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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沐聞言還是垂著眸,有點失落的模樣,似乎真的誤會了她。安陽見狀頓時著急,抱著徐沐的胳膊搖了搖也不見她展顏,隻好墊著腳去親她,似乎打算以此表明心意。

不得不說,安陽總是這般直白又大膽,而徐沐最愛的也是她的直白大膽。

心上人都送上門了,徐沐自然不會客氣。她眼眸微抬,安陽便見那黑眸中似隱約藏著笑意與狡黠,可惜還沒等她看清便被對方順勢壓在了門板上。大抵是有了更親密的關係,從前總是克製守禮的徐沐今日忽然變得強勢起來,直將人%e5%90%bb得喘不過氣。

沒一會兒,安陽便投降了,捶著她肩膀將人推開:“你,你騙我,你根本就沒誤會對不對?”

徐沐便笑了起來,笑容溫柔明澈,是安陽最喜歡的樣子。她微微傾身,額頭碰了碰安陽的額頭,親昵道:“殿下拳拳心意,我又怎會誤會。”

她笑得溫柔,語調也溫柔,便連望向安陽的眼眸裡都寫滿了繾綣情意。

安陽對上她的眼眸,不可抑製的感到了心動,又哪裡還舍得計較徐沐方才的捉弄。她咬咬唇,故作強硬,卻連語調都是軟的:“今後不許你再捉弄我,不然我要生氣的,就不喜歡你了。”

徐沐聞言,忽然又湊上來在她唇上親了親,卻是淺嘗輒止:“是軟的,也不硬啊。”

安陽怔了下,下意識摸了摸嘴唇,才反應過來徐沐是說自己嘴硬。她頓時氣紅了臉,舉起拳頭就要打人,結果手剛抬起來徐沐就笑著跑了。她氣不過追了上去,徐沐卻跑得比兔子還快,遛著她在庭院裡追了好幾圈,看她追得累了,才站住讓她用小拳頭捶了幾回。

兩人笑鬨了一場,仆從也將午膳送來了,徐沐便牽起安陽的手,領著她回房用膳。飯桌上兩人黏黏糊糊,互相投喂的事暫且不提,一頓飯吃完已是午後了。

飯後兩人各捧著盞茶,閒適的飲上一口,整個人便都透出了三分懶散。

徐沐向來挺得筆直的脊背也微微放鬆下來,她抬眸看了眼外間明%e5%aa%9a的陽光,扭頭問安陽道:“今日天氣甚好,殿下還要出門嗎?”

兩人約好最近幾日出門,去看看鹿城風景的,結果到現在就隻出去了一天。

安陽看了眼窗外晃眼的陽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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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的小院不大,隻安陽一人住著的時候總嫌棄這院子小,住著憋悶。然而等徐沐回來與她同住之後,她卻再沒有嫌棄過了,甚至都不愛出門。

安陽性子黏人又大膽,自那日過後,兩人著實過了段沒羞沒臊的日子。

時間便在兩人的黏糊中不知不覺過去,等徐沐恍然回神時,才發現夏日都已經過去大半了——定州叛亂之後早已恢複了平穩,信王世子也已經被押解入京,可皇帝派來接手的官員卻遲遲不至。也不知是朝中出了什麼變故,還是皇帝想讓妹妹在外多玩些日子,故意讓人來得遲了?

直到盛夏的尾巴,徐沐留守在定州的親兵才送回消息,京中派來接手定州的官員終於要到了,請她回定州主持大局,順便與對方交接事務。

徐沐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便去尋了安陽,安陽聽罷恍惚片刻,才問道:“定州事了,咱們這是要回京了?”

聽她語氣,竟是十分不舍。

徐沐顯然聽出來了,也知道她在不舍些什麼,當下好笑的摸了摸安陽腦袋:“是啊,回京。殿下莫不是忘了,咱們倆還沒成婚呢,難道還要一直留在這裡?”

經徐沐提醒,安陽才想起這茬來,實在是兩人如今的關係太親密,已經讓她忘記那重要的儀式了。不過經此提醒,安陽心中頓時又生出幾分熱切來:“說得不錯,確實該回去成婚了。成婚之後咱們就能大大方方的親密,被人看到也不怕了。”

徐沐聞言隻是笑,她看著安陽,笑得寵溺又縱容。

安陽高興了一會兒,接著目光一轉看了看四周,又有些低落不舍:“我在這院子裡也住了幾個月了,咱們就這麼回去了,我還挺舍不得的。”

徐沐也舍不得。數月前的那個月夜,在這院子裡,她嗅著酒香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後也是在這個院子裡,安陽將自己交托給了她。這小小的院落裡承載了兩人許多回憶,就這樣離開,她多有不舍……所以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將這院子買下來了。

不過買下院子的事徐沐沒與安陽說起,這時候才道:“沒關係,等將來在京中住得膩了,咱們再來便是。這裡距離京城也不是太遠。”

安陽聞言想了想,覺得還是成婚比較重要,於是勾住徐沐的手指道:“那好,咱們先回京,等將來有空再來鹿城。”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忍不住笑:“當初你從定州回來,還說要看看這鹿城風景,看過之後便接我一起去定州坐鎮。結果這鹿城一住數月,咱們既沒去定州,也沒看過風景。”

可不是,這段日子儘黏糊了,過得可謂是荒唐。

徐沐有些無奈,想想還有些慶幸定州安穩沒出什麼變故。她搖了搖兩人勾連的手指:“那就說定了,等今後咱們再來看鹿城風景。現在便吩咐人收拾行李,咱們明日便啟程去定州吧。”

