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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293 字 6個月前

作賦宣揚,而他張貼在門前的那張告示,更是廣為流傳。

嬴政就在這關頭下令廣開言路,著朝廷上下官員暢所欲言,即便奏疏中有言辭不當之處,也不因言問罪。

與此同時,又令各州郡長官舉薦賢才入京,統一參加由吏部主持的考試。

百官沉寂了兩日觀察情況,待到三省宰相們先後上疏,天子就其奏疏內容一一探討商議之後,終於確定這並非新君登基之後的場麵流程,而是當今果真有革新之意,當下群心踴躍,紛紛上表諫言。

嬴政格外多看了應天府判官蘇子由的奏疏幾眼:“因變法故,自豐寧六年起,朝中新舊兩黨、文武官員彼此攻訐之事此起彼伏,朝士內耗,國力虧空,黨爭之弊深矣……”

雖然這奏疏針砭時弊,頗有可取之處,但嬴政獨獨多看這封奏疏的原因卻並非如此。

嬴政在空間裡搖人:“世民,大蘇學士他弟弟,小蘇學士的奏疏。”

李世民喜歡大蘇學士的詩詞和書法。

聞言特地把頭往外一探:“他的詩寫得跟他哥哥一樣好嗎?字寫的好嗎?”

嬴政道:“小蘇學士更擅長散文和政論。至於字體如何,你自己分辯便是。”

李世民“噢”了聲,回想起昔年舊事,難免有些感慨:“我見多了兄弟鬩牆,自己也曾有過兄弟相爭之事,所以才更覺得如這兩兄弟一般彼此扶持,甚至願意以自身官職為兄長贖罪的情誼難得啊……”

頓了頓,又說:“若誠然是個可用之人,便不要閒置了。”

這點情麵,嬴政還是願意給老朋友的,應了一聲,又問:“要不要把大蘇學士也調回京師?如此,你便能第一時間品閱他的詩文了。”

李世民心動了一會兒,然後搖頭拒絕了:“算了。”

“文章憎命達,”他感慨著說:“一旦官運亨通,耽於享樂,他就寫不出好詩了。”

嬴政:“……”

其餘皇帝:“……”

啊這。

蚌埠住了。

李元達:“兄弟,我替大蘇學士謝謝你了!”

劉徹:“……粉絲行為,正主買單?”

“媽耶!”朱元璋也驚住了:“隻聽說過後世有天使投資人,活久見,今天居然見到了閻王投資人!”

……

因陸崇與當今天子的那場過往,自打他被調遣回京,重新擔任騎錄軍參事之後,滿城紈絝被家中長輩耳提麵命,都暫時消停了幾日。

不過也就是幾日而已,很快,就有人犯到了陸崇手裡。

陸崇當初沒背景都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現下有天子撐腰,當即循法將人押下打了板子。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敢在這關頭出去胡作非為的,必然是有所依仗。

這紈絝的祖母乃是莊宗皇帝的公主、先帝的妹妹晉陵大長公主,父親為黔國公,母親出身京兆韋氏西眷房,門下侍中、反卷達人韋仲之是她的從兄,集結宗室、勳貴、世家榮光於一身,怎麼看都覺得金光閃閃。

偏生他還是個脆皮,受刑挨完打之後高燒不起,太醫看後都連連搖頭,委婉的說:“實在是沒救了。”

韋夫人聽完便暈過去了——她隻有這一個兒子啊!

晉陵大長公主更是疼愛孫兒,為此悲痛欲絕,身著翟衣入宮,請求拜見天子,要為孫兒討一個公道。

嬴政沒人見她,隻使近侍前去傳話。

“大長公主乃是先帝的妹妹、朕的姑母,骨肉至親,何必如此拘禮?令孫雖有罪,但畢竟業已受刑,您年高德劭,為此專程入宮請罪,實在大可不必!”

晉陵大長公主聽罷怒不可遏——難道她是為了替不孝兒孫請罪才進宮的嗎?!

她是要天子給她一個交代!

晉陵大長公主候在宮門外,堅決不肯離去,必然要麵見天子不可。

近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意思稟告上去,嬴政當時就是一聲冷笑!

他這個人,打小就頭鐵,出了名的軟硬不吃,且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

給你臉,就麻利的兜著,給臉不要臉,絕對沒好果子吃!

空間裡皇帝們也無大語了。

李元達:“我勸這位陌生大姐見好就收,差不多就行了。”

李世民:“有在這兒鬨事的時間,早點把自己孫子管好不就得了?”

劉徹:“你當始皇是誰啊,他會跟你玩按鬨分配這一套?”

朱元璋:“彘兒說的有瑕疵,始皇行事,還真就是按鬨分配的——隻不過是反向分配。”

近侍在天子身邊服侍的久了,更熟悉他性情,此時聽聞天子冷笑出聲,就知道晉陵大長公主八成要糟,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天子冷冷出聲。

“大長公主既然執意為不孝兒孫請罪,那朕又豈能違逆其心意?隻是晉陵這封號乃是莊宗皇帝所賜,朕豈能輕加削減,便改黔國公之爵為三代襲之,也便罷了!”

近侍聽得心頭一抖——黔國公,這可是太祖皇帝所置的爵位,許諾世代承襲的啊!

現在直接被當今削成三代襲之了……

近侍聽著都覺得惋惜,隻是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恭敬告退之後,往宮門口去,將這消息告知晉陵大長公主。

晉陵大長公主出離憤怒了。

她按品大妝入宮,原本是要叫天子給她一個交代,為府上爭奪幾分權益的,哪成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如此慘重?

隻是處置一個微末小官罷了,難道她的要求過分嗎?!

