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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幫他們帶,還可以多陪陪你。”

“嗐,這樣他們方便些,反正也經常能回來,搬回來住他們上班上學也不能老陪著我。”沈父道,“你看我這邊也沒啥事,他們年輕,我得對支持他們乾事業。”

晚上的時候,倆熊孩子玩夠了睡覺,上了床冷不丁想起白天的事情,跟大人說起來,說爺爺要去看太爺爺。

馮妙聽了便轉頭看看方冀南。

“隨他自己安排吧,我們不用摻和。”方冀南說,“他那個身份,就算退休了,要出京往哪兒去總得先吱一聲,也不是他自己說走就走的。”

這次之後,馮妙開始緊張的備戰迎考,沈父倒也不會刻意叫他們回去,像很多老人一樣,有時打發人來給孩子送點兒吃的喝的,他們有時也會帶孩子回去看看。

然後一個月後,張希運來了故宮金石組。

張希運雖說是帝大的老師,可眼下高考恢複後才招了一屆學生,學校裡沒那麼忙,也沒那麼多課上,又是搞這一行的,像莊老說的那樣不可能光呆在教室裡讀書,張希運從下放農村回來後就沒怎麼在帝京呆過。

這次他因為腳扭傷,在帝京踏踏實實呆了一陣子,倒是有了轉變,來了金石組,看樣子是打算長留在帝京了。馮妙不在西三所,沒見到張希運本人,是從徐長遠口中先知道的這件事的,回去就跟方冀南隨口提了一句。

“我大姐夫是個好人啊。”方冀南仰天長歎的語氣。

“?”馮妙莫名其妙看看他,“什麼意思?”

“我說他是個好人。”

馮妙:“所以呢?”

方冀南:“我大姐上輩子可能做了什麼好事,遇上這個大姐夫,可以說是她的福氣了,我現在就擔心她自己把這福氣作沒了。”

“你要說就說明白點兒,不說就乾脆彆說。”馮妙眼睛乜他。

“我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方冀南看看手裡切的蘿卜絲,或者叫蘿卜條,粗的粗細的細,自己也不太滿意,挑出幾根粗的再補上一刀。

他把蘿卜絲裝進盤子裡,拿了小碗調糖醋汁,一邊歎氣道:“大姐前夫那邊,這陣子老是來找她,各種各樣的借口,找她也就算了,畢竟她跟前夫還有一兒一女,可是都能找到我們家裡來了,得虧大院他不能隨便進來,我父親這陣子煩我大姐,可她兩個孩子來了,說是來看望姥爺,我父親又不能不見,見了兩回,乾脆跟他們說彆來了。”

馮妙聽明白了幾分,問道:“她前夫那邊沒再找啊?”

“找了,又離了。”方冀南沒好氣地說道,“壞事乾多了走路會撞鬼,當初我們家一出事,他就立馬跟我大姐、跟我們家劃清界限,還專門貼了大字報,甚至發讓他十幾歲的女兒都貼了大字報,後來就娶了個紡織廠的工人,是個會計,結果那女的跟他物以類聚,大運動裡上躥下跳特彆能折騰,得罪了不少人,大運動一結束,當初被她坑死的廠領導恢複工作,當然不會放過她,被查出貪汙,進去了。”

馮妙:……這麼精彩呀。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方冀南搖搖頭,用筷子夾起一根糖醋蘿卜絲,嘎嘣嘎嘣嘗了嘗,醋多了,又撒了點糖。

“所以你大姐夫想維護家庭,就隻能呆在帝京守著,做出事業的犧牲了?”馮妙說完,想想也不太對,張希運那個人還是不錯的,專業水平足夠,他本來就是搞銘刻學的,去了故宮金石組也能發揮所長。

“他們倆的問題,關鍵在於沒孩子。”方冀南說到這兒頓了頓,笑嘻嘻指著馮妙道,“你比如說,我們倆要沒這倆孩子,這次你想踹掉我就容易多了。”

