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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8 字 6個月前

於是就小聲問:“什麼情況?”

鄭規瞄了一眼,看場麵上沒人注意這邊,就壓低聲音告訴她:“信陽長公主鐘情裴少監久矣,至今未嫁,穆氏的公主,可沒幾個善茬……”

薑麗娘瞬間明白過來,馬上表明立場,大義凜然的將目光收了回來。

鄭規這才將心放了下去。

那邊廂,耿彰達成了上門炫耀的目的,被得意門生拽著袖子走了,隻留下石筠與其一乾弟子在廳堂裡emo。

薑麗娘看著老師頭頂上循環播放的“輸了輸了輸了輸了”,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勸石筠說:“老師,您看開點嘛,多大年紀的人了,還這麼爭強好勝!”

……

當天晚上,午夜時分。

湖州又一次催促:“小娘子還不睡嗎?”

薑麗娘額頭勒著一根紅色布條,上邊寫了兩個字——努力!

她頭也沒抬,手持一支炭筆在白紙上勾畫:“你先去睡吧,不必在這兒守著了!今天晚上我必須把這張圖畫完!”

湖州打個哈欠:“您到底是在忙活什麼啊?不能明天再做嗎?”

薑麗娘冷哼一聲,鏗鏘有力道:“說今天完成,就要今天完成,晚一個時辰、一刻鐘,都不算是今天!今晚上非得把高爐整出來——我薑麗娘的老師怎麼能輸?!”

湖州:?

湖州:( ̄~ ̄;)

感情小娘子你也在為白天的事兒生氣啊!

第55章 我給朱元璋打工那些年16

薑麗娘熬了個通宵,不僅把改良版高爐畫了出來,附帶著手寫了一整本的冶煉秘籍,第二天清早頂著兩個黑眼圈,找到了正在晨練的石筠。

“老師,給你!”

石筠不明所以,接過來看了一眼,便見最上邊的是張圖紙,長短高矮,數據極其詳儘精密,心下便有了三分明悟。

再繼續翻下去,卻見第二頁白紙當中寫了幾個大字《天工開物-冶煉篇》,第三頁開頭便是“凡治鐵成器,取已炒熟鐵為之……”

石筠深深看了薑麗娘一眼:“怎麼說?”

薑麗娘揉著膀子,說:“裝糊塗就沒意思了啊,老師。”

石筠哼笑起來,屈指彈了彈冊子封麵,思忖著道:“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往外拿的啊……”

薑麗娘小聲說:“我知道,鹽鐵官營嘛,以我的名義遞上去,當然不行啦,但是以您的身份也不行嗎?”

石筠見她將聲音壓得小,便也同樣壓低了聲音,悄悄說:“叫我怎麼往外拿?說我新收的女弟子如蒙天授,一夜成書?還是我無師自明,此前雖未狩獵,卻也一觸即通?”

薑麗娘:“……”

薑麗娘撓撓頭:“這當然不行啊。”

她指了指封麵上的原作者宋應星的名字:“您可以用著述人的名字來將這本書遞交給朝廷啊。”

“怎麼可能無中生有,造出一個人來?尤其又是冶鐵這種大事,不妥,不妥,一個不好,怕會釀成大禍。”

石筠神色嚴肅,思量再三,鄭重叮囑她道:“麗娘,這本書我暫且收下,尋個時機才好決定是否遞交上去。至於你嘛,若有空暇,最好還是做些不犯忌諱,又容易出成果的東西出來,譬如你先前說的那個,水什麼來著?”

薑麗娘接了下去:“水泥!”

……

本朝向來講求事死如事生,即對待死去之人,要像他還活著的時候一樣儘心才好。

如是一來,高祖皇帝的冥誕,自然是超乎尋常的隆重。

以太常為首舉行一係列的慶祝活動,天子率領百官往太廟去祭祀,再出城拜高祖皇帝陵墓,然後便是浩浩蕩蕩的巡遊儀典。

不是天子巡遊,而是高祖皇帝衣冠乘坐金根車,由光祿勳與金吾衛聯合護衛,經由禦道,巡視高祖皇帝統治過的天下。

朱元璋乃是嗣位之君,更要將這一典製辦得隆重,太常身上剛濺上廷尉的血,下朝的時候腿都在哆嗦,再見天子隱隱有壓製竇敬之勢,愈發不敢馬虎,非要將這場冥誕辦得隆重體麵不可。

待到祭廟之日,朱元璋乘坐金根車,在數輛車駕的護持之下來到太廟,甫一進門,神色便不禁微微一變。

約有十數畝地大小的廣場不知是由什麼東西鋪成,渾然一體,平整光潔,放眼望去,不見半根雜草,一粒灰塵。

朱元璋心思緊跟著動了起來,而隨行之人也都驚住了。

這是何物,怎麼如此平整美觀?

向來太廟都是以磚石鋪地,短時間倒是還好,時日一旦久了,磚石便會開裂,縫隙之中更會生出雜草,偏生這地方緊要——一磚一瓦出了問題,都要有人用腦袋賠罪。

當今天子登基之後,先後下馬了兩位九卿,本來還有人懷著幾分心思,想趁著這次祭祀發難,把太常給拉下來,哪成想這廝居然搞了這麼個神器出來?!

更多的人已經將思緒轉到了彆的地方……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成本多高?

能普及嗎?!

朱元璋端坐在車駕之中,心想這東西出現的有點蹊蹺啊,得找人打探一下,看背地裡是不是有什麼鬼。

嗯,暫且記下。

等回宮之後打發人去查過之後,很快便知道了結果——這東西居然是元娘的妹妹薑麗娘搞出來的!