她可是當今的姑母!

天子如此行事,當真是欺人太甚!

接連兩次碰了釘子,她自知今日在天子處怕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隻是若以為她會就此作罷,卻也太過輕看於她!

晉陵大長公主二話不說,便使人往莊宗皇帝陵墓去了,到了父親的陵園,跪地哭泣不止:“父皇當初駕崩,怎麼不一並帶了女兒同去?倒徒留這無用之身,受人折辱……”

晉陵大長公主的車駕駛向莊宗陵園時,便有黑衣衛將這消息稟告到了曹陽處,詢問是否要加以阻攔。

後者眼眸微眯,神色嘲弄:“做女兒的去給父親哭墳,這是孝道,何必阻攔?大長公主數年不見莊宗皇帝,想來其音容怕也有些陌生了,趁著這時機好生熟悉一二,待到日後父女相見,才不會覺得疏離啊。”

下屬聽得心下一凜,隱約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深思。

曹陽又問他:“宗室有動靜了嗎?”

下屬忙正色道:“吳王太妃聞訊之後,已經趕過去了。”

曹陽輕輕嗤了一聲:“宗室裡還是有聰明人的嘛。”

……

吳王太妃是晉陵大長公主已故胞兄的遺孀,早就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

這日陽光正好,她用了午膳之後,便去臥房小憩,沒到起身的時辰,卻被婢女小心的叫醒了。

吳王太妃知道婢女們無事必然不會驚擾自己,醒來之後便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侍奉她多年的竇嬤嬤已經取了外出的衣冠過來,歎息道:“好叫太妃知道,晉陵大長公主去哭莊宗皇帝陵墓了。”-思-兔-網-

吳王太妃臉色大變,當即起身更衣,聽竇嬤嬤說了事情原委之後,隻恨鐵不成鋼的吐出兩個字來:“糊塗!”

匆匆趕到莊宗皇帝陵園去,果然見晉陵大長公主半靠在健壯仆婦身上,紅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跪在地上。

吳王太妃氣得發抖,厲聲嗬斥周遭侍從退下,開門見山道:“你年過五旬,死便罷了,你的兒女、孫輩呢?也陪你一起,過兩年一起咽氣嗎?!”

向來溫和寬厚的人發怒,晉陵大長公主不免有些畏懼,再想起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又不禁傷心起來:“我還活著,兒孫便如此遭人作踐,待我死了,那還得了?”

吳王太妃真是牙都咬得痛了:“原來你還惦念著你的兒孫?我當你早盼著他們早死早超生!”

她含怒道:“韋氏驕奢,性情跋扈,不是能主持中饋的主母人選,我勸過你沒有?可你隻記得她門第高貴,西眷房出過三位宰相,一意聘娶了回來!這也便罷了,娶妻總比嫁女更有周轉的餘地,有了嫡孫,好好教養也是一樣的,可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的好孫兒難道是頭一天出去胡作非為?你管教過他沒有?!”

晉陵大長公主理虧,神色不免訕訕,隻是想起在床上苟延殘喘的孫兒,著實痛心斷腸:“那他也罪不至死啊!好好的孩子,出門前高高興興的,沒多久就給人抬回來了,嫂嫂,若是你,你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她嗚咽著哭了起來。

吳王太妃毫不留情道:“彆說‘若是你’,我沒這麼不成器的兒孫!”

晉陵大長公主噎了一下,哭聲暫停,憋屈一會兒,又哭了起來:“是,就算他不成器,但好好的孩子給外人打死了,還不許我吭聲嗎?說他出去胡來,天子當初不也這樣嗎?他怎麼有臉麵說彆人?!”

“是啊,天子以前也這樣出去鬼混,”吳王太妃冷笑道:“所以,他不是也挨了打嗎?!”

晉陵大長公主:“……”

吳王太妃:“天子不比你家孫兒尊貴?他挨完打,不也老老實實的認了嗎?如今登基之後,還照舊叫那個陸崇做騎曹軍參事!你真要怪,倒不如怪你孫兒身子太弱,同樣是挨打,彆人挨完養兩個月就好了,他怎麼當場就不行了?!”

晉陵大長公主:“……”

吳王太妃:“難道是天子格外抗打,如你孫兒那般挨了幾十棍,還覺得不痛不癢?”

晉陵大長公主無言以對,隻是低著頭哭泣。

吳王太妃同她相處多年,太了解這個小姑子的秉性了。

莊宗皇帝駕崩時,她才幾歲大,因這緣故,先帝也好,她的夫君也罷,都很驕縱她,寵得她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天高地厚,她這個嫂嫂當初受了不少閒氣。

今日聽竇嬤嬤說了事情原委,吳王太妃原本是不太想管的,隻是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過世的丈夫。

世間再沒有像他那樣溫柔又寬厚的老好人了,一心一意的對待她,閨房畫眉,賭書潑茶,夫妻情投意合,一同撫育幾個兒女。

晉陵大長公主行事霸道無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過去,該勸的吳王太妃都勸了,沒能討到好不說,反倒惹了一身騷,近年來她便不怎麼開口了,同黔國公府來往的也少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誰又能跟一直對自己惡語相向的人始終懷著一顆友好的心呢。

隻是今日這事,一個不好,隻怕來日便會禍及黔國公府滿門,所以她一個恍惚之後,好像見到了辭世的丈夫。

他用那雙溫和的眼睛,有些憂傷的看著她,好像在說——憲娘,再幫她一次吧,最後一次……

吳王太妃還是心軟了。

看著麵前支吾不語的晉陵大長公主,吳王太妃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

她比晉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