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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05 字 6個月前

全家往德州去投奔長史!”

李嶠聞言,立時扭頭去看李世民,膽戰心驚道:“兄長……”

看起來真是再不想跟鄔翠翠扯上任何關係了啊。

李世民心下暗笑,臉上倒是不顯,挑眉問鄔二郎:“我誌在四海,絕不拘於一城,此番率軍來救我義弟,想來不日便要與魏王翻臉——鄔先生當真要去投奔我嗎?”

鄔二郎:“……”

鄔二郎汗顏道:“我隻想過些安寧的生活,從此遠離官場……”

李世民遂道:“既然如此,那便想一想鄔家此時最大的長處吧。”

鄔二郎不無嘲弄的笑了笑:“鄔家敗落至此,哪還有什麼長處?倒是資財不菲,可是亂世之中,錢又算得了什麼?”

李世民正色反駁他:“錯了!”

“鄔家最珍貴的,不是錢財,而是聲譽!”

“鄔家乃是海內名門,四世三公,先祖追隨太祖皇帝起兵,世代簪纓,前任族長清正,聞名朝野,族長夫人敏慧,世人亦所有聞,如今鄔家主脈雖然不在朝堂為官,但是幾代人打下的聲望,卻不是輕易間就能敗光的!”

他直接給鄔二郎指明了道路:“此時陪都正是一片混亂,你快馬回去,攜帶家小財貨與城中所有願意隨你離開的人,讓那三千騎兵護送,一道投奔魏王去吧!”

鄔二郎大驚失色:“啊?投奔魏王?!”

他小心翼翼的覷了李嶠一眼,麵有難色:“鄔家與魏王府……隻怕魏王不會收留。”

李世民罵道:“糊塗,你脖子上頂的是腦袋還是夜壺?!”

“魏王意在天下,隻是輸在大義名分上,既然如此,你何妨給他這個名分?!”

“鄔家可是當年追隨太祖皇帝的名臣之後啊,天子縱容金吾衛屠戮官民,卻是你妹妹保全眾人——如今鄔家棄置不義之君,投向魏王,豈不是說明天家父子不得人心之至,而魏王深得臣民擁護?彆說先前你們兩家有過齟齬,就算你給他戴過綠帽子,他也會歡天喜地迎你過去的!”

鄔二郎茅塞頓開,喜形於色:“原來如此!”

又鄭重謝過李世民:“虧得李長史指點迷津,如若不然,我隻怕……”

李世民擺擺手道:“相見即是有緣,安有見死不救之理?”

繼而又道:“那三千騎兵,護送你們往魏王處去綽綽有餘了,等到了地方,你便讓他們東去尋我,你們自行入城即可——彆舍不得,真的帶了三千騎兵入城,魏王隻怕反而不敢信你。”

鄔二郎連聲稱是。

李世民無意在此過多停留,士卒們修整結束,再見天空陰霾欲雨,便正式與鄔二郎辭彆:“那麼,有緣再會了。”

鄔二郎下馬拜道:“蒙受長史大恩,實在無以為報!”

李世民道了聲“客氣”,繼而一振韁繩,與李嶠率眾而行。

走出去老遠,再望不見鄔二郎等人的身影之後,李嶠眼珠一轉,不無揶揄的看過去:“兄長慫恿他去投奔魏王,隻怕不隻是想保全鄔家人吧?”

李世民朗聲而笑。

聲望這東西,有時候虛無縹緲,可有的時候,又遠勝過世間神兵。

尤其是在天家父子以陪都官民互相博弈,儘喪人心的關鍵時刻,頂級士族之一的鄔家率眾東去,公然投奔魏王,這之於天家而言,幾乎就是在明言那父子二人無德了!

