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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少女 風流書呆 4316 字 5個月前

她更有趣。

易岺必須承認,他喜歡這種有趣。

“我的眼睛真有那麼好看嗎?”對於少女愛慕之情的來源,他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好看!世界第一好看!”烏芽芽極為認真地點頭,緊接著又補充一句:“但眼睛也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我也喜歡你,畢竟我又不能把你的眼睛摳下來。”

易岺愣住了。這句話竟讓他聯想到多年前的那隻鳥兒。

人與鳥是怎樣重合在一起的?這樣的聯想未免太過荒謬。

易岺立刻清醒過來,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字——【百無禁忌】。

是的,這是一個百無禁忌的孩子,她不在乎性彆,不辨明是非,也不遵守法律和道德。她的行為準則完全以她的喜好為基礎。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名反社會分子。

易岺漫不經心地想著。

烏芽芽嘎嘣嘎嘣咬碎嘴裡的糖果,又把手裡的一把糖果擺放在茶幾上,然後跳下躺椅,分開修長的腿,跨坐在易岺腰間,雙手捧住易岺俊美的臉龐。

“醫生,我想親親你的眼睛。”她歪著腦袋,用天真的語氣和純真的表情說著誘惑的話語。

從她口裡噴出的酸甜香氣令易岺產生了片刻的恍惚。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舌尖竟在此刻分泌出許多唾液。

就在烏芽芽親上來的一瞬間,易岺及時找回神智,用筆記本擋住了自己的臉。

烏芽芽親在了筆記本的封殼上。

“下去。”易岺嗓音暗啞地說道。

“我不要,你讓我親一親我就下去。”烏芽芽不但不肯離開,還摟住易岺的脖頸,撒嬌一般在他腿上來回晃蕩。她挺翹的%e8%87%80不可避免地磨蹭著易岺結實的大腿。

“今天的治療結束了。”易岺放下筆記本,雙手插入烏芽芽腋下,直接將她提了起來。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以提孩子的姿勢把雙腿懸空的烏芽芽提出去,擺放在林秀鬆麵前,語氣裡暗藏著罕見的隱忍:“帶她走。”

百無禁忌,百無禁忌……他心裡不斷念誦著這四個字,大步回到辦公室。

林秀鬆滿頭霧水地看向妹妹:“你把他怎麼了?他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我想親他,他不給。小氣。”烏芽芽皺著鼻頭說道。

林秀鬆:“……走走走,你馬上跟我走!”她一邊說一邊去拽妹妹胳膊。

烏芽芽卻掙脫她,跑進辦公室。

正摘掉眼鏡按揉鼻骨的易岺立刻看向她,無遮無擋的鋒銳雙眸迸發出濃烈的戾氣。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控製的感覺,而烏芽芽則是最大的不受控體。

他站起身,準備把這個頑劣的小孩再一次提出去,對方卻繞過他,撿起了沙發上的包包,又把包包的拉鏈拉開,將擺放在茶幾上的幾顆話梅糖掃進去,風風火火地跑了。

她來去匆匆隻是為了這麼一點口腹之欲。

全身都籠罩在森嚴戒備之下的易岺:“……”

忽然之間,他竟覺得自己很可笑,於是便搖著頭低笑起來。

驚異、恍惚、強行克製、惱怒、戒備,最後卻又陡然鬆開心弦,化作啼笑皆非,這一係列的情緒反應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從未有誰能把易岺的心湖攪亂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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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鬆把頑劣的妹妹帶回了家。

幾名保鏢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林總,於浩偉跑了。”

林秀鬆倒也不在乎那個渣男的去向,擺手道:“跑了就跑了吧。”

烏芽芽對此也早有預料,笑眯眯地說道:“那就讓他先浪一浪吧,反正他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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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浩偉的確在外麵浪。除了林秀竹,他同時交往的女朋友還有十幾個,個個都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眼下,他就住在其中一個女朋友的家裡,吃穿住行全部由對方提供。

這個女人也和林秀竹一樣,被洗腦得徹底,無論於浩偉怎麼蹂躪糟踐,依然對他死心塌地。她也打過幾回胎,子宮壁薄得像一張紙,再打一次就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她管於浩偉叫主人,於浩偉管她叫母狗。

她的倮·照和視頻早已被於浩偉傳得全網皆知。於浩偉的臉打了馬賽克,她的臉卻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屏幕上,也因此遭到了人肉搜索和全民網暴。

她得了重度抑鬱症,自殺的次數不比林秀竹少。

然而,把她殘害到這個地步的於浩偉卻口口聲聲地說:“像你這樣的破爛貨,除了我還有誰會要?我肯跟你在一起你就要感恩戴德。”

這是PUA的常用話術。

於浩偉利用殘酷至極卻又隱而不見的手段,從方方麵麵剝奪女人的尊嚴,人格和驕傲。他一絲絲殘存的自我都不會給女人留下,他必須把對方削得赤條條,再切得七零八碎。

如此,他就能成為這些女人的主宰者。

最近這段時間,他過得很開心,也漸漸遺忘了被林秀竹折磨的痛苦。

這天,在外麵鬼混了一整晚的於浩偉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女人的家,打開房門之後卻膝蓋一軟,重重跪倒在玄關處,雙目睜大到極限。

隻見烏芽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他的歸來,雙手捧著一個血糊糊的纏滿了黑色絲線的東西,而她腳下的地板,身周的牆壁,頭頂的天花板,處處都沾滿了噴濺的血跡。

這個家已經不是一個家,而是一座血窟,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惡心欲吐。

第12章

十二個小時之前,烏芽芽便已經來到這座公寓,還帶來了一個塑料口袋和一個蓋著蓋子的鐵桶。

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名麵容憔悴的中年夫婦。

為他們開門的女人表情愕然,像是不敢相信已經與自己斷絕關係的父母會主動找過來。

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在網上傳開之後,父母就已經不認她了。

“爸,媽,你們怎麼,怎麼來了?”女人一張口,眼淚就落了下來。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她會反複夢到這樣的相聚,卻又在醒來之後絕望地意識到,自己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是肮臟的垃圾,她是不應該存在的汙點!

