不得已而為之,太後娘娘明鑒啊!”

這群人最曉得見風使舵,當日能因為權勢而拜倒在孝昭皇後麵前,為她去做假證,今日又如何不能跪倒在全太後麵前,為她驅使?

相較於先前嬴政冊封全妃為太後時來說,這幾名內侍的招供所造成的混亂,就要嚴重的多。

宮中多了一位太後,對於朝廷的影響微乎其微,但是江茂琰不同!

他做了幾十年的首相,門生故吏遍天下,身上一旦發生了動蕩,牽扯極大!

這樣頂層的風雲波折,低位者不敢作聲。

高位者若有所思的覷著李炎的神色,見他不發異聲,便知道也是讚同天子的。

再有人去看老神在在的宋王——根本無需多想,從一開始,他就是想要保住江茂琰的!

天子與宗室、要臣都已經達成了共識,江茂琰被釋放也就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諸多各懷鬼胎的目光之中,隻有宋王將視線投向了昌華長公主,見她此時仍舊處於一種混沌的茫然,不由得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