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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正事找他們。

重奕的目光匆匆掃過兩封信上的內容,眉宇間浮現懷疑,“真的是陳國送來的信?”

和談,薛臨在場的那種。

還有這等好事?

永和帝與肅王難得能讀懂重奕的表情,麵麵相覷後,竟然不約而同的對遠在金陵的陳國宣泰帝生起同情。

宋佩瑜看到兩封信後,注意力卻都放在了永和帝與重奕忽略的地方。

薛臨將和談地點定在白縣。

當初楚國願降,趙軍先取豫州楚城。

陳國寧願折損豫州陳城,不顧代價的從趙軍手中搶走了三座豫州楚城。

這三座豫州楚城分彆是白縣、豐縣和成縣。

薛臨從大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在為所謂的‘和談’策劃。

先是讓魏忠用米囊搞垮永和帝與肅王的身體。

以永和帝與肅王目前對外顯示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不可能遠赴白縣與陳國和談,那麼和談的人就唯有重奕和他。

宋佩瑜慢條斯理的將傳閱多次,已經有些褶皺的信紙撫平。

困擾了他大半年的問題終於解開謎底。

大膽假設,如果重奕和他都死在白縣,以永和帝與肅王的身體情況,必然受不住噩耗和趙國要麵對的動蕩。

原本還能堅持個三年五載,如果為了提高精力加大米囊的服用量,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就要燈枯油儘。

到時候趙國皇族就隻剩下年老體弱,專心在長公主府享天倫之樂的長公主,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女學,對政事一竅不通的雍宜公主,正在議親的皇族小透明丹瓊公主,和五個十歲的小郡王。

而且永和帝與肅王始終都想將皇位繼承人的人選,全權交給重奕決定。

他們對待小郡王們,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故意忽略小郡王們的行序,隻教他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卻從來沒教他們長幼有序。

永和帝與肅王專門與重奕和宋佩瑜交代過,東宮想讓哪位小郡王做繼承人,就將哪位小郡王記在肅王妃名下,讓那位小郡王成為嫡子。

短短一年的時間,根本就不能讓突然被拔尖的小郡王掌握趙國,甚至都不夠突然被拔尖的小郡王征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

若是再有心懷不軌之輩挑撥小郡王們,或者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趙國陷入大亂,不過是時間問題。

原來陳國當初不顧代價的拿下原本是楚城的白縣、成縣和豐縣,是因為薛臨準備將白縣作為重奕和他的埋骨之地。

宋佩瑜心頭浮現新的疑惑。

薛臨哪來的信心,會認為白縣能成為重奕和他的埋骨之地。

第139章

永和帝‘百般不願’的與薛臨妥協。

從剛開始堅決不同意與陳國議和。

到被薛臨拿住米囊至癮的把柄,為了薛臨手中的高濃度米囊,態度不斷軟化。

再到最後‘勉為其難’的答應與陳國議和。

隨後趙國與陳國又為議和的地點和時間,開始新一輪的爭論。

終究還是被拿住把柄的永和帝做出退讓。

和談的地點仍舊是陳國提出的白縣,時間往後延遲十天。

宋佩瑜全程緊盯趙國與陳國為議和的地點和時間產生的爭論,通過一封封來自陳國的國書,輕而易舉的琢磨透陳國的底線。

議和的地點必須在白縣,成縣與豐縣也不行。

時間最多可以提前或者延後十天。

每次感覺到陳國對白縣的執著,宋佩瑜都會去東宮書房的隔間研究豫州的沙盤。

白縣,究竟特殊在什麼地方?

直到臨近趙國與陳國商定的議和時間,宋佩瑜還是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重奕與宋佩瑜離開鹹陽後,永和帝突然下旨,將一些不重要的折子交給三省處理,坐實他與肅王已經有心無力的傳聞。

對於與陳國議和這件事,趙國的朝臣大多持讚同意見,少部分朝臣雖然不讚同,卻也不抗拒與陳國議和。

在趙臣眼中,趙國沒有水軍,且至少五年內都沒法擁有訓練有素的水軍,就代表趙國至少五年之內都拿陳國沒辦法。

而且永和帝與肅王……起碼幾年之內,趙國都不宜有太大的變動。

與陳國議和,既能迷惑陳國,讓陳國放鬆警惕,又能向天下人證明大趙希望九州太平,並非容不下陳國。

將來趙國萬事俱備之時,想要找陳國先違背雙方議和條件的把柄,難道還會愁找不到?

宋佩瑜將趙臣的心思都看在眼中,總覺得趙臣的想法也在薛臨的算計之中。

在正式對趙國發出議和國書之前,薛臨已經為議和掃清所有阻礙。

其中包括不惜代價的從趙軍手中搶走白縣、成縣和豐縣,將魏忠最後的利用價值榨乾,利用魏忠讓永和帝與肅王沾染上米囊……甚至主動在與趙國來往的國書中透露,如果雙方議和,陳國可以適當的在目前趙陳共治的豫州讓步。

