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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為了躲遲霜,很少看她工作時的樣子,但今天她想看,特彆想看。

她把想看遲霜的理由推脫為因為昨晚的事,讓她在發倩期內對遲霜產生的依賴。

心安理得的蹲在白樺身邊,和她一起看著監視器裡的人。

“誒,回來了。”白樺看了她一眼。

“嗯,導演。”

“狀態調整好了?那還不趕緊去上妝?”

“呃,明天,明天,假都請了,您總得讓我歇完啊。”

白樺沒好氣的瞥瞥她。

鹿辭正看著戲裡的遲霜,突然被人拽住耳朵揪走了。

“嘶啊、疼疼、你輕點。”鹿辭一聲痛呼,急忙拉住了邱翎的手,她知道邱翎不會用多大的力去拽她,但是發倩期間,她的身體格外嬌嫩,各種感官也會放大數倍。

“你竟然還好意思說什麼歇完假??你知不知道昨天遲老師拍了一天一宿的戲?你看看人家的專業態度,再看看你!”

“一天一宿?”

“是啊,早上天亮了才回去休息了一會,這就又來開工了。”

“你啊你啊,真是不爭氣啊!誒,你昨天去哪了?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出去走了走。”鹿辭蹙了蹙眉,遠遠的看著遲霜。

“遲老師搬走了你知道嗎?”

“嗯。”鹿辭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她有說是為什麼嗎?”

“她說是想要抓緊時間趕進度,早出晚歸的,怕打擾你休息。這不,導演把她單獨的戲份全都提前了,帶人加班加點的拍攝呢。”

“我估計是後麵檔期排滿了,想早點拍完離組吧。”

“哦。”鹿辭應了一聲。

“這個給你,抓緊時間好好看看。”邱翎遞來了一份劇本。

鹿辭看了一眼,是這部劇的後續劇本。

“知道了。”她點頭應下,抱著劇本進了帳篷。

鹿辭指尖撚動著紙頁,仔細的看著劇本。

上次那本的劇情截止到阿寧來到阿沁的部落,卻對阿沁冷漠疏遠。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就連阿沁都不知道。

阿沁寵著她護著她,不允許任何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敬,可她卻對此無動於衷。

直到有一次,阿沁帶她去打獵,一匹白狼亮著尖利的獠牙,向著兩人飛撲而來。

那一瞬間,連阿沁都來不及反應,可阿寧卻以一副嬌弱的身軀,護在了她的身前。

阿寧被白狼咬傷,阿沁日夜照料,這才在無意間,撞破了阿寧拚命想要守護的秘密。

原來在她被送來草原之前,襄王給她下了蠱,一旦和彆人歡愛,她體內的蠱蟲就會進入到對方體內,形成一種劇毒,殺人於無形。

而在蠱蟲離開宿體之前,她本人則是夜夜都要忍受蠱蟲發作的痛苦,若百日內,蠱蟲沒有離體,死的便會是她。

阿沁以為她對她冷漠疏遠,是不愛她了。

可卻未曾想過,她哪裡是不愛她,她是太愛她了,寧願自己忍受莫大的痛楚,孤獨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也舍不得讓她傷及分毫,舍不得告訴她真相。

……

白色的紙頁上落下了一顆水珠,洇濕了一小塊。

鹿辭吸了吸鼻子,把上湧的眼淚吞咽了回去。

“辭姐怎麼了?”工作人員路過她的時候,看到她在哭,擔心的小聲議論。

“是在看劇本吧?”

“嗐,畢竟這劇本後半段太好哭了,昨天遲老師不也看哭了嗎。”

“哦對,也是。”

鹿辭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紙巾,“謝謝,你說,昨天遲老師也看哭了?”

“是啊,跟你剛才一樣,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讓人感覺特彆壓抑,我真是見不得美女落淚,好想抱抱她,又怕被滅口,唉。”

“哎噓,彆說了,遲老師來了。”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鹿辭扭頭看去,還沒看到人,卻先聽見了一陣急促的咳聲。

遲霜戲服外披了一件風衣,被江芙扶著走進來,麵頰發紅,神色倦怠,又咳了幾聲,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工作人員們紛紛起身讓開,江芙扶著她走向角落的軟榻,“你先躺會,我去給你拿藥。”江芙幫她把衣服蓋在身上,匆匆起身。

工作人員們相互對視著,自覺的離開了,怕打擾到她休息。

鹿辭沒動,坐在原地,看著遲霜單薄的背影,她還穿著戲服,輕輕咳著,更顯孱弱。

遲霜閉著眼睛,緊蹙著眉頭,身上的風衣滑落了大半,鹿辭扭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偌大的帳篷裡竟然隻有她一人了。

她走過去,拎起衣服,想幫遲霜蓋上,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一抬頭,正對上遲霜冰冷的眸子。

“彆碰我。”

“我……幫你蓋上。”

遲霜閉上眼睛,“出去。”

鹿辭沒動,並且十分驚訝,遲霜身上的酒香氣中仿佛夾著冰碴子,她離得近了,便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惶恐,她驚訝這種不安竟然是遲霜帶給她的。

鹿辭指尖微顫,原來,她對人可以這樣的冷淡。

江芙急火火的走進來,看到她手裡攥著的衣服,趕緊上前接過,幫遲霜蓋好。

“芙姐,她這是怎麼了?”