再兼之魏王世子此時占據了順城,與陪都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距離,再加上鄔家的事情推波助瀾,那父子倆不呲著牙對魏王發瘋才怪呢。

但這一局魏王是不能讓的。

這可是能夠動搖天家正統的最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而天子與魏王之間的這場劇烈摩攃,顯然能夠極大的增加德州的騰挪空間。

朱元璋抱著手,嘖嘖道:“贏麻了贏麻了。”

李元達忖度著道:“魏王駐軍處離陪都挺遠……”

嬴政哼笑道:“但是魏王世子的順城,離陪都很近啊。”

劉徹聳了聳肩:“隻有魏王世子受傷的世界就這麼順利達成了。”

第137章 天策上將了解一下30

鄔翠翠在客棧裡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忽然聽見門外樓梯處一陣腳步聲往自己這邊兒來了,又聞聽守門的扈從問候兄長,當下再也按捺不住,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將房門打開。

“哥哥!”

她目光往鄔二郎身後看,迫不及待道:“李嶠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鄔二郎神色微妙,麵露難色,擺擺手打發走扈從們,自己單獨與妹妹敘話。

鄔翠翠見狀,臉上的渴盼之色不由淡去,轉而變得惴惴:“哥哥?”

鄔二郎將收在袖子裡的那枚絡子拿出來,緩緩遞到妹妹手中去:“他,隨李長史一起走了。”

鄔翠翠感知著那枚絡子的重量落在手心兒,思緒卻仍舊混沌的漂浮在半空中,茫然道:“走了是什麼意思?”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問:“他此時與李長史在一處嗎?”

鄔二郎有些不忍的看著她:“我與李嶠見麵之後,他……問起了那三千騎兵遲遲未到的原因。”

鄔翠翠握住絡子的手不由得顫唞了一下。

便聽鄔二郎繼續道:“我如實的將真相告知於李嶠,他說不恨你,但是也無法再與你續夫妻之緣了。如今天子有負於他,他亦不會再為天家效命,這枚絡子是分彆之際你贈送與他,今日原物奉還,至此與你一彆兩寬,再無瓜葛。”

鄔翠翠微微張著嘴唇,手握住那枚絡子,久久無言。

鄔二郎看得不忍,卻還是將李嶠交代的話一五一十的說與她聽:“李嶠與李長史同行,兄弟二人一並往德州去了,至於留在陪都的那些金銀財物,則都悉數贈送於你,再有,便是那三千騎兵的安置……”

他將李嶠臨彆所言一一講出,末了,又同妹妹說起李世民給鄔家出的主意:“經此一事之後,我是不願意再涉足朝堂了,天家父子身邊是不能再留,那就到魏王處去吧,做個教書先生也好,做個守成的富家翁也罷,好好教導兒孫,也便是了。”

鄔二郎嘗試著說些輕鬆的話來緩和氣氛,然而鄔翠翠始終不發一言,最後他不由得有些慌了,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翠翠?”

鄔翠翠默不作聲的坐在一側,天降大雨,室內光線昏暗,燭火跳躍的光芒照在她臉上,兩行清淚順著她白玉無瑕的麵龐緩緩滑落。

鄔二郎看得心頭酸澀,又叫了聲:“翠翠。”

鄔翠翠緊緊地握住了那枚絡子:“我知道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了。”

然後說:“哥哥,我們走吧。”

……

折返回陪都的路上,鄔二郎總是不由自主的扭過頭去,看向緊隨在自己身後的妹妹。

從小到大,她都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想要的都一定能得到。

父親疼愛,母親又是執掌中饋的宗婦,即便還有兩個庶妹比她年幼,但是她們所受到的關愛和寵溺,又怎麼能跟她比呢!

就連她傾慕已久的魏王世子,最後也叫她得到了。

那可不是普通宗室,而是太上皇胞弟府上的世子啊!