“你這孩子!你是被人害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們?我們一直以為是你不自愛才會發那些視頻!你是被你男朋友偷拍的吧?你受了委屈怎麼不說?啊?你怎麼不說?我們可以告他呀!”

女人的媽媽把她抱進懷裡,哭著拍打。女人的父親關上門,站在一旁默默流淚。

烏芽芽並攏雙膝,模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待這一家三口平複情緒。

女人依偎在父母懷裡,臉上帶著做夢一般恍惚的表情。當父母提出要帶她離開的時候,她同意了。

她不像林秀竹已經無藥可救。她還留戀父母,留戀家。

烏芽芽站在陽台上,目送這一家三口離去,然後才打開木桶,把裡麵的豬血潑在地板上。她一邊哼歌一邊布置“作案現場”,然後愉快地等待於浩偉。

看見房門被人推開,坐在沙發上的烏芽芽歪了歪腦袋,嗓音甜甜地說道:“你回來啦?”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溫柔體貼的女朋友開著一盞橘黃的暖燈,坐在沙發裡等待徹夜未歸的男朋友。如果屋子裡沒有斑駁的血跡,這樣的場景倒也算得上溫馨。

於浩偉跪坐在玄關處,放大的瞳孔裡塞滿了難以名狀的恐懼。他隱約意識到,當自己在外麵鬼混的時候,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地發生了。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烏芽芽把抱在膝上的圓形物體拋了出去。

於浩偉下意識地接住,仔細一看,腦袋便轟地一聲炸開了。這是,這是什麼東西?是他想的那個嗎?

林秀竹竟然,竟然把他的女朋友殺了?

果然,當初她帶回來的那個器官,是事態持續滑向深淵的預兆。隻可惜於浩偉沒能接收到這個危險的信號。

如今的林秀竹已經徹底失控了!

曾無數次被人罵作畜生的於浩偉,竟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純良。與林秀竹比起來,他的那點手段算什麼啊!

他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東西,有記憶的碎片,混亂的情感,以及洶湧澎湃的懼意。他本該扔掉手裡這個血淋漓的東西,身體卻被太過龐大的恐懼死死壓在原地,甚至連張開嘴尖叫的力氣都沒有。周圍的一切都在凝固,包括他自己。

他捧著那個可怕的東西,僵硬地坐在玄關處。

就在這時,刺眼的閃光燈伴隨著哢擦哢擦幾聲輕響,將他渙散的神智驚醒。

他眨了眨眼,然後才意識到,烏芽芽竟然把自己坐在血泊裡的照片拍了下來。

他連忙扔掉這東西,然後發出驚恐至極的慘叫。隻可惜在這個家裡,他也習慣了用粗魯的言語和堅硬的拳頭去解決問題,所以沒有人會覺得從這所房子裡傳出的尖叫聲是不正常的。

“噓~”烏芽芽用細長的食指抵住自己蒼白的唇瓣,小聲吩咐:“彆叫了,否則外麵的人會報警。警察叔叔來了會把你抓走的哦。”

她一步一步走到玄關處,雙手撐住膝蓋,俯身看向癱軟如泥的於浩偉,嘴角噙著一抹興致盎然的微笑。

隻看她純真卻又邪惡的表情,於浩偉就知道,林秀竹已經徹底失了智。找回男朋友是她唯一的執念,為了實現這個執念,她會使用一切可怕的手段。

而她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都是被於浩偉一字一句淬了毒的謾罵逼迫的;也是於浩偉一拳一腳的殘忍虐打塑造的。

被嚇到差點魂飛魄散的於浩偉,不過是在吞咽自己的苦果罷了。

於浩偉閉緊嘴巴,無比恐懼又無比懊悔地看著林秀竹。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他絕對不會招惹這個瘋女人!

“把屋子裡的血擦乾淨,然後跟我回去。我有你的照片,如果你離開我,我就把它交給警察叔叔。”烏芽芽晃了晃手機。

“你天天家暴這個女人,哪一天不小心把她打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周圍的鄰居都可以作證哦。我是被你脅迫才會幫你拍照的,畢竟你打我打得更狠。我隻是一個受害者,我好可憐的。”烏芽芽蹲下`身,兩隻手輕輕揉了揉眼睛,憋著嘴巴假裝哭泣。

嚶嚶嚶地哭了幾聲,她挪開手,露出一張詭笑的臉。

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表情,看著她清澈眼眸裡的惡意,於浩偉隻覺得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掉入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滿屋子的血腥氣讓他又害怕,又反胃。他猛地爬起來,衝進廁所,抱住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烏芽芽懶懶地躺在沙發上,聽著他的嘔吐聲,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個所謂的人頭,不過是一個過於逼真的矽膠模型罷了。如果於浩偉膽子夠大,敢拿在手裡仔細看一看,他就絕不會上這個當。

數十分鐘後,於浩偉搖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