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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學院[穿書] 顏昭晗 4361 字 5個月前

遭飄飛著,她覺得鮮血的味道十分甘甜可口,但是當她一想到希爾達手腕上的傷口時,她就不覺得美味了。就在她準備拂開麵前的霧氣時,高台上的白影忽然消失了。

陶樂思轉過頭,發現白影不知何時瞬移到希爾達麵前。

在陶樂思看來,白影在迷霧中,有著身軀和四肢,確實像一個人,不過十分壯碩巨大,至少比索莎娜要大上兩號。

白影怪物彎下腰,托起希爾達的下巴,迫使希爾達抬頭看著它。

“看著我。”白影說。

希爾達揚起脖頸,好像是在與白影對視,但她的目光又好像越過了那個怪物,直直正站在高台上發怔地陶樂思。

希爾達明顯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母神,希望您能夠考慮我的乞求。”

陶樂思並不知道這個怪物最終有沒有答應希爾達。當她試圖一個猛虎下山再從高台上跳下去時,她卻忽然醒了過來。

她躺在床上,眼前的是已經顯舊的天花板。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索莎娜的房間中,一縷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她吭哧吭哧地坐了起來,心想這下子肯定是遲到了。

一旁的床頭櫃上放著鬨鐘,她看了一眼……怎麼才四點多?

原來是下午四點。

陶樂思抱著頭痛苦地想了一會兒,她剛才真的是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中夢嗎?今天翹了整整一天的課,不知道索莎娜有沒有幫她請假……

“下午好,桃樂絲女神。您終於醒了。”艾斯比說,他連對於陶樂思的稱呼都換了。

“好好說話。”陶樂思沒什麼好氣。

“您難道沒有夢到另外一位女神嗎?”艾斯比問。

“我夢到了,一個藏在霧裡的巨人症患者,”陶樂思剛一下床,就感覺到一陣難耐的眩暈,大概是一天水米未進的緣故,她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中找的吃的東西,“希爾達想要跟她交易……我不知道我所夢到的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或者隻是我的臆想。”

艾斯比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夢到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呢?”

陶樂思扶著牆挪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裡翻出一包嘉雲水果糖,往嘴裡丟了一顆,坐在床邊思索著。

“如果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我要想辦法錘那個白色的怪物一頓。”

“克勞迪婭說得不錯,也許您必須和她合作。”艾斯比說。

陶樂思現在不想談這件事,她覺得晚上無論如何都要見希爾達,哪怕教職工們還要開大會,她也會躲在櫃子裡當列席人員。

五點下課之後,索莎娜回來了,練舞練得滿頭大汗。她一回來,顧不上換衣服,就到處找陶樂思。

“朵拉,你沒事吧?”她急促地問,她的眼睛完全是湛藍的顏色,沒有任何異常,“今天早上的時候,我怎麼都叫不醒你,你不舒服嗎?”

“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有點累了。”陶樂思說。

“我看快遲到了,我隻好先去上課了,順便替你給尤迪特先生和校長請了假——鋼琴係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這真的太糟糕了,對不對?”

“謝謝你,蘇,”陶樂思看著索莎娜,她在這個世界裡最好的朋友怎麼看都隻是一個熱情又略帶神經質的普通女生,和噩夢中白色的怪物無論如何都聯係不到一起,“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好餓。”

吃完飯的陶樂思又滿血複活了,並且決定先去琴房練上一兩個小時的琴,再趁著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去找希爾達。

“我看你就是不想去找克勞迪婭。”艾斯比歎息。

陶樂思拿著曲譜夾來到琴房中。她思索了很久,雖然原著中桃樂絲期末考試選的曲子是德彪西和肖邦,但陶樂思如果無論如何都找不出相應的感覺,還不如換一首作品。

經過思忖,她決定把練習曲更換為李斯特《超技練習曲》中的第一首前奏曲。這首曲子難度比起超技中其他的曲子,諸如馬捷帕、鬼火、狩獵之類要簡單許多,不過也很適合用來炫技,隻需要把琶音一點點摳好就行。

將練習曲定下來後,樂曲要換成哪一首,陶樂思暫時沒有想好。

尤迪特先生是個俄派音樂家的擁躉,如果陶樂思選柴可夫斯基、強力集團、普羅科菲耶夫或者肖斯塔科維奇的曲子,尤迪特先生估計會很高興,但同時高標準嚴要求陶樂思到她哭天搶地請求赫卡忒宰了她帶她離開這個有俄國音樂家的世界。

要不乾脆選一首現代風格的曲子算了,誰要說她彈得不好誰就是不懂藝術……

練琴的過程並沒有陶樂思想象得那麼順利。她一直在琢磨希爾達和地下密室的事情,無法心無旁騖地練習,而且三樓不斷傳來鋸木頭和大象放屁的聲音,原來是中提琴和圓號的學生也在刻苦練習,這些乾擾弄得陶樂思很煩。

眼看時間到了八點多,陶樂思悄悄關掉琴房的燈,又溜上了四樓。

第33章 一起去兜兜風吧&暗夜華爾茲

陶樂思在雕花木門前側耳傾聽了片刻, 門內一片寂靜,沒有教職工大會,也沒有希爾達和瓦格納女士的夜話。

她敲了敲門。等待了半分鐘, 門打開了。希爾達頭發還整齊地盤著, 肩上搭著一條披肩,有點疲憊的模樣。

“桃樂絲?”她說, 側過身讓陶樂思進去, “今天聽索莎娜說你不舒服,怎麼回事?”

