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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22 字 6個月前

起來吧,好孩子。看這臉色,可真是夠難看的,還不去找個太醫來?”

又親自去將跪在地上的定國公攙扶起來:“親家,你看這樁親事做的,是朕對不住你啊……”

定國公虛扶著天子的手臂,順勢站起身來,老淚縱橫道:“陛下如此言說,折煞老臣了!”

又說吳王妃:“這孽障打小就被嬌慣壞了,不知為婦之道,先前吳王幾次往玉泉祠去靜修,她都覺得外城清苦,不肯同去,若是她再懂事些、恭順些,或許……是老臣愧對陛下啊!”

天子歎了口氣,安撫性的拍了拍定國公的肩膀。

終於將目光落到了吳王吳王身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吳王自從在玉泉祠前見到了諸多京師駐軍,心頭便已經湧現出無窮絕望,隻是心裡邊到底懷著幾分僥幸。

萬一呢。

燕王兄雖然死了,但並非是死於天子之手,而是被楚王兄毒殺。

而楚王兄之死,皆因他率軍逼宮,這是他自找的啊。

現在輪到他……

他其實並沒有做什麼踩到天子底線的行為,隻單純是出京去看了心上人和自己的親生骨肉罷了,即便有著宗室不得擅離京師的規矩,至多也不過是奪爵圈禁。

自己此時還沒有兒子,運氣好一點的話,父皇知道這件事後一高興,板子高高抬起、輕輕落下了呢!

可是他沒想到信王會死,且還是杖殺這種極不體麵的殘忍死法。

信王尚且如此,那他……

打從進殿之後,吳王便在等待著一個說話的機會,但是天子不點他出來,他豈敢貿然作聲,隻在心裡盤算該當如何回話,才能逆天改命。

此時天子終於發問,吳王迅速在心底斟酌過一遍之後,痛哭著連連叩首:“兒子糊塗,兒子有罪,隻是父皇明察,兒子絕不敢有大逆不道之心啊!”

他將事情原委講出:“當初兒子失陷在地方上,陰差陽錯與一女子結緣,有了骨肉,此次出京,便是去見她和孩子的……”

說完,便以頭搶地:“君父生我養我,我豈敢心懷二心,若如此,則非人也!”

啊這?

饒是天子禦極數十年,也被吳王給出的這個答案驚住了。

你他媽違背祖製,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離開京城,就是為了探望你女人跟孩子???

就這麼個理由,你自己信嗎???

天子被氣笑了。

吳王妃不方便說話,諸王不敢說話。

隻有成寧縣主察言觀色,替天子發問道:“吳王叔,天子麵前,豈容你如此信口胡言?為了一個外室跟孩子冒這麼大的風險出京,豈不荒唐?!”

她向吳王妃拱手示意:“叔母賢淑,並非悍妒不能容人之輩,據我所知,王叔府上也有幾個妾侍,您既然對這外室如此牽腸掛肚,又記懷親生子,何以不將其接入府中養贍,一舉兩得?卻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偷偷出京……”

吳王一時語滯。

這叫他怎麼說才好?

他不能讓心愛的女人以外室的身份入府,在他身邊做一個名位低下的妾侍,更不能讓她成為寧氏的眼中釘和府裡其餘人的肉中刺。

可若是堂堂正正的回稟了天子,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側妃的名分——既配不上她,也會惹得寧氏和寧氏背後的定國公府不滿……

該說不說,他隻是厭惡寧氏,但是並不厭惡她那富貴滔天的母家。

想要馬兒跑,又當著馬兒的麵把草喂給彆的馬,這怎麼行得通?

他無言以對,隻能強行解釋:“那女子出身微賤,縱然為我生育長子,隻怕也不能得封高位,隻是因她對我有著救命之恩,我實在不願薄待於她……”

成寧縣主不露痕跡的挑了下眉。

這位王叔,真是無邪又天真啊。

又被春郎給說中了。

……

“彘兒我啊,實在是太了解老登的心思啦!”

劉徹洋洋得意的跟空間裡的夥計們科普老登心理二三事:“老登是無法理解有人將女人和孩子看得比權位還要高的,如果有人告訴他,自己為了女人跟孩子才會去踩他的逆鱗,他心裡隻會有一個反應——該死,你他媽的死到臨頭還敢騙我!”

“因為對他來說,權力是獨一無二的禁臠,是不容任何人染指、隻能供他一人賞玩的稀世奇珍。而女人也好,孩子也罷,但凡權力在手,這兩樣就都是韭菜,割掉一茬兒還有下一茬兒。”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既定觀念,誰也不能改變。他是皇帝,隻有他PUA其餘人,其餘人不能妄想PUA他,不然……”

他聳了聳肩。

你試圖在思想上戰勝他,他必定在禸體上擊垮你。

“說起來,彆人不懂,老朱應該明白啊!”

劉徹又拉了個例子出來:“老朱最向往的理想生活的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老婆是姓馬的老婆,孩子是叫朱標的孩子,剩下的所有一切,妃嬪也好,兒女也罷,心腹親戚也好,都被統稱為‘熱炕頭’,純粹的權力產物,隻要有權力,他隨隨便便就能複製幾十個——怎麼能指望他心疼這些割完馬上就會長出來的韭菜呢!”

朱元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倒真的是這樣。”

劉徹又繼續道:“還有啊,老登為什麼難纏?因為他打心眼裡認定了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天下所有人都要圍著他轉,而且最要命的是,他還不傻!”

