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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95 字 6個月前

請罪,太常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心說:“哦草,沒想到濺我身上的是你的血啊!”

朱元璋壓根不提耿戎跟竇敬的爭端,二話不說先把張珣給擼了,叫他回家種地瓜,緊接著也不給那二人開口打官司的機會,馬上開始商議由孰人接掌廷尉。

又一個空置出來的九卿之位哇!

陛下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們可就精神了啊!

朝堂上的局麵,正如當初爭奪少府令之位。

最後被選上來的,是一個聞名關內的能臣,名叫龐英。

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或許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第二次呢?

必然是有人蓄意為之!

既然如此,那這個人又會是誰?

竇敬心頭陡然浮現出一層陰翳。

扭頭去看耿戎與潘晦。

二人俱是一張木板似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竇敬鬼使神差的抬起頭去看天子。

這一看,他就怔住了。

因為天子也正在看他。

天子的手收在袖子裡,這是一個容易叫人縮肩弓腰的姿勢,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天子做起來,卻顯得閒適從容。

竇敬忽然察覺到,天子變了。

他好像有什麼地方,跟之前不一樣了。

一個可怖的想法在他心頭浮現,像是海嘯發生之前海平麵上升起的巨幕,當他看見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竇敬悚然之間,想起來公冶先生告訴他的那句話。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這是天子的象征!

群臣驚呼。

燕王、竇大將軍臉色蒼白,就跟憑空被人絆了一下似的狼狽倒地。

有人近前去扶,竇敬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目光卻也仍舊緊盯著朱元璋,而朱元璋仍舊坐在原地,卻也仍舊好整以暇的看著竇敬。

這世間總要有人死,既然如此,死的人為什麼不能是你竇大將軍呢?

朱元璋向他笑了笑,問空間裡邊的老夥計們:“我笑的還算親切的,是吧?”

竇敬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空間裡邊,李元達慢騰騰道:“老朱,你不能定義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東西。”

朱元璋:“???”

嬴政:“+1。”

李世民:“+1。”

劉徹:“你還是選一種適合你的笑法吧。”

朱元璋:“嗯?”

劉徹:“譬如這樣——桀桀桀桀桀!”

李世民接下去:“竇敬,你的死期到了!”

李元達替曹操發炎:“不必擔憂,汝妻子我養之!”

嬴政:“錯了,老朱這種人,怎麼能說這麼露骨的話?”

他糾正道:“汝妻子與你同去,勿慮之。”

“對對對,還是始皇懂我!”朱元璋拍著大腿:“咱從來不乾這種破壞彆人家庭圓滿的事!”

第52章 我給朱元璋打工那些年13

這場打到朝堂之上的官司,耿戎大獲全勝。

這並不是因為朱元璋拉偏架,而是因為他占理。

竇大將軍不經衛將軍而擅自拔擢竇氏之人填充南北兩軍,這是不法的行為,耿戎以衛將軍的身份廢黜這種亂命,又有何錯?

竇大將軍如果覺得氣不過,大可以遵從律法來走流程,要麼等待某位校尉任期滿了,又或者是抓住了誰的小辮子借機去職,到時候再經過衛將軍府審核通過,調遣合適的人去填充職位啊!

國法如此,走到哪兒都不能說耿戎不占理。

竇敬大獲全敗,臉色灰暗至極,卻也顧不得同耿戎爭辯,甚至於沒有去看朝中那些可能得意,又或者可能失意的臉。

他隻盯著天子。

朱元璋旁若無人的點了他:“燕王,可是有事起奏?”

竇敬倏然笑了一下,神色譏誚,愴然道:“臣無事啟奏。”

朱元璋“噢”了一聲,雲淡風輕。

內侍察言觀色,發聲唱喏:“退朝——”

……

竇敬回到家中,跌坐在座椅上,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有仆從小心翼翼的在外傳話:“魯夫人打發人過來,說是溫好了酒,問您是否有時間過去享用?”

魯夫人的女兒,嫁給了前廷尉張珣做繼室,就在不久之前,聽聞丈夫被剝奪了廷尉的官職,張夫人竇氏急匆匆回到娘家,希望父親能夠加以援助。

這才有了魯夫人溫酒一事。

書房內無人做聲。

仆從摸著衣袖裡的厚賜,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問一聲的時候,書房的門開了,竇敬神色冷沉的出現在書房門口,仆從略微覷了一眼,便趕忙低下頭去,畢恭畢敬的退到一邊。

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竇敬離開了書房,卻沒有往魯夫人處去,幾經躊躇之後,終是去了後院佛堂,他的正妻梁夫人久居之處。

梁夫人如往常一般,跪坐在蒲團上低聲誦經。

光陰似箭,她也有了年歲,衣著簡樸,長發挽起,眉宇間仍舊能夠看出年輕時候端秀姣好的樣子。

竇敬來了,她也不起身,仍舊跪坐在原地,心平氣和的念自己想念的經文。

竇敬終於沒有再發脾氣,擺擺手將侍從們遣退,關上佛堂的門,自己也扯了一個蒲團,姿態隨意的坐了上去。

“你這些年,到底是在固執什麼?”

他將心頭的不解問了出來:“是因為南姬嗎?可是我已經告訴過你,她隻會是一個姬妾,永遠也動搖不了你的位置。”

梁夫人不言不語,置若罔聞。

竇敬見狀,又道:“是因為我當年納南姬入府?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她是被她父親獻上的邊夷之女,代表的是西牙部族的順服,你讓我怎麼拒絕?”

