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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輕,隻說是喝酒跟人家打個架。”方冀南自嘲地嗤道,“找我辦事再來這一套,她看我長得像傻子嗎?”

“隻要把你騙去了,不也能起到作用嗎。”馮妙笑,笑夠了問道,“她明天不會再來了吧,我可不想跟你大姐有任何接觸,她要是再來,我乾脆就不在家了,我提前回大院過年去,你自己在家混吧。”

“彆介呀,大過年的,我一個人扔家裡多可憐,明天再上一天班咱們一起回去。”方冀南道,“能幫她的我都跟她說了,反正彆指望我幫她出這個麵,我丟不起那人。估計她不會來了,來也是找我,萬一她再來,敲門你裝沒人不理她不就完了。”

天冷,晚上也沒法出去散步,兩人看了會兒電視就早早上床暖和,一起靠在床頭捂被窩。

“你說這幾年啊,”方冀南頓了頓,搖頭感歎道,“人閒是非多,你看看現在,閒人散漢、地痞流氓有多少,滋事生非、小偷小摸有多少,這些人到處製造不安定因素,我們這也就是帝京,治安好的多了。我跟你說,就你這樣的,要是擱在彆地方,你一個女同誌上班路上都不敢放心。”

“我也聽說了,邱小嬋前陣子給我來信,下班晚了都得叫家裡人接。”

馮妙道,“安居才能樂業,那些人也沒個正當事情乾,都等著國家分配工作、分配房子,賣菜練攤、做生意當個體戶能掙錢,還讓人瞧不起了,還不如人家農村呢,起碼農村還能老老實實種地。”

當時有個詞叫“待業青年”,應該說從七十年代末開始,社會出現了大量的閒散人員,包括大批回城知青和新增的城市人口,這個年代也沒有“自主創業”意識,老百姓隻認“鐵飯碗”,人閒是非多,這幾年社會治安真是不太好。

方冀南歎了一聲:“我看呀,肯定不能這麼下去,早晚得來一場整治。”

事實證明,這家夥在這方麵還是有足夠敏[gǎn]度的,也就幾個月後,一場記入史冊的嚴打開始了。這是後話。

作者有話說:

最討厭酒後無德,也最討厭酒場應酬了,工作中因為單位聚餐拒絕喝酒,本姑娘當場跟單位二把手懟起來了。

他:部門聚餐也是工作交流,人家給你倒酒都不喝,這是對工作不積極,對同事不尊重。

我:領導要這麼說,我以後可以光積極喝酒,工作乾活就彆找我了。

差不多一戰成名。

一個小破單位技術部門,誰怕誰呀。

第79章 方冀南的不滿

方冀南那個人, 退一步講,如果今天是沈文清的兒子遇上什麼難處,需要什麼救急, 他可能還真要幫。就算一邊嫌惡一邊幫了之後繼續不來往,他都能出手幫一下。

可是有些事情是原則問題,說白了,你在想辦法,人家在想法辦, 讓他抬著身份去壓人, 他不乾。

不道歉不賠錢,不想法子讓對方達成諒解, 那就等著法辦唄。

第二天大年三十,馮妙睡到自然醒, 方冀南上班已經走了,她就在家收拾打掃一下, 一上午沒出門, 上午沈文清也沒再來, 馮妙也就該乾嘛乾嘛了。

中午方冀南下班回來時馮妙正在廚房,方冀南伸頭進來問了一句:“沒來吧?”

