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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情。過幾日等隔壁的人都走了,我就讓人在這裡開一道小門,殿下以為如何?”

開小門這事還是安陽先提的,卻不想如今打算動手的變成了徐沐。

安陽側頭看著她,覺得小將軍此刻一本正經的樣子竟有幾分可愛。她眼中的笑意越來越多,心潮澎湃之下,伸手捧起徐沐的臉便狠狠的親了下去,然後用歡快的聲音告訴她:“不用了。皇兄答應我將婚期改在今歲了,咱們很快就能成婚,到時候直接把這堵牆拆了吧。”

徐沐被她的喜悅感染,也彎起眉眼露出了笑,最後甚至高興的抱起安陽轉了一圈——她其實早有猜測,奈何安陽一來卻先問隔壁公主府,以至於徐沐生出誤會以為真要再等一年呢。

安陽摟著徐沐脖子笑夠了,這才道:“走吧木頭,咱們再去司天監一趟。”

第129章 正文完

公主下嫁自來都不是一見簡單的事, 三書六禮走上一遍,耗上一年半載都算是少的。不過徐沐和安陽的婚事是皇帝下旨親賜,於兩人而言卻也省了不少事——至少有了禮部的人幫襯, 父母雙亡且沒有長輩操持的徐沐不至於手忙腳亂, 六禮走得頗為順暢。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四禮過後, 缺的也不過是請期和親迎了。

皇帝鬆了口, 安陽拉著徐沐再次踏入司天監時, 上次對二人避之不及的陳大人這一回變成了笑臉相迎。而後甚至不等兩人開口, 便將已經測算好的幾個吉日放到了兩人麵前。

陳大人一本正經的解釋:“上回殿下與將軍來司天監,老臣恰巧身體不適,不在衙署。事後少監與老臣說殿下想再測算一回, 老臣便又重新算了日子。明歲確實沒有合適的吉日, 但今年尚未過完, 老臣仔細測算一番,倒是挑出了幾個不錯的日子,殿下與將軍且先看看。”

這話也就聽聽,誰信了才是傻子。

安陽一句話也沒信,但她也不想在這當口節外生枝,因此一言不發接過了陳大人遞來的帖子。翻開來一看, 裡麵寫著四五個日子,其中兩個被特地圈了起來。

婚姻大事,自然要選最好的日子,因此安陽的目光便隻落在了那兩個被圈起來的日子上。隻見一個寫著十二月初十, 已算是年末了。另一個卻是九月初七,距今不到一個月。

安陽的目光落在九月初七上,很是意動。

徐沐站在安陽身側, 歪著頭與她一同看帖子,目光也落在了九月初七上。

然而不足一月的時間,想要籌備婚事多少有些趕,再加上徐沐家中並沒有長輩幫襯,她也不想讓安陽將就或者留有遺憾,因此眸中閃過幾分猶豫。

安陽卻在這時牽上了她的手,同時理直氣壯的開口道:“十二月天氣太冷了,到時候頂風冒雪不說,嫁衣穿得多了還不好看……這日子不好,我看不能選這個。”她說著的同時搖搖頭,又道:“司天監圈的也就兩個日子,既然十二月不好,不如咱們便選九月吧。”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完看向身側的徐沐,卻是目光灼灼帶著明顯的期盼。

徐沐眼底便浮現出幾分笑意來,原本的猶豫也頃刻間被她拋在了腦後,她點點頭溫聲道:“殿下思慮周全,便依殿下的意思吧。”

安陽便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望著徐沐的模樣,看著就很甜:“那我回去便與皇兄說。”

兩人選定了日子,安陽也不記得之前的不愉了,歡歡喜喜被陳大人送出了司天監。隻是婚期臨近,兩人顯然就沒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了,戀戀不舍一陣還是分開了。

徐沐回去她的將軍府,從今日開始籌備婚事。

安陽被她送到宮門,在宮門口與她分彆,可謂是一步三回頭。直到回頭再也看不見徐沐了,她才悵然若失的收回目光,然後一邊走一邊想些有的沒的。最後不經意的算了算日子,發現她與徐沐真正相識至今竟是連一年光景也沒有,而在年初被盧國公世子求娶時,她壓根沒想過今歲就會出嫁。

想一想倒真是緣分。若非除夕遇刺,若非“夢中”那些奇遇,她與徐沐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相交,可現在她與徐沐卻將攜手一生。

隻是想著那人,安陽便不自覺露出了笑,隨後腳步輕快往宣室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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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再為難兩個有情人,最終兩人的婚期被定在了九月初七。而日子一旦定下,時間在期盼中就過得格外的快,翻了月,仿佛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初七。

初七前夜,徐沐最後檢查了一遍迎親準備,才帶著滿心期盼入眠。

永寧宮裡的安陽卻在這一夜失眠了,輾轉反側直至夜深,第二日天沒亮又被叫醒。她迷迷糊糊被人伺候著梳洗更衣,換上了一身華麗的大紅嫁衣,又被侍女伺候著上好了妝容。最後還是冬淩見她依然沒精打采,這才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殿下,徐將軍來迎娶您了。”

這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安陽原本半睜半閉的眼睛“噌”的一下睜開了,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都亮了幾分。她轉過身左右四顧,似乎在尋那迎親的人。

冬淩見狀沒忍住,捂著嘴偷偷的笑,永寧宮中的氣氛也變得歡快起來。

安陽終於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有些羞還有些惱。不過還不等她惱羞成怒,眼眸一瞥卻發現外間早已是天光大亮,於是轉了話鋒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冬淩還來不及答,便聽皇後的聲音由遠及近:“快巳時了,離徐將軍迎親還有些時候呢。”

