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1 / 1)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7 字 6個月前

而陪都與順州便不必多說了,連日的對峙雙方都動了老底,此時德州興起,兩邊暫且擱置矛盾,默默的%e8%88%94舐傷口。

李世民也有事情要忙——忙什麼?

秋收啊!

怎麼,你們都沒有糧食要入庫的嗎?

【叉腰.jpg】

魏王:“……”

艸啊!

你有沒有人性啊李長生!!

先把本王的存糧大後方占了,然後又去打南邊富庶的地方,你想餓死誰啊?!!

陪都那邊的狀況也不容樂觀。

京師以西的隴右道,本就不是什麼富庶地方,短暫的將就一下也就罷了,若真的是長久駐軍……

人吃馬嚼之外,還要供應陪都內的宗室和達官貴人,從前京師能做到這些,是因為舉全國之力得以運轉的政治體係乃至於發達的水係漕運,可現在的陪都有什麼?

北邊的叛軍就更彆說了,他們占據的地方窮的摳腳,雖然打下了京師,也的確收獲頗豐,可是金銀珠寶這東西一旦失去了流通性,那跟糞土又有什麼區彆?

鄭法蘭嫻熟的給李世民戴高帽:“主公高瞻遠矚,目光之遠,放眼之長,我等望塵莫及啊!”

還有人道:“如今情狀,甚至都不需要出軍了,即便是熬,也能把他們熬死!”

王侍郎麵有遲疑,神色略有躊躇,正待開口,卻見端坐在上首的李世民為之搖頭:“不能等,必須儘快結束這場動亂!”

人在困頓的時候,底線是會無限降低的,而幾十萬失去控製的大軍,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誠然不敢來德州與他硬碰硬,但是聯合起來劫掠百姓,燒殺搶奪,卻是沒問題的!

若真的坐擁足夠的糧草,卻漠視百姓罹難,以此作為壓垮對手的最後一根稻草,李世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為帝王者,要走的是煌煌正道,怎麼能將黎庶視為棋子,枉顧他們的死活?

王侍郎聽罷眉目為之一舒,繼而看著麵前年輕的主君,不知怎麼,竟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世蘄乎亂,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

秦王李長生也!

第143章 天策上將了解一下36

會議結束之後,王侍郎令有些話想說,便單獨前去求見李世民——待到魏王俯首之後,他想親自去主持撫民諸事。

倒不是說諸多文官幕僚當中獨獨隻有他思慮周全,但是就安民之要一事,王侍郎是當仁不讓。

侍從前去通傳,不多時,又出門相請:“主公請先生入內敘話。”

王侍郎衝他點點頭,轉入內堂之後解去身上大氅的功夫,卻見李嶠穿一身石青色窄袖圓領袍過來,他大抵是從校場來的,額頭上尤且帶著幾分薄汗。

兩人停下來寒暄幾句,又一道往內室去麵見秦王,真的進去之後,卻發覺餘盈盈竟然早在此處,蕭明澤跪坐在東側香爐邊,正半卷著衣袖,用香鏟處置燃儘的香灰。

王侍郎心下暗奇,卻聽上首秦王當先同李嶠道:“我已經決意使餘參軍往魏王處勸降,又怕她此去有失,便打算讓你率領三千精騎與之同行。”

這個“餘參軍”,顯然說的便是餘盈盈了。

李嶠聽罷微露訝色:“倒不是我不願陪同義姐走這一遭,隻是兄長特意使人前去勸降,隻怕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王侍郎在側,也不由得道:“魏王絕非心智冷硬之人,如今天下大勢接近明朗,他丟了德州這個後方,又無力南征,缺衣少食,進退維穀,斷然沒有繼續角逐帝位的可能,投降不過是早晚之事,主公又何必專程派人前去勸降?”

李世民並不隱瞞,開門見山道:“因為我要的不僅僅是魏王投降,我還要魏王妃常氏的項上人頭,我要魏王向元妃餘氏墳塋方向叩首,自此退居二線,不複掌權,以慰餘氏之心!”

王侍郎聽得神色微變。

魏王妃常氏的人頭——當初天子以問罪常家餘孽的名義,責令魏王交出魏王妃,他尚且不肯從命,如今秦王下令,他便肯嗎?

他好歹也曾經在魏王帳中聽事,對於其秉性有所了解,果敢剛毅四個字魏王沾不上邊兒,但是魏王卻又死要麵子,將顏麵看得極重。

倘若隻逼迫魏王投降,再給個為保全軍民性命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給他,魏王九成九就投降了,可若是再加上秦王提出的這些條件……

隻怕就未必了!

王侍郎有心想勸,能簡單達成的目的,何必搞得如此複雜。

然而李世民甚至於沒等到他開口,便猛地一抬手,斷然道:“當日我與盈盈結為兄妹,便定下了此約!她輔佐我成就大業,我為她報餘家與餘妃之仇,如今我業已功成,哪裡有背信棄諾的道理?若是如此,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又轉頭看向李嶠:“義弟若是不願前往,我便差遣其餘人與同行。”

李嶠正色道:“我既然稱呼義姐一聲姐姐,又豈能不儘到做弟弟的義務?哪有姐姐前去為至親尋仇,做弟弟的卻置若罔聞的道理!”

王侍郎饒是有千言萬語想講,見狀也都咽了回去,此情此景,他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餘盈盈本就是聰慧女子,怎麼會看不清眼下的局勢?