馮妙說沒來, 方冀南走過來伸頭看看,她炒了個酸辣土豆絲, 一個蒜黃雞蛋,還做了薄餅和米湯。馮妙做的薄餅是把麵粉用開水和麵,擀成春餅那種薄薄的一大張,上鍋沾火就熟了, 這樣做出來的餅特彆柔軟筋道, 把土豆絲和蒜黃雞蛋卷在裡麵吃。

哪知道正吃著飯, 外麵有人敲門,兩人頓時:“……”

方冀南看看馮妙,馮妙看看方冀南,然後馮妙手一指,示意他:你去。

方冀南歎氣,認命地看看手裡剛卷好的薄餅,乾脆連咬了幾口,才站起身往外走,手裡還拿著半截卷餅,一邊琢磨著,他能不能也學媳婦那樣來個揚長而去。

方冀南輕手輕腳走到門邊,嘴裡還嚼著餅,搞特務活動似的湊到門邊聽了聽,聽到沈文清小聲說:“不會沒在家吧?”

“大中午剛下班,今天還沒放假呢,哪能不在家?”闞誌賓的聲音。

方冀南本來是打算開門的,一聽闞誌賓的聲音立馬改了主意,站在那兒盯著那扇門,慢慢吞吞把他手裡的半截卷餅吃光了。

外麵兩人敲敲停停,不死心地還在敲,沈文清喊道:“小弟,馮妙,在家嗎,是我啊給我開開門。”

“你們找誰呀?”對麵鄰居開門出來的聲音,是對門劉處長的夫人。

“我們……找他家的人,找方冀南,我是他大姐。”沈文清道。

“他家可能沒人在家吧,”對門劉夫人說,“一上午都沒看見他家有人,也沒聽到有動靜,今兒都大年三十了,他媳婦估計回老宅過年了吧,剩下他男同誌一個人懶做飯,肯定就在食堂吃了。”

“都走了?”沈文清不死心的問。

“應該都走了,倆孩子都好些天沒看見了,年三十他媳婦還不得回去忙年嗎。”劉處長夫人說,“你敲了這半天不都沒人開門嗎,你是他大姐,那回你娘家看看唄。”

關門的聲音,劉夫人進去了。片刻的沉寂之後,闞誌賓的聲音小聲道:“要不你回娘家看看?”

沈文清:“我回娘家有什麼用,我爸根本就不見我。”

“那怎麼辦,總得想想法子呀。”闞誌賓道,“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孩子都不能回來過年,這年還怎麼過呀。”

停了停又抱怨道,“這家人也做的過分了,有什麼事情解決什麼事情嘛,大過年死咬著不讓他回來,年都不讓我們過。你不找你弟,你說怎麼辦?”

“你怪我了?”沈文清煩道,“還不是你沒本事,他一個區局的副職你都擺不平,都是你沒用。”

兩人壓著嗓子小聲地爭吵幾句,又等了等,腳步聲下樓去了。

方冀南慢慢吞吞咽下嘴裡最後一口卷餅,輕手輕腳回到餐廳,有點噎著了,趕緊端起米湯喝了一大口。

馮妙也沒說話,自顧自地把土豆絲夾進薄餅裡,黑眼睛悠悠看著他,眼神詢問:“怎麼回事兒?”

“走了。”方冀南小聲道。

剛才劉夫人音量正常,馮妙也聽見了,抿嘴笑了一下道:“我這一上午門都沒出,睡夠懶覺就起來喝了點牛奶,把床單被罩都換了,把過年那個福字也貼上了,劉嫂子可不就以為我沒在家嘛。”

“嗐,你說這日子過的,跟做賊似的。”方冀南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搖搖頭,一邊又拿了張餅開始卷,一邊就把剛才門口聽到的跟馮妙說了一遍。

“闞誌賓也來了,他還真敢來。”方冀南道,“那我怎麼著也不能給他進來了,我打我們家老爺子臉呢。”

“也是逼急了,走投無路了唄。”馮妙慢悠悠把辣椒絲挑出來,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卷進餅裡,忍不住吐槽道:“這兩口子可真行,人家孩子不就是骨折、腦袋破了躺在醫院嗎,就這麼點小事,他們孩子都不能回家過年了。”

她卷好餅滿意地咬了一口,嗤道:“就衝他們這個態度,難怪解決不好,我要是對方那邊,我就偏不跟他和解,偏讓他在裡邊過年。”