“昨天拍夜戲著涼了,你還有事嗎?”

“沒有,你照顧她吧。”鹿辭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轉身便離開了。

鹿辭來到帳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在陽光底下站了一會,才感覺沒那麼冷了。

“誒,你站這乾什麼?遲霜怎麼樣了?”白樺匆匆走來,見她在門口站著,問。

“不知道,芙姐在裡麵照顧著。”

“嘖,那你不會進去關心關心?這人際關係怎麼讓你們處成這樣?”白樺瞥瞥她,進了帳篷。

鹿辭轉身,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草地上,腦中不自覺的回想遲霜剛才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她從沒見過的陌生,僅一個眼神,便讓她心口像被鋒利的針紮了一下,疼得厲害。

可那段時間,自己總是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還故意疏遠她,躲著她,當時,她心裡又會是怎樣的感受?

鹿辭笑了一下,你們地球人有句話說的真好,自作孽,不可活。

……

鹿辭不知道遲霜怎麼樣了,但看到她和江芙兩人驅車離開,便也鬼使神差的跟著她們回到酒店。

她跟在兩人身後上了樓,看著她們走向走廊儘頭的房間,看著她們開門進了屋,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

房門被人重重關上,沒有人看到站在走廊的她。

鹿辭在門口駐足良久,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房門虛掩著,方便聽到對麵的聲音。

不多時,她聽到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非常急促,並且越來越近。

起身來到門口,從貓眼向外看著,看到有兩個女人進了遲霜的房間,一個人背著醫藥箱,應該是醫生,另一人穿著駝色風衣,氣質優雅,衣品不俗,看起來是個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江芙看到她的時候,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鹿辭還聽到江芙叫那人‘沈總’。

房門再次被關上,鹿辭不甘心,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著,可即便她發倩期感官再好,隔著兩道門板,也還是聽不見什麼,鹿辭擔心,卻又無能為力。

她回到沙發旁,撫著作痛的額角,感受到自己的心口砰砰直跳。

她從來沒有擔心過誰,現在,終於體會到了擔心一個人的滋味。

她擔心遲霜怎麼好端端的會發燒,擔心她是不是很難受,擔心她看到醫生會不會害怕,擔心她需不需要打針吃藥。

一顆心就像被吊了起來,七上八下,落不到實地上。

走廊上不斷傳來腳步聲,幾名導演也相繼進去探望,白樺出來的時候,鹿辭開了門。

“導演,遲老師怎麼樣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太好,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是病毒性流感,一直在反複發燒,唉。”白樺歎了口氣,有些自責。

“誒,你可照顧好自己,彆再倒下了。”又趕緊叮囑著鹿辭。

“好,我知道。”

鹿辭送走了白樺,又有其他導演從遲霜的房間走了出來,鹿辭趁機往裡看了一眼,臥室的門沒關,那位醫生站在床邊,往注射器中吸著藥水,遲霜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病懨懨的樣子讓鹿辭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鹿辭正擔心的看著,一個人影擋在了臥室門口,江芙看了她一眼,把臥室的門關上了。

鹿辭沉默了一瞬,站了一會,轉身想要回房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有一道打量的目光,回頭望去,是那位沈總,正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那雙眼睛很好看,很溫柔,平易近人,看過來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親切感。

鹿辭衝她點了一下頭,回房了。

邱翎帶了午飯來找鹿辭,還特意幫她多帶了一件保暖的衣物。

“翎姐,你知道沈總嗎?”

“哪個沈總?哦,在遲老師房裡那個?”

“嗯,她是什麼人?”

“她叫沈霖薇,是林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林氏集團你知道吧?是一家主打化妝用品的上市公司,在時尚圈的地位不可撼動。聽說遲老師所在的星繁娛樂,跟這家公司有些合作關係,之前聽過傳言,說林氏想讓遲老師來代言她們的化妝品,但是遲老師不接。”

“後來又聽說,這位沈總經常私下裡去探班遲老師。就有人傳八卦,說她是遲老師背後的靠山。”

“就……說的難聽一點,就是金主,你懂吧?”

鹿辭一蹙眉,“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圈子裡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隻是那些大佬的事,大家平常有所忌憚,不敢輕易討論罷了。”

鹿辭搖搖頭,還是覺得不可能。

遲霜是個心有傲氣的人,她不會縱容自己突破底線。

兩人聊天的功夫,看到很多演員也去探望慰問,不過都被江芙擋了回去。

“誒,你不去看看嗎?畢竟你倆在組裡交集算是最深的了,連那些沒什麼戲份的小演員都跑去刷臉,你不去不像話吧。”

鹿辭笑了一聲,“你是覺得江芙不會把我打出來?”

“……”

“也是,大佬人凶,這個助理,更凶!”

“你好好休息啊,我看你臉色不對,你是不是也要發燒了?”

“沒事,困了,睡一覺就好了,你去忙吧。”鹿辭把邱翎打發走,去浴室接著冷水往臉上胡亂的拍了拍。

回到臥室,換上睡衣,躺在床上,被子上還染著遲霜的香氣,讓她無比安心。

……

遲霜的臥室。

遲霜微微蹙眉,發出一聲粗重的喘熄。

江芙一直守在她身旁,見她模樣不對,趕緊拍了拍她,“小霜?”

遲霜猛地睜開眼,“呼……”

“怎麼了?做夢了?還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