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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88 字 6個月前

了什麼,居然逼反了你的親叔叔?又是做了什麼,讓你其餘的叔叔們冷眼旁觀,坐視老四把你從皇位上拖下來?!”

朱允炆做賊心虛,自是惶恐不已,戰栗不能言語。

皇帝見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嚴釗!”

嚴釗隨之應聲:“孩兒在!”

皇帝怒指著朱允炆,聲色俱厲道:“朕念著骨肉親情,一次又一次的寬宏於他,他卻不知好歹,屢屢隱瞞,該死!”

“你既然不想說,那就永遠都彆說了——把他押下去,用烙鐵燙爛他的嘴!”

第160章 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頭子13

用烙鐵燙爛他的嘴……

朱允炆隻是聽著這一席話,便是驚駭欲死、屁滾尿流。

因為作為皇帝的親孫,他深知這話皇帝絕對不是隨便說來恫嚇於他的,而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朱允炆立時便萎了,痛哭流涕的要往玉階上爬:“皇爺爺,孫兒有罪,求您看在孫兒還年幼的份上——”

哀求辯解的話還沒說完,皇帝便喘著粗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嚴釗躬身領命,略一擺手,便有近侍上前來拿了朱允炆在手。

朱允炆兩條腿都在打顫,後背不知何時也生了汗,不死心想要再行求饒,拖拽住他的近侍眼明手快,隨手掏出手帕團成一團堵住了他的嘴。

嚴釗將人帶到了詔獄去,親自操刀審問。

烙鐵是要用的,但在這之前,還是得讓他把該說的講個清楚,如若不然,這親軍都尉府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

貼身侍奉的內侍小心翼翼的近前,恭敬詢問皇爺是否需要掌燈,等到皇帝冰冷不耐的一瞥以後,趕忙躬身請罪,放輕腳步退將出去。

皇帝在那張華麗寬闊,卻沒有一絲溫度的龍椅上靜坐了很久,神色惶然,腦海中回蕩著這個死而複生的孫兒告知自己的事情。

三個月後,太子妃難產,母子俱亡。

明年夏天,長孫英哥兒辭世。

又三月之後,皇後薨逝。

而此後再過幾年,他想要托付天下的長子也將撒手人寰……

他最在意的幾個人,全都先他一步離去了。

他幾乎不敢想象前世那個自己,是怎麼度過最後的時間的。

而除此之外,竟然陰差陽錯的選了文哥兒那個蠢蛋繼位,沒過幾年,就把好好的天下搞得一團糟!

真真是人死了,做了鬼,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寧啊!

皇帝靜坐在龍椅之上,宛若失魂,許久之後回過神來,感知到臉頰上傳來的涼意,抬手去碰,卻是滿手濕冷。

他不無錯愕的看著手上的餘濕。

是眼淚啊。

他以為自己是至高天子,以為自己坐擁四海,自從家人幾乎儘數在亂世之中餓死之後,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流淚了!

他不需要這種徹頭徹尾的,軟弱的產物。

可是……

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皇帝垂下頭去,以手掩麵,無聲的流下淚來。

伴隨著這動作,他頭頂的翼善冠隨之滑落,他也不甚在意,發泄似的將其取下,遠遠丟開。

都道是皇帝萬歲,皇後與東宮千歲,可從秦漢至今,哪有真正萬歲的皇帝?

麵對生死,再如何尊貴的人物,終究也是禸體凡胎。

向來無堅不摧、剛烈果敢的皇帝,第一次感知到如此濃重的恐懼。

最可怕的是,他全然不知道應該如此應對這一回的困局。

……

嚴釗是在後半夜過來的,大抵是剛剛動過刑的緣故,身上尤且有殘餘的血腥氣。

他手持一遝文書,神色複雜,有些遲疑的道:“義父不妨先去歇息,明日再閱……”

皇帝見狀,便有所了悟,顯然是文哥兒新吐露出來的那些東西,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嗤的笑了一下,麵帶嘲弄:“已經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呈上來!”

嚴釗隻得從命。

先前當麵質詢的時候,皇帝隻見文哥兒這孫子顧左右而言他,百般遮掩,便料到他這繼位之君必然做的相當平平,甚至於可以說是劣跡斑斑,故而即便知道燕王起兵靖難,奪了孫子的皇位,心下驚詫之餘,更多的卻是欣慰,而非怒火。

此時再將這冊審訊實錄接到手裡,翻開瞥了一眼,便如同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渾身上下都冷了。

不隻是太子,老二、老三、老八、老十,都走在了他前邊。

雖說這幾個兒子在皇帝心裡沒有太子那麼親近看重,但到底都是他的親生骨肉,尤其是老二老三——齒序越是靠前的兒子,他投入的感情和精力也就越大。

人世間的悲哀,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更何況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悲劇呢!

皇帝心下哀慟,不由得合了下眼,默然良久,才翻開下一頁。

視線最開始落下去的時候,他心緒還是比較平和的。

前世自己迫於局勢,百般思慮之後立了皇次孫為皇太孫,又為他清洗朝堂,安排宗藩,把兒子們都打發出去戍守各地,沒事兒不讓他們回來,又立法禁止宗藩私下往來,將保險加到了最高層次。

可以說是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很好。

皇帝隔著時空給前世的自己點了個讚,又有些不解。

就這麼個天胡局,文哥兒那畜生到底是怎麼輸的?

