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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69 字 6個月前

現下的這番投資,在公孫儀危難之時的主動結交又算什麼?

當下二人締結起來的聯盟,又算什麼?

可若是不否定謠言,繼續當下的這種合作關係——

目前看來,他損失的僅僅隻是顏麵(……),外邊人也都是人雲亦雲,多有借機看笑話的意思,未必當真。

但倘若來日公孫儀起複,他李炎卻與之交際甚密,往來配合,那他媽可就是自行實錘了啊!

這跟當眾結婚有什麼區彆?

李炎想到這兒,不由得頭皮發麻,倒抽一口涼氣。

陛下,您這一手是真狠啊。

輿論發酵到了這種地步,我要是繼續跟公孫儀往來結盟,那就算是坐實了謠言,身後名必然不保。

可若是為了辟謠與之劃清界限,那二人之間門的聯盟便將自行瓦解,甚至可能因此結怨。

縱橫家的人睚眥必報,難道是隻針對江茂琰的嗎?

我先以禮相待,繼而將其掃地出門,公孫儀豈會不恨我?!

過近不可,過疏不可,要是這兩者都不選,而是狠下心來直接把公孫儀殺了……

李炎滿心苦澀:當今天子不是易與之輩,皇太子難道就是善茬?

他如此煞費苦心保下公孫儀,甚至不惜因此招致天子的不喜,又怎麼可能坐視自己將其殺死?

當然,如今公孫儀就在李家,要真是狠了心要殺,自然沒有失手的道理,但是來日皇太子登基會如何對待李家,便是未知之事了。

“真是不世出的英主啊。”

李炎在心裡想:“隻是落了一步棋,就叫我如此進退兩難!”

繼而又不禁在心裡憤憤不平的想:“還有,陛下你真是太偏心了!我隻是想小小的搞一搞你的首相,甚至於還沒有開始動手,你就用如此惡毒狠辣的方法來搞我,你沒有心的嗎?!”

他江茂琰為你殫精竭慮,我李炎難道沒有為大周嘔心瀝血?!

就因為我是後來的,無論我做什麼,都比不過他了!

可李炎畢竟是李炎,能夠躋身相位,絕非泛泛之輩。

短暫的迷亂之後,他很快選定了前進的方向,收留公孫儀,已然惡了當今天子,也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在了對方麵前,如今再去退縮,隻會顯得自己怯懦無能,自斷臂膀,實在沒有必要。

至於外邊瘋傳的那些謠言……

隨他去吧,耳不聽,心不煩。

做人嘛,道德底線太高會很痛苦的。(反正陰陽人也不是我)

李炎很快就想通了,甚至於還有心去寬慰公孫儀,且巧妙的讓他產生了誤解:“那些個簪纓世家,吹噓自己祖上的血脈有多麼高貴,可是背地裡,卻隻管做這些蠅營狗苟之事!”

他沒有把自己推測出的真相告知公孫儀。

這有什麼意義呢。

反正現在公孫儀已經夠恨皇帝,也夠討厭江茂琰了,何必再去畫蛇添足?

倒叫他意識到,自己這個看似風光的宰輔,其實並不像表麵上那麼體麵,反而會削弱自己在盟友麵前的威懾力。

還是讓他去恨舊貴族吧。

反正那些人本來也是皇太子要清除的對象。

公孫儀成功的被誤解了。

主要是,他知道皇帝想殺他平眾怒,但是他真的不覺得堂堂周國皇帝會用這樣下流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就像張良在見到周帝之前,也沒想到他會是一個當眾譏誚自己的人一樣。

肯定是那群記恨自己的舊貴族乾的!

公孫儀恨得牙癢——你們這群王八蛋,都給我好好的伸著脖子等死吧!

睡覺都給我睜一隻眼!!

這麼下流無恥的謠言,你們是怎麼編出來的?!

你們怎麼好意思編造出來?!

你們還有人性嗎?!

李炎見他麵色漲紅,神色激憤,難免好言好語加以寬慰,倒叫公孫儀頗覺歉疚:“為著我的事情,倒是帶累了令君,平白汙了清名……”

李炎遂借機掀了一張底牌:“倒也不算是平白汙了清名。”

他笑著將當日自己在國丈席間門為公孫儀說話的事情講了:“不隻是公孫先生,我大抵也早就得罪他們了。”

公孫儀本就因為這謠言而深覺自己與李炎同病相憐,此時再聽說二人之間門竟還有此前因,著實動容,先前因利與之相交,此時倒是平添了幾分真心,當下起身鄭重拜謝,自不必提。

外邊起風了。

撐著窗戶的支棍被風吹落,“咣當”一聲,那扇精致的雕花窗戶砸了下來。

李炎起身去扶,卻在窗外見到了神色複雜的兒子。

他不由得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又說:“什麼時候來的?竟也不作聲!”

李炎的兒子看看自己爹,再透過被自己爹撐著的窗戶看一眼內室中的公孫儀……

他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大人,都這麼晚了,您跟公孫先生兩個人在屋裡說什麼呢?”

他目光不住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李炎:“……”

李炎瞬間門就明白了兒子沒說出口的狐疑。

他火冒三丈,礙於公孫儀還在室內,終究生忍下去,隨口扯了個由頭出去,拉著兒子到了遠一些的花園,劈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也不是三歲小兒了,竟然連眾口鑠金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沒有自己的判斷嗎?你沒有眼睛,不會看,沒有耳朵,不能聽嗎?!”