安陽答應了,事情吩咐下去也不過是動動嘴的功夫,之後自有仆從打理好一切。

翌日兩人便封了宅子,帶著人離開住了數月的鹿城,啟程前往定州。這一回官道上人來人往,早沒了前次安陽上路時的冷清,通往定州的路也恢複了往日繁榮。

一行人輕車簡從,趕到定州用了三日,又等了兩日便等到了朝中派來接手定州的官員。

徐沐不認識對方,安陽不問朝政也不識,於是雙方公事公辦交接了事務,前後也不過用了旬日功夫。等一切事務交接完畢,徐沐便又穿上甲胄,騎上駿馬,率軍凱旋。

安陽又換上了士卒的衣裳,混進軍營扮作親兵,跟在了徐沐身側。該知道她身份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人也仍舊不知道——誰也不敢猜想,堂堂長公主竟混跡軍中,為的隻是他們領兵的將軍。而大梁的常勝將軍也儘會以權謀私,打個仗的功夫,媳婦便到手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隻是一場不算艱難的戰事,他們滿腹豪情而來,帶著軍功而歸。歸程也不比來時緊迫,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

他們踩著夏日的尾巴離開定州,等再回到京城時,已是入了秋。

第126章 皇兄

從春末到入秋, 安陽跟著徐沐一走就是數月光景。兩人在鹿城的日子過得安逸,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意思,京城裡的皇帝卻一直惦記著這個妹妹。

大軍回京這一日, 皇帝沒有出宮去迎, 卻也派了人時時盯著動靜。

宣室殿裡, 皇帝手中的奏疏剛換過兩本,內侍總管便匆匆走了進來。他眼也沒抬,內侍總管卻相當識趣的稟報道:“陛下, 徐將軍率軍回城了, 這會兒剛進了明德門。”

明德門是京城南門, 換句話說人剛進城,距離入宮還遠著呢, 少說得等半個時辰。

皇帝心中有數,隨意點點頭沒說話, 淡定的翻看完手中的奏疏之後提起朱筆寫下批示, 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內侍總管見狀自覺退去了一旁,卻完全不敢將皇帝的“不在意”當真。他默不作聲侍立在一旁, 眼睛卻是不是往殿外瞥上兩眼,看上去可比皇帝上心多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內侍總管便見殿外匆匆跑來個小內侍, 巴巴的躲在殿外衝他招手。內侍總管偷偷瞧了皇帝一眼,見後者仍舊專心批閱奏折,於是便放輕步子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 聽完小內侍傳話的內侍總管又回來了, 仍舊不敢怠慢的衝正提筆的皇帝稟報道:“陛下,徐將軍剛進了宮門,正往宣室殿而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皇帝聞言, 手中寫字的動作終於頓了頓,卻還是批完了這本奏折才擱筆。

他什麼都沒說,隻淡淡的掃了內侍總管一眼,後者立刻很有眼色的壓低聲音道:“長公主跟著徐將軍回來了,也沒回永寧宮,正往這邊來呢。”

皇帝這才輕哼一聲,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她還知道回來?!”

內侍總管忙陪上笑臉,勸道:“殿下年少,行事衝動了些,也是陛下疼惜妹妹。經這一回,殿下知道您這些日子掛念,下次定是不敢了。再說殿下風塵仆仆回來也沒趕著回寢宮收拾,急匆匆過來,不正是來向陛下告罪的嗎?”

不是內侍總管替安陽說話,實在是他人老成精,早將皇帝的心思摸透了——生氣歸生氣,可要懲罰長公主是不可能的。長公主離京多少日子,皇帝陛下就惦記了妹妹多少日子,嘴上說得再厲害,可隻要旁人不走心的一句勸,他就能立刻順坡下。

果不其然,皇帝聞言又輕哼了一聲,語氣卻軟和了不少:“她就是膽大,知道朕不舍得拿她如何,真是什麼荒唐事都敢做。等她回來,等她回來朕就不許她出宮了!”

不許出宮算什麼懲罰?公主未出嫁前,出宮的本來就少。

內侍總管心中腹誹,嘴上又隨意的勸了兩句,皇帝果然就消氣了。而說話的功夫算算時間,人也快到了,皇帝有些坐不住,就假裝自己久坐有些乏了,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順便溜達到了殿門口,不動聲色往外瞟上幾眼。

沒讓皇帝失望,徐沐和安陽來得很快。

遠遠望見宮道上兩人的身影,皇帝立刻便將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

安陽跟在徐沐身側,腳步輕快,看上去似乎沒在外吃什麼苦。皇帝便偷偷鬆了口氣,又不想讓妹妹發現自己特意等她,於是一拂袖轉身又回去禦案後坐著了。

掃一眼麵前的桌案,皇帝順手又拿起了奏疏,假裝認真的翻看起來。

不多時,徐沐和安陽便到了殿外。

以往皇帝寵愛妹妹,安陽到來幾乎不必通傳,大大方方直接就能進殿。不過這一次她也知道自己貿然離京的舉動有錯,不敢再像以往一樣大大咧咧,便跟徐沐一起等在了殿外。

值守的內侍很快入殿通傳:“陛下,安陽長公主與徐將軍求見。”

皇帝慢悠悠看完手中的奏疏,再慢悠悠提筆寫下批示,足足將殿外的人晾了小半刻鐘,這才淡淡的一抬眼,對那通傳的內侍道:“讓她們進來吧。”

內侍很快出去通傳,不消片刻,徐沐和安陽就一同踏進了宣室殿。

進城之前安陽就換回了女裝,這時候她與徐沐並肩而立,兩人齊齊向著帝王行禮,看上去竟是莫名的登對。皇帝看得酸溜溜的,有種自家的白菜跟豬跑了的憋屈,於是麵對行禮的二人也沒了好臉色,開口便是質問:“你二人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