梁夫人仍舊不語。

竇敬便一個個問了出來:“不是因為南姬,又是因為誰?蘭氏、魯氏,還是彆的什麼人?你這樣深恨她們,深恨我嗎?”

梁夫人終於停下了念經的動作。

她持著念珠,轉過臉去看著他,平和的告訴竇敬:“我不恨她們,不恨南姬,不恨蘭氏,不恨魯氏,不恨你所有的姬妾。我甚至很憐憫她們。被當成貨物,毫無尊嚴的送給彆人,是令人深感羞辱的事情,你不會明白的。”

竇敬錯愕不已。

而梁夫人靜靜注視著他,試圖從這張臉上找尋到當初的影子。

但是她注定不能如願了。

“我隻是在傷心,為我自己,也為我的孩子。”

她說:“二十二年前,我的女兒失去了她的父親,而我,也永遠的失去了曾經風雨同舟的丈夫。”

“當然,我也在恨,”梁夫人看著麵前人眉頭一寸寸皺起,卻仍舊繼續說了下去:“恨你殺死了與我相濡以沫的丈夫,卻以一種耀武揚威的姿態繼續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愚蠢又驕橫的,一次又一次的詢問我,究竟是什麼改變了我。”

竇敬被刺痛了。

他霍然起身,勃然大怒:“我看你是在佛堂裡待得太久,已經瘋了!”

梁夫人笑了。

她一邊笑,一邊輕輕搖頭。

竇敬被她笑的愈發惱火:“你笑什麼?真的瘋了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梁夫人問他:“我笑,是因為看見了你的畏懼與膽怯。竇敬,你是否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呢?”

竇敬臉色大變,卻斥責道:“胡言亂語!”

“竇大將軍為什麼會心血來潮,到這裡跟夫妻緣儘之人促膝長談?是因為對於過去的所作所為覺得懊悔,還是因為你的敵人給了你生死關頭的威脅,所以你希望一個數十年來與你敵對之人,能說幾句寬慰的話給你聽?”

梁夫人道:“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竇大將軍向來尊奉鬼神,崇信卜卦之道,怎麼卻連《易經》都沒有看完呢?”

竇敬冷冷的盯著她,一言不發,良久之後,倏然冷笑一聲。

他走了出去,吩咐左右:“將這座佛堂拆掉,馬上動手!”

左右聽得怔住,再見竇敬神色冷厲,趕忙應聲。

梁夫人不以為意,走出門去:“一座佛堂罷了,拆掉又能如何呢?難道你心裡的那座佛堂,你也能拆掉嗎?”

竇敬拂袖而去。

……

石府。

在石家的日子,遠比薑家兄妹想象的要好得多。

初來乍到,石筠沒有給他們授課,而是講禮。

本朝禮製,同門相交,走親訪友,條條道道都離不開一個“禮”字。

何夫人也在教導薑家姐妹。

教授她們時下女子出門會客的禮儀,也叫她們淺淺的涉獵一下閒情雅趣,香道、茶道、花道,最後才是儀態、妝容與衣飾。

也是直到這一日,才借著教授衣裝的由頭,給她們置辦了衣裳。

短短數日,薑家兄妹深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薑麗娘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這段日子是最舒服的,不需要疲勞肢體,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她第一次覺得,專心學習是這麼舒服的事情。

元娘與薑寧更是如此。

離家數日,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商量著回家看看,可巧師兄孫三橋的夫人韓氏前來拜會石筠夫婦,聽說這兄妹三個要腿著回去,當場笑得打跌:“好孩子,可彆犯傻,你們一路走著回去,叫人瞧見,當是幾個做師兄的多不體諒人呢!”

幾位師兄都已經人至中年,韓夫人也是年過四旬,叫他們一聲“好孩子”,倒也不算托大,又使人去備了馬車:“你們本是兄妹,也沒那麼多拘束,一道回去也便是了。”

薑寧打頭稱謝,韓夫人連忙道:“舉手之勞罷了,你們非要謝,倒叫我不自在!”

薑麗娘偷眼去看何夫人神情,見她仍舊是微微笑著,顯然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逾矩之處,便也放心了。

兄妹三個乘坐馬車一路回去,難免心有所感:“老師待我們的恩情,這輩子怕都是還不完了!”

又說起這些時日以來的見聞與列為同窗。

薑寧說:“師兄們都十分友善,關愛頗多。”

元娘、麗娘姐妹倆也說:“師母待我們極好,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又告訴哥哥:“韓師嫂十分熱情,說是等我們回去,叫往府上做客呢,再三推了,她都不許,便也應了。”

交際圈打開,這是好事,薑寧由衷的為她們高興。

兄妹三個一路上說著話,倒也不覺得路遠,等到了西堡村之後,元娘挑開車簾去看,險些以為來錯了地方。

昔日泥濘不平的村路用平整的青石仔細鋪了,雖比不得官道,但較之從前,卻要好的多了!

薑寧不由得奇道:“誰出錢修的路?”

西堡村的人遠遠瞧見駛過來一輛馬車,便不由得開始議論,等見到簾子後邊的人,馬上就興奮的圍了上來:“是大郎回來了?!”

“元娘跟麗娘也回來了啊!”

等到三人從馬車上下來,那身迥異於西堡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