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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媳婦和孩子接回來?”沈父迎頭問道,今天星期天,沈家以為他能把人接回來呢,沈文清和沈文淑都特意過來了。

“他們不來。”方冀南瞥了一眼沈文清說,“爸,不是我不想接,人家不來。再說馮妙忙,她那邊的工作直接關係到故宮這次的整體修複進度,她又是組長,雙麵繡就是她複製出來的,整個組都等著她呢,今天去加班了。”

沈文清自從他進來,臉色就不太好看,聽他一說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總覺得方冀南是故意打她的臉。她之前不是不相信故宮請的馮妙嗎,還說“笑死人了”。其實她還真想多了,方冀南陳述事實而已。

沈文清扭頭恨恨地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拿什麼架子!”

“大姐,”方冀南轉向她,頓了頓鼻子裡歎氣,“你要還是我姐,覺得這還是你娘家,你自己去跟馮妙賠禮道歉,跟她解釋清楚。”

“我跟她賠禮道歉?我說她什麼了。”沈文清彆扭著一張臉說,“我就隨口提了句肖微,我說的不對嗎,她就衝我罵罵咧咧,還威脅我,把我給趕出來了,當時那個情況,話趕著話,她說話也不好聽,我原本也沒想說什麼,我又沒怎麼著她。我是她大姑姐,我說她兩句還不行了,我還不也是為你們好。”

“行了,怎麼回事我都清楚了,你自己也清楚。”方冀南指指她,“你以後管好你自己那些破事兒就行了,你不去賠禮道歉那隨你,馮妙要跟我離婚了,她現在根本就不打算跟我過了,你搞得我家庭破裂,你高興了?”

“嗬,離婚?我看是故意吊著你吧,她巴巴的帶著孩子追到帝京來,不就是想進咱們沈家的門嗎,擺什麼譜,人家那就是故意吊著你。這個女人可真厲害,沒看出來啊,我看咱們沈家,以後真要讓這個女人作威作福了……”

“沈文清!”方冀南氣得一聲暴喝。

他現在算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他這個大姐有多惡毒。她這種話說出來,讓馮妙以後怎麼在沈家生活。

“你,你要不是我姐,我真想抽你。”

方冀南心裡深深一歎,怪不得馮妙那麼生氣,就衝沈文清這番話,馮妙不回來是對的。

“爸,你知道我臨來時,跟小孩說帶他們來看爺爺,你知道您孫子說什麼嗎,他們不來,說爺爺家有大姑。”

方冀南瞪了一眼沈文清,氣道,“馮妙是故宮專門請來的,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來到帝京也生活得好好的,你整天覺得你怎樣怎樣,你家既然這麼好,你弟這麼好,那人家為什麼還跟我離婚,你以為人家稀罕我、稀罕我們這家呢。”

方冀南走到沈文清跟前,彎腰盯著她道,“大姐,你整天沈家沈家的,這回沈家留給你了,你行,我走。”

“你什麼意思?”沈文清臉色一變。

方冀南轉向沈父:“爸,我搬一張床去馮妙那邊了,她要跟我離婚,兩個孩子也不要我,你說我好好一個家讓大姐攪和的,我得去求老婆孩子原諒,再說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您放心,我抽空就常回來看看,有什麼急事您就叫人去帝大找我。”

方冀南一口氣說完,看看一旁少有存在感的沈文淑,沈文淑懷裡抱著兩歲大的女兒,小女娃大概被大人吵架嚇的,眼睛怯怯地望著他。

方冀南伸手摸摸小外甥女的頭就出去了,站在門口喊勤務員來幫他抬床。

“爸,你你……你看他……他什麼樣子,混不吝的……”沈文清臉皮紫漲,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給他搬吧。”沈父坐在藤椅上沒動,頓了頓緩緩開口說道,“文清,你明天去給你弟媳賠禮道歉。”

“爸……”沈文清驚叫一聲,被沈父皺眉不悅的目光一掃,隻得住了嘴,一張臉憋成豬肝色。

“爸,我,我也沒什麼壞心啊,我還不是為了小弟,為了咱們沈家嗎……”沈文清整個人一垮,開始哭鼻涕抹眼淚。

“那現在呢?”沈父道,“我今天叫你來,原本也是想讓你當麵道個歉。”

“爸都說了,小弟的事情尊重他自己。”沈文淑抱著小孩走過來,看看鼻涕眼淚的沈文清說,“大姐,小弟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媳婦看來也是個倔脾氣,人家有誌氣的。你也不想想,咱們這個家,小弟跟你惱了,兩個小侄子都不認你,你往後這娘家路還怎麼走。”

沈文清:“要你說風涼話,就你整天自私自利,慣會躲在旁邊當好人!”

“我惹不起你,你厲害,有本事你彆衝我來啊。”沈文淑抱起小孩走了。

方冀南跟勤務員合力把一張鋼絲床搬到三輪車上,收拾收拾東西,被褥用床單打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自己蹬著三輪車走了。大院裡遇上肖微和她妹妹肖明溪,星期天不用上學,姐妹倆正在打羽毛球。

“方冀南,你這架勢要乾嘛呢?”肖微揚聲問他。

“搬床。”方冀南說。

“我知道你搬床。”肖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個殺球扣過去,衝妹妹擺擺手表示不打了,拿著球拍走過來問,“你們今天回來了,馮妙和孩子呢?”

方冀南道:“他們沒來。馮妙工作太忙了,她工作重要,她和孩子搬回來住又太遠了,所以我搬過去,我離學校還更近些。”

“行,我明白了。”肖微抿嘴一笑,又問一句,“那我回頭去你家看看沈伯伯?”