空間裡幾個皇帝都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劉徹“嘖嘖”兩聲:“這個小姑娘懂得不少啊?”

李元達說:“我仿佛記得,那個豆腐跟豆腐腦也是她搞出來的?”

李世民笑了:“看起來,也是個身懷秘密的人物啊。”

嬴政沉默了幾秒鐘,忽然說:“你們看老朱。”

眾人齊齊扭頭。

朱元璋笑的合不攏嘴:“……又有一頭羊可以薅毛了……錢錢……香香……嘿嘿……”

皇帝們:“……”

李元達不由得擦了擦汗:“老朱你上輩子是存錢罐嗎?看誰有錢,就想叫他到碗裡來?”

嬴政也記起了給自己留下相當糟糕印象的蔣某人:“殊不知一種米養百種人,可用與否,卻在模棱之間。”

朱元璋聽完,便失笑道:“薑家兄妹三人都已經被石筠收為弟子,他是怎麼跟我說的來著,俱是品性良善之人,以他的閱曆,總不至於看走眼。退一步說,就算是看走眼了,又能如何?還能在老朱眼皮子底下翻出浪來?”

他最顧惜的還是老妻:“老馬這一世是個可憐人,父母早逝,還托生在貧苦人家,薑家二房好好的把她養大,視若親生,這是恩義,我打心底裡感激他們,這個姓薑的小娘子即便有什麼不妥,也是可以放過的……”

想到這裡,他又不禁開始思忖:“竇敬被我一番連消帶打,勢力大不如前,現在都已經稱病不朝了,料想更無力送女入宮,我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石家看看老馬?”

朱元璋很是掛懷:“聽說她前不久生病了,也不知好了沒有……”

……

這次祭廟活動,太常著實露了一次臉。

天子事後對其大加褒讚,而彆的那些那些部門,譬如少府等負責營建事務的官署,則迫不及待的在朝中發問。

鋪地的是什麼東西?

成本高嗎?

能量產嗎?

長安這麼大,不隻是太廟這一個地方需要平整的廣場和路麵啊!

而放眼天下,不說彆的,單單隻講馳道和官道,就是極其浩大的一個工程。

如若搞出這東西隻是個小吏,又或者沒什麼背景,這會兒太常起碼要吃一半紅利,但偏生人家背靠師長,乃是石公的得意弟子,太常就得一五一十的交待了。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此物乃是石公弟子薑寧所製,所以被叫做薑氏石,所需原料並不繁瑣,成本較之青石、磚石更低,可以量產,不僅可以用於鋪設地麵,營造廣場,還可以用來修葺房屋,加固牆壁,用處實多……”

滿朝轟動。

薑麗娘的水泥大獲成功。

被調任少府令的河南尹朱佑還沒上任,箭頭上就多了一個任務,在少府裡新增加一個薑氏石作坊,今年之內將整個長安的廣場和道路重修一遍,再與京兆尹協同合作,加固長安及京畿之地的城牆。

而作為薑氏石的研發者、石公的得意門生,薑寧順理成章的得到了一個八品官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對。

聽聞消息的時候,薑麗娘正在石家準備麵對接下來的一對一考試,聞說薑寧被授了官,整個人瞬間木在原地。

師兄孫三橋笑眯眯的看著她:“怎麼,高興傻啦?”

薑麗娘胡亂的搖搖頭,然後反應過來,又用力的點了點頭:“嗯!”

這可是官身,妥妥的階級跳躍啊!

即便隻是個八品官,那也是官!

再聽孫師兄說什麼“薑氏石”,薑麗娘真的尬到腳趾扣地:“不是說了叫水泥嗎?乾嘛叫薑氏石啊——”

孫三橋道:“叫水泥才奇怪吧,那東西明明既不是水,也不是泥啊!薑氏石多好,聽到耳朵裡,既知道那是石頭,也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薑麗娘:“……”

行叭。

又問他:“師嫂什麼時候過來啊?我們約好了要談買賣呢!師兄你把話帶到了沒有哇!”

孫三橋無奈道:“帶到了帶到了,她說下午就過來。”

薑麗娘到底還是跟韓夫人一起做上了買賣。

少府本身就是一個封閉性較強的部門,配方給了他們,短時間之內不會有泄露出去的風險——就算真的泄露出去了,也沒幾個人有這個本事和膽量跟少府爭利。

新任少府令朱佑還在騎馬趕來的路上,但少府也沒有停止運轉,80%25的精力協同京兆尹營建公共區域,還得留下20%25的精力營建私人區域。

看起來像是假公濟私,但任誰來都挑不出毛病——人家這部門本來就是麵向皇家服務的啊!

薑氏石出來了,宮裡邊需不需要用呢?

皇室的人需不需要用呢?

外邊滿大街都是薑氏石,鋪的整整齊齊,叫皇帝在宮裡邊一腳踩在斷青磚上濺一鞋水,那像話嗎?

這部分高端客戶得第一時間服務到。

除此之外,就是收費用戶了。

那些個有錢的侯爵和高官家想鋪薑氏石,動動嘴皮子就想少府□□?

那你等著吧,等整個長安都鋪完了,我們再去瞅瞅!

什麼,想儘快弄完?

拿錢來。

這是光明正大的灰色收入,大頭是皇帝的,經手的少府官員也能拿一部分,薑家作為方子的貢獻者、石公的親傳弟子,少府怎麼也不能甩開他們單乾,故而薑家人也能沾一點油水。

本朝高官侯府家裡邊的花草園林多有江南風致,非得要格子磚鋪起來組成各種花草蟲魚的圖畫才顯得雅致,這部分換成薑氏石,反倒少了風韻,得不償失。

但哪家沒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