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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1 字 6個月前

內衛及時趕到,才將人救下,隻是朕到底不安啊,能救他第一次,難道還能救他第二次嗎?到底還是要想個辦法將他護住,才不至於本朝後繼無人啊……”

諸王如遭雷擊一般呆站在殿中,聽天子不時的緬懷幾句早死的白月光好大兒,言語中又摻雜著對於小白月光孫兒的喜愛,不急不緩的講述了一個為保護心愛的孫兒,而讓他遠走北關,假借鎮國公主名義,外攻戎狄,內安社稷的故事……

諸王:“……”

諸王:“…………”

我fu……佛慈悲。

噫,我中了!

中什麼了?

中風了!

東宮是親兒子,我們都是後娘養的!

東宮的兒子是親孫子,我們都是狗娘養的!

有的人被手把手領路喂飯,有的人風餐露宿餓死街頭……

陳王呆若木偶的聽天子講述完這個離譜又有點詭異的合理的故事,整個人都要發瘋了。

他呆呆的看著天子的嘴巴在動,看著自己的侄兒乖巧又溫順的坐在天子身邊,頭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下就斷掉了!

如果鎮國公主變成了皇太孫,那他所籌謀的一切,豈不都成了空中樓閣?!

鎮國公主是有弱點的,有且唯一的弱點,就是她是個女人。

但皇太孫沒有弱點,他是史詩加強版的鎮國公主,且還有天子親自給予他的大義名分!

既然如此,他這個小宗親王,憑什麼跟皇太孫鬥?

可是,可是!

陳王幾乎要克製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悲憤了,他甚至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父皇!如果當初,真的是您安排春郎北上的,如果您知道知道鎮國公主並非公主,而是皇孫,先前您又為何要替鎮國公主選婿,嚴篩京師子弟?!”

諸王聽罷先是一怔,繼而臉色大變。

他們幾乎是瞬間就明了了陳王的意思。

天子之前可能並不知道鎮國公主並非公主,代王假死是真,但是卻並不是在天子的操持之下假死!

幾乎所有人心裡邊都冒出來了一個想法——他怎麼敢?!

怎麼敢這麼做?

又怎麼敢在做完之後回京?!

而天子——天子又憑什麼要幫他善後,替他圓謊,還把大位交給他?!

這不算忤逆,什麼才算?!

吳王跟信王即便死了,怕也不服!

陳王看著麵前神情慈愛的天子,甚至於對於自己過往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難道天子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還有著海洋一樣博大的%e8%83%b8襟?

那吳王跟信王又是怎麼死的?

他近乎悲憤的叫了一聲:“父皇!”

天子定定的看著陳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眼眸微眯,終於全然轉為森冷的陰鷙。

陳王猛地打個冷戰,終於清醒了過來。

“來人!”

天子冷冰冰的覷著他,厲聲道:“陳王瘋了!把他押解到宗正寺,關到死!”

第103章 霧草,野豬有掛25

一股冷氣順氣腳底驟然竄到了後背脊梁,被憤怒衝昏的頭腦,終於在這一刻冷卻了下來。

陳王臉色慘白,嘴唇囁嚅著動了幾下,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與對天子的懼怕,讓他立時就想跪下求饒,可是這一刻,看著神色溫順、滿麵濡慕坐在天子身邊的代王,他偏不想這麼做!

憑什麼!

同樣都是天子的兒孫,他也好,其餘的兄弟們也好,都被天子視為豬狗一般責罵訓斥,毫無尊嚴,動輒喊打喊殺,而這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子,隻是因為出身東宮,便可以踩在他們這些叔父的頭上,名正言順的登上那個位置!

同樣都是天子的兒孫,吳王信王因為忤逆天子被殺,而這小子又做了什麼?

假死離京,手握軍隊,把控北關——他難道不比吳王和信王更該死嗎?!

憑什麼向來殺兒孫如麻的天子要如此庇護他,反而主動替他收拾周全,親手將他扶上那個大位?!

而我,隻是因為將實情問了出來,就惹得天子勃然大怒,下令將我圈禁至死?!

我也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陳王心知事到如今,已經無可轉圜,到底是天家子嗣,心裡不無幾分傲氣,並不肯低頭求饒,隻看著天子,雙目赤紅,堅持要一個答案:“大哥是您的兒子,我不是,他們不是嗎?!”

天子冷冷的覷著他,並不做聲。

陳王看著冷若冰霜的父親,終於痛哭出聲:“就算大哥是您的心頭肉,我們不是,好歹也要把我們當成人來看待吧,我們這些年過得有多不容易,晚上睡覺都不敢安穩的合眼啊!”

諸王聽得喉頭發酸,眼眶微濕,未必是為了陳王,卻也是為了自己。

這麼多年熬下來,誰敢說自己過得容易?

陳王跌坐在地,嚎嚎大哭。

陳王妃眼眶通紅,手腳發軟,硬撐著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強行擠出來幾分氣力,衝上前去,劈手給了他兩巴掌。

“怪不得父皇說你是失心瘋了,我看你瘋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兩個嘴巴抽完,又匍匐在地,給天子叩首:“父皇,他是病得重了,腦子糊塗,連自己說了什麼胡話都不知道了。兒媳代他向您請罪,這便與他一道往宗□□去靜養……”

陳王淚眼朦朧的看著妻子單薄的背影,如何不知她是為了保全孩子,也是擔憂天子一怒之下取他性命。

是啊,他是該瘋了,天子親口說他失心瘋了,他怎麼能不瘋?

