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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著,怎麼就不能安享晚年了。”

馮妙感歎地嘖了一聲,“我真不明白你大姐怎麼想的,你說她身後有這樣的娘家,處處都能幫她、護著她,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起碼她比一般人過得都強,她腦子裡到底想什麼呢,腦子有病啊,兒女那麼大了,早就成年了,口口聲聲為了兒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兒子女兒都是吃奶孩子呢,前夫到底給她灌了什麼[***],她還真能複婚。”

方冀南:“拉倒吧,其實我大姐那個人,你彆看她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指不定連她自己都信了,說白了其實也就那麼一條,前夫一家子哄著她、順著她,有人奉承她,她就高興樂意,就覺得自己過得好。”

“闞誌賓表麵老實,可是會溫柔小意、會哄人,張希運不會哄人,更不會無原則順著她,張希運工作忙,之前一直在外地工作,她一個人在家整天找不到事乾似的,就容易自怨自艾,那時候前夫一家就貼上來了。”

馮妙眨眨眼,頓了頓:“……耐不住寂寞?”

“不是你那個意思。”方冀南白她一眼,“你信不信,張希運要是天天陪著她、哄著她,整天圍著她轉,保證兩人也離不了婚。”

幾天後沈父便動身去江南一處乾休所貓冬療養,送走沈父,方冀南就直接通過闞誌賓的上級領導給他施加壓力:沈老已經被你們氣進醫院了,你還去氣他,老人家真要氣出個什麼好歹來,你自己看看你能死幾回,你還能不能繼續混下去了。你要是還嫌不夠身敗名裂,沈家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警告他以後不許再在沈父麵前出現,請自動消失。

沈父在江南乾休所住了半個多月,一直到春節前才回來,馮妙和方冀南帶著孩子去沈家過年。依舊是人家爺兒仨正常享受寒假,馮妙卻還要上班,又沒能回老家去,隻好給家裡寫了封信,寄了兩百塊錢當年禮。

春節一過,時光就跑步進入了農曆1979年,大子上小學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

馮妙和方冀南現在戶口都在學校,就算有法子把孩子戶口遷過來,眼下也不行,沒地方落,人家學校集體戶,無論按什麼政策也沒法給你掛個孩子戶口。沒有戶口肯定要影響孩子入學的,所以馮妙就琢磨著,凡事早打算,這事情是不是得讓沈父給關心一下,想想辦法。

結果她跟方冀南一說,方冀南就樂了。

“我說媳婦兒,這事兒我給你辦成不?”方冀南笑著拍拍她的頭,打趣道,“馮妙同學,彆忘了你男人也應該有點能力的,再沒能耐好歹也是個大院子弟,孩子上個學還得回家求老子?”

馮妙:“你能給保證就行,彆耽誤我兒子上學。”

“有那麼急嗎,這才剛過完年呢。”

“萬一等到跟前辦不好呢?沒戶口,人家不給上學,那我能不急嗎?你凡事不早打算,到時候抓瞎。”

“行行行,服了你了。”方冀南話題一轉,“我們現在還是先想想,想去哪個學校,起碼我們自己先有個目標。”

“師大附小。”馮妙道,“不用考慮彆的了,就師大附小,學校本身各方麵都很不錯,就在師大旁邊那條路,我上學來回把他帶著,不用再專門接送了,中午我就帶他到師大吃食堂,中午也有地方休息,我還能跟他一起上三年學。”

不然的話,二子還在幼兒園,大子先讀小學了,還得兩頭接送,一個人跑不過來,也就隻能兩夫妻一人管一個了。

小哥倆按入學年齡中間差了一年,大子73年2月份出生,到暑後六歲半,上學年齡合適,二子74年8月份生的,至少得明年暑後才剛剛好滿六歲。

“我提醒你,你就是個自由分子,你下午一般都是去雙麵繡那邊上班呢,你再跑回去接他放學?”

“先克服一下,我估摸著,最遲明年年底,故宮雙麵繡應該就能全部完成了。”馮妙道,“他九月份才上小學,我先克服一下,早點兒下班去接他,再不然咱倆換過來,早晨我帶走,下午放學你接大子,我下班回來接二子,這樣你多跑一點路,總比我們兩個再往彆處跑來的強。不然你說怎麼辦,你一個人能分頭接送他們兩個?”

方冀南看看院裡趴在地上打彈珠的小哥倆,哎,當爹當媽可真累,你看二子,這會兒才四歲半呢,就得開始操心張羅他上小學的事兒了。

“六歲上學還有點早,到時候能不能上還兩說呢。”馮妙琢磨道,“大子六歲半還好一些,明年二子要是上學,你等於給人家老師送去了奶娃娃,人家一般要求七周歲,會數一百個數,你看看你兒子,十個數都不一定能認識。”

方冀南:“瞎說,我就六歲上學,六周歲,聰明的很,怎麼就不行了。小孩數字概念是隨著年齡增長的,你跟三歲孩子說五個,他根本沒有概念,你跟七八歲孩子說五個,他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懂。”

他眼睛瞅著外麵,揚聲衝著院裡喊:“方小大,不許跪在地上,方小二,你也不許在地上爬,都給我起來,褲子膝蓋磨破了,衣服也弄臟了,下回你們自己洗衣服。”

一分鐘後,方小大和方小二屁顛屁顛跑進來,手裡叮叮當當抓著一大把玻璃彈珠,進門前還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你們身上衣服可是過年時候新做的,嶄新褲子膝蓋就磨破了,多可惜呀,多大人了還在地上爬。”

大子拍拍自己的褲子,證明他的還沒破,二子彎腰撅著屁股看了看褲子膝蓋,也拍了拍說:“可是媽媽補的褲子很好看啊,最漂亮了,比新的還漂亮。”

