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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77 字 6個月前

個四腳朝天。

皇帝抄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

燕王:霧草,救命啊!!!

他連滾帶爬的往旁邊一閃,生生躲開了這致命一枕,然後二話不說就朝門口去了。

這才有了之後在眾人麵前發生的一幕。

……

朱棣眼見著皇爺爺當眾暴起,竟奪雪人頭顱而去,瞠目結舌之後甚至於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雪球結結實實的砸在燕王頭頂,瞬間四分五裂,落地之後化作數個碎片。

嚴釗神色略微有些複雜的看著那一地殘雪,又不無深意的看了眼麵前皇長孫的腦袋。

朱棣已經完全懵了:“啊這……”

他懵了,燕王也懵了。

親衛們向來知曉天家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見皇爺沒再有彆的吩咐,便輕輕將燕王放開,後者軟乎乎的倒在了地上。

太子不可置信的驚呼聲從不遠處傳來:“四弟!”

皇帝跟朱棣同時顫了一顫。

前者回過神來,轉身迅速溜進了內殿。

後者回過神來,舉步去迎自己這一世的爹。

太子三步並作兩步,絲毫不顧形象,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近前來,甚至於都無暇理會眾人行禮,便蹲下`身去,滿麵擔憂的查看燕王情狀。

燕王頭暈腦脹,眼前發花。

他出生的時候,皇帝四處征戰,無暇顧及家小,便是太子這個長兄照顧他最多,加之二人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格外親厚。

勉強睜開眼看清楚來人是誰,燕王那委屈的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大聲告狀:“大哥,爹用雪球砸我頭!”

太子這時候暫時顧不上彆的了,緊拉著弟弟的手問:“四弟,你頭疼不疼,暈不暈,能站得起來嗎?”

燕王看哥哥急得臉都白了,不禁有些懊悔,反倒要刻意將事情說的小一些:“就是當時覺得暈,現在好多了……”

太子又如何不明白弟弟的心思,讓他暫且在地上半躺著,不要貿然起身,又解下`身上的狐皮大氅讓他墊在身下,以免著涼。

等將這一整套都安排妥當,這才環視四遭,少見的肅然了神色:“沒看見燕王身體不適嗎?去找個太醫過來!”

一向溫文穩重的東宮如此疾言厲色,看起來竟然比皇帝還要讓人膽寒。

乾清宮的幾個內侍麵麵相覷,為首的戰戰兢兢道:“太醫們都在偏殿拘著,沒皇爺的吩咐,奴婢們不敢擅作主張……”

太子厲聲道:“爾等豈不知父皇令孤監國?若是連幾個太醫都做不得主,那還監個屁的國!”

內侍聞言,不由得擦了把冷汗,再不敢有所遲疑,壯著膽子往偏殿去了。

太子又向身後出身東宮的親信道:“去請母後過來,再出宮去傳幾位皇弟!一家子人吃吃不下,睡睡不著,全都在擔心他,他這又是在做什麼?他不想過安生日子,那大家就都彆過了!”

眾人聽出東宮辭鋒直指天子,皆是變色。

連燕王都弱弱的勸了句:“大哥且先不要動氣,興許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誤會?難道我自己沒有眼睛?!”

太子冷笑道:“你看父皇方才快步進殿的樣子,像是身體欠佳嗎?真要是身體不適,還能掄起雪球來砸人?!”

燕王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其餘人也都聽得低下頭去,唯唯諾諾,不敢作聲。

太子雙目如電,目光恍若霹靂,環視一周,寒聲道:“剛才是誰給父皇搓的雪球?給孤站出來!”

朱棣:“……”

夭壽啊,大哥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啊!

跟皇爺爺有的一拚……

他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低眉順眼的站了出來,小聲叫道:“父王。”

太子看得眉頭緊鎖,麵帶不悅:“英哥兒,怎麼是你?”

朱棣趕忙指著不遠處的雪人辯解:“我放心不下皇爺爺,想來看他,隻是卻進不去,便想著堆個與我一般大小的雪人在此陪伴皇爺爺……”

太子聞言微微頷首,倒是沒有遷怒於他:“你有心了。”

皇帝此時人在殿內,卻一直都全神貫注的觀察著這邊的發展。

眼見著太子大發雷霆、極為震怒,不由得冷哼一聲:“他哪裡是要發作彆人?不過是要借機傾吐對他老子我的怨氣罷了!”

又作色道:“如此膽大包天,真是反了他了!且看朕怎麼收拾他!”

內侍總管神情複雜的侍立在一側,看向來威嚴冷厲的皇爺彎下腰,撅著屁股,貓在窗戶裡邊將糊窗戶的輕紗撕開一個小洞向外偷窺,不由得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剛湧出來的汗珠。

嘴上還要附和:“啊對對對!”

外邊太子說話的功夫,先前匆忙離開的幾個內侍已經帶了兩名禦醫過去。

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被太子揮袖製止:“且先來看看燕王!”

二人匆忙應了聲,半蹲下`身去靜心診脈,又掀開燕王的眼皮看了看,終於道:“燕王殿下年輕體健,並無大礙,開幾服藥吃一吃便好了。”

“是嗎?”

太子半信半疑,轉頭看著弟弟:“現下感覺如何?”