馮妙深以為然,給了他一個“你很有自知之明”的揶揄眼神。

“我大姐那個人,大姐夫不在家,她跟前又沒孩子,一個人找不到事乾似的,她跟前夫的兩個孩子就整天賴在她家,她前夫也去,就連她前婆婆都去走動,關係一下子好的了不得。她前婆婆還%e8%88%94著臉來想見我父親,我父親沒讓他們進來,轟走了。”

“我大姐那個人,太自以為是,張希運不在家,她一個人除了上班無所事事,可能也挺冷清,前夫一家子圍著她、哄著她,她也不覺得不對。她前夫那邊跟她說,張希運跟前妻有個兒子,現在兒子也大了,張希運肯定隻顧著自己兒子,可人家的兒子將來又不會給她養老。後來就直接乾脆勸她跟張希運離婚,跟前夫複婚,說她跟張希運沒孩子,將來老了指望誰呀,還不得指望自己的兒女,又說她兒子還沒結婚呢,家庭不完整找對象會受影響,叫她為了兒女也該複婚。”

沈文清的前夫、婆婆、孩子,一個個輪番上陣,反正理由都不用猜,都是曆史的錯,還是原配的好。撥亂反正了,你們再換回來吧。

“從你父親出來?”

“那倒也不是。”方冀南道,“人家先觀望了一陣子的,先是她前夫後娶的老婆進去了,看著局勢穩定了,沈家安穩了,才找上門來。主要是我父親上次手術,上邊主事的人都上門探望了,他們家也不知哪兒聽到的,就先打發她兩個兒女來探望。而且她女兒還找過我,舅舅長舅舅短,給我膈應的,二十幾歲的人了裝什麼乖呢,明明小時候還挺單純懂事的。”

“這兒女也拎不清,他爹媽不複婚你就不是他們舅舅了?”馮妙把打散的蛋液倒進湯鍋裡。

“那能一樣嗎?她前夫大運動裡不光彩,眼下可不太好看。我大姐未必不是看不透,可她那個性子,前夫兒女一家子哄著她高興,她就高興。”方冀南搖搖頭,輕歎,“你說她要跟張希運有個孩子就好了。”

“你不打算管?”

方冀南:“你看我管得了她嗎?”

馮妙嘖了一聲,心說按方冀南的“物以類聚”理論,沈文清應該跟她前夫更合適。

“所以這人呀,日久見人心,我大姐的前夫當初看著可是個大老實人。”

方冀南唏噓感慨一番,一手一盤端菜回屋,馮妙則端起湯盆跟上,糖醋蘿卜絲,炒豆芽,一個青菜雞蛋湯,出門叫倆孩子吃飯。

吃過飯馮妙去複習功課,方冀南照例跟倆孩子去前院玩,又跑去胡同裡散步瘋玩了會兒,回來讓給小兩隻洗漱睡覺,方冀南拿了數學書開始給馮妙輔導。

馮妙:“我覺得我這次起碼能比上次考得好。”

方冀南:“廢話,不比上次好,那我不白忙活了,就你那個代數,笨死你,我教大子都該教會了。”

“……”馮妙氣不過,白了他一眼。

方冀南憋笑:“不是……我是說,我媳婦還挺聰明的,都會背那麼多數學公式了。”

方冀南給她整了一本《數學公式集》,讓馮妙背,背倒是會背了。

沒辦法,誰還不許偏個科了。

第55章 夜半驚魂

又到星期天, 沈父打發人來接倆孩子,理由還很充分,幾個在京的老戰友聚一聚, 沈家人少寬敞,地點就定在沈家,人家都帶孫子了。

馮妙不去,方冀南留下輔導她,就讓小李把小哥倆接走了。等到晚飯前, 又打發小李來跑了一趟, 說小哥倆玩高興了,不想回來了, 問能不能讓倆孩子在那兒住一宿。

“你要不要跟去看看,帶回來算了。”馮妙叫方冀南, “萬一晚上哭鬨,再折騰人, 再說明天還上幼兒園呢。”