眾人眼見著陳王忽然間從地上爬起來,手舞足蹈,又哭又笑,狀若瘋癲,一時默然。

陳王妃伏在地上,幾乎克製不住哽咽聲,諸王物傷其類,也不由得落下淚來,隻是顧慮到天子駕前,便趕忙小心遮掩了。

天子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冷笑,%e8%83%b8膛緩慢的起伏著,神色嘲弄的看著這一圈人。

劉徹在側冷眼旁觀,不由得在心底暗歎口氣。

他跟空間裡邊的老夥計們道:“這就是所謂的父親不懂得兒子,兒子也不懂得父親啊。”

諸王隻見到了他這個皇孫吃肉,卻沒見到他這個皇孫挨打。

他假死遠遁是真,但遭遇過一次幾乎足以致命的襲擊,這也是真的。

天子為他收拾攤子,親手將他扶上帝位是真,但前提難道不是他穩定社稷,展現出了一個儲君該有的才乾與韜略?

但是在諸王眼裡,這一切都與大位無關,他們隻能看到最表層的緣由所導致的結果——天子寵愛東宮,愛屋及烏,也寵愛東宮皇孫,所以即便皇孫犯下了這樣大的過錯,也能不動聲色的替他抹掉,與他天下!

所以說,兒子們其實並不懂得父親。

而天子長久以來用懷疑與冷漠來對待諸王,首先以君主的威儀來震懾他們,其次以家主的嚴厲來斥責他們,幾時又曾經顯露過慈父之愛呢?

所以說,做父親的,其實也不懂兒子。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兩方相互不解,彼此猜疑,怎麼可能不以悲劇收場呢!

如當下這般,陳王破防,諸王物傷其類,對天子心生怨囿,而天子也不痛快——老子我把鎮國公主實為皇孫的事情捅出去,難道不是為了保全你們這些崽種?

劉徹暗暗搖頭,見天子並不做聲,遂親自上前去將陳王妃攙扶起來:“王府裡堂弟堂妹們年紀尚小,若是叔母也一並去了宗□□,他們又該交給誰來約束教養呢?”

陳王妃聽他話中之意,仿佛並無追究子嗣之心,不由得暗鬆口氣,感激之情大生,緊接著卻又聽他繼續道:“而再反過來講,若是讓陳王叔孤身一人往宗□□去養病,長久的不見妻兒,隻怕也於身體不益吧。”

陳王妃心臟一起一落,不知何處,唯恐他突然說要把自己全家都送進宗□□。

正惴惴不安之際,卻見劉徹一掀衣擺,跪在天子麵前,替陳王求情道:“宗□□森冷肅寂,哪裡是能讓病人久住的地方?倒是宜春宮地處於春暉湖東側,景致極佳,氣候宜人,不妨讓叔母和堂弟堂妹們陪同叔父前去養病。”

“左右那從前也是莊宗皇帝為親王時修建的彆院,索性將其賜予陳王叔吧,祖父以為如何?”

天子轉目去看他,神色有些複雜:“如此忤逆不敬,沒有罪責也便罷了,如何還有了功勳,竟要朕賜下府邸?”

頓了頓,又拂袖道:“罷了,既如此,便將宜春宮改為陳王府,令他舉家遷去居住吧。此事既是由你所倡,便交給你來辦!”

陳王妃聽到此處,眼淚便不由得奪眶而出,心知自家這場劫難,至此便算是渡過去了一半。

要真是被關進宗正寺,丈夫這輩子隻怕就出不來了,夫妻情分暫且不論,孩子們有這樣一個被皇祖父下令幽禁至死的父親,難道會有什麼好前程嗎?

但如今叫皇孫居中轉圜,改住到宜春宮去,雖然仍舊是養病,但情麵上終究比先前要好得多,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去,但總比在宗□□被關到死強多了!

陳王妃有心要謝,卻也知道現下不是時候,故而便隻向皇孫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繼而又鄭重的向天子謝恩。

劉徹則吩咐人去將瘋瘋癲癲跑出門去的陳王找回來,見他發髻淩亂,衣衫不整,臉上涕淚交橫,又讓人來替陳王梳洗,整理儀容。

陳王錯開眼去,並不看他。

劉徹仿佛沒有見到他眼底的冷淡,神色真摯,目光懇切道:“這些年侄兒在北關,很是領受過叔父的人情,本就是至親骨肉,何必如此生疏?”

“還有濟王叔,翼王叔,程王叔……”

他目光依次落在諸王臉上,神情溫和又不乏敬慕:“王叔們的情誼,侄兒說的少,卻都記在心裡。”

說完,斂衣鄭重一拜。

諸王原本還對於天子選定的這個後繼之君有些不滿——同樣是奪嫡之戰,我們是生死交鋒,你是直接保送,這憑什麼啊?

然而卻也知道,有天子的支持和東宮皇孫的出身,再加上這些年他所建下的赫赫功績,已經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位置了。

此刻再見這個侄兒如此溫良和善,迥異於天子的凶神惡煞,又對他們這些叔父如此尊敬,心裡邊那點不快,便也漸漸為熨帖所取代。

紛紛拱手還禮,連帶著原先因為陳王的遭遇而倍顯凝滯的氣氛也隨之鬆動起來。

天子宛若局外之人一般冷眼旁觀,看他們笑,想的是他們以後隻怕要哭。

光可鑒人的地磚將他這些兒子們臉上清澈的愚蠢倒映的清清楚楚,可笑的是,他們還覺得自己很聰明。

“再嚴厲的父親,也要比……”

天子說到此處,不知想到什麼,忽的嗤笑了一聲,臉上顯露出幾分疲色:“罷了,你們都退下吧。以後……好自為之。”

又說:“春郎,你過來。”

劉徹領命,順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