燕王悶聲悶氣道:“隻是有些暈,倒是不怎麼疼。”

太子當即便道:“那便不要輕易挪動了,且隨我到殿內去歇息些時候,待情狀稍好一些,再去東宮。”

又吩咐左右:“去給燕王準備軟轎,再使人往燕王府去送信,免得燕王妃憂心。”

燕王聽罷,原本不疼的頭也疼起來了。

他猶豫著拉著太子的衣袖:“大哥,爹都沒發話呢……”

太子勃然大怒:“他不是病了,讓我全權處置國事家事嗎?我說了就算,你怕什麼?!”

燕王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噢。”

太子親自攙扶著他站起身,又吩咐侍從去開門。

皇帝陰著臉又罵了一句“逆子!”,然後一溜煙跑到寢室裡邊去,把門關的死死的。

燕王被安置在了南麵窗前的軟塌上,麵前還新挪過來兩個暖爐,睡著爹的床,住著爹的殿,饒是燕王向來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此時也不禁有些膽怯。

大哥平日裡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發起脾氣來真的好可怕啊!

他下意識的往牆角位置裡縮了縮。

然後就撞到了一個稚嫩的肩膀。

燕王低頭看了眼,很不爽利:“你怎麼在這兒?去去去!”

朱棣蜷縮在牆角裡,小聲跟他嘀咕:“我爹平日裡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發起脾氣來真的好可怕啊!”

燕王:“……”

燕王頓覺知己難求,讓了半個位置給他,一大一小倆人一起蜷縮在角落裡,心有戚戚的道:“是吧是吧?!”

第163章 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頭子16

朱棣跟燕王一處蜷縮起來,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邊廂真正的勇士——太子在安置好受傷的弟弟之後,轉頭就往皇帝所居住的寢室去了。

嚴釗見太子滿麵怒色,再想到他先前所言,無論是出於昔日舊交還是於他有恩的帝後,都毫不猶豫的近前勸阻,溫聲道:“太子殿下,您且先息怒,皇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

太子唇角微彎,然而笑意卻像是籠罩了一層霜,冷冷的不達眼底。

他眉宇間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流轉:“你們都知道皇爺的脾氣,卻沒人知道我的脾氣嗎?!”

說完也不等嚴釗言語,便大步向前去了。

嚴釗神色躊躇,進退兩難。

苦惱許久之後,終於注意到了抄著手貓在軟榻上,又一處蜷縮在角落裡的燕王和皇長孫。

他不由得歎一口氣,口中略帶了幾分柔和的埋怨:“我也就罷了,您二位一個是太子殿下的胞弟,一個是太子殿下的長子,怎麼也不勸他?皇爺的脾氣……”

燕王不無酸澀的道:“父皇才不會對大哥怎麼樣呢!”

誰不知道我爹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好大兒!

朱棣不無酸澀的道:“皇爺爺才不會對我爹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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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釗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神色微妙。

燕王卻是情不自禁的“哎呀”一聲。

從前怎麼沒覺出來,我這大侄子還是個妙人呢!

英雄所見略同啊!

……

皇帝趴在門上聽著外邊的動靜,卻沒敢再在窗紗上扣個洞。

沒法子,寢室外邊的這扇門小,要是平白扣個洞出來,委實太過顯眼,倒好像是他這個當老子的怕了兒子一樣。

耳聽著太子的腳步聲近了——這時候也就隻有太子敢絲毫不放輕動靜的往這邊來了。

皇帝二話不說,快步到塌上去,一掀被子躺了回去。

如此過了幾瞬,又有些狼狽的掀開被子,將腳上的靴子脫掉,丟了下來。

又重新躺下去。

等這一整套動作完成,太子也已經出現在了門口,抬手叩門之後,他的聲音隨之傳到了皇帝耳朵裡:“爹,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皇帝默不作聲。

不僅如此,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太子又敲了敲門:“爹?”

然後不等皇帝回應,便伸手推門:“您不說話,我就當是答應了。”

皇帝:???

暗生惱火之餘,他又開始慶幸自己早早就把門給插上了。

然後就聽見窗戶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皇帝:???

伴隨著一聲輕響,木質的窗戶從外邊被打開,太子動作敏捷的翻身過去,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皇帝:今天過來的兩個崽,都他媽不按常理出牌!

心裡邊如此憤憤作想,繼而就覺麵前落下了一片陰翳。

太子來到了床邊,抑製住怒氣,叫了聲:“爹!”

他說:“已經到這時候了,您還要跟我裝嗎?!”

皇帝默不作聲的躺在塌上。

太子見狀冷笑,上前一步,伸手去扯他身上被褥。

皇帝反手奪過,同時睜開一雙虎目,驟然發出一聲斷喝:“放肆!”

他揮開太子的手臂,先發製人,猛地坐起身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拉扯到我身上來!”

太子鬆開手,很冷靜的看著他:“您不是生病了嗎?現在看起來,倒是很有精神啊!”

皇帝見狀大怒道:“生病了又如何?我就不能好了嗎?非得一病不起,然後一命嗚呼才行?!”

“我沒那麼說。”

太子冷笑了一聲:“我隻是覺得,您前腳還病得不能起身理政,後腳就生龍活虎的跳起來打人,這前前後後的落差,未免有些大了。”

皇帝惱羞成怒,繼而使出了不同時空裡父輩們共有的殺手鐧:“你這是什麼態度,不記得自己在跟誰說話了是不是?!”

他高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