不知道陳國朝臣們,又是如何看待薛臨一心一意要與趙國和談之事。

宋佩瑜卻沒想到,薛臨為和談之事殫精竭慮,將千裡之外的趙國安排的明明白白。

為了讓重奕和宋佩瑜在他指定的時間範圍內到達白縣,薛臨甚至願意冒著從前特意避諱的風險與重奕麵對麵,卻傲慢的懶得理會陳國朝臣反對與趙國和談的聲音。

宋佩瑜和重奕離開鹹陽不久,就收到消息,薛臨已經從金陵啟程。

相比重奕走到哪裡都帶著浩浩蕩蕩的騎兵,文臣隻要宋瑾瑜一人足以的架勢,陳國宣泰帝的排場委實大的有些離譜。

重奕和宋佩瑜隻帶了兩萬騎兵和七八個文臣。

這七八個文臣也是分工明確。

有熟讀史書,格外擅長引經據典,在弘文館修身養性的學士。

也有在禦史台橫掃一片,不僅讓朝堂上過的同僚恨得牙癢癢,甚至連禦史台的同僚也煩他煩得不行,卻那他沒辦法的禦史。

……

還有讓以上的人都拿他沒辦法的呂紀和。

陳國宣泰帝卻將小半個朝堂都帶上了,上至三朝老臣,下至宣泰帝登基後才開始顯赫的新貴,足有二三十人。

到達豫州後,宋佩瑜終於拿到薛臨的隨行名單,名單上整齊排列的名字讓宋佩瑜發現個十分有趣的現象。

名單上的人,要不就是自從薛臨登基後,就與薛臨多有齟齬,身後卻有所儀仗,讓薛臨一時半會無從下手的老臣。

要不就是薛臨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

宋佩瑜才不相信驕傲自大的薛臨,帶上這些總是反駁他的陳國老臣,是想在和談中聽從不同的意見。

以薛臨睚眥必報的性格……想將這些總是與他作對的陳國老臣也順手埋在白縣還差不多。

宋佩瑜本是腦海中靈光一閃,才想到這個可能,順嘴將他的發現說給重奕聽後,宋佩瑜卻越來越覺得這個看似不可思議的想法,極有可能就是薛臨的打算。

將陳國不聽話的臣子也順手埋在白縣,再對外公布,那些在陳國頗有威望的老臣是被趙國殘殺。

對於薛臨來說,豈不是一舉數得?

臉頰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宋佩瑜猛得回神,抬起眼皮後正對上重奕略含不滿的目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本就近在咫尺的臉忽然貼了上來,宋佩瑜去推重奕的手下意識的變成摟住重奕的脖頸。

唇齒相接,宋佩瑜頓時被甜膩的桃花味籠罩,甚至連喘熄都是桃花的味道。

靠在重奕肩上大口喘著粗氣時,宋佩瑜聽見重奕低沉的聲音,“彆想了,入城後就拿薛臨的頭掛在城牆上祭旗。”

重奕不提薛臨還好。

聽見薛臨的名字,宋佩瑜因為缺氧而滿是混沌的腦子立刻清醒過來,目光流轉間,又將心思放在了薛臨身上。

重奕感覺到了懷中人的心不在焉卻沒在意,以他豐富的經驗判斷,這個時候的宋佩瑜雖然不會理會他,卻不會漏聽他的話。

沉默半晌,重奕的聲音忽然變小,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卻能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委屈,“我今日吃了五個荷包的桃花糖。”還都是當著宋佩瑜的麵。

往常他隻要吃超過兩包的桃花糖,無論宋佩瑜在做什麼,都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先來阻止他吃糖。

“嗯”宋佩瑜伸手搭在重奕的肩膀上,趴在重奕耳邊應聲。

重奕眯起眼睛,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他猛得側頭,將宋佩瑜專注的側臉儘收眼底。

宋佩瑜正抱著他的脖子借力,墊著腳,目光專注的望著他身後。

宋佩瑜對臉上由犀利轉為幽怨的目光視若無睹,雙眼中的光彩越來越多奪目,忽然抱著重奕的頭,在重奕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大口。

重奕愣住,黑沉的瞳孔驀得浮現帶著亮光的漣漪,“你……”

“我發現白縣、成縣、與豐縣的聯係了!”宋佩瑜迫不及待的對重奕道。

重奕剛張開的嘴唇頓時抿成一條直線,垂目睨著趴在他肩膀上的人。

平日裡最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卻徹底忽略了重奕顯而易見的表情變化。

宋佩瑜從重奕懷中退出來,拉著重奕的手,大步往牆上掛著的地圖處走,走了幾步後,突然寸步難行,

他回過頭,改成雙手拽著重奕的手,“快來,我告訴你,我發現了什麼!”

重奕的目光從宋佩瑜興奮的雙眼上掃過,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淡,卻無聲將宋佩瑜的手握得更緊,順著宋佩瑜的意思,被宋佩瑜拽去牆邊掛著豫州地圖的地方。

宋佩瑜伸手在白縣、成縣和豐縣的位置上劃過,“怎麼樣,有沒有發現?”

重奕專注的目光從宋佩瑜身上挪動到地圖上後,立刻變得敷衍起來,他眯著眼睛看了眼宋佩瑜的手,隨口胡說,“嗯……你畫了條直線。”

“對!這三座縣城是沿著漠水建立。”宋佩瑜沒想到向來懶得思考的重奕,竟然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伸手抱著重奕的頭又響亮的親了下。

重奕立刻摟住宋佩瑜的腰,報複性的朝著想要離開的嘴唇輕咬過去,力道雖狠,但不會讓人疼。

宋佩瑜卻寧願疼些,也不想感受如此難耐的職位。

半晌後,氣喘籲籲的宋佩瑜才被鬆開,手掌軟綿綿的拍打在牆麵的地圖上,卻因為喘不勻氣沒法立刻與重奕繼續分享他的發現,不知道是因為氣悶還是因為喘熄,臉上悄無聲息的蔓延一片緋色。

重奕好心的讓宋佩瑜靠在他身上平息急切的呼吸,還主動伸手給宋佩瑜順氣,卻換來手背上響亮的聲音和宋佩瑜的白眼。

宋佩瑜緩過來這口氣後,立刻推開重奕,用目光警告重奕正經一點,才繼續與重奕說他的發現。

他剛才突然注意到,白縣、成縣與豐縣,在某種角度上看,是在一條直線上,而且三座縣城都被漠水貫穿。

幾十年來,曾經名聲響亮的漠水,已經變成快要乾涸的河流,宋