“沒什麼,睡一覺就好了。”陶樂思說。她瞟向希爾達的左手手腕,那裡被黑色的袖子蓋得嚴嚴實實。

“你想要跟我談什麼?”希爾達說著,隨意地走到書桌後坐下,拿起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伴著她的動作, 她的袖子往下掉了一點。陶樂思走過去, 緊緊盯著她的手腕。

希爾達注意到了陶樂思的目光, 正要將自己的袖子拉好,陶樂思已經搶上前一步。寬大的書桌和桌麵上的書籍磁帶隔絕了兩人。陶樂思直接踏上桌子, 跪到桌麵上, 順便當個桌麵清理大師把那些礙事的書本掃到地上。

書本落在地毯上, 沒有一點聲音。

陶樂思居高臨下地抓住了希爾達的左手,希爾達驚訝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陶樂思。

估計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敢在她的麵前幫她清理桌麵, 也沒有一個學生會這樣跪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抓著她的手不放。

希爾達的左手手腕處有一道新鮮的疤。儘管已經愈合, 但是證明這裡曾經存在過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希爾達具有使傷痕愈合的能力, 但是她無法完全消除疤痕。

陶樂思看著這道疤, 她覺得眼眶發脹, 像是要流淚一般。她知道,今天白天的夢中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在這個陌生而冰冷的世界中,有一個人,試圖與惡魔交易,為了能夠保護她。

希爾達用力地想要將手抽回來,但陶樂思攥得很緊。

“桃樂絲,放手。”希爾達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惱火。

陶樂思將希爾達的手腕貼到自己的側臉,輕輕摩挲著。

“你不會吝嗇你應當付出的代價,”她輕聲說,盯著希爾達的雙眼,“可是,你是否得到你所應得的?”

她的臉頰貼著希爾達的手腕,感覺到對方皮膚細膩微涼的觸?感。她與希爾達對視,那雙幽深的綠眸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潭水。希爾達起先還想試圖抽回手,但漸漸的,她不再掙紮,任由陶樂思就這樣握著她的手。

“桃樂絲。”希爾達低低歎息了一聲。

如果我真的是女神,陶樂思想,就請展現出神跡,讓希爾達的傷疤恢複如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半分鐘之後,陶樂思終於鬆開了希爾達的手腕,無事發生。

傷疤還是傷疤,希爾達的神情也從迷茫和無措變為一種禮貌的困惑。

陶樂思感到很尷尬,也很惱火。

更令人尷尬的是,剛才當桌麵清理帶師時有多瀟灑,現在重新把地上的書本雜物歸位就有多狼狽,而且在希爾達的監工下,一點都不能馬虎。

“也許希爾達已經和赫卡忒的使者做了交易,”艾斯比說,“她用自己的鮮血換取你的安全,我認為你應該向她道謝,然後從學校裡逃走。”

“不,”陶樂思一邊從地毯上撿著書,一邊斬釘截鐵地說,“希爾達為我而犧牲,我不能就這樣接受。假設我是三女神之一,誰敢接受希爾達的血,我就把誰揍得見血。”

“如果你不是女神之一呢?”艾斯比冷冷地問。

“那我也不能不管希爾達。”

好不容易把地毯和桌麵都收拾妥當了。陶樂思拍拍手上的灰塵,無奈地準備向希爾達道晚安然後滾蛋,希爾達卻突然問道:“你想出去兜兜風嗎?”

她從抽屜裡找出了車鑰匙,對陶樂思說:“夜間開車會有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年輕的時候,我喜歡開著車,一直開出鎮子,在郊外和山路上行駛,感覺就像是要到達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希爾達把她的甲殼蟲停在學院外麵的路旁。陶樂思說:“我來開車吧。”

希爾達思忖了片刻,她把鑰匙交給了陶樂思然後走到副駕駛,拉開了車門。

“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拜托儘量開快一點。”她說。

既然希爾達都這麼說了,陶樂思就沒有理由不把車開到飛起。她在穿過第一條街的時候,就已經從一檔加到了五檔,甲殼蟲的燈光劃破了黑夜,飛快地從城鎮中疾馳而出,開到了郊外的樹林之中。

這裡本來就地廣人稀,尤其此時已是深夜,路上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陶樂思踩著油門,她感覺到自己仿佛要駕駛著這輛老式的大眾轎車,一直開到世界的儘頭。汽車速度越飆越快,六十、八十,接近一百。

車子上所有的車窗都已經被搖了下來。冬天的冷風灌入車廂,希爾達解開了她的頭發,任狂風將她的頭發吹亂。她們像是都感覺不到冷一般,風吹動著一切能夠被吹動的東西。陶樂思偶爾瞥一眼希爾達,她仰起頭,閉著眼睛,好像是在感受狂風迎麵吹拂的寒意。

在陶樂思的印象中,希爾達的裝束與談吐都像是一個清教徒,一個修女,完美契合一座沉悶的音樂學院女主人的形象,但是此時,她突然意識到,希爾達或許也有年輕而狂放的時候,那時她的眼睛會閃動美麗的光彩,嘴唇豐滿和紅潤。

汽車一路飛馳到山下。在山穀中的開闊處,希爾達說:“停下來吧,桃樂絲,太晚了,我們不上山了。”

陶樂思減檔,踩下刹車,將車停到路邊。

希爾達的頭發已經被完全吹亂,垂在肩頭;陶樂思估計自己也被吹得像梅超風一樣。她們坐在車上,彼此對視著。汽車大燈撕破了山中的黑暗,照出前方一隅空間,僅屬於她們的空間。

“剛才兜風,讓我想起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在柏林,在舞團中,”希爾達說,她從衣服中想要找煙,但是沒有找到,於是作罷,“舞團中有一些時髦的女孩,她們帶著我去了一間舞廳。”

她說著,臉上浮現出一點苦澀的笑意。

“我第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