就連太上皇和貴妃也格外寵愛,恩遇有甚於諸公主。

她當然也會有不順心的時候,會因為太過頑劣而被父親訓斥,會因為魏王府寄住的表姑娘而生氣大叫,也會因為魏王世子的冷待而傷懷痛哭……

她不需要規行矩步,不需要賢良淑德,因為那時候的她,的確有放縱做自己的本錢。

可是現在……■思■兔■網■

是因為鄔家勢力一落千丈,隻留下空殼兒般的世家聲望,她才如此的嗎?

鄔二郎覺得不是。

他心裡甚至於隱隱的,有種近乎不可思議的猜測。

從前妹妹的那些傷心和憤怒,其實都是類似於孩童得不到心愛之物的幼稚的惱怒,但是這一次,麵對與夫婿和離的這個挫折表現的如此平靜……

倒好像真的是傷到心了啊。

來的時候他們行色匆匆,回去的時候卻沒那麼急了,鄔二郎又一次轉過頭去,試圖從妹妹的舉止之中窺得幾分她的心事。

然而此時天色將暗,陰霾欲雨,鄔翠翠也好,其餘人也罷,俱是頭戴鬥笠,她又低垂著頭,卻也看不清她臉上神色。

鄔二郎有些不安,這樣安靜沉默的妹妹,遠不如大哭大鬨一場然後精疲力儘的妹妹讓他放心。

道路行進到一半,遠處天空劃過一道驚雷,繼而細雨瀟瀟,從天而降。

鄔二郎抬手擋住眼前,從懷裡抽出驛館圖來看,卻見下一座驛館正在一裡之內,當下吩咐道:“催馬快些,且到前邊驛館中去避雨,順帶過夜!”

眾人從令應聲,一時馬蹄聲達達,清脆的擊穿了麵前薄薄的雨幕。

鄔二郎催馬快行幾步,忽然想起自己離開平城時帶了件蓑衣,彎腰從一側馬兜中取了出來,想要遞給一旁的妹妹。

也是在此時,他才發現鄔翠翠此時已然落到了隊伍最後,仍舊保持著先前的速度,不緊不慢的前行著。

鄔二郎心頭一突,示意其餘人先行,自己則調轉馬頭到妹妹身邊去:“翠翠……”

鄔翠翠沒有應聲。

鄔二郎按捺不住,伸手去抬她頭頂的鬥笠,卻見鄔翠翠低垂著眼睫,一雙眸子紅腫起來,臉頰上淚痕清晰可見。

她就這麼坐在馬上,無聲的不知道哭了多久。

鄔二郎心下既覺愧疚,又覺憐惜。

愧疚的是自己身為兄長,卻不能為妹妹遮風擋雨,憐惜的是妹妹又一次斷了姻緣,傷懷至此。

他想要說什麼,卻也覺得此時此刻,言語的安慰之於麵前人大概是沒什麼用的,最後他也隻是握住妹妹冰冷的手背,用力的告訴她:“人要往前看啊,翠翠!”

兩滴眼淚順著麵頰無聲滾落,迅速與天空中灑落的細雨融為一體。

鄔翠翠轉過臉去看他,神情瑟縮:“我是不是很蠢啊,哥哥。”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目光空洞,慢慢道:“李天榮也好,李嶠也好,我很努力想做一點事情。可是我太蠢了,我沒腦子,我沒遠見,我什麼都不懂,我是個廢物,隻能給身邊人添亂,我把阿娘跟嫂嫂給害死了……”

鄔二郎聽得心內不安,連忙道:“翠翠,彆這麼想!害死阿娘跟文娘的是太上皇,是天子,與你有什麼乾係?你一直都被蒙在鼓裡,被人推著走,那些事情難道是出於你的本意嗎?!”

鄔翠翠搖搖頭:“哥哥,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隻是在寬慰我。”

她又一次說:“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過一件正確的事情,也從來沒做過什麼讓阿爹阿娘驕傲的事情。”

“從前對著李天榮死纏爛打,讓他們跟我一起丟臉,幾次三番跟餘盈盈作對,可是腦子太蠢,又總被她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