長嫂如母,皇後是來給安陽梳頭送嫁的。她倒不是特意來遲,隻是今次長公主要從宮中出嫁,宮中自然也要有所準備——公主府是建好了,照例公主建府之後多是從自己府邸出嫁,然而誰叫安陽把自己的公主府選在將軍府隔壁了呢,皇帝自然不能讓迎親這重要環節草草結束。

安陽聽到皇後的打趣,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了紅暈,難得露出了幾分羞赧:“皇,皇嫂你說什麼呢,我才沒有著急,是冬淩方才騙我說人來了我才問的。”

皇後嘴角含笑,沒有揭穿她,上前幾步接過了侍女手中的梳子:“不急就好,皇嫂還沒給你梳頭呢。”

姑嫂兩人的關係其實算不上太親密,安陽有事也習慣去找自己皇兄。但這麼多年兩人相安無事,安陽去定州也還記得要給皇後帶禮物回來,關係自然也算不上差。此刻皇後站在安陽身後替她梳頭,又溫言細語叮囑著她婚後之事,安陽聽著聽著,心中也生出些暖意來。

抬眸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和皇後,安陽沒忍住說了句:“還是皇嫂溫柔可親,不像皇兄小心眼,成婚這樣的大事也捉弄我。”

皇後聞言笑容更大了些,卻並沒有附和安陽的話,隻道:“你皇兄是舍不得你呢。”

安陽知道,所以得知皇兄是嚇唬自己之後也沒生氣,而是安安分分去哄人。現如今她要出嫁了,既為得償所願而開心,又因出嫁離宮有些悵然。

不過還好,皇宮依然是她的家,她也未曾遠嫁。

什麼時候想回來了,什麼時候想見皇兄了,總歸也不是什麼難事。

……

永寧宮中,皇後替安陽梳好了頭,同時不忘諄諄教導。

皇宮之外,將軍府裡,今日也是熱鬨非凡。

徐沐從晨起就忙碌起來,梳洗更衣少不了,迎接賓客又是一番忙碌,最後再檢查了一番迎親隊伍,迎親的吉時也就差不多到了。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吉時一到,不必禮部的人提醒,徐沐便領著迎親的隊伍出了門,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鬨。

尤其今日下嫁的是長公主,規矩排場自然又不是常人可比,連禁軍和驍騎營都出動了,立在街道兩側幫忙攔人。可看熱鬨、搶喜糖的百姓依舊絡繹不絕。

徐沐穿著大紅的喜袍,騎在黑馬背上意氣風發——她從前未想過自己還有成親的一日,更沒想過騎馬迎親的人會是自己。可不得不說,帶著滿心期盼去迎心上人時,那種滿足與歡喜是打了再多勝仗,再受人崇敬膜拜也無法相比的。

她想讓馬兒跑得快些,再快些,最好立刻出現在那人麵前。

但吉時還沒到,她不能去得太早,得耐著性子帶人慢慢走,最好讓全城的百姓見證這樁喜事。

徐沐從未如此仔細觀察過通往皇宮的這條路,直到今日她帶著激動與期盼,每一步都走得專注。好在將軍府距離皇宮本不算太遠,迎親隊伍繞路穿過小半個京城,終於也到了宮門外。

看熱鬨的百姓都被禁軍遠遠阻隔,迎親的隊伍也不能踏入守衛森嚴的皇宮,徐沐隻帶著少數幾個有身份的儐相踏入了皇宮。

入了宮,先往宣室殿拜見皇帝,沒意外得了張冷臉。

這位身份尊貴的大舅哥顯然心情不太好,便如嫁女兒一般,看著前來迎親的徐沐心裡就泛酸。但好歹他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耳提麵命一番,竟難得沒怎麼為難。

從宣室殿出來,徐沐不禁長舒口氣,心中萬分慶幸皇帝沒在這當口刁難。她心情愉悅起來,領著人腳步一轉,便往永寧宮去了——永寧宮她隻去過一次,是信王叛亂那一回,她平叛後昏倒被送去了永寧宮。但隻那一次,她也下意識將路記得清楚。

不必宮人引路,徐沐腳下生風一般,很快趕到了永寧宮。

此時的永寧宮自然早得了消息,之前在宣室殿沒遭的刁難,這一回補了個夠。

皇室宗親,總少不了女眷,再加上宮中幾個年幼的皇子皇女也跑來湊熱鬨。所幸永寧宮裡還有皇後坐鎮,眼看著徐沐被刁難得有些狼狽,這才令人收斂了幾分。

不過沒關係,能娶了安陽回家,便是狼狽些也無妨。

徐沐眸光湛湛望著眼前的心上人,即便有蓋頭遮擋看不見姣好容顏,她也覺得心中滿足。正要與安陽說一聲“我來了”,卻聽女眷中不知是誰起哄說了一句:“迎親的轎子停在宮外了,殿下出嫁總不好半途換乘,不如駙馬背長公主出去吧。”

這話沒人附和,一來宮中不確轎輦,二來永寧宮距離宮門可不算近……聽說長公主對駙馬很是喜愛,真讓人背這麼遠,大喜的日子把人累壞了,豈不是惹得小兩口記恨?

果不其然,安陽聽到這話便是不悅,隻恨不得掀開蓋頭看看究竟是誰出的餿主意。

徐沐卻將這話當了真,畢竟民間是真有背新娘出閣的習俗。所以她略一猶豫,竟真的走到安陽麵前背對她俯下`身:“殿下,我背你出宮吧。”

安陽隱約能從蓋頭下瞧見徐沐的衣擺,又聽她如此說,也是哭笑不得。她到底沒忍住,抬手輕輕推了徐沐一把,又低聲嘟噥了句:“真是塊木頭,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