李炎的兒子神色躊躇,猶豫著說:“您跟我說,我娘很早就去世了,這些年您也算是功成名就,卻一直沒有續弦……”

“續弦——我哪有這個時間門續?光是各種公務,都叫我忙的腳不沾地,要是家裡再添幾個女人,豈不是直接就要亂套?!”

李炎聽完原地氣個半死:“還有你娘的事,你以為我騙你嗎?我有什麼必要騙你?你真以為男人能生孩子啊,難道你平時都是用腳後跟想事情的?!”

李炎的兒子訥訥不語。

李炎見狀,臉上怒色未消,反而更濃:“你剛才那麼看著我做什麼,你想說什麼?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啊,彆人說你就信?!”

李炎的兒子低下頭去,麵露慚愧之色。

侍從就在這時候過來,畢恭畢敬的問:“老爺,您今晚還是在公孫先生這兒睡嗎?”

“噢,對,”李炎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特意叮囑說:“換個軟點的枕頭過去,之前那個太高了。”

侍從應聲而去。

李炎的兒子:“……”

李炎轉過頭去,重新切換回教子狀態,歎息道:“我對你很失望!”

李炎的兒子:“……”

李炎抬起手來,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地麵:“想我聰明一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就帶在這兒吹吹風,好好清醒一下吧!”

說完,便轉身回客院去了。

李炎的兒子:“……”

啊這。

欲言又止。

……

回去之後公孫儀還問他:“令郎呢,怎麼不進來?”

李炎眉頭擰了個疙瘩,不願將兒子那些離譜的想法告知盟友。

他覺得丟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便隻說:“我讓他在外邊清醒一下。彆管他,我們再來手談一局。”

公孫儀自覺與之交心,又因為其子一直待之甚恭,難免以看待子侄的態度看待他,歎口氣,勸李炎說:“孩子都是要慢慢教的,一味的疾言厲色,隻會讓他害怕,哪裡能真的明白道理呢。”

到底拉著他出去,神情慈愛,讓尤且呆立在遠處的李家郎君回去了。

李炎的兒子:“……”

公孫先生……他對我好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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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濕了眼眶。

第220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34

嬴政被立為皇太子之後,皇帝便開始著手為他培養勢力,以首相江茂琰為太子太傅,此後又揀選朝中極有聲名的文武官員侍奉東宮。

而在這個過程中,出於對大局的考量,他也保持了對後繼者相當的尊重,空置了一半的官位,任由嬴政自行填充。

皇帝冊立嬴政為儲君,就是決定在自己百年之後,將這個國家交付到他手上,既然如此,當然也給予他自行成長和抉擇的機會。

否則,不是成全那些自己欣賞的人,反而是在害他們。

嬴政了然於皇帝的這種心態,投桃報李,將以張良和嚴家兄弟等人為首的門客們填充進東宮之後,不拘一格,選用從前侍奉過皇長子的人為官,諸皇子、公主外家中的有識之士,也都有所征召。

此時忠君之風盛行,有田橫五百士的壯烈,講求的是忠臣不事二主。

(前)皇長子誠然不夠成器,擔當不起社稷重任,但到底是儒家門徒,對待門客還是相當敬重的,故而即便是在他被出繼之後,也仍然有忠心耿耿的舊臣跟隨於他。

此番受到征召,便要推辭。

皇長子此時正在家中為母親守孝,到底記得孝和皇後臨終前對他的叮囑,不再參與朝政,聽聞皇太子征召自己的家臣,也隻是微微皺眉,繼而下令讓人賜千金以為送彆——他隻是被出繼了,但是並不缺錢。

皇帝不會在金銀上虧待他,皇後更是有錢。

“我今日淪落到這種境地,他們尤且跟隨,已經儘了君臣之情,若是有意離去,也無需阻攔。”

這話還沒發出去,外邊就有人來稟告,雲都尉遣人前來送信。

皇長子剛剛皺起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

因為這位“雲都尉”不是旁人,正是與他和離的妻子,從前的皇長子妃。

雲葳派去的人向皇長子傳達她的意思:“您應該勸說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門客去侍奉儲君。如今到了這種境地,尤且對您不離不棄,可見他們都是高潔之士,讓他們走上仕途,是國家的幸事,是儲君的幸事,難道就不是您的幸事嗎?”

“您的外家注定會被皇室打壓,您又承諾孝和皇後不會參與政務,您無法通過血緣關係獲得政治上的庇護,那麼,通過這些品格高尚的舊臣來換取平穩的未來,也讓他們去造福社稷,對於雙方來說,不都是吉利的事情嗎?”

“孝和皇後對我有著教導之恩,所以我聽說此事之後,派人來告訴您我的想法,希望您慎重的考慮我的話。”

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那就要聽腦子好使的人說的話。

皇長子思忖許久,終於還是起身去拜訪府上的門客,一一勸說他們出仕,這才有了後來的皇長子門客入仕東宮。

征召侍奉皇長子的舊人,是皇太子的%e8%83%b8襟和氣度,勸說自己的門客去投東宮,是皇長子的釋然和好意,一來一回,象征著周國最高權力的更迭平穩達成,不隻是在國都,之於列國,也是一樁美談。

嬴政將最後擬定好的名單遞交到皇帝手上——待到後者加蓋大印,這件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