馮妙給他補褲子,因為沒找到同色的布,就乾脆用不同顏色的布料撿了個小狗頭的形狀,再用鎖邊針鎖出輪廓,繡上小狗眼睛鼻子,看起來倒像是特意設計的。幼兒園接孩子的時候,好幾次遇到有家長問,你們這褲子哪兒買的。

“這小子可能是馬屁精投胎。”

而且專拍媽媽的馬屁,方冀南不禁失笑。

“大子,過來爸爸看看,”方冀南伸手把大子拎起來掂了掂,笑道,“你說才多大的人啊,明明感覺才蘿卜頭那麼大,一轉眼這就能上學了。”

大子掙紮著下來,不高興地抗議:“爸爸,我都長大了,我才不是蘿卜頭呢。”

“行,你不是蘿卜頭,你是小學生。”方冀南揉揉他腦袋問,“你去上媽媽那個學校的附屬小學,行不行?跟媽媽學校挨著,正好每天跟媽媽一起上學放學。”

大子一聽挺高興,連聲說好啊好啊,可是二子在一旁不樂意了。

二子問:“媽媽,那我呢?”

“你上幼兒園啊,爸爸接你。”馮妙道,“你比哥哥小,得等你長到哥哥這麼大了,才能上小學。”

“可是、可是……”二子著急了半天,“可是哥哥要是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幼兒園了,那我怎麼辦?就沒人幫我打架了。”

馮妙:“……”

爹媽二人一言難儘地對視一眼,馮妙給了他一個眼神:你來。

“為什麼非要打架呀,合著你上幼兒園天天跟人家打架呢。”方冀南循循善誘道,“你看人家彆的小朋友,人家沒有哥哥一起上幼兒園,不也好好的?”

“可是……可是……”二子說,“可是哥哥去上學,要是有人欺負他,我也不能幫他打架了呀。”

第62章 少年郎

聽見沒, 重點是沒人幫打架。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幼兒園整天跟人打架,老師就不收拾你們?”

覷著媽媽板著的臉, 小哥倆直覺苗頭不好,大子趕緊說:“媽媽,你聽二子胡說八道,我們都不跟人打架的。我們要真跟人打架,老師肯定批評我們呀, 頂多就是有人欺負二子, 我就去嚇唬他一下,或者人家看我們有兩個人, 就不敢欺負我們了。”

大子咧著嘴笑嘻嘻道,“媽媽你不知道, 二子差不多是他們班裡最小的了,彆人都比他大, 那人家要欺負他, 我肯定不能讓, 小孩子都是打著玩兒的,小孩要真的打架, 打哭了,老師就把他們抓去辦公室罰他了, 麵壁罰站。”

“二子,我們都沒有被麵壁罰站過,對吧?”

二子用力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說得好像還有理有據,馮妙就暫且放過了他們。方冀南在旁邊補上一句:“咱們不能主動欺負彆人, 聽見沒?但是彆人要不講理欺負咱們, 咱們也絕不能當慫包, 不能讓他,明白了嗎?”

倆小孩點頭說明白了,嘻嘻哈哈問:“可以出去玩了嗎?”

一經爸媽允許,倆小孩撒腿就跑。

小哥倆跑出去了,跨過二門跑出外院,肩並肩往胡同裡找人玩兒,一邊大子就責怪二子:“傻蛋,你還敢跟媽媽說打架,挨批了吧。”

“可是我又沒說假話,你哪次打架不是我幫你。”二子噘著嘴巴哼一聲,“我下次不幫你了。”

“嘁,誰幫誰呀,還不都是我幫你。”大子嫌棄地眼睛乜他,“我要是不幫你,你都不知道被彆人欺負多少回了,連小女孩都能欺負你,太丟人了。”

“胡說,才沒有!”

“怎麼沒有,就你們班那個小女孩就老欺負你。”

“她那個不一樣,”二子抗議地爭辯道,“那個王葵葵,她那麼高、那麼胖……”二子兩手比劃了一下,“她是我們班最高最胖的小孩,連老師都說抱不動她,她還喜歡搶人東西,再說她也不敢欺負我,我都不理她,要不看她是小女孩,我早就揍她了。”

“上次劉小東搶我彈珠,還推我,我就揍他了,他還有臉哭鼻子,還去跟老師告狀,真丟人。”二子嫌棄地扁扁嘴,打哭了以後,老師就會發現,就會批評人,好像誰哭誰有理似的。

“反正你不能什麼事都告訴媽媽,不能當叛徒。”大子瞪瞪眼睛嚇唬他,“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先揍你,聽見沒?”

二子:“哼,誰怕誰呀,你敢打我,我告訴媽媽。”

馮妙可不知道她兩個兒子都有攻守同盟了,還學會陽奉陰違哄大人了,膽子肥了啊?

倆孩子一走,一對爹媽也在討論“打架”的話題。

馮妙雖不是第一次做人,可也是第一次當媽。

明明感覺還是黏在她懷裡撒嬌的奶娃娃,乖乖軟軟的,可怎麼一轉眼,就變成兩個整天臭烘烘、會跟人打架的臭小子了。

是真的臭烘烘。馮妙現在相信,大家罵“臭小子”不是說假的,你整天給他洗衣服,每天早晨給他收拾得乾乾淨淨,帶著肥皂的清香送進幼兒園,晚上接回來就變得臭烘烘的,渾身都是臭汗混合著各種不知道什麼的味道。

孩子娘揉揉腦門,有點惆悵。

“小男孩跟人打個架不是很正常嗎,他要從來不跟人打架,你才要擔心呢,那得多木的孩子呀。”

“媳婦我跟你說,小男孩就這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