“隨便你,反正都在家呢。”方冀南吱扭吱扭蹬著三輪車走了。

“姐,他要搬這麼大東西去帝大附近?可不近的呀。”肖明溪望著方冀南蹬車的背影說,“他怎麼不找個車呀,家裡的車裝不下,這院兒裡找個小貨車又不費事。”

“你不懂,他成心的。”肖微嘖了一聲,玩味地笑笑。

“就你懂,故弄什麼玄虛呀。”肖明溪依舊望著方冀南的背影道,“這麼遠的路,他就這麼蹬過去得老半天,還得再把三輪車送回來。”

“累死又不關你的事。”肖微眯眼看看妹妹,忽然屈指在她額頭一彈,“小妹,我可提醒你,你給我離這人遠點兒,想當年他可是咱大院出了名的混不吝。”

肖微轉身就去了沈家。一進門,沈文淑領著孩子正打算走,沈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煙,一看臉色就不太好,沈文清還坐在客廳一把鼻涕一把淚。

肖微一進門就問:“沈伯伯,我瞅見你家方冀南好像回來啦,是不是一家四口都回來了,人呢?”

沈父說剛走,又解釋道:“他媳婦加班,工作重要,沒顧上回來。”

“哎,太遺憾了。我還琢磨來找嫂子說說話呢。”肖微笑道,“沈伯伯,你見過你家兒媳婦了嗎,哎呀她可真漂亮,很有氣質,不愧是刺繡的人,跟文物打交道的,就是一看就很古典沉靜的那種。”

“你見過了?”沈文淑驚訝問道。

“見過了呀,還一起吃了飯,嫂子還專門點了我喜歡吃的雪菜炒肉絲呢。”

肖微嘖了一聲說,“我正琢磨呢,你說方冀南長得也不差了,嫂子又那麼好看,他倆生的小孩得長什麼樣啊,肯定特彆可愛。哎,漂亮的小孩子最好玩兒了,我還說今天星期天,他們應該會回來,我來看看兩個小寶貝呢。”

“那啥,沒回來,太忙了。”沈文淑覷著沈父的臉色,打著哈哈說,“你不知道,小弟說了,人家故宮那邊工作特彆忙,時間緊,今天加班走不開。”

“哎,那沒得玩兒了。下回吧。”肖微笑了笑,瞅了一眼客廳問,“呦,文清姐這是怎麼了,哭什麼呀?”

“啊,她牙疼,不舒服,你不用管她。”沈文淑說。

“呦,那可得注意點兒。”肖微悠悠道,“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文清聽著門外兩人說話,很想吼一句,她耳朵還沒聾呢。你說她這為的誰呀,肖微這個肖家老二,是姐妹三個裡邊最出色、能力最好的,又是帝大的學生,她從邊疆插隊回來都三十歲了,到現在都不肯找對象,沈文清便覺得,肖微是在等方冀南,肯定是心裡還裝著方冀南呢。

而且肖家跟他們門當戶對,肖家三個女兒,沒兒子,要是兩人結了婚,肖家肯定也集中力量栽培方冀南這個女婿,再好不過的事。

甚至就算肖微表明態度,沈文清都不相信,覺得肖微是言不由衷,這不是因為有個馮妙在礙事嗎,覺得肖微是沒辦法,甚至還替肖微委屈抱不平,那要是沒有馮妙,肖微跟方冀南之間沒了障礙,兩人多合適啊,不管從哪方麵都特彆合適。

結果呢,現在怎麼回事,弄得她裡外不是人,方冀南還恨上她了,沈文清是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委屈,真是憋屈死她了。

第49章 方冀南的鉤子

加班忙碌一上午, 中午時候新來報到的幾個繡娘提議要去逛逛首都,馮妙就叫她們結伴一起去了。

祝明芳之前就在這邊呆了一段日子了,邱小嬋也來過, 師徒倆便沒有跟著去。午飯時間祝明芳提了個建議,說星期天食堂也不開夥,要不她們仨一起出去吃吧。

“行啊。”邱小嬋最先響應號召,笑道,“老師, 馮妙姐, 我最小,輩分最小年紀也最小, 你們倆就給我個機會,我做東。”

“那不行。”馮妙笑, “你管我叫姐,我比你大, 我做東。”

“行啦, 你倆就彆爭了。”祝明芳也笑著嗔道, “我做東。把你倆能耐的,我工資比你倆多, 我還年齡最大,我說了算。”

好吧, 馮妙和邱小嬋就嘻嘻哈哈地打趣祝明芳,說有錢人說了算,今天去吃大戶。

其實三人也不會真去下館子大吃大喝,下午還有工作呢, 馮妙提議, 就去附近一家麵館吃炸醬麵, 還叫了兩樣爽口的鹵菜。挺有曆史感的一家老字號麵館,卻非得改了名字,硬是摘掉原來古色古香的紅木牌匾,換成一塊紅字大木牌,寫著“東風麵館。”

然而麵卻依舊好吃,尤其炸醬麵的配菜,琳琅滿目各種小碟子,紅紅綠綠擺了一托盤,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三人吃過午飯,就回去繼續工作,工作區域已經都安置好,三人下午又整理了一遍,接收了徐長遠他們新送來的一批圖樣。

隨著修複方案確定,複製工作緊鑼密鼓,一批一批的複製圖樣按實際尺寸複原出來,馮妙才發現她還真是低估了這個工作難度,包括徐長遠之前也低估了工作量,就眼下的複製任務而言,就算選調來的二十名繡娘全都能熟練上手,恐怕也夠她們繡個兩三年的。

可是這二十名繡娘都還不能保證可用呢,這東西它還不好大規模,品質把控這方麵,不用彆人說,馮妙也必然精益求精。明天她們的繡製工作就正式開始了,莊老說他要過來一下,可能還有修複組其他領導要過來,集中給小組開個會。

星期天加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