再翻開下一頁——

皇帝看了前三行,臉色便沉了下去,目光越是下移,神情便越是陰鷙,待到最後,驚怒之情溢於言表,二話不說,便將手中那本供冊三兩下撕個粉碎!

“這個挨千刀的狗雜種!”

削藩削藩,削你娘的藩!

老子我設置藩王鎮撫天下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沒有跟你分說明白?!

你要削藩,好歹也要等自己坐穩天下,民心儘歸再去做,韜光養晦,這難道很難?!

你要削的都是你的親叔叔,是你臂膀一樣的宗室,用稍稍懷柔一些的方式,這難道很難?!

可你他媽都是怎麼乾的?!

這屎一樣的建文新政!

你想恢複周禮,又想廢黜分封,你他媽屁股到底坐哪頭兒?!

周王有罪,被廢為庶人,流放雲南,岷王也被流放漳州——這兩個地方俱是窮山惡水之地(當時),使叔父流放於此,是何居心?!

更不必說齊王、代王被廢為庶人,湘王蒙冤求訴無門,竟然在府上自焚而死!

而燕王——隻聽他先前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四野心勃勃心懷不軌,打從侄子登基之初就開始覬覦皇位,可是看看這狗東西做的那些事情,一步步將老四逼上絕路,這他要是能忍,老子我都覺得窩囊!

甚至於皇帝在憤怒之餘,心裡還有些隱隱的慶幸。

得虧是老四起兵靖難,奪了江山,如若他當真是滿心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老實實引頸就戮,卻不知文哥兒那畜生還能保有這天下多久!

他老人家剛躺下去不到十年,墳就給人刨了都不稀奇!

嚴釗是第一手材料的獲得者,對於皇帝的反應並不稀奇,隻是心緒難免複雜——誰能想得到,前世竟是這般走向?

本朝建國才多少年,錯非燕王及時起兵靖難,如秦朝那樣二世而亡,隻怕也不稀奇!

而與此同時,卻不知又要有多少生靈塗炭,百姓罹難!

他隻是旁觀,尚且覺得膽寒發怒,更何況是如今這天下的擁有者皇帝?

眼見著義父三兩下將那一疊供狀撕個粉碎,隨手一揚,嚴釗便知道,此時被揚的不僅是幾張供狀,更是還沒來得及從那位皇孫身體裡榨出來的骨灰……

果不其然,皇帝甚至於連短暫的遲疑都沒有,便麵容猙獰的下了命令:“殺了他!剝皮揎草!!!”

嚴釗領命,神色卻有些擔心:“義父,您千萬要保重身體……”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皇帝沉默片刻,終於擺了擺手:“知道了。去辦吧。”

……

東宮。

時值深秋,天氣已經有些冷了。

然而東宮是什麼地方,第一縷涼風從北方吹來之後,地龍便燒了起來,湯婆子暖爐一應俱全,甭管外邊兒如何清寒,殿內俱是溫暖如春。

朱棣清晨起身,更衣之後,便往正殿去同太子妃一道用膳,除了就近關懷太子妃此時情狀之外,也存著打探朱允炆現狀的心思。

活了一輩子,他還能不知道他爹跟他大嫂是什麼人嗎?

眼睫毛拔一根下來都是空的!

就朱允炆那兩下子,打順風局還可以,逆風局想翻身?

做夢去吧!

東宮是有小廚房的,更彆說太子妃此時身懷有孕,一應膳食更是精細。

朱棣用湯匙盛了個魚肉混沌往嘴裡送,就見太子妃身邊的心腹前來回話,也沒有避開他。

“娘娘,偏殿那位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從前這麼說指的可能是樓庶人,現在指的,就隻能是東宮次子皇甫文了。

太子妃長眉微動:“跟他一起出去的人呢?”

心腹輕輕搖頭:“也不曾回來。”

太子妃便將手中筷子擱下,垂眸思忖幾瞬,才溫聲道:“幾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差人出去找找吧。”

又問:“偏廳那邊都籌備妥當了嗎?”

心腹應了一聲:“幾位王爺也不是頭一回過來了,膳食用度都有成例,您且寬心。”

太子妃遂不再言語。

短短幾句話,朱棣便猜到了朱允炆的去處。

他爹昨晚跟他幾個叔叔歇在偏廳,他娘沒摻和這事兒,皇後體弱早早睡了,滿宮裡能對東宮唯二的皇孫出手的人,也就隻有皇帝一個人了。

一晚上都沒回來,可能是優待看重,也可能是被掀了馬甲。

再激進一點的話,說不定好好的建庶人都被掀成兩個了。

朱棣:希望弟弟有事(全是惡意)

他懶得摻和這事兒,倒是有些慶幸於聽了嬴政的建議,沒有為圖一時之快而在朱允炆麵前掀牌,如若不然,這會兒他跟朱允炆怕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難兄難弟了。

在太子妃處用了早膳,朱棣便照舊往禦書房去上課,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他爺爺跟他爹擔著呢,哪用得著他操心啊!

然而等從禦書房回去,朱棣才知道事情糟了。

因為今天他爺爺沒去上朝。

給老爺子當了那麼多年兒子,他還能不知道自己親爹的脾性嗎。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天恨不能掰成二十四個時辰用,這平白無故的,怎麼可能輟朝?

太子妃正在等他,見了兒子上下端詳一眼,見衣著無甚犯忌諱的,立時便帶著他往乾清宮去。

他們畢竟身在宮中,去的還算早的,然而相較於太子與昨晚歇在東宮的幾個親王,顯然已經晚了一籌。

不過倒不要緊。

因為在結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