隻要稍稍再加一把力,魏王熬不過去,便會獻降,但因為她的緣故,生加了許多條件上去,這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隻怕就要橫生枝節……

可要是真的讓她去“顧全大體”,主動說不必如此,她卻也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

因為常氏的驕悍,她的姑母盛年而亡,餘家幾乎血脈斷絕,這樣的仇怨,又讓她如何能放得下?

可是義兄卻連轉瞬的遲疑都沒有,便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抉擇,義弟更是全然不曾在意此去的風險,毅然決定與她同行,這樣的關切與擔當,又怎麼能不讓人為之動容!

親生兄弟也不過如此了!

餘盈盈這樣剛強的人,也不禁淚盈於睫,當下鄭重拜道:“餘氏女在此,代餘氏全家,拜謝二位兄弟了!”

蕭明澤近前去將她扶起,笑道:“你這麼說,才真是生分了呢,‘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餘盈盈與李嶠各去收拾行裝,蕭明澤也往餘盈盈處去幫忙。

李世民等著王侍郎送了那幾人後再度回來,卻輕笑道:“先生,我是不是太過兒女情長了?總覺得好像是在用江湖兒女的意氣來處事呢!”

王侍郎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他想說:原來您也知道啊。

罷了罷了,懂得反思,總也是個很好的開始。

隻是他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秦王理直氣壯、得意洋洋的道:“不過我是不會改的,先生還是早點適應一下吧!”

王侍郎:“……”

栓Q!

反思了,但沒完全反思!

……

自從順州與陪都停戰之後,先前前去投奔魏王的那些官民,尤其是官宦勳貴,便陸續被魏王轉移到了慶州,魏王自己也隨之東歸,隻留下魏王世子李天榮率軍駐守順州。

這個冬天之於他們,實在是不太好過。

魏王本就不是個能成就大業的人。

殺伐決斷……他狠不下這個心來,也先天就缺了份果敢。

禮賢下士……他又做不到真的信重對方,且還死要麵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溫厚仁善……他膽子又小,做不到麵對強權死不低頭。

可你要是說他陰毒刻薄吧……又好像不至於此。

“他是這樣,魏王世子也是這樣,父子倆的脾性如出一轍。”

餘盈盈穿了一身便宜行走的男裝,人在馬上,臉上裹挾著三分輕蔑:“要說壞吧,算不上,可要說好,又總有些讓人預料不到的刻毒和懦弱,不過相較而言,魏王世子要比他父親好得多。”

“對待這種人,不能用尋常之法……”

她同李嶠道:“晚些時候到了慶州,義弟什麼都不需要說,隻管冷著臉不理他便也是了,我知道該怎麼拿捏他。”

李嶠早先也曾經因為常妃之事同魏王有所接觸,了解他的秉性,此時不禁聽得失笑,當下頷首道:“都依義姐的意思來辦吧。”

……

待到隊伍抵達慶州,便是魏王長史親自出城來迎,餘盈盈尤嫌不夠,下頜微抬,手中馬鞭飽含倨傲的點了點他:“怎麼隻有你來,魏王何在?!”

魏王饒是再如何不堪,終究也是魏王長史的主君,更彆說魏王對於跟隨他多年、腦子又不是很聰明的舊部,一向多有優待了。

主辱臣死,魏王長史聽餘盈盈話裡話外對魏王頗有輕蔑,不禁為之變色,向城中官署、魏王所在方向拱手示禮,正容道:“我主魏王,景宗皇帝之子、太上皇胞弟,饒是當今天子,尤且要以皇叔稱之,豈容你如此呼來喚去?!”

“餘姑娘,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你從前也是在魏王府長大的,如今一朝得誌,便如此猖狂,這等行徑舉止,不止讓天下人小覷了餘氏的家教,也讓人覺得秦王驕狂!”

說完,餘光又去瞥餘盈盈身旁的李嶠。

他覺得,在來使的隊伍裡,李嶠的話語權應該不會弱於餘盈盈。

李嶠隻遵從餘盈盈所言,板著麵孔,一言不發。

魏王長史心頭不由得擰了個疙瘩。

餘盈盈卻反唇相譏道:“原來長史也知道那是‘從前’啊,從前有多前?前十幾年,我倒真是在王府棲身,可是再往前數一數,我仿佛也有父母祖上,並非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說到此處,她神情霎時間轉為冷厲,森森嗤了一聲:“至於餘氏的家教,隻剩下我一個人的餘家,哪裡還有什麼家教可言?你也不必在這兒給你家主子臉上貼金,當日常氏之盛,他是如何%e8%88%94常永年腳的,難道你不知道?!”

魏王長史侍從魏王多年,當然知道當年常氏側妃與餘氏王妃之間的齟齬,更知曉魏王夾在中間的進退兩難。

因為理虧,所以語滯,又因為餘盈盈此時表示的如此強勢和咄咄逼人,所以他難免為之心生膽怯,忐忑不安。

再度開口的時候,魏王長史的語氣便軟了許多:“餘姑娘,您……”

餘盈盈卻不看他,斷喝一聲“讓開!”,便策馬率先入了慶州城。

李嶠緊隨其後。

魏王長史被甩在路邊,眼看著德州的騎兵隊伍魚貫入城,心下大急,匆忙往官署中去求見魏王,告知他對方來者不善。

彼時魏王已經接到下屬傳書,道是德州來使甚至於連前去拜見他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直接叫人帶路,往客館去歇息,至於慶州方麵擬定的會麵時間,更是被餘盈盈一票否決。

再聽聞長史所言,魏王心中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也忐忑的敲起了小鼓。

魏王現在的日子很難過,夾在陪都跟李長生中間,進退維穀。

北邊倒是還有一個選擇,可是叛軍入京師之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