“估計對方還就是這麼想的。”方冀南道,“哪怕最後能看在錢的份上跟他們和解,也先扣他幾天,就叫他在裡邊過年。給誰可能都會這麼乾。我估計,昨天我跟她說了以後,這一半天兩口子去跟人家談了,沒解決,大中午才又火急火燎跑我們家來了。”

“回頭我吃完飯就先回去了,不等你了,我總得提前回去幫著準備年夜飯啊。”馮妙縮了下脖子笑道,“下午你自求多福吧。”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方冀南給了她一個不滿的眼神,惆悵,下午他還要上班,沈文清和闞誌賓沒準又來蹲守他。

方冀南一琢磨,眼下這個走向,這都大年三十了,對方看來年前是不可能跟他們和解的,所以他隻要撐過今天一下午,下午下了班安全遁回大院,基本就清淨了。

沈文清就算去了大院也進不了門,等過了年他再回來上班,估計這事也就該塵埃落定了,那時候應該也就不用再來煩他了。

“那你吃完飯回去吧,小心著點彆給人逮著了。”方冀南自嘲笑道,“回頭我上班我就走家屬院圍牆的小門,下午下班看情況,不行我就打電話讓小李開車來接我。回去我得跟大院門口那邊交代一聲,警惕著點兒,真來了也不用跟我們講,直接打發走就是了。”

方冀南:“你說這都什麼日子,偷偷摸摸的。哎,好歹先讓我們過個安生年吧。”

馮妙沒憋住噗嗤一笑。

吃過午飯,馮妙就小包一拎,坐公交車跑回大院去了。算算倆小子放寒假就被打包帶來了這邊,十來天沒見了,一瞧見她推開大門進來,二子像一枚炮彈似的嗖一聲衝過來,馮妙趕緊伸出一隻手掌:

“停,”馮妙道,“二子,你都多大了,可不能再往媽媽身上撲了,媽媽接不住你了。”

“媽媽!”二子不依地撒嬌,笑嘻嘻跑過來摟著她的腰,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媽媽,我都想死你了。”

“我看看,”馮妙捧著他小臉端詳了一下,“嗯,是想我了,想得都胖了,我看這腮幫子讓你爺爺喂的都長了一圈肉。”

“媽媽,”大子隨後跑過來,二話不說動手拉二子,揭狗皮膏藥似的往下撕,一臉嫌惡道,“每次都這樣,你還吃奶呀,媽媽都接不住你了。”

“哼!”二子衝哥哥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然而大子也沒好到哪兒去,兩手抱著馮妙胳膊:“媽媽,爸爸呢?”

“你爸晚上回來。”馮妙道,拖著兩個人形掛件往裡走,兄弟倆一邊一個抱著她胳膊,跟幾百年沒見了似的。

馮妙先去見過了沈父,沈父笑嗬嗬打趣道:“長得都快趕上你媽高了,還是個奶娃子。”

不過倆小子畢竟大了,人形掛件也就堅持了五分鐘,重又跑去玩了,馮妙坐下喝口茶,沈父則忙著跟她顯擺孫子的“豐功偉績”,比如跟誰家誰家的娃摔跤他們輸了,跟誰家誰家的娃激烈辯論他們也輸了。

反正他孫子贏了。

保姆王姨照例回家過年了,上午剛走,知道馮妙回來的晚,王姨臨走前把年貨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年夜飯的菜也都準備了一些,魚殺了,四喜丸子炸了,包餃子的肉餡都給剁好了,有些費工夫的菜也做了初步處理,比如倆孩子愛吃的帶魚已經做成了炸好的段,放上配菜下鍋炒就行了。

王姨偉大。

加上一個搞勤務的小李,馮妙需要做的就輕鬆多了,於是叫小李幫忙殺雞,她自己就開始忙碌順菜。

一直到天色落黑,方冀南才趕回來,進來先去看過沈父和倆兒子,然後就跑去廚房找馮妙。

馮妙把年夜飯的菜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