“上幼兒園時間八點半都行, 明天一早我們給送過去。”小李道, 頓了頓又笑著說,“您不知道, 今天是真玩瘋了,還跟我們踢了一場球, 這倆孩子可真好玩兒,二子搶球搶不過人家,就趴在上邊護著,家裡都好久沒這麼熱鬨過了, 首長樂得呀, 腿腳不好還硬是拎個凳子追著看, 一整天嘴都沒合攏過。”

方冀南說:“隨他們去吧,又不是吃奶孩子,你就彆老擔心,少在家氣我們一晚上。”⌒思⌒兔⌒網⌒

又說:“總有一天要長大的,還能永遠黏著你這個媽媽呀。”

其實馮妙巴不得他們偶爾不在家一晚上,就像以前偶爾會在姥姥家睡,好歹讓她歇歇。倆小子太皮了,屋裡你剛收拾好好的,兄弟倆一進來,五分鐘給你搞個插腳無空。再說晚上小孩要人哄,也會影響到她看書複習。

見她答應了,小李就樂滋滋走了。馮妙跟方冀南送了送,對麵屋劉大媽出來問:“小方,這是你家親戚呀?當兵的呀,我看來兩回還開著車。”

方冀南就隨口說是,就跟馮妙回去看書。

小孩不在家,兩個大人簡單吃了晚飯,馮妙做了幾道數學題,背背公式,又背了會兒曆史換換腦子。方冀南把她做的題改了,給她講解訂正完,一晃就將近十一點鐘了,白天喧囂嘈雜的老胡同也漸漸安靜下來。

方冀南坐在床邊表情意味深長地看她。

“那什麼……媳婦兒,”他摸摸鼻子,咧嘴笑著問,“今晚倆熊孩子不在家,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看我們倆還值當占兩張床嗎?”

“……”馮妙頓了頓,有點無語地搖頭失笑,就說這貨剛才怎麼那麼不想倆孩子回來呢。

她一笑,方冀南就傻樂起來,竄過來抱住她響亮地親了一口,喜滋滋跑出去倒水洗漱。

方冀南太期待這樣一個晚上了。身體當然是期待,去年五月份兩人分開到現在,從三月中兩人重逢,這麼些日子了,守著媳婦整天看到吃不到,也得虧他荒得太久,大約是素得都習慣了,居然都沒乾出什麼豺狼野獸的事情來。

可是更多的,還不隻是身體的期待,這就像一個儀式,一個信號,夫妻兩人終於要回到正常的生活狀態了。經曆前段時間的壓抑冷淡,這段時間的平淡溫馨,方冀南想說,這日子真特麼不是人過的。

他整個人都像浸潤在某種暖暖的旖旎中,腳下的磚墁地麵似乎都變柔軟了,軟綿綿的,輕飄飄出去,倒了水來兩人刷牙、洗漱,收拾上床。

也許是太久沒在一起了?兩人半靠在床頭挨在一起,居然各自都生出那麼一絲絲不自然的悸動,然後方冀南一翻身,就帶著灼熱親了過來。也不分個地方,他一通貪婪又迷戀的亂親,輾轉吮%e5%90%bb,從嘴唇、耳垂再到脖子……

像某種溫柔浸潤的東西流淌彌漫,一整夜都是他們的,他有的是耐心。

然後馮妙暈暈乎乎中聽到院子裡劉大媽喊:“小方,馮妙啊,睡了嗎,你們聽聽外頭是不是找你們的?”

馮妙掙紮著爭取到一點空氣,推推他:“……外麵。”

“彆管他。”方冀南嘴唇都沒離開一下。

“去呀,喊你呢。”馮妙順手掐了他一下,深呼吸緩解那種缺氧的感覺,定了定說,“我覺著,可能你兒子回來了。”

“……”方冀南動作定格足有十幾秒鐘,懊惱的一聲哀嚎,起身穿好衣服,穿鞋出去。

晚上十一點四十,兩個信誓旦旦要在爺爺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