“夠狂妄吧?可他有狂妄的資本啊,且這也不是他自己自欺欺人的暢想,他真的就是這麼認為的!”

“看看那些親王的後院,正妃也便罷了,側妃們哪一個不是出身大家?難道人家生女兒的時候,就是衝著讓女兒做妾生的?即便偶爾有兩個出身不好的,也是憑借子嗣殺出重圍。”

“對於老登來說,你是朝廷大員之女又如何,給我兒子做妾,這是抬舉,是朕在賞你臉,你還不磕頭謝恩,然後回家開祠堂祭拜先祖?”

“所以啊,他不會覺得這個女人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兒子說不能讓她做妾,太委屈她了,天啊,我兒子真是知恩圖報,這姑娘真是委屈大了——”

“他心裡隻會有一個想法,我兒子是不是傻逼啊?還是他把我當傻逼糊弄?這女人能救下我兒子,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什麼,還給我兒子生了孩子?快去看看他們家祖墳冒煙了沒有?”

“這孩子將來最不濟也是一個國公,要不是碰上我兒子,就你們這一窩子賤民,得拚搏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國公?趕緊去廟裡謝佛祖吧!”

空間裡皇帝們默不作聲的聽他說完,一時無言。

最後,嬴政忍不住問了句:“劉徹,你在說的這個老登,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啊?”

劉徹:“……”

笑容瞬間凝固。

……

南鬆閣裡,天子的神色有些微妙。

他定定的看了吳王半晌,繼而笑了。

吳王仿佛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眸光哀求,低聲叫了句:“父皇……”

天子眉毛一抬,點點頭算是應了,然後轉過臉去吩咐左右:“把這個滿口謊話的畜生押出去打死!”

吳王猝然變色:“父皇,兒子——”

左右反應極快,不等吳王將話說完,便把他的嘴堵上,一人一邊將他架住,拖拽著帶了出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先是信王,再是吳王,接連沒了兩個兄弟,怎麼能叫諸王不為之膽寒?

自從入殿之後,他們便一直跪在地上,持續的時間久了,早覺腿麻腰酸,然而這等關頭,誰又敢輕易表露出不適?

天子不語,定國公父女二人更不敢貿然開口。

倒是成寧縣主柔聲勸道:“吳王叔狂悖,藐視君上,這是他的過錯,您可千萬不要用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更要保重自身啊。祖父您可不僅僅是諸王的父親,也是萬千黎庶的父親,這萬裡江山,還離不得您呢。”

見天子臉色稍霽,成寧縣主便上前幾步,親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您向來朝政繁忙,諸王皆由太傅和妃母教導,吳王不賢,也是他們失職,您何必如此自苦?更彆說,您還有這麼多孝順的兒子呢……”

說完,又以目光示意諸王。

天子這才說了句:“都起來吧。”

諸王應聲,心中對於成寧縣主實在頗多感激。

天子倒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你一貫都會賣好。”

成寧縣主咯咯笑了起來:“祖父這麼說,我可要順著杆子往上爬了,先前諸位王叔為您籌備聖誕的事情,您看,還要不要繼續呢?”

這話一說,諸王簡直要感恩戴德了!

之前那一茬兒都是信王牽頭的,他們隻是附從,實際上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會兒不辦了吧,好像對老父失了孝道,但要是繼續辦——他媽的踩到雷怎麼辦哇!!!

此時聽成寧縣主將他們的為難之處點了出來,如何能不感激?

天子笑了一下,眼底的神色有些冷:“辦!難道我活不到今年的壽辰了嗎?”

話音落地,諸王立時便要跪下。

成寧縣主卻如同幼年時候那樣,撒嬌似的晃了晃天子的手臂:“都說是老小孩兒老小孩兒,您怎麼還發起小孩兒脾氣來了?天子萬歲,您以後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個生辰呢!”

又略略正色一些道:“父王故去之時,最掛懷的便是祖父您了,我們姐弟三個跟母親有祖父照拂,祖父您,又有誰來照顧呢?母親說,您還有那麼多兒孫呢,父王這才安心。”

說到傷心事,她眼眶紅了:“父王在的時候,與諸位王叔友善,若叔父們有過,往往也都是父親出麵求情。如今父王故去,孫女今日鬥膽替他給王叔們說說話,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您不要為不孝之子動氣,且看這些孝順的兒子吧。”

天子聽到此處,也是老淚縱橫,瞥一眼一旁鵪鶉似的兒子們,倒真是生了幾分慈父情懷:“我這一世,都是為了你們這些孽障!”

諸王也是落淚,有哭早亡的大哥的,有心疼父親的,連帶著侍奉的宮娥內侍也開始垂淚。

最後還是成寧縣主牽線,眾人一道在宮中用了午膳,宴飲行樂許久,終才散去。

吳王妃雖有傷,卻也不好掃興,強撐著熬完了,才叫成寧縣主攙扶著慢慢走出大殿。

定國公往官署就值去了,她晚些時候還得回娘家去把這場驚變告知家中,雖然受了傷,但自己與母家都能全須全尾的躲過這場災禍,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出了南宮門,便有禁軍統領迎上前來:“先前帶走的幾個仆婢,此時也可以還給吳王妃了……”

又有人押解了幾個血肉模糊的婢女過來,最嚴重的幾乎不成人形。

這些都是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人啊……

吳王妃手腳發冷,嘴唇顫唞幾下,強忍著沒有露出異樣,打眼瞧了瞧,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